黄太子听了直愣神,半晌后惊讶地问道:“那皇帝为何要杀死他们?” “荀贵妃礼佛,时常会请旨出宫去佛堂吃斋念经,说是为了大行王朝礼佛求拜,实则是跟守备将军私通。”刘丰皱了皱眉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让我想办法弄死他们俩,我就能办到!” “可是,他们二人若是忤逆了皇帝,直接处死不就行了-----” “哪里那么简单!”刘丰恨铁不成钢地道,“皇帝被戴了绿帽子,如此有辱圣颜的事情,如何公开?况且,那荀贵妃的兄长是镇安将军,京城守备将军的家中在朝堂也颇有势力。杀他们是为了出气,关乎的是皇帝自己的脸面。可是公开杀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所以必须让他们都死于意外,这样才让旁人看不出来!” 黄太子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此等事情听来莫名可怕。他也杀过人,战场上跟那流民打,跟土匪打,跟义军打,都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生死一刻。可是却没有这种死法可怕,神不知鬼不觉,让那马踩死、武功咬死,看似意外,实则全是阴谋诡计! “所以----你是一个杀手?”黄太子问,“皇家的杀手?” “世间最顶尖的杀手。”刘丰道。 “那我用不着。”黄太子摇头。 “真的吗?”刘丰笑了,声音中也透着一股诱惑,“如今是乱世,皇上刚刚取得这城池,刚刚立国,自然想不到那么多。可是我看这云土国近来开始热闹繁华了起来,百姓一多,国就必须大。国一大,官就多。你想想,你那镇国大将军赵虎,如今全国的兵马是否都在他手里?他若是哪天有什么不忠之举,皇上如何自处?若是有我在,皇上上午一声令下,我下午便可叫他去见阎王。而且手法熟练,完全是死于意外。不会有人怀疑是皇上做的,这样官员们就不会对皇上产生猜忌之心。” 黄太子听了一阵心惊。 “这些谋略,可不仅仅用在杀人手段。”刘丰笑道,“救人也是一样的!昔日大行王朝,六皇子的一个妻舅,在京城的青楼与一外地富商争风吃醋,一怒之下当众杀了那富商。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逃脱制裁?六皇子求皇上开恩,皇上便问他,那么多人证,如何开恩?六皇子苦苦相求数日,皇上终于下旨让我想办法。” “你有什么方法?”黄太子问。 “好办得很!”刘丰邪笑道,“直接将那六皇子妻舅放出,让他再去青楼一趟。青楼众客官老鸨一见之下大惊,问‘你不是杀了人被抓走了么,如何又来了?’妻舅但言没有杀人,自己那日在家歇息,有全家作证。这么一来,百姓便会心生疑惑。然后再找一身材与他一般,相貌也有七八分相似之人,通过化妆易容的手段,打扮成妻舅模样。游街杀头那日,妻舅也在人群之中,众人一看,原来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但这时百姓心中仍有疑惑,并没有全然消解。所以在最后杀头前一刻,让人撕下他脸上的面皮,露出本相。然后监斩官宣布罪名:此人擅长易容手段,常常打扮成达官贵人在京城为非作歹,此等劣行终被抓获,以往很多贵人犯下的事都是此人所为,今日砍头为民除害!然后百姓见到了如此逼真的易容之术,便觉离奇,他们越觉得离奇,便越觉得可信。” 黄太子听得直挠头,如此弯弯绕的办法,他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估计江广可以。 “皇上,将来云土国会越来越繁华。”刘丰道,“可是繁华起来,事情就多。达官显贵,很多都是跟着皇上一起起事的昔日兄弟。他日他们若是合起伙来想要不利于皇上,您要不要杀他们?或者是他日他们犯了死罪,您要不要保他们?若是不杀,何以安心?若是不保,何以笼络?可是如何杀,如何保,您需要手段,我有手段。” 黄太子想了又想,反问刘丰:“当初那顶替六皇子妻舅而死之人,是什么人?” “平头百姓而已。” 黄太子又问:“他何以不喊冤?” “行刑前被割了舌头,喊不了冤。” 黄太子长叹一声坐在椅子上,幽幽道:“朕也曾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若是当年也在京城,若是跟那妻舅长得更像,怕是要被你们抓去顶死了。” 刘丰笑而不言。 黄太子摆手道:“你走吧,朕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皇上想好了?”刘丰最后问。 “治理云土国,朕有律法。”黄太子道,“一部律法,便可管理官员百姓,无需你的法外之法。朕这个皇帝若是做得好,让官员觉得良善,让百姓觉得公道,便不会有人反我。即使反我,也是个别恶徒,他们成不了气候,因为会有更多的人护我。从云土国有律法那天起,便是无论何人,犯法都是一样的罪,不存在要保谁的说法。若是按照你的手段来行事,护了一个法外的恶人周全,便是得罪了绝大多数良善之辈,长此以往,他们才会造反,弊远大于利。朕幼时是个孤儿,受尽欺负,不像那大行的皇帝,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于朕而言,丢脸便丢脸了,没什么大不了,更不能因为丢了个脸就要阴谋诡计害死多少人,没有什么意义。还是那句话,出了事,依照律法来治。要是律法之外还有别的法,那早晚会乱套的。” 刘丰闻言,开怀大笑道:“既如此,那我便走。走之前,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说着,交了张字条给黄太子。 黄太子打开一看:皇上近日若是有空,请皇上来客栈喝茶聊天。-----穷途客栈,王富贵。 黄太子一愣,看刘丰。 “不是什么考验,只是两种可能而已。”刘丰笑道,“你若赶我走,我便拿出王富贵的字条给你,你去找王富贵喝茶吹牛;你若收下了我,我便骂你一顿,然后扬长而去。总之我是不会真正帮你用那阴谋诡计的,也是你没福分,因为我早就金盆洗手啦!” 说完,不等黄太子反应过来,刘丰便转身出了门。
第149章 送一个铺子 ◎张老山。◎ 云土国城门口, 摊贩云集。 铺子是个紧俏的玩意儿,但城内铺子眼看着不多了,自打厨艺大赛过后, 皇帝和各位大人都明显开始了控制。 有几个要紧地段的旺铺,一直都没有给出去。 百姓做生意,自是有赔有赚;但黄太子和赵虎等人合计,有几种铺子, 诸如铁匠铺、杂货店、油盐店之类, 那一定是要保质保量的。不能说看见一家饭馆赚了钱, 所以人人都去开饭馆, 那样不仅一年后大多数人会赔钱, 云土国朝廷所需的铁骑盔甲之类也就没了着落。 所以,两家铁匠铺、两家杂货铺、肉铺鱼摊、裁缝铺,这些都是要留着等专业的人来租的,必须空着,不能瞎租。 但是穷苦百姓有几个会打铁, 又有几个能开裁缝铺? 穷苦百姓最擅长的就是卖菜,田间地头,长出什么卖什么;就好像那大老张,他只种黑薯, 黑薯也要拿出来卖,总不能开个黑薯铺吧? 怎么办? 江广特意在城门口划了一个地段, 让这些个百姓可以安心摆个摊位, 卖上半天。 他心里有那个想法,要建一座菜场, 但还没有谱, 打算设计好地段、找好工匠后再跟黄太子提, 以免空有个想法,却没有个计划。 这天就在这满路的摊贩旁,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 白胡子老头仰头看着城门口张贴的那一张“招贤榜文”。 招贤榜文现在每天一换,现在已经到了要招纳“定点专业人才”的时候,所以每天都要根据实际情况来更换内容。 譬如今天,上面写着的就是“ 裁缝和剃头匠”。 这就说明目前城内紧缺的人才是裁缝和剃头匠。裁缝来了,手艺合格,就给一个裁缝铺子;剃头匠来了,技术没毛病,就给了剃头摊子。 这说明云土国经过半年耕耘,基本已然招纳到了绝大多数的人才,这个城市也进入了正规化,所以越稀缺的人才,就越会留到后头。 每天的“招贤榜文”,都是云土国朝廷“核实”过后,交给诸位大人来判定的。 对了,目前云土国已经有了“小朝廷”,一些读书的,或者练武的,都可以去当官。当官自然没有科举制度,但也需要经过考核。 这个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基本都是干活,没有享受的时候。因为他们现在往往是发现缺一个什么才招一个什么官儿,所以招来的立刻就要能够干活,劳累无比。 而且当官的有各种禁锢,更容易触犯云土国律法,一旦被百姓告状,查实之后,轻的要坐监,重的要杀头。 纵使如此,想要去当官的也多如牛毛,“官”这个字,从古至今,充满魔力。 所以“小朝廷”现在有文官十三人,“武将”九人。 文官需要丈量土地、核实粮食收成、圈定税赋;武将则需要跟着赵虎大人去周边剿匪,都不好做。 那城门口的白胡子老头看了一遍“招贤榜文”,随后便抬脚进了云土国。 江广正站在城门口安排那群摆摊百姓的位置,让他们一个一个排列不要争抢,这白胡子老头儿就走到了他面前。 “敢问大人!”白胡子老头作揖行礼,“门口那招贤的告示,是您主事?” 江广看了眼老头儿,心中有数,问:“你是那剃头匠?” “不是。” “裁缝?” “也不是。” 江广咂咂嘴道:“别的没铺子了,你求我也没用,我们云土国每天都会核定出剩余铺子的归属,不是随便就可以-----” “我是个郎中。”老头儿淡淡地道。 江广住了嘴,然后死死地盯着老头:“郎中?” “郎中。”老头儿点头,“大夫!” “头疼脑热拉肚子,这些都能治?”江广询问,企图确认。 “治百病。”老头儿说。 江广深吸一口气:郎中!这种在乱世,属于那顶级人才! 黄太子等人不是没想过郎中的问题,但也就是想想,随后就不敢想了。 别说这穷苦百姓,就是黄太子养在宫里的“御医”,也属于那二把刀不入流的水准,治个感冒都时灵时不灵,有时候完全是瞎治碰运气。所以,别说在乱世,就是在那大行盛世,一个好郎中也是千金难求的! 而且往往那种江湖郎中,只会一门手艺而已,仗着一个药方,单治跌打损伤的,单治头疼的,单治棍伤的,能会一门便是老天爷赏饭吃了,这老头儿居然说自己“能治百病”,这是什么人才? 江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真是一个郎中,那是云土国的莫大福分! 一把抓过老头的手腕,江广拉着他便往城内走,一直走到城内大街的中间一个极其漂亮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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