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婉坐在窗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英国公夫人进来,看着自家女儿的模样,不由心疼,“婉婉,你听娘的,看开些吧。你与太子没有缘分。” 姚婉婉回过神来,眼神空洞地叹气,也对,她的确不该太过强求…… “我知道了,阿娘。我……日后不会再钻牛角尖了。”姚婉婉勉强笑道,抱住英国公夫人眷念地扑进她怀里。 英国公夫人抱住女儿,长叹一声。 姚婉婉与英国公夫人说了会儿体己话,英国公夫人才离开。姚婉婉坐在椅子上又叹息一声,下定决心,忽地记起自己还做了一件鬼迷心窍的事,也该到此为止。 她让丫鬟去请金道长,预备与他说不必再做任何事,她给的银钱照给,只一桩要求,请金道长尽快离开京城。省得日后若是此事暴露,牵扯到英国公府。 金道长来得很快,听完姚婉婉的话,表情倒是还算平静,只又劝了一句:“县主当真要放弃?贫道的阵法可已经成了大半了。” 姚婉婉面色虚弱,摇头:“不必了,我已经想明白了。道长明日便启程离开京城吧,我会再给道长一笔钱。” 金道长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嘴上笑着应下:“既然如此,贫道多谢县主了。” 姚婉婉摇摇头,捏了捏眉心。 不知怎么,她觉得脑袋有些晕,并且越来越晕得厉害。姚婉婉扶着桌沿,想唤婢女进来,却说不出话来。 金道长见状赶紧扶住人,关切问:“县主怎么了?” 姚婉婉抬起头,想说自己没事,可一对上金道长的眼神,忽然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金道长看着眼前目光呆滞的少女,露出些阴狠的目光:“你是谁?” 少女摇摇头。 金道长笑:“好,我告诉你,你是婉成县主,英国公府嫡女。” 姚婉婉机械而毫无感情地重复:“我是婉成县主,英国公府嫡女。” - 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她没带太多,想着左右过些日子还要回来,有些东西便留了下来。沈沉在一旁看着她收拾东西,指节轻叩着檀木桌面。 他心里很烦,但并未说任何话。 沈沉又不由追溯缘由,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呢? 想了想,明白了,因为讨厌与她分别。 再有几日才至七月,而他们婚期在十一月,起码还要等四个月。 四个月,一百二十日。 如此漫长。 他忽地后悔起来,但也知晓她的意愿是想搬出去的。 沈沉无声地啧了声,瞬息之间,脑内已然想了许多。 他抬眸,看向宝言。 宝言正将东西整理好,令他们搬上马车。 沈沉道:“我送你去。” 宝言点头:“好呀。” 二人一道乘马车停在了顾宅前,李氏与顾侯早早在门口候着了,宝言一下来,便跑到二老跟前。李氏抱住人,看了眼她身后的沈沉,欲言又止。 沈沉是聪明人,看得出来李氏的意思,索性慢了几步,与李氏单独说话。 李氏道:“老身有几句话想同殿下说,还望殿下别生气。” “您说。” “宝丫头从前没人在意,兴许有些没规矩,但如今老身与老头子自是倾尽全力也要护着她的。宝丫头与我们说了,殿下待她情真意切,甚至愿意承诺此生只娶她一人。” 沈沉神色傲然:“自然,孤说到做到。” 李氏点了点头,又道:“此前的事一概不论,就当宝丫头与殿下是一对寻常未婚夫妻。按照习俗,在你们成婚之前,不可再亲近。日后殿下若是想见宝丫头,可以随时来见,但是不许过夜。” 她语气有些严厉,端出了长辈的架子。她看得出来,太子当是真心喜欢宝丫头,应当也会给她这面子。他们年轻人胡来,她可不能跟着胡来,若是到时候宝丫头大着肚子嫁进东宫,岂非落人口实? …… 沈沉沉默良久,才终是烦躁地颔首。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些破规矩这么烦人?怎么以前也没发现那些破嚼舌根的人这么烦人? 沈沉想到了朝堂上的几位叽叽喳喳的言官,明日上朝非得骂骂他们,叫他们少嚼几句舌根。 李氏说完,又是慈爱的模样:“多谢殿下。” 沈沉烦躁得很,跨进门,找寻宝言身影。宝言亦在找他,还以为他回去了。 “容与。”宝言走近,在沈沉身前停下,“你……不太高兴么?” 她如今已经能把沈沉那张表面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情绪猜得七七八八。 沈沉否认:“没有,孤很高兴。” “容与是不是担心我?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出什么岔子,也会好好同嬷嬷学规矩。还会努力学做菜、学写字、学诗文……” 这样一想,她要学的东西还真多呢,听着好累。 他不担心她出什么岔子,他只担心她乐不思蜀,将他抛之脑后。 “孤走了,记得想孤。”沈沉叮嘱。 【📢作者有话说】 因为马上要完结啦,就没双更啦~ 感谢在2023-10-18 07:44:53~2023-10-19 06:3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ood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第 82 章 ◎补偿孤。◎ 宝言乖巧应下, 点头如小鸡啄米,俨然十分上心:“容与, 你放心吧,我会记得想你的。” 沈沉见她如此模样,心中的烦躁散了些许,伸手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他还有事要处理,只能送她过来,马上便得回去。 沈沉转身往外走,宝言一路跟出来,停在宅子门口, 远远地看着他上了马车,与他挥手告别。沈沉眼神示意她进去, 宝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门。见她背影消失, 沈沉这才撂下帘栊。 马车渐渐驶离顾宅, 沈沉脑海里浮现出宝言方才的那抹背影,她湖水绿的裙摆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原本好不容易散了些的烦躁又涌上来,今日之后, 要有四个月时间不能常见她。 烦。 非常烦。 沈沉怀着这种烦躁的心情回了宫, 在宫中撞上沈庆安与三皇子。他们二人志趣相投, 自然而然颇为熟稔。 但也不似从前了。 如今沈庆安成了个残缺之人,偏偏又爱寻欢作乐,便只好变着法地折磨女人为乐。三皇子却可以真刀实枪地寻欢作乐,沈庆安听他提及那些事,嘴上虽然应着, 心里却隐约有些嫉恨。 二人正慢慢悠悠在宫道上走着, 有说有笑, 忽地身后传来一道凉嗖嗖的嗓音:“好狗不挡道。” 沈沉心情正是不佳,见了他们俩,愈发不佳,说话自然也难听。 三皇子自从上回被沈沉坑过一次,这几个月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听他说这么刺耳难听的话,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不能怎样,只好讪笑一声,朝沈沉见礼。 “臣弟见过太子。” 三皇子拉着沈庆安往路边退,给沈沉让路。沈庆安从前面对沈沉也是个怂鹌鹑,可如今却觉得三皇子好生窝囊。 待沈沉走远了,沈庆安没好气说:“三堂兄何必如此惧怕太子,说到底,你与太子同是陛下的儿子。” 三皇子悻悻笑,话是这么说,但沈沉到底是太子,身份上就压他一头。 沈庆安阴恻恻一笑:“从古至今。太子这位子也没几个人做得稳稳当当,腥风血雨不少。” 三皇子有些惊恐地看了眼沈庆安,这话可太过大逆不道,他有时候也会幻想一下,要是沈沉出了什么事,这太子之位能轮到他当,那该有多么威风? 但三皇子也知晓这不可能。 一来,皇后与皇帝感情挺好,皇帝又十分偏爱沈沉,没道理会无缘无故废太子。二来,沈沉确实能力出众,那些大臣们也拥戴他。压根不给他们这些别的皇子任何机会。 “可别说这些,小心祸从口出。”三皇子叮嘱沈庆安。 沈庆安嗯了声,与三皇子道别后,才露出个狰狞阴狠的眼神。 - 宝言从东宫搬走的第一位,沈沉自然又没睡好。虽是夏日,他却觉得被衾不够暖,亦太过空旷,还是想念宝言与他挤在一块的时候。 想起最开始他还嫌她胆子太大,竟然敢挤他,如今却是想念她挤着自己的日子了。 沈沉叹气,翻了个身,想到了那熟悉的四个字:色令智昏。 大抵是从那时候起,他便开始喜欢上莫宝言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行径? 左右睡不着,沈沉不由将他与宝言相识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这回发现了许多被他忽略的细节。那时候他都以为是百日欢的作用,其实不是。 想到最后,沈沉又开始想宝言。 他想,明日他便去见她。 不能空手去,还得备份礼。 他想得极好,待早朝过后,便提着礼物去顾宅拜访。 出宫的时候正巧遇上崇文。 崇文原本对这位太子的脾性还挺喜欢,骄傲的人看骄傲的人,彼此都觉能理解。但如今不同了,如今崇文看沈沉,带上了几分老父亲的滤镜,心情便有些复杂。 沈沉想到崇文是宝言的父亲,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态度和顺了几分:“先生可要出宫,孤捎先生一程吧。” 崇文没推辞,登上马车,余光扫到沈沉备的礼,了然他要去顾宅。 二人一起到了顾宅,一起进了门。 昨日回到顾宅后,李氏与宝言聊了聊关于沈沉的事。原本是担心她没喝避子汤,想请个大夫来瞧瞧,却听宝言说,她没喝避子汤,太子殿下喝了。 李氏惊了惊,随后笑道:“宝丫头,看来殿下当真把你放在心上。” 宝言笑着颔首,片刻后又露出些许惆怅的神色:“可是外祖母,我又有些担心……” 如今沈沉喜欢她,可是日后呢? 万一哪天他变心了,又该怎么办? 先前她一心只有难过,都没心思担心这个。可现在她找到了亲人,不必再难过,便又担心起来,她这种不开窍的,在皇宫里真能生活下去么? 李氏其实也担心,可是圣旨已经下了,不可能抗旨不遵。若是早些认回宝丫头就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祖孙二人说着体己话,听得看门的小厮来通传,说是太子与崇文先生一起来了。 李氏赶紧叫顾侯去迎接。 宝言亦跟着出来,欢喜地唤了声:“容与,阿爹,你们来啦。” 沈沉嗯了声,将备的礼送给顾侯,又与二老寒暄了几句。二老都知道他来拜访是想见宝言,并不拦着,任由两个年轻人找了个借口去了旁边说话。 宝言跟沈沉并肩在廊下走着,天气热得厉害,她没走几步已经汗流浃背,再不想走了,赶紧停了下来。小桃跟在后面给宝言扇扇子,宝言嫌她扇得慢,自己拿了扇子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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