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关怀备至:“母亲,太平观山间湿冷,不若拿些手炉炭盆。” 闻锦茵松了口气,老夫人思虑着:“嗯,孩子们怕是受不了,多带些罢。” 姝晚去过一次太平观,先前把父母的牌位迁入里头时上过香,但没有多留,听闻太平观属后山的景色最为美丽,尤其是下雨期间,雾色空蒙,水汽澹澹。 如此她有些兴致盎然,回到了自个儿院子里后便叫了明荷寒露他们收拾东西。 “被子不必带了,带两床薄毯便好,把枕头带着,还有这些书,叫官人闲暇时看。”姝晚站在屋内指挥着,挑挑拣拣,总怕带多了,又怕带少了。 “头一次出门我也没经验,不若问问母亲。”姝晚老毛病又犯了,犹豫不定,闻时砚安抚她:“没多大事儿,随意带些便好。” “这个带着,饿了能垫肚子。”姝晚拿着一罐坚果仁儿说,七宝擂茶她会做,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饿着,虽然成了大娘子,但骨子里的习惯还是没改过来。 闻时砚哪有不应的:“好,都听你的。” 芸姐儿晚上回来后也听闻了此事,兴奋的跑来跑去。 “唉,这么晚了去哪儿去。”姝晚叫住她往外跑的步伐。 芸姐儿高声:“我去找园儿睡,已经托人告诉姨娘了。”,姝晚无奈,这孩子,学会先斩后奏了。 身上的疹子差不多消了,就是还有些痕迹,沐浴过后,姝晚着茜红色亵衣坐在梳妆台前擦着徐氏给她的养颜膏,闻着有股淡淡的玫瑰香。 墨发半干状态,闻时砚从浴房出来后视线落在了她的背影上,纤细的腰脊挺直,臀部圆润挺翘,勾勒出美好的弧线,瞧得闻时砚口干舌燥,蓦地鼻尖飘来一股浅淡的幽香,好似晨间沾着露水的玫瑰,催.情一般。 他手掌扶上了姝晚的腰,正是情动时刻,姝晚淡淡:“葵水还在。”叫闻时砚瞬间颇为郁闷,指节沾了一点乳白色的养颜膏,却被姝晚啪的打在了手背上:“别乱动。” 闻时砚一挑眉把人横抱起来,突如其来的悬空惊了姝晚一下,“吓死我了。” 他缓步往床榻走,顺手一扯纱幔,藕荷色的纱幔流水般散落,掩盖住了重叠的身躯。 长夜漫漫,有许多事可以做。 翌日,阳光透过纱幔落在了姝晚闭着的眼眸上,形成了阴影,热意催醒了姝晚,她睁眼时外头动静很大,放空一瞬才回忆起今日要出门。 姝晚嚯然起身,掀开了被子,披了件衣服打开了房门,闻时砚站在院儿里指挥着小厮们往外般行头。 听到了开门的动静,转头淡笑:“待吃完早饭后便走。” 姝晚懵然:“几时了现在。” “辰时三刻。” 竟这么晚了,姝晚一慌:“母亲他们呢?” 闻时砚负手而立:“已经走了。” 走了,姝晚更懵了,闻时砚瞧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俊不禁,“无事,我跟母亲说了,我能晚些去,不必随他们一起也是可以的。” 姝晚懊恼:“都怪你。”,闻时砚失笑,任她撒气。 早发是甜甜糯糯热乎乎的花生酪,上面撒了桂花蜜和果仁,姝晚吃着很香,忍不住想再来第二碗。 闻时砚拦着她,叮嘱她:“小心积食。” 姝晚闲闲瞪他一眼,若是以前定会羞愧的赶紧放下,现在,姝晚爱谁谁了,拨开他的手又盛了一碗,只是这次没有加桂花蜜了,就加了些碎果仁。 闻时砚无奈,但也纵容。 去太平观的路大约半个时辰,姝晚本就没有睡醒,马车摇摇晃晃的,叫她打了个盹,闻时砚在旁边看书,马车上燃着清神醒目的香,却对姝晚无甚用处。 到了太平观后,爬着那很长的台阶提着裙子往上走,因着元成节到了,香客很多,姝晚随意一瞥,对上了一双阴沉的视线,叫她霎时一愣。 是一张英俊的脸,但很粗糙,看起来不修边幅,蹲在树下,啃着苹果,姝晚扫了他一眼便与闻时砚去了后山。 果然是重岩叠嶂,隐天蔽日,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泠泠山泉声叫她心静了下来,苍翠峥嵘的松树隐隐绰绰,混杂着草木清醒的味道,姝晚残留的一点睡意也没了。 “呀,你们来了。”闻锦茵吆喝她,姝晚快步走了过去,“阿姐,我起晚了。”说完一脸愧疚。 闻锦茵不以为意:“多大点儿事。”想当初她比姝晚还疲懒,何况这只是二人刚刚成婚 “太平观饭堂可以吃饭了,去尝尝素食罢。”闻锦茵邀她一道儿去,闻时砚在卧房内收拾东西,她是偷偷溜出来的。 饭堂热闹的很,老夫人与不知道某家的大娘子聊在兴头上,顾氏仍旧面色不好看,对桌子上的素食挑挑拣拣,姝晚坐了过去,桌上大多数是一些凉拌胡萝卜,清炒土豆丝,干笋丝,芋头,白萝卜,腐乳,最荤的是油焖笋,带着些赤色的油腥味,主食是青菜皮蛋粥。 顾氏旁边摆着一碗牛乳蛋羹,她百般不情愿的搅着蛋羹,挑挑拣拣,嘴里嘀咕:“连荤腥儿都不见。” 姝晚倒是胃口大开,桌上的干笋丝和腐乳很合她的胃口,顾氏自个儿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阴阳怪气:“砚哥儿媳妇倒是用的香,这些东西应当是你小时候吃惯了的,在国公府山珍海味吃多了还是窝窝头咸菜香。” 老夫人敛下了笑意,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若是要找茬就滚回屋里去,莫要扰了道家清净之地。” 顾氏面色其差,蛋羹也吃不下去了老夫人的嘴还是不敢顶,闻锦茵嘀咕:“也不晓得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 顾氏一听差点要掀了桌子,但顾及到老夫人森然的眼神,艰难的忍着怒意。 姝晚淡定的吃着粥,早上的花生酪吃多了,吃些清淡的好。 吃完后,姝晚便回了房,明荷晒着屋内的被子说:“大娘子,世子说了他与国公爷去拜访故人,叫您累了便歇息。” 姝晚点点头:“好。” 顾氏憋着一肚子闷气回了卧房,崔妈妈哄着她。 “这什么破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她一摸被子,带着一股潮意:“人呢,人都死绝了?被子也不知道晒。”顾氏叉着腰大喊。 崔妈妈赶紧说:“姑娘,被子晒过了,只是她这屋内潮,但是已经是好的了。”,实际上被子晒过后已经不怎么潮了,就是木床有些微微的潮意,但他们从府上带了好几层厚厚的软垫,睡上去绝对感觉不到。 “快,给我弄些牛乳燕窝来,还有水晶糕,豌豆黄。”顾氏揉着眉心不耐道。 崔妈妈犹豫,太平观元成节不太好公然食荤罢,何况,顾氏确实补的有些过头,胃口变大了不说,时常易怒易燥,与三哥儿那时远远不一样,崔妈妈想着难道是因为肚子里的流的血不一样的缘故? 随即她打住了自己的心思,呸,此事烂在肚子里。 临靠着山,天色黑的早,众人也都回了卧房,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后山的一座小亭内,四处张望着,随后在亭子内跺了三声脚,等着要寻的人出来。 半响一道高大的人影从后山深处走了出来,身躯隐没在阴影里,“什么事。”,男子嗓音粗粝,像是坏了嗓子般,低低沉沉,无端透露着一股郁气。 “去市集内买些肉食来,还要燕窝,糕点,你知道买哪些,赶紧去,别让人瞧见了。”崔妈妈做贼似的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塞到了男子手里。 男子沉默半响:“孩子……好吗?” 崔妈妈瞪起眉眼:“住口,国公府六姑娘岂容你这种泥腿子掺和。” 男子不说话了:“知道了。”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顾氏已然不耐烦时崔妈妈回来了,她坐起身:“怎的去了这么久,忒慢了。” 崔妈妈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却道:“路远,都关了门,得花些时间呢。” 顾氏勉勉强强的问:“他人呢。” 崔妈妈:“放心,奴婢叫他藏好了,绝对叫人发现不了。” 顾氏懒懒得吃着油纸包里的芙蓉酥,倚在榻上:“明儿个晚上,把人给我叫过来。” 崔妈妈大惊失色:“姑娘不可,您……传出去名声就毁了啊。”何止名声毁了,私通是大罪,安王府的一家老小难道不顾了? 但她是个奴婢,管不了主子,可她不想死。 顾氏心大:“怕什么,夜深人静,人都睡了,谁能发现,何况她的屋子旁边就是老夫人,老夫人更没那个警觉性。” 崔妈妈坚决:“这不行,王妃会砍了奴婢的。” 顾氏瞪过去:“你这老货,竟敢逆主。”话虽然重,但语气轻飘飘的,但仍旧压的崔妈妈喘不过气,万般艰难下,她跪在地上:“是……” 完了,堂堂国公府大娘子,与侍卫私通,这可是大罪,崔妈妈瞬间脑海中过了她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她没了,可怎么养活他们。 崔妈妈虽然跟了顾氏许多年,忠心护主,在顾氏最落魄时没有弃之敝履,但不能看着她走上歧路,对不起了姑娘,奴婢劝您您不听,奴婢真不想死,她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事儿没见过,纵容主子做坏事儿轻则发卖重则乱棍打死。 她颤颤瞧了一眼顾氏,悠然食用燕窝,仍旧没心没肺。
第66章 大清早的姝晚就被钟声吵醒了, 钟声一响意味着节日开始,外头天蒙蒙亮,她没有认床的习惯, 况且太平观的床是硬的, 她更习惯些。 闻时砚便没那么好了,昨夜翻来覆去的,沉沉的胳膊压在姝晚身上,眼下他眼睛半睁未睁, 手腕搭在额上,另一只手懒懒的拉着姝晚,罕见的显露出依赖。 “你多睡会儿,不急,我先起。”姝晚跟他说。 “算了,我也睡不着了,一起吧。”他的声音含着刚醒的沙哑, 低沉好听, 一直脚踏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起身,去换衣服。 早饭还是素食, 还真有窝窝头咸菜,顾氏仍旧是一脸嫌弃, 脸色也不大好, 国公爷也用的少,显然是不大习惯。 早饭后便去了三清殿, 跪在蒲团上烧香祈愿, 殿中檀香味儿很重,姝晚闻着很舒服, 顾氏却没跪多久便喊起了头晕,老夫人没说什么,也只得她什么德行。闻锦茵叫宁姐儿与芸姐儿去后山玩儿。 顾氏扶着肚子搭着崔妈妈的胳膊起身,往后山而去,原本跪着闭眼祈愿的闻时砚忽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眉眼挤出褶皱,衬得他眉目清隽。 顾氏昨夜瞧了瞧,避开人群,轻手轻脚的往后山而去,崔妈妈则在一处石路前给她守着风,石路隐蔽在竹林内,曲径通往小亭,这处小亭各位隐蔽,多年不处理的竹支挡住了出入口,形成一处天然的幽会地点。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7 首页 上一页 7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