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词没了声音,也不做动作,她再一次沦陷在这等欲念之中,纤细的手顺着肩颈向上,穿入他脑后的发间,将他的唇压下。 栀子花的香气和他交融之时,谢晏词的大脑一片空白,放任她掠夺了全部的神识。 经久绵长之后,她眼角已经渗出了丝丝惹人娇怜的水雾,映在那其中的,是谢晏词也沾染上艳红的桃花痣。 揽上她的腰,另一只手飞快的将身后的木门锁紧,谢晏词将她抱起。 祝闻语顺势搂紧了他的脖颈,她已经分辨不出他们过往得恩怨情仇,仅剩了微弱的意识,凭着他身上的气息知晓是自己熟络之人。 被他禁锢在手臂和床檀之间,细密的吻再没了克制,尽数落于她的脖颈,稍作消退了难捱的躁郁,祝闻语仰起下巴,露出脆弱白皙的一截。 他的齿尖咬上,酥麻的痛意让她娇呼出声,脑中闪过一阵战栗,她眼中有了一瞬的清明,又被氤氲的水汽覆住。 “这里没有马匹,我带着你回锦阳来不及的。” “放血之法也只能用一次。” “可能.....你之后会怨我,但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谢晏词的声音也有些颤,祝闻语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被他的手覆住视线,祝闻语坠入一片白夜之中,纤长浓密的羽睫扫在他的掌心,痒意撩人。 瑰色沿着冷白的玉颈向下,描绘出一副绮丽的画卷,云雨漫过,栀子花在那人指下,和祝闻语的眼尾一同被水汽袭绕而上,他迎合着她的快感,耳鬓厮磨之间,终于在她的一声呜咽之中,灼盛绽开。 祝闻语侧卧在里,呼吸轻弱,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节律。 “明天傍晚,带你离开。”未褪的清欲将尾音拉的旖旎,谢晏词帮她清理过后,斜靠坐在边沿,墨色的发尾绕在泛着冷色指端,也染上了他的气息。 谢晏词魇足的弯了弯嘴角。 “嗯......”祝闻语稍稍抬了抬眼,才看见那人腰腹处的一点红痕,就又埋头下去,闷声应道。 知晓她情绪,谢晏词没有多说什么,把褶皱的衣物抚平,起身将残留着二人缠绵痕迹的物件都抹了去,做完这些,才等到了残阳卷着血色镶上天边,暮色黯淡之时,徐大娘正好和大柱回了家。 “妹子,你今个是咋了,怎么这么能睡。”大柱进屋时,见到祝闻语还窝在床上未起身,一惊一乍道。 “别管我......”祝闻语又恼又羞,烦的不行,将那被子拉的更高,自己整个头全遮了进去。 “她身子不舒服。”谢晏词起身,不懂声色的挡在祝闻语跟前。 “啊,身子不舒服,那还是好好休息,我和大柱去准备晚饭,过会叫你们,公子你多照顾照顾她。”徐大娘已为人母,只用和谢晏词对视一眼,即便他压制的很好,但那少年郎眼尾的殷红还是肉眼可见的浓烈未褪,她顿时懂了祝闻语是为何。 若非有情,这世上有几人能为了旁人以命相抵,徐大娘心中暗叹,她早该在第一日就想到的。 徐大娘将大柱推搡着去了厨房,整个屋内又只剩了谢晏词祝闻语二人。 祝闻语被憋得不行,猛地掀开被子,猝不及防的和谢晏词垂眸间的视线交汇。 “她看出来了。”谢晏词语气清淡无波,似未经过那场人事一般。 木已成舟,祝闻语脸色不虞的一遍遍在心中默念,只当他是工具便好,如此想了许久,才叫繁杂的心绪没那么难受了,慢慢挪出被子,想要下到地上,足尖才点了地,腿就一软,幸得被一旁闲适半坐着的人扶了一把,才没跌跪下去。 皓碗被他拉住,那些旖旎桃色在清醒之下也越发深刻了起来,祝闻语触电般的抽回手,忍着腿间的肿胀酸痛逃似的朝外走去,全程未递给谢晏词一个眼神。 “大娘,大柱,明日我们就走了。”饭桌上,祝闻语咬着筷子,轻声开口,即便她要做一副轻松样子,可落寞还是情难自持的被写在了脸上。 “这么突然!”大柱埋在饭碗里的头仰起,怔愣叫道。 还是被徐大娘打了一巴掌,才回过神来,谢晏词如今醒了,她们自然也该到了回家的时候,留下的一日,就成了离别前夕最后的一点温存。 “公子的伤可是没事了。”徐大娘的声音也弱了下去,隐去不舍,温声过问。 “无碍了,过去时日,多谢二位关照,待我们回了锦阳,会叫人上门来送谢礼。”感受到身侧之人的悲闷情绪,谢晏词微微侧目,又正色道,徐大娘的丈夫在外做生意,家中就剩了母子二人做些辛苦活。 祝闻语喜欢和徐大娘相处,那便把这母子二人接到锦阳去便是,为大柱在锦阳派个差事,并不算难。 在农舍的最后一夜,祝闻语许久都没能合上眼,怔愣的看着徐大娘的眉眼,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恍惚间在她的脑海中重叠了起来,她探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徐大娘的眼睫。 “妹子,还没睡着。”似乎是勾起了徐大娘的痒意,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来,关切问道。 “还没有,打扰你睡觉了......”祝闻语赶紧把手指收回袖中,小声道歉,只是听了徐大娘的声音,眼里取蓄出泪来,打湿了微颤的羽睫,她赶忙将那快要掉下来的泪珠抹掉。 “妹子,今日你和那男娃的事,大娘都看出来了。”祝闻语已经开始哽咽,徐大娘也不多问,只是拍着她的背,温声缓缓道着:“你没告诉大娘你俩的关系,那一定是有缘由的,大娘不多问。” “但我今日瞧着,他这人虽面色冷了些,凶了些,但那眼睛里,可全是你。” “这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定是要寻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若你不喜欢那男娃,日后再寻一个同他一般喜欢你的人成亲,大娘也就放心了。” 少时的记忆翻滚而来,当年在高台之上,她一眼瞧中了谢晏词,执意挑了他回府,旁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知女莫若母,姚氏却把祝闻语对谢晏词和对旁人的分别看的一清二楚。 有日她看过话本后怕的睡不着,便也是这样拉着姚氏陪自己一起住,夜半窝在母亲怀里,姚氏就如徐大娘一样轻轻拍着她,柔声和她说:“这家世门坎,虽然重要,但不是最要紧的。” “我们长宁什么都有了,这世间男子就是再富贵,也做不了锦上添的那朵花。” “你日后能嫁于一个真心爱慕你的男子,母亲也就放心了。” 她点了点头,泪水难以遏制的滑落,顺着脸颊,留下两道清丽的泪痕。 唯有到了这种时候,日子才让人觉得格外快,那旭日从升起到落下,似乎只是一眨眼间的事。 徐大娘给她和谢晏词捎了不少干粮,还向邻居借了马匹,村里的夜路黑,又和大柱提着灯笼,把他们一直送到了村口,傍着山谷的林峰资影参差,照在那条小路上,白如流银,烛火的影子透过纸糊的灯笼,成了一道细小的钩子,挂在祝闻语的心间。 徐大娘要把家中仅有的两盏灯笼都留给她们,祝闻语不肯,掰扯着了好一会才收下了一盏。 怕生变故,谢晏词向大柱讨了那把剑,大柱也痛快的应下。 “太晚了,就送到这吧,你们快回去。”她忍住再度袭来的涩意,瓮声道。 “日后多保重。”谢晏词朝着母子二人拱手行了一礼。 徐大娘和大柱的身影一步三回头,消失在了曲折的月色尽头。 “哭了吗。” 祝闻语摇头,却反手抹掉了脸上的水汽,徐大娘家邻居的马不算太高,谢晏词稍作搀扶了下,就自己爬了上去。 谢晏词上马,环住她拉动缰绳,她悻悻的合上眼,不做一声倚向身后人。 她太疲惫了,任谁也好,能让她靠着休息下,就好了。 谢晏词没作声,任由她靠着。 远山在黝黑之间连成一片,夜色之下的林间又是一如往昔的沉寂,身下的马上了些年纪,也走不快,祝闻语又像是睡着了,谢晏词干脆直接放慢了速度。 一声尖锐的鸟叫划破了山谷间的低悬的肃穆,谢晏词拉着缰绳的那只手紧了紧。 另一只手下至,五指收紧,握在了剑柄之上。 马的速度加快了些,那一声异响过后,四周却又恢复了宁静。 “祝闻语,醒醒。”他微微低头,贴在祝闻语耳侧把她唤醒。 “怎么......”祝闻语从困倦中挣扎着醒来,才吐出两个字,就被身后之人用手捂住了嘴巴。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发顶,轻笑说出的话却叫祝闻语渗出了通身的冷汗。 “如果我死了,今年年根时,先别和你那未婚夫婿成婚了,至少等到明年这时候,我就不管你了。” “这辈子亏欠你的还很多,但可能没机会弥补了。” “下辈子,别躲着我,好不好。”
第43章 昏黑的夜幕之下, 路径都难辨,但习武之人总是或多敏锐,狰狞摇曳的灌木树丛之后, 谢晏词看见了隐约闪现出的一点异色, 阵阵诡异的风声掠过,他确定了有人在暗中凝视着他们。 徐大娘邻家的马匹已经上了年纪, 注定跑不得太快, 谢晏词垂下眼帘,少女恬静的侧颜就在他胸前, 他们挨得这般近,两颗心跳动的声音交错在彼此的耳廓之中,祝闻语仰过头去看他,眼底凉薄的杀意化开,眉目写上昳丽的爱慕。 他的眼里从未有过恐惧, 此时亦如此,寒潭之中唯剩了千百般的不舍和眷恋。 一个人要被忘记需要多久,谢晏词也不清楚, 今日若有一别, 祝闻语经年之后还会不会记得他的模样, 明日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他的心意却再也不会窥及天光,但他将她保护的很好, 这就足够了。 他可以死在永夜之中, 但祝闻语的余生,定要行在光下, 朝朝喜乐。 学会爱人是很难的事情, 对他和祝闻语都是, 他凝望那双满含水汽的清澈瞳仁,却又觉得,不太重要了,在过往的洪流中,他曾经独占过祝闻语片刻的欢喜,所以不必再奢求天荒地老。 他想起了深冬那日在浣衣局宫门前一别。 雪落满头,便似越过光阴,抵达了他心心念念的白首。 “谢晏词,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颗细小的汗珠沿着祝闻语的鼻尖滑落,她 转过身,如潮水般涌上的心慌让她拉紧了谢晏词的衣襟,错愕问道。 “这马力气没有那么大,你自己也能控制住,不用太害怕,就这么一直向前走,天亮时会出了这片林子,彼时路的宽敞起来,锦阳就不远了。”谢晏词没有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声教着她该如何回家,他没有去考虑那深宫中的皇位该当如何,这一刻太珍贵了,他眼里只剩了祝闻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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