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洺平静的眸子在看见令牌的时候没有反应,直到听见即墨卿这个名字自池渲口中说出的时候,长睫这才微微颤动,抬眸看向池渲,本就疏离的双眸又寒了一分。 “殿下今日出宫去见他了?” 瞧着慕清洺脸上蓦地加重的寒意,她倒觉得有些好笑,即墨卿提起慕清洺来是争强斗胜的兴奋,慕清洺提起即墨卿来又是一番冰谭雪地。 两人一冷一热,倒是天生的死对头。 “偶然遇见。” 慕清洺略敛起寒意,随后道:“他并未入仕。” “所以只是辅助。”她手指指尖在令牌上轻轻敲打,随后缓缓推到了慕清洺的面前,开口道:“护君一事,大人别让本宫失望。” 他看着放在面前的令牌,等到池渲将手收回去之后,这才将令牌拿了起来。 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抬步就要离开,池渲也未再开口,一直走到瀚书阁门口的时候才传来了池渲不紧不慢的声音。 “孙氏已经在来上京的路上了。” 在离开教坊司的时候,她特意嘱咐容窈无论如何也要让计酒将孙氏找到,听到这句话,慕清洺的脚步没有半点的停顿,很快便消失了。 倒不像是问心有愧的样子。 她望着消失在面前的青影,眸中是浓浓的探究。 怎么会有人喜好和她一模一样?若不是两人水火不容,她都要以为今日这身装扮他们两个提前商量好了。 慕清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 池渲离开之后,容窈下意识抬步跟出去,但手还未碰到房门,细腰便被有力的胳膊给箍住了,即墨卿含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急什么?” “做戏要做全套,我第一次入教坊司,你若是早早出去了,传出去怕不是会被同窗笑话。” 轻.浮浪子见多了,容窈的身子只是僵直了一瞬,便又重新软了下去,她靠在即墨卿的胸口,抬头望着即墨卿,一瞥一笑都是风情。 “那公子是要做什么?奴再给公子弹一曲可好?” 他松开放在容窈腰上的手,转身重新坐到了刚刚的位置,随后示意容窈坐在他的面前,坐姿随性,不似刚刚在池渲面前那般规矩。 “弹琴不必了,说会话吧。” 她抬步坐到刚刚池渲所坐的位置上,她的坐姿总是比不上池渲的端正,身子软若无骨,似是要靠在什么东西上才好。 他抬眸看着面前的女人,突然开口:“你是阳河容太尉之女,后因为容家获罪,十四岁便入了教坊司?” 闻言,她看向即墨卿,不知道即墨卿说这番话的意思,随后就听见即墨卿继续说:“我父亲是齐国公,我自幼在上京长大,除读书之外父亲从不让我去做别的,便是骑马都是我偷偷学的。” 她轻轻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更不明白即墨卿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随后便听见。 “他日科举揭榜,我若连中三元,你嫁我可好?” 她抬眸看着即墨卿,眼中满是讶然,她想在这个倜傥风流的男人眼中找到一丝说笑的痕迹,但此刻的即墨卿只剩下认真。 “以正妻之名。” 作者有话说: 悄咪咪说一句,即墨卿老好.色之徒了!
第13章 跪下 池桉今日去拜访了上京城中的各位官员,但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卢瑜更是自称抱病避而不见。 什么重病在身,恐染病给他,无非就是借口罢了。 池桉坐在马车上,脸色十分难看,直到外头的车夫说了一句:“殿下,齐国公府到了。” 他这才缓和了下脸色,抬步下了马车,刚一抬头便看见即墨卿翻身下马朝着齐国公府内走去,看起来似是刚刚回来。 刚刚还阴沉的脸色,转瞬间便扬起一个笑容,他忙叫住了即墨卿:“上卿!” 池桉母妃在世的时候和齐国公夫人交好,两人幼年相识,再加上他和即墨卿妹妹那一层关系,两人说话的语气难免比旁人要熟稔不少。 互称小字都是最基本的。 他抬步朝着即墨卿走去,俊朗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然即墨卿只是微微弯腰,毕恭毕敬地称了一句,显得有些疏离。 “见过殿下。” 往日里就算在外人面前,即墨卿都未给他行过如此大礼,见此,池桉脸上的笑意收了收,随后摆摆手道。 “你我之间,何时需要这些虚礼了?” “尊卑有别,不敢逾矩。” 池桉笑了笑,亲昵地揽着即墨卿的肩头就要往齐国公府内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何时变得这么懂规矩了?” 他伸手将池桉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随后后退一步,和池桉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才说道:“刚刚变的。” 池桉手上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檀木盒子,像是放点心的食盒又像是别的东西。 他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看着池桉道:“殿下今日来府上可是有事?” 两人就站在齐国公府外,距离进府不过就是迈过门槛的事,池桉将手中的盒子往前递了递,说道。 “自本王及冠之后便去了封地,许久都未见过静儿,这是一早就给静儿准备好的礼物,今日打算拿来给她,顺便见见她。” 池桉口中的静儿是即墨卿的妹妹即墨静,在池桉还是皇子的时候,二人就走得极为近,上京城中的百姓都觉得池桉早晚有一天会迎娶即墨静。 但是池桉一去封地五六年,便再也没回来。 池桉有了王妃孩子,但即墨静依旧待字闺中,成了被人随时拉出来嗤笑的老姑娘。 池桉只是递过来让即墨卿看看,没想到即墨卿伸手将木盒子接了过来,脸上这才露出点笑意,不过也显得十分敷衍。 “卿替静儿谢谢殿下,只是静儿近些日子身子染了风寒,恐将风寒传给殿下,就不劳烦殿下了,我亲自送去便好。” 话音落下,他抓着那木盒子抬腿就迈过了门槛,徒留下池桉一人站在门外还未反应过来,几乎是在转身的瞬间,那笑意自眼尾蓦地消失。 即墨卿不管是面对谁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此刻完全不笑看起来倒有些渗人了。 他对着一旁的小厮吩咐道。 “关门。” 话落,根本就不管那被夹在门缝中生生被夹断的‘上卿’二字,将手上的木盒子丢在一旁地上,便快步朝着屋内走去。 他本以为现在这个时间父亲不在府上,但是脚步刚刚迈进去,便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愠怒声。 “跪下!” 话音落下。 刚刚和安王说话腰背还挺得笔直的即墨卿,十分干脆地便跪在了地上,没有半点犹豫,或者说是过于熟练。 齐国公自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即墨卿的面前,面色微怒,沉声询问:“你今日去哪了?” 即墨卿跪在地上,罕见地低眉敛目,将外面那副张扬模样彻底收了起来,低声道:“去书院了。” “你还敢骗我!” 齐国公是个武将,见即墨卿撒谎,直接抬腿踹了他一脚。 齐国公的力道不小,直接踹得即墨卿的身子一踉跄,但他早已习惯了,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吐出:“去教坊司了。” 谁知,齐国公依旧不依不挠,眉头倒竖:“你还敢撒谎骗我?荣伯都告诉我了,你今日是不是又出门偷偷骑马了?” 他抬头看着自家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张了张嘴,只落了一句:“对,今日是去骑马了。” 齐国公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儿子:“为父自小便告诉你,陛下崇文抑武,不让你学那些无用的,好好读书便可。” “你依旧整日不干正事,天天跑出去骑马。” 话落,齐国公对着屋外喊了一句:“荣伯,把老夫的鞭子拿来,今日老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然而荣伯一心向着即墨卿,就算从外面进来,也只是劝齐国公消消气,齐国公见拿不到鞭子,便打算直接上手给即墨卿两巴掌。 但刚一伸手,便看见即墨卿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狐狸眼满是桀骜无惧,就算齐国公这个久经沙场的人,也忍不住一怔。 随后就听见即墨卿说道:“父亲怎么知道儿子没有好好读书,若今年科举我三元及第了,父亲当如何?” 看着即墨卿这幅胜券在握的样子,齐国公的气奇异地消了下去,将手收了回来,说话还带着武将的粗俗。 “要是你三元及第了,以后你是我老子。” 即墨卿眨了眨眸子,似是浅浅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那倒不必,我若三元及第,父亲今后不再管我就好。” “行,那大状元,科举之后我等着你,但今日……”齐国公直起身子来,对着一旁的荣伯的吩咐道。 “今日不许让他吃饭,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再出去。” 话落,齐国公抬步就离开,步步生风,但走到一半又突然顿下脚步,对着一旁的荣伯吩咐道:“去把他的书都拿来,让他一边跪一边看。” · 这厢,从齐国公府碰壁回来之后,池桉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回到驿馆的时候,脸色黑沉如墨,一旁的侍从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有小厮来报。 “殿下,户部主事聂怀昌聂大人求见。” 闻言,池桉微微蹙眉,他今日不是没去聂怀昌的府上,但是聂怀昌和其他人一样闭门不见,此刻怎么突然登门了。 但池桉也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摆手让小厮将人带进来了。 · 慕家本家在津安,慕清洺来上京之后便一直住在慕风远的家里,后来入仕之后,也没有分开。 慕清洺从宫中回来之后,便径直朝着自己院中走去,但是在路过正院的时候,突然被慕风远给叫住了。 “清洺!” 他转身朝着慕风远看过去,就见慕风远站在屋外对着他招手:“清洺过来,快来快来!” 眼中浮现一层疑惑,脚步却是没有半点迟疑,抬步朝着慕风远走去,一直走到门口,他这才瞧见张氏站在屋内,而屋内不单单一个张氏。 还有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粉衣小姑娘,梳着双罗髻用同色的粉色发带束在头上,模样娇俏,额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碎发,便更加显得幼小了。 他自张心芙身上收回视线,下意识看向慕风远,想要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慕风远此刻却避开了他的视线,看着屋内的张氏。 张氏挽着张心芙的胳膊,踱步走到慕清洺的面前,有意将张心芙介绍给慕清洺,脸上带着笑说道。 “清洺,这是我娘家侄女心芙,马上就要会试了,她陪着他哥哥一起来上京城参加科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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