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拍了拍手,随即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紧接着河中“噗通”一声响,好似什么重物被扔入了河中。 “救命——”那女子大叫道,声音带着无限惊惧,是小香。 萧霈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过是处理一些做不好事的下人罢了,殿下不必管,先回去休息吧!”萧阳风轻云淡地说着,这语气仿佛扔下去的只是个物件,而不是活人。 “救命——”小香的声音越来越远,看萧阳的样子,没有要救她上来的意思。 萧霈云急道:“是我自己要逃的,她并不知情。” “我知道!”萧阳淡笑道,“可照顾公主是她的职责,公主要走,便是她没照顾好,老夫不要无用之人。” 萧霈云看着萧阳,听着小香破碎的呼救声,她不过是想逃走,又怎能害别人枉送性命,萧阳这是在敲打她,萧霈云双手捏成拳,指甲狠狠嵌入肉中,她道:“救她上来,我便跟你回北疆。” “殿下,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是!” “呵呵!”萧阳站起身子,笑道:“明天我们便能到北疆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么?” 他说罢,起身要走,萧霈云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双唇已冻得泛白,河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滚下,将她身下的甲板浸湿一片,她死死盯着萧阳的背影,说道:“萧睿,你也不在乎么?” 镇北王闻言,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他,他一双鹰眼眯起,似乎不太确定:“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瞒你们说,小香第一次打成了小香菇23333
第97章 祸水东引 萧霈云坐起身子,说道:“我说, 萧睿怎么死的, 你不想知道么?” “阿云, 不要乱说!”萧霈廷警告道。 萧霈云不理他,只看着萧阳,又道:“他死时我就在场, 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萧霈廷正要开口, 萧阳打断道:“公主殿下救人心切, 老夫理解, 可莫要故弄玄虚。” “我救人心切是真, 但我所言也不假,你若喜欢被人当枪使, 不在乎萧睿死的真相,不理会我便是。”她说完, 将脸撇了过去, 棉巾下, 她蜷紧了身体。 “呵!”萧阳蓦然笑了,说道:“你倒是说说看!” “你先救人!” 萧阳笑容渐渐敛去, 他沉下脸, 冷冷看着萧霈云, 萧霈云看着他的神情,便知自己赌对了,果然他沉吟一瞬,随即朝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得令,“噗通”一声跳下水去救小香。 萧阳说道:“公主殿下最好别骗老夫,否则老夫能将她拉上来,便也能将她再扔回去。” 他语气淡淡,却满是威胁,不过萧霈云也听出来了,不管是霍凌昭还是庆元帝的说辞,他统统都不信,或者说,尚且存疑。 萧霈云揣测着,萧阳本身也不想参与朝廷争斗,否则也不会躲在北疆这么多年,只是萧睿的死,让他难以释怀,所以才会与萧霈廷结盟,所以才会对霍凌昭下杀手,但只要把萧睿之死与霍凌昭脱干净,镇北王便不会再掺和朝廷内斗。 萧霈云打定主意,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说,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颤着声音,说道:“你放心,镇北王的手段我已见识过,绝不会自讨苦吃。” 她说罢,甲板上抛上来一人,正是小香,她此刻伏在甲板上,浑身颤抖,脸上被冻得青紫,她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 萧霈云过去扶她,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冻的,小香浑身的骨头似被抽走一般,翻着白眼又要软倒,萧霈云赶忙接住她,搓着她的手和胳膊,口中轻声抚慰道:“没事了!” “殿下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萧阳又朝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一把将小香扯起,像拎物品一样往船舱中拖去。 “人我已经救了,你要说什么,便快说吧!” “萧睿,是我杀的!”萧霈云话一出口,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你胡说什么?”萧霈廷大怒。 “我没有胡说,萧睿就是我杀的!”萧霈云扫他一眼,随即对上萧阳的目光:“彼时在西山偏殿,萧睿想玷污于我,所以我就把他给杀了!” 萧阳闻言勃然变色,他站直了身体,眼中满是戾气,他双拳紧握,寒声道:“你说,我儿子想玷污你?” “正是!” 萧阳双眼眯起,气势乍现,他陡然出手,一把扼住萧霈云雪白的纤颈。 “唔!”萧霈云呼吸一滞,被迫仰起了头。 萧阳逼近她,语气带了三分杀意,说道:“我儿子的品行我清楚,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毁他清誉。” 萧霈云亦回视他,面上无畏无惧,她扯开唇,笑道:“你在北疆,他在京城,相隔十数年,你敢说你了解他?” 萧阳手上蓦地收紧,萧霈云只觉周遭空气稀薄起来,呼吸益发困难了,难道要被他掐死在这里了么?她艰难张口,口中破碎地溢出几个字,萧阳细细辨认,才发现,她说的是:“他活该!” 萧阳大怒,正要将她掐死了事,猛然被身边的萧霈廷推开,萧霈云乍然得救,气门一开,瞬间涌入体内,她趴在地上喘息着,只差一点,只要自己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萧霈廷回身看她,怒道:“你为了霍凌昭,命都不要了?” “咳咳……”萧霈云好一会才道:“谁说我是为了他,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非说是霍凌昭,莫非你看见了?” “我——”萧霈廷语塞,他自然没看见,这些消息,都是朝廷传出来的。 萧霈云苍白一笑,又道:“王爷自己想吧,我既不图你手上的兵权,也和你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你若偏听偏信,我也没办法!”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霈廷闻言怒道。 萧霈云爬起身,不理会他,她拢了拢头发,整理下自己的仪容。 萧阳闻言身躯一震,萧霈云这话,无疑是提醒他。 兵权、利益指的便是萧霈廷和庆元帝了,他们二人自然是对他有所图谋的,他为了报仇,顺手帮他们一把也并无不可,若真相不是那般,他自是不会偏听偏信的,京城的争斗与他何干,他唯一关心的便只有真相。 “她神志不清,不过是想破坏你我之间的关系……”萧霈廷忙开口道。 萧阳抬手止住他,冷声吩咐道:“将太子殿下先带下去!” 随即便有两人上来,强将萧霈廷带了下去。 萧阳看着萧霈云,胸中怒火欲喷薄而出,见她沉静低着头,专心梳理着自己湿润的头发,丝毫不见惧怕,心中不禁又疑惑起来。 萧睿的死,他曾派人查过,但是查不到什么,但眼下萧霈云说出来的话,他也不太信,他握紧双拳,说道:“你说我儿子玷污你,又有什么证据,西山狩猎那么多人,行宫各处都有守卫,你只消大喊一声,便会招来人,我的睿儿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萧霈云知道他不信,想起当日在偏殿中萧睿的神情,心中一阵厌恶,说道:“以我的身份,京城中想杀我的人多如牛毛,自我回京以来,大大小小的暗算数都数不清,那日我在西山之上,也是遭了算计,行宫偏殿的宫人早就被调走,所以萧睿才有机会!” “哼,遭了算计?公主殿下故事编的不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蠢,算计了你不着急动手,却还给你喘息的机会?” 萧霈云想起那欧太傅,顿觉他可怜又可恨,若他那日早早动了手,哪会有后来这些事,可他心里那堆事憋了几十年,也确实不吐不快,萧霈云冷声道:“我不知道!” 她眼珠转了转,又道:“或许不是为了让我死,也可能对方想要的就是令郎的命呢?” “你说什么?”萧霈云不再开口,一双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自己想去罢! 萧阳看着她的神情,细细品着萧霈云的话,要了萧睿的命,再嫁祸给霍凌昭,为的就是逼他动用北疆的实力除去穆武侯,萧阳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庆元帝身上。 他蓦然想起京城的探子来报,睿儿死时庆元帝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他为了摘清自己,假意装作自顾不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京中的质子身份最为敏感,各方势力都有可能把心思动在他身上。当年萧阳不放心,所以特意选了数十名顶尖的高手随他入京,若非近身,等闲人绝没有机会杀他,莫非,真的是贪图美色,做了枉死鬼,可他的孩子并不是一个急色的人呐! “公主殿下,你知道豹子是如何对待猎物的吗?”萧阳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他此时的眼神像极了捕捉到猎物的野豹,不安涌上心头,萧霈云不由地拧起了眉。 萧阳继续道:“豹子抓到猎物一般不会着急吃掉,它们会先玩一会儿,等到猎物精疲力尽,再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才会让它死!” “倘若真是你杀了睿儿,我不会放过你!”萧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将她面上所有的微末的细节都看在脑子里,“你猜我会如何对你?” 萧霈云拢发的手一顿,身子不由地轻颤起来,萧阳这话的意思,是要她不得好死,能侮辱女人的方式,实在太多了,她将舌尖抵在自己的牙关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萧阳幽幽又道:“不止是你,还有你的皇兄,他的命你也不要了么?” “你敢么?”萧霈云冷冷说道,“萧霈廷的身份特殊,他如今就像一柄双刃剑,你杀了他,兴许会加官进爵,但也可能被当做朝廷发难的把柄,你知道的,当今皇上他最缺什么?” 萧阳倒吸一口凉气,萧霈廷的命,别人可取,他却不敢取。加官进爵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是异姓封王,历来都受皇帝忌惮,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能加什么官,进什么爵。 相反的,他若取了萧霈廷的命,给了皇帝发难的借口,届时几封“残害宗亲”弹劾奏章呈上,他焉能全身而退,何况皇帝虽然忌惮萧霈廷前朝太子的身份,但跟把持朝政的穆武侯比起来,委实又算不得什么,毕竟他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 萧霈云说的对,当今圣上最缺的便是他手上这支兵权,若有了这个把柄,他必然会趁机夺权,这样他就有了对抗穆武侯的筹码,他镇北王的地位定会被取而代之。 “我杀了你们,只消往北疆的大雪里一埋,谁会知道?”萧阳不阴不阳地笑道。 “那你便不应该带萧霈廷去沧州,他既露了脸,要找他的行踪便不难,何况,只要朝廷想对付你,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不是吗?” 萧阳身侧垂着的手指微微蜷曲着,若非极力克制,他真想捏成拳,他不想也不能被萧霈云看出他的情绪。 这些天他被萧睿的死气昏了头,现在仔细想想,自己坠入一个大阴谋中竟还不自知,居然还没一个女子看得明白,他看着甲板的萧霈云,冷静自若,从容不迫,确实是天家公主该有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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