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点了点头,深深的呼出口气,心想忍忍是对的,这不,兄长已经开始作出让步了。 赵彦辰在案前坐下,拾起玉箸夹了一小块肉尝了一口。 忽然发现,这菜的味道好像......有一些不同,于是他又夹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温宴拭了拭眼角的水汽,凑到前面问道。 “无功无过。”赵彦辰淡淡应声,“下次可不用放葱,我不喜欢。” 闻言,温宴几乎高兴的快要跳起来,“哥,你的意思是说我往后也可以给你做吃的吗?” 赵彦辰没有答她这话,只是放下玉箸,扫了院中的日晷一眼,“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温宴却不以为意,冷哼,哪里不早了。 距离下午上职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呢,这可骗不了她。先前她就已经问过张阑之,刑部可是有一个时辰的午憩时间。 况且兄长才吃了两口菜,温宴怎么能放心。 她怕等她走了以后,兄长又忙的找不到北忘了吃饭,于是鼓足勇气道:“我不,我要亲眼看着你吃完,还等着跟荔枝一同收碗筷回去呢,还有,这是对哥哥方才吓到我做的惩罚。” 少女的声音轻轻柔柔,还带着女儿家的娇憨,张阑之刚刚走入廊下便听见了。 她竟然还在这里?都来了这般久了。 张阑之看了眼日晷,发现从她来此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不由得又感叹,这赵家兄妹二人关系可真好。 着实是令人羡慕,他的家中若是有个妹妹想必也会是这般融洽的吧。 他不想这时候去打扰他们,于是将手中的卷宗合上,静静的站在外面等候着。 望着廊下草地上投下的一片树荫阴影,张阑之脑中忽然浮现起那日在陈府花厅见到赵温宴的情形。 那时他觉得这女子除了生的绝美,身子还有些娇弱,其他方面与同僚口中的闺阁小姐并没什么区别。 他也没想着多看一眼。 今日再见,这女子却令他眼前一亮。 光是舍得下自己的身份,肯花心思琢磨饭食这一点都要强过许多人,在这上京怕是少见的。 ...... 赵彦辰是个十分敏锐的人,外面来个人他很快就发现了。 那人背对着窗户站着,虽然看不到脸,但他透过半透的韧纸还是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六部各司都有严格的衣裳制式及颜色之分。 侍郎阶层是紫色圆领长袍,下一阶层司长部皆是淡紫色制式。 这个时辰过来刑部寻他办事,除了张阑之便没有其他人,此前他也这个时辰来找过他。 这会儿温宴一直盯着他用饭,他感觉身上每一个地方都不适应都在抗拒,吃了一小块黄瓜之后,干脆停了玉箸。 张阑之来的可正是时候。 “哥,你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啊?你得把这些都吃完,大夫说你身子虚弱的厉害,得补一补。”温宴都快操碎了心。 赵彦辰避开温宴的目光,朝外面道:“门外站的可是张司长?这个时辰过来是否有事要办?” 闻言,张阑之以为里面已经用完饭了,他理了理衣袍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看,尤其是温宴的双眼迎着光显得异常明亮,令他挪不开眼。 “下官见过赵大人。”张阑之对赵彦辰拱手道,“今日来此确实是有事要办。” 吏部近日在主持七品小官任免之时,发现澹州出现一起买官之事。 张阑之作为此次官员任免主要负责人,遇上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要将此案件交于刑部处理。 他手里拿着的书卷便是证据。 吏部向来只负责官员任免课考之事,涉及到刑案一类的事情都属于刑部管辖范围,只能交于刑部处置。 他向来是个将公务放在首要位置的人,从不耽误事,更不允许在他的手中出现什么差池,快接近下职时接到下属送来的卷宗,他便第一时间出来核实。 “嗯,张司长稍等片刻。”赵彦辰对张阑之道。 随后他对荔枝吩咐,“将这些都收拾了,带着小姐一同回府去。” 来了人办事,温宴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里,她从食盒内将装着汤药的碗端了出来,置于兄长面前。 “我稍后便回去,但是这碗药你得喝了!大夫吩咐的,熬了好几个时辰呢!” 药碗的盖子一揭开,一股刺鼻的药味便直扑入赵彦辰鼻端,他不喜这种感觉猛地别过脸去,脸色有些不好。 “端走。”他冷声道。 温宴见他这样,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她那矜贵的兄长居然害怕喝药,她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呢。 不过,再害怕那都要喝。 “大夫说了,你不喝药身子就好不起来,身子不好如何处理公务啊,你快些喝了,张大人还等你呢。” 温宴一脸期待的盯着他,赵彦辰又开始感觉不适应,他怕温宴一直僵在这里不走,干脆咬咬牙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药碗刚一放下,口中便被温宴塞了一颗甜枣。 不等他反应过来,温宴便领着荔枝带着食盒出去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 赵彦辰有些尴尬,见张阑之假装看着手里的卷宗,他轻咳了声道:“让张司长见笑了,舍妹虽然面上看起来有些没规矩,但她心底还是明事理知礼仪的。”
第19章 暗害 “那倒没有。”张阑之淡淡笑道,“赵姑娘倒是个有趣的女子,我挺羡慕你们兄妹二人的相处方式。” “这样啊。”赵彦辰难得的弯唇露出笑意,“我还担心舍妹这几日太莽撞,给你留下了坏印象。” “那怎会,赵大人多虑了。”张阑之温声道。 “嗯。”赵彦辰点点头,“不知张大人今日来是要办哪一件事?” “澹州出现一起买官之事,这是下面呈上来的证据。”张阑之将手中的卷宗递给赵彦辰,“方才我去查过资料,这里面的一些有关联的人确实如卷上所说,没有差池。” 赵彦辰接过卷宗,仔细的看了一道,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此次案件涉及的范围有些广,到时候可能要派人去澹州实地调查,张司长,首次经办此事之人现在在何处?” “在澹州。” “嗯,那就先让他留在那里,过段日子兴许用得着。” “好。” ...... 坐上回府的马车,温宴揭开食盒盖子扫了一眼里面剩了一小半饭菜的碗碟,欣喜的笑了。 “看来饭菜还是对哥哥胃口的。” “是啊,是啊,小姐想不到你手艺竟然这么好。”荔枝也高兴的跟着附和。 温宴听闻这句话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荔枝要用想不到这个词?难道她以前会做饭她不知道吗? 温宴将食盒盖上盖子,盯着身边的小丫头道:“荔枝,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啊,小姐?”荔枝这会儿正高兴着呢,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你以前就是一直伺候在我身边的吗?” 这话问的荔枝陡然停了笑颜,她忽然意识到有一丝不妙,结巴道:“是,是啊,小姐为何这么问?” “你说你一直伺候在我身边,那你应该知道我会做吃食,为何方才要用想不到这个词?” 温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双黑瞳倒映着荔枝的面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荔枝被她盯得紧张的不得了,双手藏在袖中紧紧的扭着绢帕。 “因为,因为婢子是想着小姐失忆了,之前会的东西应该都不记得了,才有此惊叹的。” “噢?果真如此?”温宴步步紧逼。 荔枝慌张的摇了摇头,而后又赶紧点头,“当真,是真的小姐,你别这样婢子害怕。” 见荔枝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温宴忽然笑了。 她慵懒的靠回到软垫上,好整以暇的道:“逗你呢,看把你吓的,走,我们去集市买些菜种子吧。” 虽然荔枝的回话还是怪怪的,但她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懒得去计较。 “好啊,小姐。” 荔枝如释重负的松了手中的绢怕,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挑开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一阵风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午后的天宁街集市依旧热闹非凡,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大晋民风开放,对女子并不是十分严苛,像随时上街游玩这类都是准许的。 眼下已经到了五月份,市面上的种子大多数被收了起来,现在卖的都是菜农自己种的秧苗。 各种类型的秧苗被泥土包裹着根须一把一把放在阴凉的阶下售卖,黄瓜、茄子、辣椒、还有峨眉豆、小白菜秧,要什么有什么。 见客人目光一直停留在白菜秧上,摊主便觉着这笔生意要成,加足了劲儿向摊前的小姐宣传。 “小姐真好眼光,这小白菜秧啊特别好养,平日里多浇些水就可以长的很好,都是今日刚从菜棚里取出来的,新鲜着呢!” 温宴点点头,冲她淡淡一笑,“那便将这白菜、辣椒、茄子、黄瓜秧苗一样来一小把。” “好嘞,小姐且等着。”摊主动作利落的拿起几把鲜嫩的秧苗装在宽大的油纸包内。 付过银钱,荔枝小心翼翼的接过这包小苗,护着小姐去往对面街边停着的自家马车。 两人刚刚走到路中间,忽然,就听见前面传来惊呼声,“马惊了,快让开!” 那马速度十分快,等到主仆二人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她们面前。 望着疾驰而来的高头大马,荔枝瞬间被吓的脑袋一片空白,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温宴使出浑身的劲儿将她往旁边拉,就在二人将要脱离危险的时候,混乱的人群中不知是谁伸出一只脚绊了荔枝一下,荔枝重心不稳摔了下去,温宴被她绊着一同摔倒在地。 避让不及,那马径直从温宴腿上跃了过去,铁蹄不偏不倚的刮在了她的右腿小腹上。 罪魁祸首瞬间便跑远了,混乱的街道中温宴倒在地上,白皙如雪的裙摆上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荔枝这么一摔才清醒了过来,忙去扶温宴。 “别动。”温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她望着那块殷红的血迹缓缓道,“我的腿,好像受伤了。” 荔枝被那刺目的红吓哭了,颤抖着道:“小姐,你不要吓婢子,婢子带你去看大夫。” 她伸手去搀扶温宴,却发现自己因为先前受到恐惧浑身发抖,导致胳膊使不上劲儿。 而此时,温宴唇色已经开始泛白,疼的都快晕了过去。 被逼无奈,荔枝只好向周边女摊贩求助,“各位好心人请帮帮忙,我们家小姐受伤了.....” 话落,无人应答,众人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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