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家的那一晚,俩人亲密时,闻人惊阙可不是那样的。 陶宿锦也呆住了,惊声呼喊:“闻人五真的不行?” 红衣女人道:“不行就是不行,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好多男人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 话音刚落,闻人惊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当着我夫人的面,就不必这么说了。姑娘拿着银子快些离去吧。” 红衣女子面露惊讶,连忙冲江颂月赔不是,“夫人见谅,奴婢与这位公子什么事都没有,只收了他的银子帮着做伪证。前面那些都是我瞎说的,夫人见谅……” 红衣女子离开。 闻人惊阙从屋中闲庭信步地踏出,衣裳规规矩矩,发丝没有一丝凌乱,面色与呼吸都再正常不过,笑着朝江颂月走来。 “月萝。”他看着江颂月轻声喊道,语气温柔如水。 那双饱含柔情的桃花眼中春光泛滥,清晰地看着江颂月。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江颂月浑身一颤,感觉自己好似不着寸缕地站在闻人惊阙面前,任他戏弄地点评。 江颂月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心中只剩下疯狂奔涌着的羞耻与难堪,就连耳朵里的那句“月萝”,也充满了恶意的嘲弄。 “啪——” 她抬起手,狠狠扇在闻人惊阙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茶楼。 闻人惊阙被打偏了脸,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转过来,带着巴掌印的脸上笑意不改,低声道:“你有气可以打我,但我还是要说,今日这事是个意外,并非我设计你来的。” 江颂月扇他巴掌的那只手因激烈的情绪,半蜷着,微微颤抖。 她瞪着闻人惊阙,眼睛用力睁着,倔犟地不让眼泪落下来。 闻人惊阙全都看在眼中,想抓她的手给她揉揉,未经允许不敢去碰,便顶着脸上的巴掌印继续解释。 “近日来总有人想与我说亲,着实扰人,我打算趁着陈三的算计,顺势承认了身怀隐疾,打消了旁人的念头。” 他已遭江颂月厌恨,再不敢说谎欺瞒她,着实没想过用这手段骗她前来相见。 今日这事的确是意外。 他原计划就是装作中了药,花点银子打发那位红衣姑娘,等名声彻底败了,或许江颂月一高兴,就愿意与他见面了。 等将人追回,他再堂而皇之地以败坏名声为由,找陈三清算。 哪知陶宿锦把江颂月喊来了,他只得先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以性命起誓,从未想过用今日这事引诱你前来相见。” 江颂月含恨瞪了他许久,眸中湿漉漉的,看得人不住心软。 闻人惊阙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她,温声道:“月萝,过去是我不对,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闭上你的狗眼!” 闻人惊阙顿了顿,闭上了眼。 “月萝,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将所有事情说清楚。” 不用对着他那双藏着无数秘密的眼睛了,江颂月却更委屈,眼泪几乎决堤。 她狼狈地抹了下,清了清嗓子,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冷声道:“好啊,你喝下这杯茶,我就听你说。” 说完,她扭头问:“那种下三滥的药可还有?” 自从巴掌扇到闻人惊阙脸上之后,陶宿锦就屏住了声响,被江颂月一问,忙不迭地在桌上翻找。 没找到,他脖子一伸探出窗口,招来侍卫让人去找。 “快快!能有多快有多快!” 侍卫脚下生风,回来时连正门都来不及走,直接从窗口一跃而入,掏出零零散散五包药粉。 “分别是从痞子梁、毒人七和花粉婆那买的,一个让人迷失神智,一个让人身躯发软、丧失无力……” 陶宿锦干脆地打断:“少废话,药效最强的是哪个?” 从侍卫手中接过,他讨好地递给江颂月,称呼也变了,“县主,这个最是折磨人,保管能让闻人惊阙生不如死!可要我帮你下进茶水里?” 江颂月一把夺过,粗鲁地撕开撒进茶中,将茶盏推过去,道:“喝!” 闻人惊阙从江颂月要他喝茶起,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哪怕他说得情真意切、用性命起誓,江颂月还是不信今日这事是意外。 闻人惊阙苦笑了下,闭着眼,循着杯盏的声响摸了过去。 顺利抓起茶盏,递到唇边感受了下茶水的异样,他在心中暗叹“自作孽不可活”,之后,将加了料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是那等污秽处寻来的最强效的下三滥药物,甫一饮下,就有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转瞬蔓延至四肢百骸。 闻人惊阙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问:“月萝,我忍过去了,你就答应好好听我解释吗?” 江颂月冷冷道:“没人让你忍,你可以让侍卫找人过来。” 闻人惊阙“哦”了一声,道:“还是不了,你不看重我的清白,我自怜自爱,才不让外人碰我。” 这话与那日被锁屋中,与江颂月乞怜的话有些相似。 江颂月回忆起他那日的可怜相,心更加冷硬,丝毫不为所动。 又过了会儿,闻人惊阙道:“我待会儿的模样定然十分不文雅、不好看。月萝,你想看我如何出丑都行,可否让小侯爷等人先行回避?” 江颂月因他的话看了看周围,见陶宿锦睁大了眼,摩拳擦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楼梯口,府中下人们各个神情诡异,迎上她的目光,纷纷躲闪。 不知为何,江颂月跟着难为情起来。 但她今日的目的就是折磨闻人惊阙,让他也丢尽脸面,尝尝她心里的滋味。 她抿着唇不肯松口。 这么看了一圈,视线重回闻人惊阙身上,见他双目仍按照自己最初的命令,紧紧闭着,眉宇中充斥着艰难的忍耐,额头已沁出细小的汗珠。 看得江颂月想起回到江家那晚,他动情的反应。 她视线不敢往下看,撇开脸等了会儿,实在是越不过心里那道坎,转过脸喊道:“木犀!” “哎!”一早就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木犀急忙跑出来,低着头不敢乱看,“少夫人有何吩咐?” “不许叫我少夫人!” “是、是……”主子都被折磨成这样了,木犀不敢有任何忤逆,顺从地改口,“县主有何吩咐?” 江颂月咬牙道:“扶你家公子去房间里。” “是!”木犀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闻人惊阙。 闻人惊阙站都站不稳了,还有闲心说话,“多谢月萝给我留下最后一丝脸面。” 江颂月皱着眉,一句话不说,在木犀扶他迈入房间的最后一步,余光瞟见他打了个趔趄,那一贯挺拔的身躯险些栽倒,幸好被木犀及时扶住。 木犀的任务是将人扶到屋中,将人放下后,他立刻就出来了,局促了会儿,挤进楼梯口处的江家下人堆里。 众人离得稍远,想回避,没有江颂月的准许,不敢离开。 于是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看屋顶、看地板,就是没有一人敢去看江颂月和那紧闭的房门。 江颂月就坐在对面看着,心里想的全是待会儿要如何嘲笑闻人惊,如何让他无地自容。 时间无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两腿发麻,去揉膝盖时,手掌一用力,扇过别人巴掌的掌心阵阵发疼。 她踮着脚小心地活动了几下,没忍住问:“药效有多久?” 陶宿锦哪里知晓,把寻药的侍卫找来,侍卫很是尴尬,道:“这药没有固定时间,是必须、咳、才能消下去的……” 江颂月的小人书没白看,想了想,明白言下之意,嘴唇一抿,没了话说。 只是从此思绪不受控制,想着屋里闻人惊阙可能的状态,她手脚无处安放,忍了又忍,再次询问:“若是……不了呢?” “那就难说了……”侍卫左右为难,求助无门,只得如实说话,“属下也是听人说的,什么虚不受补的大少爷用了药,憋成残废,或是要命,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侍卫说完,见没人问他话了,默默退下。 而江颂月盯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会儿,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越来越不安。 在双膝的麻木寒退却之后,她猝然站起,向着房门迈出几步后停住,回身怒斥:“不准乱看!” 所有人,包括陶宿锦在内,全部低下了头。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江颂月进了屋。 就在众人震惊时,门房又响,她急匆匆跑出来,合紧了房门,声音低且急促,命令道:“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不等有人应声或是看清她的神色,她就提着裙子匆匆跑下了楼。 又过了许久,房门打开,面色潮红的闻人惊阙缓步走出来,看见的只有缩着脖子坐在外面的小厮木犀。 他刻意带着的微笑收起,止步在房门口,问:“月萝呢?” 木犀站起来,苦着张脸道:“县主她早就走了。小侯爷多待了会儿,想看公子您的笑话,被府中寻来的下人喊回去了。” 今日的事对木犀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就是面对辅国公时,他也没这样生不如死。 “公子,县主说不许将今日的事透漏出去,可小侯爷那嘴巴能管得住吗?说不准明日这事就传开了,公子您的名声……” 他说了许多,闻人惊阙却只听见了第一句话。 江颂月早就走了。 曾经他骗了江颂月许多次,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他被戏耍了。
第70章 信件 茶楼事件过去的第二日, 流言就从陶宿锦那儿传开。 那日江颂月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碍着那句“今日事所有人不许外传”,这回他没敢说那么露骨, 只说闻人惊阙对江颂月死缠烂打,被打了巴掌,脸都不要了。 是很不要脸,反正今后他再想起闻人惊阙,脑子里率先闪现的,就是那日他吞服□□物后, 狼狈不堪的模样。 闲话传得很快,信与不信, 各说纷纭。 闻人雨棠是信的。 她想让兄嫂和好,苦思冥想后, 摸索出了点儿门路, 可惜闻人惊阙根本就没回国公府, 她找不到人。 到第三日,才千难万难地从大理寺拦到人。 “我说过,别再插手我与你五嫂的事情。”闻人惊阙开口便是警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7 首页 上一页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