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将她抱下来,边为她拭泪边道:“依照文氏的性子,等麟儿回去之后肯定会问他在韶光院中与我们说了什么话。我方才对麟儿说你生病了,他肯定会说出来的,若是你明日正常去静兰院,文氏肯定会疑心。” 徐洛音沉重颔首,文氏心细如发,任何轻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确实得病一两日了。 沈韶又道:“做戏做全套,恰好明日休沐,我给你请个郎中,然后我们要想方设法当着文氏的面给我父亲诊脉,让郎中告诉她,父亲一切无虞。” 她有些不解:“为何?” 这和沈丞相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文氏给我父亲下毒了,”沈韶沉声道,“我不能放任她继续下去了。” 他们的家人,都要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圆房之后评论直线下降,我的宝们,你们还在看文吗,这章发红包会有宝贝上钩吗QAQ
第65章 、打赌 翌日, 徐洛音看着时辰,趁沈丞相与文氏用早膳的时候派红裳去静兰院说一声,今日不去了。 按照文氏的性子, 肯定是要来探望的,但是沈丞相却有些说不准了,徐洛音有些忧心, 万一沈丞相不来,那今日装病也没什么意义了。 没想到沈韶竟笃定道:“他会来的。” 徐洛音眨眨眼睛:“那我们打赌。” 他笑道:“赌注呢?” “我赢了,今晚你睡书房,你赢了, 今晚我睡书房。” 沈韶:“……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不过他思考了片刻, 居然笑着应下了。 徐洛音顿时有些狐疑, 他又在使什么坏?不过不等她仔细去想, 沈韶便道:“做戏做全套,再上个妆吧。” 所言有理, 徐洛音便又敷了些妆粉,瞧着甚是苍白虚弱,我见犹怜。 沈韶盯着她瞧了半晌,不由得感叹:“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如今这副模样, 完全看不出来昨晚那么大胆。” 徐洛音嗔他一眼,眼波流转间, 倒是又多了几分娇媚。 沈韶凑上前, 正要低首吻她,她忙捂住唇瓣, 闷声道:“不行, 我嘴巴上也敷了粉, 现在你不能碰我。” 怪不得唇色瞧着那么浅,沈韶低叹一声,只好改为握住她的手。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门外便传来行礼的声音,沈丞相果然过来了。 徐洛音惊诧地看了沈韶一眼,他也太了解沈丞相了! 沈韶提醒:“阿音,表情。” 她连忙垂眸,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掩唇轻咳一声,果真有了几分西子捧心的模样。 待他们上前,徐洛音由沈韶搀扶着行礼,没敢抬头。 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厌恶目光。 “阿音,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 一如既往的关心的声音传来,在她知晓一切之后,这声音竟显得虚伪又恶心,不必去看,她便知道文氏是怎样的一副伪善神情。 她稳了稳心神,虚弱道:“只是昨晚受了凉,母亲别担心,很快便好了。” “韶儿,快扶阿音坐下,”文氏关切道,“千万别累着了。” 沈韶应了一声,又温声道:“您也坐,一会儿郎中便过来了,您和父亲都在场,也不必再差人来问了。” 文氏转首对沈丞相笑道:“您看韶儿多懂事。” 沈韶的目光顺势看向父亲,仔细打量,不由得眉眼微沉。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有了疑心,他竟觉得父亲更苍老瘦弱了,与珠圆玉润的文氏相比,父亲就是一棵濒临死亡的大树。 他隐去思绪,拳头却慢慢捏紧了。 若是因为他的疏忽,父亲的寿命因此折损,他不会原谅自己,更会将文氏千刀万剐。 他垂眼望着地面,小心地藏起眸中冷寒。 “懂事什么,这都是他该做的,”沈丞相不以为意道,“你不必说他的好话,我有眼睛。” 沈韶闻言猛地抬眸,锋芒毕露。 见他这副神情,沈丞相愣了愣,气的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怒道:“你什么态……咳咳咳!” 他的咳嗽声震天响,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一片,想用手捂住嘴,可那只手却颤颤巍巍的不听使唤。 沈韶的眉皱得愈发紧,又看向文氏。 她脸上的慌乱一览无余,片刻后又转换成担忧的模样,边抽出手帕边焦急道:“老爷,您是不是不舒服?我扶您回去歇息吧?” 回去歇息? 等沈丞相的咳嗽声终于止住了,沈韶缓缓道:“郎中一会儿便过来了,正好给父亲看一看。” 文氏眸中闪过一丝紧张,正要开口,沈丞相便道:“看什么看!我没病!我就是咳嗽几声而已!” 若是以往父亲与他这样说话,沈韶早就拂袖而去了,但是这次他耐着性子道:“父亲,既然您没病,便不必怕郎中,为您诊脉,是为了宽儿女的心。” 见沈丞相神色动容,文氏忙道:“韶儿,你父亲的身子向来是由李太医照看的,皇上吩咐每隔一月请一次平安脉,一直都好好的。太医医术比江湖郎中高明许多,你若是不放心,我这就去宫里请李太医。” 话里话外都在捧太医,贬郎中为庸医,沈韶心中冷笑,太医肯定是被买通的。 他正要开口,沈丞相扬声道:“你母亲说的对,你不必操心我的身子,太医都说我身体康健,还请什么招摇撞骗的庸医!” 沈韶眉宇紧皱,正不知该如何劝阻,便听一直沉默不语的徐洛音柔柔开口:“父亲,这是夫君的心意,您若是不答应他,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会一直记挂着您的身子,这几日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了。您就看一看吧,也算是宽夫君的心。” 他哪有她说着这么担心,沈韶正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见父亲沉吟片刻,颔首道:“好吧,那便简单地诊下脉吧。” 沈韶和文氏都是一惊,不过前者是惊喜,后者是惊吓。 文氏正想寻个借口继续劝阻,郎中进来了。 她只得隐忍不发,笑着对郎中道:“劳烦先生了。” 郎中连声道“不敢当”,手指轻轻搭在沈丞相的手腕上,闭目沉思。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只有文氏手中的佛珠发出不太规律的碰撞声,竟显得有些刺耳。 沈韶垂眸,不必郎中诊脉,他也明白父亲肯定被文氏下药了,慢性的毒,悄悄深入骨髓,过个几年便自然而然地去世了,所有人都会以为丞相积劳成疾,没有人会怀疑一心向善的文氏。 过了片刻,郎中收回手,笑道:“丞相身子康健,只是有些虚弱,只要多多调养便恢复如初了。” 这是沈韶早就与郎中商量好的话,以防文氏看出什么,他又关切地问:“可我父亲方才还在咳嗽,也无碍吗?” 郎中道:“无碍,只要多调养、少动怒,这些小毛病便不足为惧了。” 文氏捏着佛珠的手终于松了松,笑容满面道:“我就说太医的医术肯定是极好的,若是有什么问题,早就诊出来了。韶儿,这下你可信了?” 一旁的沈丞相也放下心,哼了一声,重重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自然没什么问题!” 郎中便又给徐洛音看诊,嘱咐了几句少受凉多休息的话便离开了。 沈丞相和文氏也没有多留,叮嘱了几句之后便相携着远去。 沈韶目光幽沉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韶光院,淡声道:“去将郎中请回来。” 徐洛音的面色也有些凝重,怕他会胡思乱想,她握住他的手,尽量轻松道:“夫君,你怎么猜这么准呀,我还以为父亲不会来呢。” 沈韶回神,解释道:“你不知道,他最是好面子,只要他与文氏在一起,便一定会跟着过来。” “原来是这样,”她懊恼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打赌了。” 沈韶捏捏她的鼻子,终于笑道:“后悔也晚了,今晚你睡书房。” 徐洛音哼了一声:“睡就睡,我在哪儿都能睡着,反正夜里辗转反侧的人又不是我。” “小机灵鬼。”沈韶眸中漾着笑意,吻了吻她的掌心,“我后悔了行不行?今晚陪我睡卧房好不好?” “不好,”她直接拒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今晚一定要睡书房。” 两人闲话片刻,郎中过来了。 彼此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沈韶沉声问:“我父亲可有什么病症?” 郎中脸上再也不复方才的轻松,而是浮现些许忧色,慢慢道:“丞相在长期服用少量毒药,是以身体欠佳。不过平日里行动自如,轻易看不出来,但是大脑会慢慢变得迟钝,每次动怒都会加重病情。” 郎中顿了顿,小心翼翼道:“若是一直服用毒药,最多两年便……” 沈韶握了握拳,继续问:“若是以后不再服用,身子是否还有调养好的可能?” 郎中捋了捋胡须,不敢保证,只是道:“在下才疏学浅,若是有高明的医师在旁侍候,想必可保五年无虞,剩下的便看丞相大人的造化了。” 五年……沈韶闭了闭眼睛,拱手道:“多谢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如松上前,递上丰厚的赏钱。 郎中走后,沈韶犹在沉思,徐洛音轻声问:“夫君,还在想父亲的事吗?” “算是吧,”他和盘托出,“我在想父亲对我如此厌恶,其中是否有文氏的功劳。” 文氏嫁过来之前,他与父亲的关系虽说不上父慈子孝,但也算是严师高徒,彼此之间谈论的大多是朝堂与书籍,相安无事。 待文氏进门,便开始关心起他们的父子感情,两人从未做过真正的父子,自然觉得别扭,矛盾便层出不穷。 文氏插在其中,看似是为他们好,实际上却是添了把柴,她知道父亲刀子嘴豆腐心,于是便用不痛不痒的好话捧杀他,父亲自然会反驳,他自然会不服。 长此以往,关系更差。 正如方才,文氏为他说好话,父亲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若是在平时,他定会与父亲吵起来,幸好及时想起了文氏的所作所为,没有出声。 一招吃遍天下鲜,这个招数对他们父子来说屡试不爽。 骤然想通其中关窍,沈韶长出一口气,不说他,连纵横官场多年的父亲也被文氏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不说她的手段真是高明。 不过,这真的只是文氏一个人的主意吗?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后宅女子,想必她的父亲文尚书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沈韶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不停地写写画画,将错综复杂的关系全都梳理了一遍。 徐洛音不敢打扰他,又怕他饿着,便让厨房一直热着饭菜,可直到傍晚他还没出来,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提着晚膳敲响了书房的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察觉她进来,沈韶终于搁下毛笔,熟练地将她揽到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不停运转的大脑放松下来,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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