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一边说一边在心中翻着白眼,这几个大人的心思,可真是不带掩饰的,但也不至于就这样大喇喇地带着自己女儿来吧,真不害臊。 应辞被念珠毫不掩藏的鄙夷逗笑了,也大概明白什么情况了,道:“那我先回避一下。”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拿起旁边的盒子,将木剑装了进去。 念珠也走到几名小姐面前,笑着道:“几位小姐也看过了,奴婢已经让她回避了,这里景色也不错,就在这休息如何?” 不远处就是亭子,临湖而建,风光秀丽。 鹅黄衣衫的女子,名为钟灵珊,父亲是工部尚书,与其他人相比,她的家世最高,所以行事也就更随意些。她本就倾慕温庭,父亲说要带她来丞相府,她是极高兴的,谁知来了以后发现,还有几个小姐,认识的不认识的,瞬间便明白了,都打着同样的主意。 但她也不是十分担心,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她都是最出众的那一个,还不至于被比了下去,要说谁的机会最大,自然也是她。 这些小姐不足为惧,可这突然冒出的侍女,总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也许是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她一个女子看了都挪不开眼,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侍女。 她眼珠子转了转,朝念珠道:“也好,就在这里歇息吧。” 说完,又接着道:“既然这位姑娘会舞剑,女子舞剑本就难得,我们在这里只看风景也无趣,不知姑娘可愿让我们开开眼。” 应辞已经收拾好,正要离开,闻言回过身来,表情淡淡:“剑技拙劣,不堪入眼。” 钟灵珊没想到应辞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一个侍女,怎敢如此无礼,不由得怒目:“来者是客,丞相府向来以礼待人,你这样待客,抹黑丞相府名声,对得起丞相大人的栽培?” 好大一顶帽子,应辞静静地看着钟灵珊,眸光微冷,对这种无理取闹之人,她没有太多的耐心。 自应家遭难,她就已经没有什么太在乎的东西了,想让她卑躬屈膝的虚与委蛇,做梦。 念珠见状,忙*T 道:“几位小姐不知,阿辞是府里贴身伺候大人的,旁人轻易使唤不得,还望几位小姐勿怪。” 应辞无奈地望向念珠,念珠一边安抚几位小姐,一边给应辞使眼色,让应辞赶紧走。 谁知那钟灵珊听了,轻笑一声:“原来是个侍妾啊,既是侍妾,就该明白,将来这丞相府里终归是要主母的,作为侍妾,不但要服侍大人,也要服侍主母,才能在这府里立足。否则,就姑娘这样的性子,哪日惹了主母不快,被赶出府去,就得不偿失了。” 应辞闻言,忽然笑了,笑靥倾城,周围的景色都黯然失色,几人都不由得一愣 应辞理了理发丝,道:“小姐是在说自己吗?你说的主母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会是小姐你。” 钟灵珊气的咬牙:“你胡说什么!” 应辞不理会她的气急败坏,接着道:“小姐打听打听便知,大人身边从来没有旁的女子,就只有我,大人现在对我可是言听计从呢。我决定不了主母是谁,不过吹吹枕边风,坏一坏姑娘的名声还是能做到的,你说那么多世家千金,丞相大人可还看得上你?” 应辞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瞥到念珠:“哎,对了念珠,你说这是哪家的小姐来着?” 看着应辞突然变了个模样,念珠偷笑不止,答话道:“回姑娘,是工部尚书大人家的嫡小姐钟灵珊。” “喔,原来是钟小姐啊。钟小姐慢慢玩,我就先失陪了。”应辞说完,转身离开。 钟灵珊一阵青白,心中憋了一口气,却又不敢说重话,万一这侍妾说的是真,她就得不偿失了,况且看着侍妾嚣张的样子,很有可能是真的。 钟灵珊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冷哼一声,朝亭子走去。 念珠忍住笑意,亦步亦趋地跟着,安顿好几位小姐后,便去准备茶点。 待念珠离开,几名小姐坐在亭子里,气氛有些尴尬,虽说是一起来的,但又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认真说起来,还是竞争对手呢,况且方才还看了一人的笑话,大家都静默不语,默默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看了一会,一名蓝衫女子忽然皱着眉头道:“我看方才那位姑娘,有点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你们可有印象?” 其他三人摇摇头,钟灵珊也扭头朝蓝衫女子看去,蓝衫女子又想了会,忽然拍了下手:“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应将军家的。” 蓝衫女子起了话头,几个小姐便低声说起话来。 其他几人都有些疑惑:“应将军,是死了的那个应将军吗?” “他们家不是都死了,这应姑娘怎还活着?” “当初传言里丞相大人的未婚妻,不就是那位应家小姐?” 几人越说越觉得像,也不知该做何表情,自己的父亲都以为这应家死了,温庭与应家的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谁知这应家小姐却没死。 连砍头这样的大罪都能躲得过去,怕*T 是丞相大人护下来的,可见丞相大人用情颇深,也难怪那应家小姐骄纵,她们想再进丞相府,怕是难咯。 虽说几人是跟着父亲来的,但她们父亲的官位不高,她们也只是为了满足父亲的政治前途才来,走个场子,本就未抱多大希望,说一说,叹一叹便也过了。 钟灵珊听了一耳朵,眉头却是渐渐皱起。她不一样,她是真心倾慕温庭,中秋宫宴时她也在,也做过皇帝赐婚的梦,可却是以温庭拒婚收场。她本以为机会终于来了,这未婚妻竟是没死吗? 温庭晨间会客,到了下午才有空指导应辞练剑。 温庭扶直应辞的手臂:“伸直。” 应辞抿了抿嘴,她已经举了一刻钟了,手臂已经有些酸麻,她道:“温庭,我想歇一歇。” 温庭绕到她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抻着她的臂:“如此知难而退,还练什么剑?”温庭说完,应辞以为他会放手,谁知他忽然凑到应辞耳边,“不过你要是吹吹枕旁风,说不定就许了你呢?” 应辞没忍住瞥了温庭一眼,放下手臂,将温庭推开,自顾自地坐到亭子里休息,揉捏着酸软的手臂:“做梦。” 温庭笑了笑,也坐进亭子里,给应辞倒了杯茶:“果真是骄纵了。” 应辞喝了口茶,顺口接道:“那也是你惯的。” 温庭抬眸,两人皆是一愣。 应辞咳了一声,又啜了口茶:“我曾有父兄母亲宠爱,生性如此,不用大惊小怪。”说完,眸光又暗了下去,以后没人再会惯着她。 温庭不再说话,应家,是应辞的大忌。 钟灵珊回了尚书府后,钟尚书屏退了下人,父女俩交换了一下今天的所见所闻。 钟尚书这里没有什么实在的信息,温庭一下子聚了这么多人在府里,实在很看透他真正的心思,温庭向来是个长袖善舞之人,今日来的,未必都是真心投靠,也有借机浑水摸鱼的,不过温庭全部一视同仁,一时很难分辨。 钟灵珊开了口:“爹,你可知那个应家的女儿,还在丞相府里,是不是该禀明陛下?” “不能!”钟尚书立刻答道。 “为什么?若是有那应家的在,女儿根本没有机会进丞相府!况且,她早该是个死人了,告发她也是应该的。” “闭嘴!你以为就你聪明,应家被斩那么大的事,少了个人,先皇能不知道,但是先皇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为什么,便是默认了给应家留一道血脉,况且还是温庭保下来的,你此时告到陛下那里去,还想不想进丞相府?” 应辞还活着,就在丞相府里,朝中官员大多知道,不过没有谁会不长眼的,要求将人拉出来赐死,况且温庭是新帝老师,圣宠正盛,无人敢撄其锋芒。 他们尚书府想要靠近丞相一党,更该小心行事。 想到这里,钟尚书也是眉头紧锁,先帝驾崩后,留下几道密旨,任命了几个顾命*T 大臣,毫无疑问,都是太子一派。 可他们尚书府,曾经亲厚的是大皇子,如今新帝帝位稳固,已经没有任何余地,尚书府想要立足,必须要获取新帝的信任,否则,被清算被边缘化是迟早的事。 与温庭搭上线,简直是一条完美的捷径,所以即便可能遭人嘲笑,他也要带着女儿过去,机不可失! “那……怎么办啊,爹?” “你以后常去丞相府拜访,就以拜访那应家姑娘的名义,既可与她处好关系,又不会损了你的名声。那应家的女儿,活在暗处,没人会计较,可要是大张旗鼓的嫁给丞相,有些人是不会允许的。你只要多在丞相府走动,机会便多一分,不用管那应家女。”钟尚书沉声道。 “知道了,爹,听您的。”钟灵珊乖乖应下。
第78章 惊鸿 第二日, 应辞正在练剑,念珠突然跑了过来,递来一个帖子。 应辞接过,看了一眼, 疑惑道:“钟灵珊为什么会给我送拜帖?” 念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要让她进来吗?” 应辞想了想:“带她进来看看吧。” 没过一会, 钟灵珊跟着念珠进来了, 看到应辞, 笑脸迎上:“叫阿辞是吧,阿辞姑娘, 昨日回去,我想了许久, 觉得是我失礼在先, 所以今日特来赔罪, 还望你啊, 不要往心里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钟灵珊笑脸相迎,应辞也不好说什么重话, 因此客气地招呼钟灵珊坐下,淡淡地应着话。 “阿辞,你可真勤奋, 每日都来练习吗?”钟灵珊笑着问。 应辞点了点头。 “那你何时……伺候丞相大人?” 应辞笑了笑, 没说话。 念珠接过话头:“钟小姐,大人每日的起居习惯, 不好为外人道的, 要是被大人知道了, 可是要掌我们的嘴的。” 钟灵珊哦了一声:“是我失礼了。”又说起来其他事。 应辞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 既不热络,也不过分冷淡。钟灵珊浑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时不时地问一些温庭的事,应辞都四两拨千斤地搪塞了过去。 将钟灵珊送走之后,应辞无奈捶肩,边走边朝念珠道:“这哪是来拜我的,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念珠抿嘴一笑:“傻子都看出来了,姑娘今日辛苦。” 应辞摇了摇头。 谁知一连几天,钟灵珊日日来访。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应辞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这日应辞送走钟灵珊,一回头,便瞧见温庭从树后绕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胸:“好看吗?丞相大人。” 温庭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拉着应辞到亭子里坐下:“既是认了当家娘子,就该担起当家娘子的责任,处理这种事情,当然是该由你来,毕竟我对你,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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