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轻功卓绝的夏素寒眼疾手快追了上去,踏步凌空,眨眼间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夏素寒这一走,徒留下南衣一人站在原地,满脸懵逼地看着眼前横剑而立、气势汹汹的黑衣人。 呃……师姐是不是忘了她功夫不好了?
第19章 黑衣人见南衣直板板站在那处,既不拔剑也不起势,一时有些拿不准,提着剑没有轻举妄动。 心里暗自琢磨:前头那个姑娘追出去的轻功不是凡品,而这位姑娘与她穿着一样衣裳,应该师出同门,怕也不简单。 实际上非常简单的南衣正万分心虚地保持姿势不敢动作,生怕自己稍稍移动就引起对面杀心。 她的内心无语凝咽——为什么自己练得最好是龟息功…… 二人正在僵持,远处忽然传来了惊呼声,“明有小师叔不见了!” 黑衣人闻言,立时眼露凶光,顾不得再耽搁时间去探南衣虚实,直接翻手一转,持剑便劈。 南衣面色一变,就着些末轻功,侧身下腰,堪堪躲过一击。 ——靠……腰闪了! 想要站起,却是腰力不济,直接跌坐在地。 黑衣人见状,反手握剑又要刺下,南衣忙就地一滚,狼狈再避一劫。 两招下来,黑衣人已然确信南衣功夫不佳,且听着远处寻“明有”的声音越来越多,便打定主意速战速决,杀了人便跑。 黑衣人的剑速肉眼所见地快了起来,南衣慌忙执了腰间长剑,连剑鞘都来不及脱,凭那剑鞘“铛铛——”挡了两下,只将将又挺了两三招,便被黑一人一剑划了手背,剑也落在了地上。 还未及她反应,只见眼前银光一闪,那剑正避无可避地向她咽喉刺来。 果断下腰! 可南衣本就坐在地上,这下直接躺平了,退无可退。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 “叮——” 一根金属短镖打中剑身,剑尖一偏,离了南衣咽喉,却是眨眼间便刺入了她的肩头,入肉三分。 靠……痛! 南衣疼得一口凉气吸到一半,还没叫出声,眼前又划过一道银光…… “噗——” 这是肩头那剑被拔出的声响,霎时血如泉涌。 抬头一看,黑衣人提着带血的剑与一名劲衣女子缠斗了起来。 南衣没心情看他们打得怎样,眼冒金星、满头冷汗地倒在墙边,捂着肩头狂吸冷气。那血就和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清夏阁的白色衣裳眨眼成了红色一片。 ——疼死老子了! “叮叮叮——唰唰唰——” 缠斗的二人从半空打到地上,又从屋顶打到墙垣,忽上忽下,迅如闪电。 眼看两人难解难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疼过最开头一阵的南衣,果断咬紧牙关、扒着墙就开始往边上爬,一步、两步……前头就是拐角,转过去就好了。 挪着挪着,还未及拐弯,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双黑色暗云纹的靴子。 呃……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人? 视线往上,南衣见到了一袭暗紫色宽袖长袍,黑色锦缎腰带,还有黑绸裹边的绛红色衣襟。 再往上——喉结、下巴、薄唇、挺鼻……直到对上那双让人见之难忘,再见心慌的琥珀色眼睛…… 南衣表情瞬时僵滞——她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惊得南衣一抖,差些松了压住伤口的手。 这是黑衣人的叫声,打斗中女子占了上风,一剑齐肩断了他的手臂。 那女子正要上前制住那人,却见黑衣人另一只手持剑直直往脖子一划,毫不犹豫地自尽了。 “宫主。”女子从屋顶落下,手上提着黑衣人的尸体,血淋淋滴了一路,很是瘆人。 看了眼死得透透的黑衣人,又看了下还趴在自己脚边半死不活的南衣,晏奚抬了下眼,从袖中取了白色锦帕,虚掩口鼻,眉头微皱,“全都带回去。” “是!” 侧颈一痛,南衣软倒了身子,肩头窟窿失了手掌压力,继续汩汩地冒着血。 清醒的最后一刻,南衣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你倒是先帮哥忙止个血啊! 古训有言: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当能屈能伸。 醒来的南衣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现下境况——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肩头被草草包扎过,衣服还是自己那套,上头的血都半干了,正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此时一定看着很惨,尤其还被粗麻绳给牢牢绑在一张躺椅上,活像块等着上架被烤的肉。 这里应该是净慈寺的一处厢房,墙上还挂着一段龙飞凤舞的佛经。 屋中只她一人。 “喂……”话一出口,南衣都被自己这气若游丝的状态惊到了。 这一醒,她肚子还适时叫了起来,咕噜咕噜的,显然饿得不轻。 缓了一会儿,南衣攒了点力气,稍稍大了声些,“有人吗?” 门被从外往里推开,进来了个小和尚,正是之前她和师姐在庙门口遇到的那位。 “女施主,你醒了?” ——呵……我不醒,谁叫的你? 南衣有气无力地看了小和尚一眼,“麻烦……我饿了。”说话都累。 折腾了半夜,外头瞅着都天亮了,还流了那么多血,饿也很正常。 小和尚露出为难神色,“已过午时了。庙里规定过午不食。” 南衣无语。 这破庙都半夜起火了,她都重伤昏迷了,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 看着小和尚太过实诚的面相,南衣内心无力,却也没力气和他理论,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有水吗?” 喝口水总行吧?虽然她最想要的是吃饭…… “有的。”小和尚这次倒是答得快。 没一会儿,便端来了热水,可等到要递给南衣,却又站那儿不动了——女施主被绑着没法自己喝水,但自己是出家人喂她喝水,男女有别,不大妥当。 瞧见小和尚眼中犹豫神色,还有那端在半空就是不往前递的水杯,南衣彻底无语。 “小师父……再不喂我喝水,你就要杀生了。”辅以一个虚弱至极,即将歇菜的眼神。 一听这话,小和尚赶忙就把水端了过来,小心翼翼喂了南衣几口。 温水下肚,清了口,润了喉,南衣这才舒服了些,直接眼睛一闭,准备再睡会儿。 ——还饿着呢,越醒越饿,不如睡大觉。 见她突然闭眼,小和尚还特意往南衣鼻子底下探了探,确认有气,这才又到外头看门去了。 晏施主说过,要看好这个女施主,不能叫她跑了。 也不知道晏施主他们何时回来,有没有找到小师叔。 等南衣眯完一觉,觉得力气又有了些。 侧耳听了听屋外动静,确认没什么大变化,便开始就着被绑的姿势,一点点将手往靴子探去,同时腿也努力的往上蜷。 ——靴子里可一直藏着根救命针来着。 够了半天……没够到,低头看了看指尖和靴子间足足一尺多的距离,南衣果断放弃。 被如此板正地绑在躺椅上,压根就不可能自救。 放弃抵抗,南衣死鱼一般地继续躺着——接着睡吧。 就这么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直到外头天色渐暗,屋外头才有了人声。 那小和尚唤了一句“晏施主”,下一刻屋门便被打开了。 蛊美人那张脸再次出现,身边还跟了四五个属下,一并进到了屋中。本来空荡荡的屋子立时显得有些拥挤。 蛊美人依旧执着那块白色丝帕,捂着口鼻,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屋子正位的靠榻,掀袍而坐,还轻咳了两声。 南衣有气无力地睁眼瞧了瞧,而后便低了头。 虽说自己较之前的小南公子已完全换了模样、性别,但看到熟人总还是会担心被认出来。 蛊美人坐定后,伸手指了一人,“六月,你去问问。” “是,主上。” “姓名?”问话的是之前那位勇斗黑衣人的女子,她五官并不出挑,却看着挺舒服。 “姓夏。”南衣特意模糊了自己名字,愈发摆出气力不济的模样。 好在六月没注意,还是继续问话,“夏姑娘可知与你一同上山的女子去了何处?” 南衣虚弱而缓慢地眨了下眼,“她……去追另一个黑衣人了。” “另一个黑衣人?” 南衣点了下头,有些吃力,“在路上遇到的,那黑衣人……扛了个小和尚,师姐去追他了。” “师姐?”六月继续问道。 “嗯。”南衣咽了口唾沫,喉咙也痛,“我们是清夏阁的,师父是夏翎夏真人。” 清夏阁虽人不多,但夏真人的名号在南林一带还算是小有名气。 听到清夏阁,六月没再问话,而是起身前去询问蛊美人的意思,“主上……” 他们说话压低了声音,本就精神不济的南衣啥都听不清,她此刻又饿又疼又累,还想去茅房,只盼着他们能快些讨论完。 过了一会儿,六月走了过来,语气较先前好了不少。 “抱歉,只能先暂时委屈姑娘待在此处,还需等你那位师姐回来再说。” 说着,解开了南衣身上的绳子,应该是信了她的话。 “劳驾。”得以活动的南衣第一时间拉住了她袖子,用一副将死未死的模样仰目望去,“我饿得眼花了……还很想如厕。” 屋中空气瞬间静了下来。 此间还有男子,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话及出恭,实在是有辱斯文得很。 被拉住的六月面上闪过尴尬,而后看向晏奚,等他指示。 头一次被属下请示此种问题,晏奚眉头不悦地拢了起来,“你且帮她解决……再给拿套干净衣裳。”话毕,他从榻上起了身,继续以帕捂鼻,大步流星地离了屋子。 ——装什么装! 南衣看着蛊美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暗嗤。 当初在木山地宫,你臭成那个德行,老子都没嫌弃你。现在老子就弄了这么一身血,就闻不得了?
第20章 作为重伤患,南衣毫无负担地将全部重量压在了六月身上,“麻烦,我有些急。” 六月面色一僵,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没伤的肩头,几乎是架着南衣去了茅房。 ——这姑娘手劲不小…… 脚尖都被提溜着快离地了,南衣瞅了眼头顶已过黄昏的天色,安心地被送进了茅房——当初老子也是这么半扛半背服侍你家主子的。 放完水,南衣继续如烂泥一般靠在六月身上,厚着脸皮道,“这位妹妹,能多给些吃的吗?” 六月看了眼她稚气未脱的惨白脸庞,被妹妹两个字噎到了——夏真人怎么教出这样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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