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病坚决,“只要能和李家女郎在一块,再苦的日子臣都能忍受!” 贺兰粼摆摆手,“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凭路不病的性子,也确实不适合在尔虞我诈的复杂朝堂上。 卸甲归田,过些平静日子,或许是最适合他的。 “臣,多谢陛下!” 路不病走后,申姜缓缓走过来。 “他真是个傻子。” 她叹道。 贺兰粼挑挑眉。 “听你这口气这么酸,怎地,你也想要傻子?” 申姜嫣然一笑,“可以吗?” 贺兰粼打横将她抱起转了一圈。 “不可以!” “因为你一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 三年后,扶桑镇头的李氏武馆张灯结彩,新任馆主正在忙里忙外。 “小心点,牌匾贴歪了,重新贴!” “这地怎么还没扫干净?找打?” “你们几个,赶紧把那边的沙袋子搬过来!” 新任馆主是个暴脾气,和老馆主只教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不一样,这位馆主下手更狠,更讲实战,三年间吸引了不少弟子,俨然把李氏武馆办得比从前更兴旺了。 今日正是武馆的店庆之日,大张旗鼓,好生喜气洋洋。 李温直从里屋出来,见路不病还在忙活,叫道,“喂,你过来,我阿耶叫你进去!” 路不病一愣。 提起岳丈,他情不自禁地紧张。 “温直,你阿耶叫我什么事?” 李温直羞涩一笑,不肯说。 “你去了不就知道?” 路不病半信半疑,急匆匆地擦了擦手,来到老爷子面前。 李壮捋着胡子,“你真想娶我女儿?” 路不病被问得心跳加快,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李壮和李温直对望了一眼。 李壮故意为难,“那就绕着镇子跑十圈来试试!” 路不病大喜,诚恳地说,“只要您把温直嫁我,让我跑多少圈我都愿意!” 还真作势要去跑。 李温直嗔怪道,“阿耶!” 连忙拉住路不病,“我阿耶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路不病挠着脑袋嘿嘿笑。 李壮咳了咳嗓子,将李温直的手连同武馆馆主的牌子全都交到路不病手中。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交给你,以后你可要把她捧在心肝上疼。” 说着,竟流出了点心酸的泪水。 路不病将李温直的手紧紧攥住,对天发誓,“岳丈放心,今后我路不病若是对温直有一分的不好,惹她伤心苦恼,我路不病就、就……就不是人!叫我腿再断一次!” 李温直不爱听这样的话,将他的嘴巴给捂住。一阵甜香猛地冲入路不病鼻尖,路不病骨头都软了,几近晕去。 李壮擦干眼泪,骂道,“臭小子,岳丈两字改口改得倒快,我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壮将武馆的生意正式交给了路不病,武馆新收的徒弟都管路不病叫师父,管李温直叫师娘。 “你这师娘当得挺惬意的。” 路不病调笑道,“明明一点力气都没出,这三年来都是我给你家的武馆当牛做马。这李氏武馆,该改成‘路氏’武馆才是。” 李温直的一双拳头在路不病身上捶了好几下。 “你敢,李氏武馆就是李氏武馆,永远不许改名!” 她一张梨花面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茜色的唇,如新生的樱桃挂着露珠,娇媚无限。 路不病心口一热,扣着她的腰便深深地吻下去。 三年了,他忍三年了,他再也等不了了。 这一吻的力道,像是把她的人都给揉进自己身体里。 李温直初时还抵抗,渐渐地变成了顺从。 徒弟们看了,连声起哄,“师父师娘亲嘴啦!师父师娘亲嘴啦!” 绕在他们周围,喊声震天。 李温直的脸红得快要滴血,狠狠踩了路不病一脚,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路不病却意犹未尽地用拇指抚着唇,似还在留恋那一吻的味道。 他牵住李温直的衣角,晶莹的眸子似笑非笑,满是恳求之意,低声说,“今晚我搬到你屋里去睡,行不行?” “不行!” 李温直想逃,却被路不病双臂圈在角落。 “你爹都同意了!”路不病委屈,歪着头讨价还价,“你叫我忍了三年,也该好好疼疼我了,嗯?” “那也不行!” 李温直嘴角的笑纹已憋不住。 徒弟们开始起哄,“师娘说不行就是行的意思!” 李温直抄起旁边的笤帚就要打,“小兔崽子们,再敢起哄试试!” 路不病把笤帚抢过来,“娘子,你有力气还是留着洞房打我吧,打他们不是便宜他们了?” 李温直道,“偏你爱惯着他们!” 徒弟们更哄堂大笑。 “客人来了!” 一小徒弟匆匆跑进来,差点跌了一跤,“师父,师娘!你们快去看看吧!他们的马车老气派了!” 路不病不悦,今日恰逢武馆周年,自然有许多客人前来贺喜,还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 他随口道,“叫客人先等会儿,你师父还和你师娘有要紧话要谈呢!” “客人自称姓贺兰,非要见师父不可。还领着一个小娃娃,长得可可爱了。” 路不病顿时凛然,一听贺兰的名头,三步并做两步地跨了出去,果然见贺兰粼正在门口,幽幽望着路不病。 贺兰粼道,“不错,如今见到我,也叫我‘先等会儿’了。” 路不病大为愧疚,“陛……郎君,您怎么来了?若是知道您来了,别说叫您等,我就得带人去十里外迎接您去!” 贺兰粼嗤道,“谁稀罕你那些表面功夫。” 申姜笑吟吟地领着穗儿,穗儿将手中贺礼递给路不病,稚嫩地说,“贺路阿叔新婚——” 路不病不胜怜爱,把礼物捧在手心,揉了揉穗儿的头,“多谢公主殿下!” 申姜左右望望,疑惑地问,“温直呢?她不在吗?” 原来李温直的妆刚才被路不病给亲花了,闻客人来了,又匆匆忙忙去补了个妆,才奔出来。 “申姜!” 申姜冲过去和她抱在一起。 “想死你了!” 申姜和贺兰粼被李温直请进武馆,穗儿年岁小,看什么都新鲜,那双小胖手直直往武馆中陈列的方天画戟摸去。 贺兰粼倒吸一口冷气,一把将女儿抱起,柔声哄着女儿,“心肝,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碰。” 穗儿慢吞吞地说,“母后说父皇年轻的时候就使这个当武器。” 贺兰粼顶顶女儿的额头,“你母后瞎说,父皇何时使过这么笨重武器,父皇都使那个——”指了指远处的长剑,“是不是潇洒得多?” 穗儿黑亮亮的眼睛转了转,含着手指,不明白潇洒两字是什么意思。 申姜将女儿接过来,放她下去玩。 “你怎么又在女儿面前卖弄?” 贺兰粼笑,“哪里是卖弄?” 一边掐了一下申姜的腮。 申姜觉得他一见到自己就没正经,这会儿在外面,竟也敢动手动脚。 贺兰粼低低地说,“穗儿出生后,你陪我的时间少了许多。” 他离她越来越近,微热的气息打在她耳垂上,令她浑身发麻。 申姜缱绻地笑,甚觉不好意思。但见不远处路不病也正把李温直给抱在膝上,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还真是主仆,都是一个德行!” 她闭上眼睛,猛地搂住他的腰。 既然这个吻躲不过去,那她就主动出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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