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一日,她一副男儿装扮上了街。 姚伯为李高奔波,对她这边暂且放心了下来。 她已经书信一封,将玉佩放到了桌上,姚伯只要回去便可以看到。 虽说,玉佩是换兵力,但是足以保村中人平安,无论任何人再忌惮他们的存在,他们也可以远去吐蕃,用玉佩换取别的承诺,就算是在吐蕃生存也无大碍,她了解过,老可汗一身正直被百姓称颂,只要他们去了,老可汗会护着他们。 至于,他们若想另作他用,也无所谓。 “抱歉。” 一人与她擦肩而过,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肩膀,匆匆道歉后,扬长而去,身后陆续有几人也与他同一个方向走去。 虽是平常人的打扮,但听那中厚的声音和语气却和普通人相违背。 可以确定的是。 这些人应该不是她爹的人,不然不可能匆匆而去。 怪异极了。 她戴上围着半透明纱巾的帽子,继续往前走。 一道熟悉的声音正迎面她走来。 她淡淡一撇那人,肚子已经微微有些隆起,孕相了。 “夫人,还是少买些吧,万一对孩子不好…”旁边那侍女慌张的说道。 “都是些吃的能有什么不好!你若敢再多说,回去领罚。”沈黎杨着下巴,已然一副跋扈的贵门夫人姿态。 本就没打算招惹那人,没想到就在二人即将擦肩而过之时,突然就被叫住。 “慢着。”沈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就是你,那个戴帽子的。” 她本就不想在这儿久留,若是和沈黎交流,暴露了声音,沈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周围随时都有可能是她爹的人,她若是暴露,肯定走不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这么喊你,你竟敢不应!”那步子从身后沉重的跑来。 “小姐,你慢着点!” “姑娘何事?”她故意压低声音转过头。 沈黎堪堪收回手,差点就能拽掉前面那人的帽子:“没事。” 虽是这么说,但是她的话却没丝毫道歉的意思。 她身边的婢女道歉道:“抱歉!公子气质卓然,我家夫人定然是将您认成老爷了。” “胡言乱语。” 沈黎突然伸手,扇了那婢女一耳光“谁准你胡乱说话。” 周围路过的人丝毫不惊讶于这个场面,她眸色渐暗,在魏府待久了,竟然连平常的乔装都不乔装了吗,往常她可是个风吹就能倒的人。 那婢女捂着半边通红的脸:“夫人!是奴婢错了!” 她望着沈黎即将再次落下的手,歪了歪头,抬手间抓住了她抓住了她的手腕。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沈黎脸色难看起来:“你干什么!” 她甩开沈黎的手,将两手用白色帕巾擦了擦。 “看不惯罢了。”她低沉着嗓音说道。 沈黎气急,扬手上前几步就打算将她帽子打掉。 她只觉得好笑,平时不敢在家对着众人做的事情,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竟然打算做吗? 但她…可是一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呢。 她伸出手,在沈黎够到她帽子之前,伸出手将她往后一推,她踉跄了几步仍是往后摔去,稳稳摔在了那婢女怀里。 婢女搀扶住她稳定身子:“大胆!何人敢伤魏府之人!” 她歪头轻笑,笑声在此时,显得邪魅鬼祟。 沈黎捧着肚子,满脸心有余悸,气急的指着她的脸:“你!别让我再碰到你!” “小姐,就这么算了吗?”那婢女紧跟着沈黎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竟然就这么算了吗? 还以为就她那性子,要将她告到皇上面前呢。 她望着那道体态丰盈的背影,嘴上笑意渐收。 遇到了她这个硬茬子,沈黎只带了一个婢女,心里肯定是想到了抗衡不了,还有可能会伤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急匆匆的走掉了。 毕竟。 这个孩子,可是她把住魏府最重要的东西呢。 第122章 一大早,王府内杂役便开始讨论今天的奇闻,王爷身边最为得宠的裴良被关起来了。 “此话当真?裴先生可是殿下身边最受宠的人。” “千真万确!” “就在今日早上,裴先生脸色十分不好的进了殿下书房,到现在都没出来过,十之八九便是在密室里了。” 神华从远处走来,撇了一眼他们:“嘴别碎,小心被殿下知道了。” “哎?你回来了?”众人打量了一番他,眼神定睛在他的食盒上,仿佛找到了新的乐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和你喜欢那姑娘多待会?” “什…”他话猛地止住,这才想起来先前出门的理由是借了他的名头。想及此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右手将食盒往怀里抱了抱,吞吞吐吐解释道,“啊,对,我想着王府事务繁多,便早些回来了。” “可别是姑娘们不喜欢你,给你赶出来了。”周围人调侃道。 神华愤慨的手指指向他们:“我长相那么英俊,哪能有姑娘不喜欢我?” “哟哟哟。”周围人咂嘴。 神华被说的窘迫,正打算离开,却被身后之人拉住,周围众人也鬼祟的聚起来。 “你和殿下是一道出门的,殿下可有回来?”有人好奇道。 神华吸了一口气:“打听殿下的行踪,你不想活了?” 周围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把头收了回来。 “没意思。” “真没意思。” 神华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好奇道:“怎么?有什么新鲜事?” 有一体态敦厚者挑眉:“你难道不知?也是,你最近整天往东厨跑,今日前院的事情应当是不知道。” “何事啊?不妨同我说道说道。”神华作势就打算附耳倾听。 周围人做戏,打算四散离开。 神华忙摆手:“哥哥们,告诉我吧。” 体态敦厚之人也是个率性子,见气氛到了,便也开始讲了:“就是跟在殿下身边那个裴先生,你记得吧?” “记得啊,怎么了?”他自然是知道裴良的,来府里时间最短,但最得殿下喜欢。 “早上有人看到他进了殿下书房,应该是吵了一架。”他压低声音说道。 神华忙往周围看了一圈,也压低声音:“你疯啦,裴先生哪敢同殿下吵架,应该只是提些建议,建议懂吗?不是吵架。” “对对对,建议!”那人接着道,“殿下出来了,裴先生没出来,你说裴先生去哪了?” 神华闪过诧异:“你说,到现在裴先生还没从殿下书房出来?” “对,我亲眼所见。”他半八卦半严肃的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他压着眼睛看着身边人的眼神,眼睛一开一合,他们在肯定他的话。 “不一定吧。”他想了想“裴先生不是深受殿下喜爱来着,不至于关暗室吧,也许是在里面书写文章?” “在殿下书房里面独自书写文章?”周围人调侃道。 也是,殿下应该不会如此草率的将书房借给别人,他放下食盒,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你们有没有人去书房看过?” “那倒是没有。” 神华撇嘴:“那就是不一定,少说少错,多说多错,散了吧各位。”说罢,他伸手拿起食盒。 “谁知道呢殿下什么打算呢?” “对啊,近日你们又不是没看到,殿下阴晴不定的,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时好时坏。” 神华抱着食盒,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近日殿下的的变化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他们连殿下的面都有些害怕见到:“算了吧,说不定哪天就放出来了,慎言慎言。” 周围人咂嘴:“别给我们整这么文绉绉的,听得别扭。” “慎言慎言。”有一老者笑呵呵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右手还竖着举在胸口。 按着岁数,应该是方丈?肯定不是小沙弥反正。 众人下意识这么想道。 赶在众人还没做出反应之前,神华立马上前几步走到那身着平常服装,却一声佛气的人身边:“您是?” “不必担心。”那方丈没侧头看他,语气倒是十分温和,让人听着心里会不自觉放松下来,只听他接着道“我与你们殿下相识,此番到访,也是他授意的。” 神华点头:“这位师傅,那我送您到前厅歇息歇息吧。” 方丈摇头:“阿弥陀佛,我自有我要去的地方,你们殿下若是来了,只管让他来书房找我就可。” “哦哦。”神华突然反应过来,顿在原地,而后飞快的跟上去“师傅,殿下好像有说过,书房不让人随便进。” 方丈点头,边走边从袖子里掏出玉令。 他瞪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那是殿下才能给出去玉令没错,他停下脚步,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望着拐在手上的食盒,他苦笑了一声“我带回来干嘛!早知道扔在外面了,我这脑子!” 书房的门被从外向里推开。 方丈环视了一圈屋内,将门合上。 “这里若不处理好,恐生变数呢。”方丈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感叹了一声。 方丈慢慢的走着,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一个花瓶,眯着眼睛轻轻拧开。 移门缓缓侧开。 里头的人倚靠着书柜,眼睛缓缓挪向门口。 方丈从门外带着笑意走进来:“年轻人,看起来很愁苦啊。” 裴良站直身子:“方丈好。” 方丈仍眯着眼睛:“阿弥陀佛,老衲未穿袈裟却能被你认出,你的聪明让老衲佩服。” 裴良摇头,眼神却望着地面上长长的铁链,那眼神显然心中还藏着事儿:“不敢。” 方丈走到他三步远的地方:“本是壮志凌云的来,没想到现如今空有一番抱负无法实现。” 裴良回神,抬眸间隐约有些锋利。 方丈摇头,将手举在胸前:“阿弥陀佛,掐指算命的术法是南山的华拓教你的吧。” 裴良点头:“算是华拓师傅教我的,我偶尔与他在南山见过一面,他说同我有缘,便传授了我一些东西,但之后,都是我通过他的那几句话,自学了好几年学会的。” “嗯。”方丈眯着眼睛,像是要将他看透,“华拓是老衲的一位故人,他很厉害,懂得识人,你既然被他说是有缘,肯定也是个能人,自学成才?这是罕见了些,老衲也觉得厉害。” “方丈抬举了,在下受不起。”他拱手道。 “只是。”方丈摆手,语气带有一丝遗憾“这么好一个孩子,若是投入我门下,那学那些奇门八卦定然能更加精通些。” 裴良眼神淡淡:“方丈有话不妨直说。” 虽然方丈的话并无不妥,但是他仍然听出了方丈话里带话。 方丈嘴角上提,却并未回应他的话。 裴良面上仍是恭敬:“方丈特地来此处见我,定然不会是来见我一面,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吧。” 方丈微微请头,算是认可他的话:“想必你也发现了,近些日子,你自己掐算的东西并不准吧。” 对方并未出声,方丈接着道:“那是因为,从一开始李符卿的未来就有两个方向,你只择取了其中之一,而并未测算其中之二。” “众生皆活在一条命定线中,做了不同的事就会变出不同的线来,而你所算的,只不过是你掐算的那个时候,那个人会有什么未来,但只要他改变念头,改变所作为为,也就能改变那人未来的方向,这便是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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