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凝轻轻点了点头,“臣女告退。” 待温凝离开后,邓吾才咽了口唾沫,立刻禀告,“殿下,那边都安排妥当了,您一声令下,便能开始,消息传过来,速度最快应是五日。” “好。”萧云辞淡淡应声,“还有呢?” “还有些急报需要您处理……” “嗯。 ”萧云辞眼眸淡淡,“先撂着,孤要去暖阁一趟。” …… 今日之事跌宕起伏,温凝回到永宁宫时已是满身疲惫。 晴月离开伺候她洗沐,今日便能早些歇息安寝。 来到洗沐间,她却见晴月正疑惑的看着桌上的一只鸽羽,皱眉细看,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回事,宫里怎么会有鸽羽?” 温凝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羽毛根上的刻痕后,淡淡一笑,“可能有鸽子不小心跑来了。 ” “还好没把这些头油胭脂打坏。” 晴月松了口气,将那鸽羽随手扔了。 入夜,温凝仍旧穿戴齐整,她见外间晴月熟睡打着小呼噜,便锁上了门,打开了窗户。 窗外的林翰一跃而入,深深看了她一眼,第一句便是,“姑娘,你怎么能与那太子搭上了呢?这不是离开人伙入狼群吗?”
第十七章 “姑娘,您这不是离开人伙入狼群吗?”林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今日也就是周叔不在,不然他看到您跟那太子一块儿,恐怕要呕血去了。” 周叔是周云昌,如今在工部任尚书,因一些皇家花园修建的问题与太子有过一些过节,具体的事由温凝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周叔一提到太子便板着脸,对萧云辞似乎有极大的意见。 温凝无奈看着他,替他斟了杯茶水,“林叔,您歇口气再说。” “大晚上的不喝茶了,年纪大了睡不着。”林翰推辞一声,却闻到了一股清淡茶香味。 那香味着实不俗,馥郁又不过浓,清远怡人,惹得林翰眉头微动。 “你这还有这等好茶?”林翰不动声色问道。 温凝见他对这茶似乎有些兴趣,便直接将茶盏放在他面前,“林叔尝尝。” “皇帝这回倒是舍得,难道是觉得愧疚了?临了还给你些好东西……我来帮你试试毒。”林翰不客气喝了一口,一挑眉,这茶着实不错,绝品。 “太子殿下给的。”温凝说。 林翰神色一僵,差点呛着。 温凝赶紧帮他拍了拍后背,哭笑不得,“林叔今日冒险前来,是有什么要事?” “我们左思右想,还是要救你。”林翰说。 温凝的手微微一滞。 林翰气愤道,“今日皇上虽然对此事有些松动,可终究还是要你去和亲。说起来,都怪那萧云辞,那些话虽给齐微明那可怜的小子脱了困,却丝毫没有解决你的困境,反而在皇帝面前拍足了马屁,你和亲之事愈发显得名正言顺。” 温凝沉默片刻,缓缓道,“林叔方才说的救我,准备如何救?” 林翰瞬间来了劲,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直起身子说,“我们商量着,先从鞑靼方面下手,在他们那边弄出些乱子,让必格勒不得不回。和亲之事只要耽搁下来,便有别的法子救你。” “如何弄出乱子。”温凝蹙眉,“叔叔们如今都在京城,鞑靼那边还有接应?” “有些耳目,但为数不多,军中中下层为主,虽说掀不起什么风浪,可事在人为。”林翰也颇为头疼此事,“但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们正在想法子动手。” “莫要强行动手,威胁自身。”温凝担忧道,然后她咽了口唾沫,轻声说,“您认为,若是求得太子殿下帮忙,会不会有所裨益? ” “怎么会有这等危险的想法。”林叔当即便有极大的反应,“他今日找你了?姑娘可知太子手段着实骇人也,手中人命无数,这还是小事,他耳目众多,如今恐怕早已掌握我等动向,就等我们露出马脚为他所用,接近您,恐怕也是为了这些利益诓骗姑娘。” “你可万万不能答应,这可是与虎谋皮,小心他吃得你骨头都不剩。”林叔提醒道。 “多谢林叔,此事我铭记在心。”温凝点了点头,“定会小心行事。” 见她听得进劝告,林翰心头稍稍松了些,倒是想起别的事来。 “还有一事。”林叔道,“上次姑娘让我查那周明燕与两个嬷嬷的事情,已经查明,那两位嬷嬷确实是周明燕托人来整你的,因那周明燕爱慕齐家那俊俏的小子,盼着只要传出谣言你并非处子之身,齐家那小子一嫌弃,不要你了,她便能乘虚而入。” “她打错了算盘,一则那小子也不是这等渣滓男人,只因为这些便会放弃你,你看他今日深情模样,那是豁出命了。” “二则你本就要去和亲,她也不知在心急些什么,明明只要默默守在齐微明身边不就可以了,非要使这一出,所以说她不大聪明。” 温凝想到那两位死去的嬷嬷,蹙眉问,“她身边近日可有怪事?” “姑娘怎么知道的。”林翰开口道,“我们本想找个由头惩戒她,却听闻她这两日被吓得闭门不出。” “后来才知欺负你那两位嬷嬷居然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宫里,一个浑身青紫,一个七窍流血,死状十分凄惨,邪门的很。”林叔皱眉道,“那周明燕到底是个姑娘,在家中吓得茶饭都入不了口,满院的护卫护着她都嫌不够。” “不过也算是恶人有恶人磨,那两位嬷嬷惯就是干这些缺德事的,害了也不止一条人命了,死不足惜。”林翰道。 温凝垂眸,没有说出这二位嬷嬷的死也是出自萧云辞手笔一事,只轻轻点了点头,“到此便足够了。” 林叔又说了些关于齐微明的话,什么小可怜见儿的差点打废了,如今在府上昏迷高烧不醒。 他说了一阵,见温凝不言不语,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怕惹得她更加伤心。 “齐家那小子,我们日后会护着点,姑娘不要担心。”话说完,林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神秘兮兮的看着她,“瞧我给你带什么了。” 温凝接过那油纸包,轻轻打开,却见里头是一块被几乎压碎了的绿豆糕……她最爱吃的绿豆糕,甜而不腻,一股淡淡的香味。 “哎呀,怎么给压碎了,算了……”林翰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要拿来。 温凝拈起来塞进嘴里,泪珠含在眼眶里,拼命忍着不哭出来,“好吃。” …… 林叔离开后,温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从枕头下拿出那精制的九连环,打开窗户,看着外边高高的宫墙,脑子里满是今日齐微明的凄惨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的齐微明与之前,似乎有所不同了。 也许是被板子打得狠了,伤了自尊,又也许是近日的伤心事太多受了太大打击,温凝能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变化——变得不再如以前那般执着坚定,也不像以前那般纯粹舒服。 可不管是当面顶撞皇上,还是当众上疏,都是一心为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温凝细柔的指间翻动那九连环,不费力的解开,又缓缓装了回去,她对着月光,晃了晃那九连环,精致的小玩意儿发出好听的响声。 也许是她的错觉…… 她该怎么办?该信萧云辞吗? 翌日。 她梳妆完毕,永宁宫门前守卫便来通报,徐公公来传圣上口谕。 温凝立刻去门前迎接,晴月也一脸小心翼翼的跟在温凝的身后,刚看到徐公公,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 这徐公公正是昨日那位当众喊人行刑的徐京奇,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在宫中近侍中可以算得上是一手遮天。 温凝急忙行礼,按照最高的规格行事,心中却绷紧了一根弦……徐公公亲自来,定是不简单,难道是关于和亲之事有了什么变化? 徐京奇昨日早已注意到她跟在太子身后,今日见她懂规矩的很,眼角流出笑纹,“姑娘不必客气,今日来呀,是为了传圣上口谕。” “臣女听旨。”温凝依旧跪着,轻轻抿紧了唇。 徐京奇便道,“皇上口谕:朕思来想去,和亲之事,仍是照旧,必格勒王子身子不适着急回去,和亲之事不可再拖延。既是故去大将军之女,便是北明的女儿,待礼部准备完毕,便行册封大典,将温凝封为和宁公主出嫁,今日便安排嬷嬷教养皇室礼仪,吩咐下去,此事不再议。” 徐京奇每说一句,温凝的心便更沉一分,听完所有话,她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定了。 “温姑娘请起。”徐京奇见她脸色,便明白她的心情,他叹了一声,劝道,“北明的百姓,定会记得温姑娘,感激温姑娘。” 温凝扯着嘴角淡淡笑了笑,心中却是发苦,“多谢徐公公劝慰。” “温姑娘请吧,习礼之事安排在必格勒王子如今居住的殿内,姑娘不止要学北明皇室之礼,还要学鞑靼那边的礼数,去那儿方便些。”徐公公笑着说,“我呀,亲自带你去。” 温凝手指一颤,惊愕的抬起头,“必格勒王子……身子好了?” “还是有些不适,不过必格勒王子身强体壮,小毛病总也好得快,温姑娘不必担忧。”徐公公笑着说,“温姑娘请吧。” 担忧,她当然担忧。 那日在御花园时被必格勒摁住时生不如死的感觉仿佛再次回到了她的周身,那日他未得逞,还被萧云辞当场阻止……今日若再见到他,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他会继续那日没有做完的事吗?还是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她? 温凝手指冰凉,她知道今日躲不掉,开口轻声道,“徐公公,身上这件衣裳不合适,臣女想去换件衣裳。”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碎瓷片她一直戴在身上,可是……可是还不够,她还需要帮助。 以她自己的力气,绝不是必格勒的对手,即便他如今身子受损,对付她也是轻而易举。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只有一个人能救她。 “温姑娘天生丽质,这衣裳就不错,不必换了。”徐京奇立刻打断她的话,眯眼上下打量她几眼,“事已至此,奉劝您,可不要有别的傻念头。” 温凝被戳破心思,心跳飞快,缓缓起身,“多谢徐公公提醒……” 徐京奇见她听话,满意转身欲走,温凝则抓紧这个机会,迅速抓着晴月的手,指了指隔壁方向,朝她使了个眼色。 前面的徐京奇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侧眸,温凝赶紧松开手,迅速跟在了徐公公的身后。 晴月看着温凝离开的背影,心中焦急又无可奈何,方才姑娘的手凉得像冰,显然是吓得不轻……听闻那必格勒王子又强又壮,可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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