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个条件一定很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催她,“我口水都快给你说干了,你到底想好没啊!” 他嘟囔着:“要不是看你有点实力,还得一个人单打独斗这么可怜的份上,我才不会随便邀请别人去我们领地呢……” “本来人就够多了……” “我考虑好了。”元溪弯起眼睛笑起来,仿佛孩子得到了最喜欢的糖果,信誓旦旦道,“我会去的。”
第28章 028 “既然这样,我们加个好友吧。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我命由我不由天语气雀跃,说着说着便顺手向元溪发来了好友申请。 元溪果断通过。 眼见两人谈得差不多了,龙腾虎跃兄弟俩拍拍屁股起身朝外走了几步,俩人分明手长脚长,长得人高马大,这几步路却走得完全不如平时快,俨然是在等人。 不多时我命由我不由天便阔步跟上,凭着高个优势硬生生挤到俩人中间,旁若无人地伸长了臂膀,三人勾肩搭背地走远了。 元溪自然也不想耽搁时间,在副本里须得时刻警惕提防,哪怕累极也不敢彻底放松警惕入睡,如今这游戏第一关总算是了事,她眼下是心累身更累,只想立刻躺下好好休息会儿养足精神再考虑其他。 她这般想着,自然也不想继续委屈自己在光秃秃硬梆梆的野外歇息,原本习惯性走向营地的脚一顿,转眼利索拐进了启元村村口的客栈。 以往路过时客栈一楼大堂空得简直不能再空,小孩掰着指头就能数清住店的人头数,客栈老板夫妻俩外加一个打工小二时常闲得在柜台边玩牌,从天亮玩到天黑。 可如今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客栈大堂里坐满了过来歇脚的玩家,个个奇装异服,一桌四人点一壶茶就敢厚着脸皮霸占整张桌子,哪怕周围一堆大老粗扯着大嗓门吹牛逼,那些睡着的玩家也还能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不带动的。 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是个美人,她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正翘着兰花指对着算盘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敲,老板正领着玩家往楼上天地字号房走,小二在大堂里殷勤递茶水,忙得脚不沾地。 元溪眼皮一跳,急忙挤到柜台前。 装着50个铜币的钱袋往老板娘面前一丢,她果断道:“要一间地字号客房。” 老板娘敲算盘珠子的纤纤细手一顿,撩起眼皮瞧她一眼,语气慵懒重复道:“最后一间地字号客房。上楼左手最里侧那间。”顺手给了她一把铜钥。 一把入手有些沉的铜钥到手,元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跟在她屁股后头过来慢了一步的女生一听便急了,急急忙忙问老板娘:“地字号客房全没了?能不能跟别人挤一挤拼个房?诶——” 说着她上手就想挽住元溪胳膊。 老板娘脸色微沉,重重地敲了两下算盘,“不行。一间房只能住一人,眼下我们家只剩一间天字号客房,100铜币一间。” 女生挽胳膊的小动作突然被老板娘的话打断,惊诧喊道:“100铜币?!”这也太贵了吧! 跟在她后面的高瘦青年见状眼睛亮了一瞬,开始往前挤过来,“我——” 女生急了,“100个铜币是吧!我要了!”这些天里她几乎没有正儿八经地洗过一次澡,都快要被自己腌入味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最后一把钥匙被女生拿走,青年只好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元溪无心凑这热闹,她累极的时候有个怪癖——尤其不爱搭理人。 这会儿老板领着她俩一块上楼,女生看起来很有活力,像乳燕般叽叽喳喳,闹得元溪头疼不已。 幸好先前老板娘已经告诉她客房的具体位置,元溪谢绝老板带路,自己闷头闷脑一步跨两阶,转眼便消失在二楼尽头。 尾随在后、来不及反应的老板和女生皆清清楚楚地听清了那声从地字号客房里传来的人体狠狠砸在柔软床铺上的巨响。 老板迟滞片刻,才牙酸地想—— 他家床铺应该没事,就是不知道人有没有事……
第29章 029 元溪累极,沉沉睡了一觉。 然而这觉却睡得极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惊醒时人还有些浑浑噩噩不甚清醒,额头和后背甚至冒了一重虚汗,衣服被汗水黏在身上的感觉,简直难受极了。 “这是什么时候了?”元溪撑着难受的身体一把推开客栈的窗子,瞧见外面漆黑一片,便知道自己睡过了头,一觉便睡到了晚上。 脑袋像针扎似的隐隐作痛,身体也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明明是暑天却冷汗连连。元溪强撑着精神用客房里早已放冷的洗澡水简单冲了身体。 冷水兜头浇下,元溪混沌的精神回笼了些,她预备去医馆找柳大夫摸摸脉,好叫他开两剂药治病。 她这般想着,另一边分了神打开背包,想拿身替换的衣服,却冷不丁被一道闪闪金光晃了眼,眼睛像被刺到似的,霎时流下几滴眼泪来。 元溪深吸一口气缓了缓。 她那双眼睛像被水洗过一样,水汪汪的,眼尾还有些泛红,加上身体不太舒服,神情憔悴,一副被□□过的模样。 她皱着眉打量那突然出现在她背包里的金光闪闪的物件——模样像词典,小拇指高的厚度,然而封面上却题着“物种图鉴——问生”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这字笔锋犀利大气,自带非凡气息,一看就不是凡品。 察觉到她的视线,《物种图鉴——问生》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一般,周遭荧荧金光开始缓慢上下浮动,像故人重逢般欢喜雀跃——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会突然凭空出现在她的背包里?为什么她瞧着它十分眼熟? 疑窦丛生。 仿佛在应和元溪的疑惑,图鉴从背包里飘了出来,抖落无数的金光粒子,书页无风自动,将暗藏的秘密全都明晃晃地摊开在元溪眼皮子底下,摆出一副任她采撷的姿态。 图鉴书页间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几乎全是已经被某种神秘力量点亮的插图,上面绘着的全是副本里丑陋无比的怪物,有boss也有小怪,旁边还有箭头特意指明了这些怪物身上的某一部分——锯齿、毛发、尖角、黏液……甚至还有尾巴根部。 看清楚这玩意的第一眼,元溪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就这么一瞬间她难以分辨这种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胸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悲伤,让她眼眶莫名发酸。 眼前仿佛电影放映般闪过许多画面。 不属于她记忆中的画面,然而主人公却长了一张同她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相异之处的脸蛋。 元溪仿佛被人闷头揍了一拳,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事实上她还没来得及对这一系列怪异的事情做出反应,便先一步听见了外面闹哄哄的动静——为何深夜突然爆发出这般吵闹的动静? 一丝疑惑短暂地浮上元溪心头。 她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边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恢复清明,一边迈着不太稳的步伐晃着身体走到门边,伸手一推。
第30章 030 元溪推开门,外面沸腾的人群仿佛被一股无言的恐怖力量扼住了后颈般寂静一秒,依稀还能辨出人群里玩家们一张张泛着死气的苍白面孔—— 马赛克! 那往日被店小二收拾齐整的客栈竟然出现了一团又一团五彩斑斓的马赛克! 客栈一楼已经彻底沦陷,到处遍布着马赛克。 守在柜台后的老板娘手臂上已经生长出一条裂痕似的马赛克,从手腕骨开始,一直向上攀升,最后层层叠叠的袖口掩盖了踪迹。 仿佛一尊臻美的瓷器无可避免地有了裂痕,裂痕会慢慢扩大、生长,直至瓷器内里被完全毁坏,变作四分五裂的碎片。 老板娘浑然不觉。 无论是客栈里突然出现的变化,还是她手臂上逐渐生长的裂痕,她似乎都察觉不到。 看到异变,元溪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般停止了跳动。 濒临死亡。 比普通人更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她第一时间向隔壁客房的玩家伸出了手,喉咙里艰难挤出求救的声音,妄图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救……” 救!救我! 然而下一秒她失去了意识。 眼皮阖上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隔壁玩家慌张的脸色—— 以及,一双朝自己伸来的手。 * 元溪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既破碎又混乱,她有时是旁观者,有时更像是梦中人,入梦溯往事。 梦境近乎团灭的惨烈结局让她心口一窒,霎时就像溺水之人无法呼吸,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脑内缺氧导致她的脸色和嘴唇像纸一样白。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有这么痛过。 直到她的手臂被突然攥住,力气克制且隐忍,仿佛抓住的东西是自己最珍爱最宝贵之物,这股真实的触感让她得以冲破噩梦清醒过来。 “哥?怎么会——难道我还在做梦?” 元溪呐呐出声,差点以为自己精神恍惚还在梦中没有清醒过来,但这触感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她眼睛控制不住般发涩,簌簌滚下几颗豆大的热泪。 眼泪落到元尚手背,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惊,习惯性俯身伸手仔细拭去元溪眼尾仿佛止不住一直簌簌滚落的泪珠,无奈叹气:“你哥我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你就这么赶着给我哭丧了啊?” 他向来吊儿郎当的,嘴里经常蹦出些不正经的话。 按理说元溪跟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他这性格。 然而这回她却惊醒般突然打掉他的手:“说什么胡话,呸呸呸。” 元尚:“……呸呸呸。” 确定眼前是真人,元溪狠狠地松了口气,转念想起“梦境”里发生的事,她欲言又止。 “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时间还来得及,你们好好谈谈。”元尚难得正经了一回,心意相通般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利落离开。 他离开前顺手拍了拍一直像个隐形人一样立在他背后的人,附在他耳边小声支招:“我妹这人嘴硬心软,你待会儿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管,就直直往她跟前一跪,她就不会继续生你的气了。” 元尚冲他挤眉弄眼,仿佛对这事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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