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记得。” 纪微将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点过去,阮银每个人都准确地叫出了名字。 每一个被叫对名字的学长学姐都喜笑颜开。 他们只不过是两年之前有过一个小小的交集,谁知两年后,阮银还能准确说出名字。 毕竟,谁也希望被人在意,被人放在心上。 这样一个小小的互动,很快将气氛炒热。 阮银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终于有了归属感,在每次被叫到名字的时候,都能微笑地看过去。 “大家。”颜放站起身,等大家交谈的声音消失,才说道,“先点菜,等咱们点完菜再聊。” 其他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颜放直接将菜单递到阮银的面前。 旁边人传来嘘声。 “不行啊大寿星,搞差别对待?” “你一个大老爷们,让让小姑娘怎么了?”颜放笑着怼回去。 阮银垂着头掀开了菜单,她是被动性格,一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今天这么多人,热闹地过了头,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努力忽略掉旁边的调侃,阮银将菜单挪挪,和艾美佳一起看,让艾美佳跟服务员点菜。 旁边的调侃还在继续。 “有情况啊颜放,你是怎么把阮银拉来的。” 颜放一挑眉:“当然是我神通广大。” ------- 一顿饭吃到暮色四合。 他们中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工作,还有一部分在读研,聚少离多,现在有一个机会聚在一起,自然就话多了。 临散场前有人提议拍一张合照。 阮银怂怂的往后躲,却被众星拱月的颜放叫到前排。 “我……” 还没等她拒绝,就听到了按快门的声音。 “大家看一下镜头。”帮忙拍照的服务员催促道。 这时候再动,就要给别人添麻烦了,阮银只好站在原地,抬头看向镜头的方向。 一本正经跟着大家一起喊“茄子。” ------ 晚上九点三十分,有人已经沉沉睡去,而灯火通明的地方,还有人正面临着无数的工作。 案头上的文件堆积如山,掩藏在A4纸下的手机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挥开上面洁白的纸,将手机拿起来。 开局一声吼:“祖宗!!” 声音震耳欲聋,凌琛将手机拿的远了一点。 那边继续呐喊:“你今天又没有直播,又鸽?!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万的粉丝吗?你说说,你放了多少次粉丝的鸽子了?” 凌琛将签字笔扔在桌子上,向后滑动座椅,靠在椅背上,从乱糟糟的桌子上收回视线,垂下眼睫,等那边的嘶吼停止,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忘了。” 姜翰义心头一梗,气到说不出话。 最后,姜翰义只叫凌琛保证把之前缺掉的直播时长补回来,才揣着一颗放不下的心,挂断电话。 电话界面消失,出现阮银的朋友圈动态。 凌琛随手一刷,放下手机的手顿住。 她刚刚发了两张大合照,照片中的阮银在最前排,坐姿端正地正看镜头,身边的颜放正侧过脸看她。 凌琛将手机一扔,将在外间加班的助理叫进来。 “帮我买张去北城的机票,明天飞。” “好的。”小助理低头记下,好奇地问道,“您要干什么去?” 凌琛面无表情打开一份报表:“出差。” “哦,好的。”小助理拿起平板往外走,干脆利落订票,将航班信息发给他,才后知后觉想起—— 他们公司在北城……没业务啊。
第19章 春雷 一大早醒来。 窗外呼啸地刮着大风,天空是阴沉沉的灰色,乌云压得很低。 阮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摸到床头的手机,又拿着手机缩回去。 退出省电模式,首先点开微信,凌晨发来消息,今天又没有时间打游戏。 软银:“好的。” 阮银将消息发出去,将聊天框向上翻。 最近凌晨好像很忙的样子,很少找她打游戏,就算是有一起打游戏,凌晨也只是打半个小时,就匆匆下线。 就连直播都不播了。 然后是阮银的班级群,她现在是大四生,正面临毕业答辩。 导师发来消息,让所有同学带着毕业论文去学校。 阮银的大学专业是顺应母亲的要求,选的经济管理。但是她的骨子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艺术生,对管理类的课程一点兴趣都没有。 后来父母离婚,阮银对家庭彻底失望,反倒不用勉强自己学习不喜欢的专业,上课就跟点卯似的,一直抱着六十分万岁,不挂科就万事大吉的心态混日子。 但是临近毕业,却在毕业论文上犯了难,阮银对着专业书,连金牛瘦狗都分不清楚,更别谈写论文了。 为了把毕业论文写出来,她跑了整整两个月的图书馆,几乎是住在知网上。 历尽千难万险,才终于把论文的一稿给写出来。 过于痛苦的回忆,导致阮银现在一看见论文两个字就头痛。 因为今天要去学校,只好暂时放弃每日必经的小提琴联系,将打印好的纸质论文放进包里,背着包去早餐摊子上吃早餐。 简陋的路边摊,阮银刚刚走到,就碰到熟悉的人。 花白头发,黑色羽绒服里穿着唐装,面前放着油条和豆腐脑。 阮银每天早上起来练琴,都能偶遇到这位老爷爷,阮银在前面拉琴,老爷爷就在后面静静的坐着。 时间久了,他们也就渐渐熟悉起来。 “爷爷,您也来吃早饭?”阮银主动打招呼道。 老爷爷本来时不苟言笑的表情,抬头看到阮银,露出慈祥的笑,“丫头,来这里坐。” “好。”阮银背着书包坐在老爷爷的对面,要了一碗馄饨。 老爷爷的眼睛在她背着的书包上转了一圈,问道:“怎么今天没带琴?” 馄饨被放在阮银的面前,她拿起小桌上的醋倒了点,回答道:“今早要去学校改论文,没时间练琴。” “哦。”老爷爷点点头,拿起油条。 唯一的话题聊完,阮银找不到什么要说的,垂着头舀碗里的小混沌吃。 “丫头。”老爷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冻着手了?” 阮银后知后觉看向她拿着勺子的手。 其实从昨天开始,手指就感觉到有一点痒,她还以为是手太干的原因,在手上涂了点护手霜就没管。 但是现在仔细看拿着勺子的手指。 原本她的手是很瘦的,纤细的指骨上只包裹着薄薄的一层皮肉,任谁看到都会说,这是一双适合弹琴的手。 但是现在,手指肿胀成几根红彤彤的胡萝卜,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手指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反倒是没了昨天的痒感。 她放下勺子,双手在一起握了握,因为太冷的缘故,一点知觉都没有,“好像是冻到了。” 阮银来北方四年,她每一年冬天都穿的很厚,也一直注意保护手指,所以从没冻到过,但是现在都春天了,怎么会冻到手的? “是这几天在湖边练琴的冻到了吧?”老爷爷的声音中带着感慨,“今年倒春寒,是正冷的时候。” “可能……” 阮银脑海中突然闪过医院粘贴的冻手案例,忧心忡忡将手放在碗壁上取暖,小馄饨都没心情吃了。 “也不用太担心,你只是轻微冻手,只要以后注意保暖,别再冻到,很快就好了。”老爷爷看出她心中所想,出声安慰,说完之后顿了顿,又说道,“以后不要再去湖边练琴了,那边太冷。” 关于演奏乐器的技艺,需要每天都要有一定时间和数量的练习。而且,就算是天天练习,也不一定能够有什么明显进步。但反之,如果一段时间不练习的话,会很快的生疏,技艺减退。 现在才是三月初,倒春寒一般会持续到三月底到四月才能过去。 空置半个多月的话,现在所练习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全部回到起点。 一连串的噩耗,将阮银打击的蔫哒哒。 她垂着眼睫,少有的沉默了。 一张名片被推到阮义的面前。 阮银收拾好感情,定睛看名片上的字。 北城民族乐团团长——柳清仪 北城民族乐团在上个世纪创建,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乐团,编制完整,演奏水平高,经常会在各个国家举行音乐会。 能够进乐团的,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艺术家,演奏家。 阮银震惊地抬起头,“您竟然是民族乐团的团长!。” 看到她惊讶的表情,柳清仪笑呵呵地问道:“怎么?不像?” “不是不是。”阮银的头摇的像拨浪鼓,解释道:“就是没想到您这么厉害。” “以后如果想练琴,来公园旁边的音乐厅,现在大冷天的,你一个小姑娘,别在外面冻着练了。” 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巨大的欣喜砸在阮银的头上,“我可以去你们音乐厅练习吗?” 阮银欣喜若狂地对着柳清仪鞠躬,“谢谢爷爷。” ----- “银子,这里。”艾美佳坐在教室的中间位置,对着阮银招手。 阮银走到艾美佳身边坐下,看了眼手机,刚刚号到上课的时间,扭头想要和艾美佳说话,就看到她在将最后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 这时老师走进来,艾美佳飞快地低下头,等嘴里的小笼包咽进去,才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 阮银无奈地放弃搭话,将做好的论文拿出来放在前面,等着老师讲话。 她坐姿端正,胳膊放在桌上,两只红肿的手握在一起,和旁边歪歪扭扭的艾美佳行程鲜明对比,任谁看,都会以为这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 这是阮银的习惯,越是紧张,越是坐姿乖巧。 她面前的这份论文,是历经两个月的时间,东拼西凑出来的,所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论文到底讲了个什么。 “困死我了。”艾美佳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侧过身小声跟阮银说道:“昨天突然说要交论文,我赶到凌晨一点才睡。” 阮银转头看她,果然在艾美佳脸上看到黑眼圈。 艾美佳的专业课成绩很好,但就是一直有拖延症的毛病,什么事情都要赶到最后一刻才干完。 和艾美佳相反,阮银虽然没有拖延症,但是对管理类的专业课一窍不通。 “唉。”阮银叹了声气。 他们两个都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哪。 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穿着休闲西装,头顶发量稀疏,一看就是一位聪明绝顶的大学教授。 “同学们的初稿我已经大致看过,今天我们来校对论文的具体正文,同学们依次上来展示。”教授环视一周,“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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