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耳根子忽然就红了,秦舍意默然片刻,问着:“那我呢?” 蒲与荷一下哽住了。 这个问题不要来得太快啊!这这这,什么时候剧情都按照我的猜想来了? 蒲与荷莫名紧张,结巴着:“这,这个,有一点点吧?其实我也不确定,我觉得你人很好,当然了,我也是很好的人,反正你喜欢我肯定是没错的。呃,嗯,就是,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相处嘛。” 蒲与荷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跟个鹌鹑似的往车窗上一靠,嘀咕着:“哎呀,我这个人嘴笨,你,你你你自己体会一下。” 秦舍意眉眼含笑:“我能明白。” “你明白就好。”蒲与荷捂了捂脸,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对方的反应。 真该死啊,最应该冷静的是我才对吧! 蒲与荷心脏跳得特别快,像是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秦舍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又轻又缓:“小蒲,你来到这里,一定很辛苦吧?” 蒲与荷一愣,忽然有些不安:“也,也没有啦,我不觉得辛苦。”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灿烂的日光被车窗折射成一道又一道的光晕,晃得蒲与荷有些头晕。她下意识地抓住秦舍意的手,就听见对方温柔的声音:“小蒲,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很多故事是没有结局的?” 那些斑驳的影子落在秦舍意的脸上,那温情脉脉的眼睛仿佛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蒲与荷看得不真切,那种晕车的感觉更为强烈,导致她除了抓紧对方的手,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秦师兄?”蒲与荷记得他说的话,但那不是上个剧本的事情吗? “警告警告,因玩家与npc之间好感度过高,导致npc产生自我意识,已经脱离系统设定程序,现已为玩家开启回归旅程,祝您一路顺风。” 八百年没响应的系统猛地出现,蒲与荷甚至无法接受,暗暗骂了一句:“开什么玩笑?” 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刷好感度!明明只是做了些分内的事情。你不会是听见我要给你上供,所以故意报复我吧? 蒲与荷嘴一撇,居然有些委屈:“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一点都不合理。” “人生不合理的地方多了去了,很多事情并不适合深究。”秦舍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马上就能回去了。” “可是……” 蒲与荷想起来,她再舍不得,也改变不了她和这个人并不同属于一个世界的事实。 天涯海角尚有去路,薄纸一张却不可跨越。 蒲与荷难受起来,说着:“那,那你原本的结局是什么?我可以知道吗?” “车马上就要到站了。” 秦舍意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个看似毫无关联的句子,但蒲与荷却在一瞬间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终点就是她家。 蒲与荷抱住他:“你也要幸福啊,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幸福啊。” “嗯。”秦舍意回抱住她,温声细语地说着,“小蒲,你回去以后,就算遇到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不要轻易喜欢他。” “那当然了,我一定会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那张皮囊去审视他的灵魂。” 蒲与荷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秦舍意也是忍俊不禁:“你的台词从哪儿偷的?” “我是有感而发!我很有文化的好不好?” 蒲与荷抱紧他,眼睛一闭,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迷路的人回到故乡,怎么看都是一种圆满的结局,可是途中遇到的人,像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乘客,到站了就会各自下车,再也不会重逢。 蒲与荷忽然理解了秦舍意的话,有些故事是没有结局的。没有结局,就是一种好消息,至少她由衷地相信,在这个世界里,他得到了想要的幸福。 蒲与荷微微睁开眼,轻轻摸了摸秦舍意的肚子,小声嘀咕着:“再见咯,没有见过面的小宝。” 秦舍意莞尔,一滴热泪从通红的眼角落了下来。 蒲与荷再睁眼,就看见了自己插在西瓜上的那个小勺子,她左看右看,捏着勺柄若有所思。家门突然被打开,蒲与荷忙套上拖鞋就冲了出去,刚烫完头回来的李女士扫了她一眼,问着:“游戏玩完了?饿了?” 蒲与荷听着妈妈熟悉的唠叨,抿嘴笑笑,上前抱住她。李女士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嗔怪着:“多大的人了?还黏着我呢?” “呜呜,妈妈。”蒲与荷装模作样地哭了两下,李女士又搡了搡她:“去去去,一边儿去,我去洗个澡,你自个儿玩去。” “明天吃什么啊,老妈?” “明天再说呗,你想吃什么?” “都行,嘿嘿。” 蒲与荷悬着的心踏实许多,李女士从包里摸出两包水果糖:“给,小区门口新开了家超市,免费送的。” “哦。” 蒲与荷刚想说什么,猛地一震,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哎,你这丫头去哪儿啊?” “我马上就回来。” 蒲与荷“噔噔噔”直往楼下奔 ,跑了一小段路到了小区门口。她张望着,心想,什么时候开的超市,她怎么不知道? 她穿过琳琅满目的货架,走到最里面的保鲜柜,一个人正巧从上头拿了一瓶酸奶下来。 蒲与荷愣了愣,细若蚊呐地叫了一声:“秦师兄?” 对方并没有听见,只是一回身,瞧见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女孩子站在那儿,还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不由地顿住脚:“你也要一瓶吗?” 蒲与荷回过神,连连点头,秦舍意笑了笑,帮她又拿了一瓶酸奶:“给。” “谢谢你,你真好。” 可恶,是谁大言不惭地说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我现在就是被表象迷住了双眼! 蒲与荷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叫蒲与荷,你叫什么呀?” “秦舍意。” 蒲与荷两眼放光:“哇,你的名字好特别!” “哈哈,谢谢。” 秦舍意很奇怪,他觉得这个姑娘太自来熟了些,但看在对方很可爱的份上,没有太抗拒,只是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就准备出门了。 “我叫蒲与荷,是彼泽之陂,有蒲与荷的那个,那个名字。” 蒲与荷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手去。 秦舍意点点头:“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他笑着:“你很可爱,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蒲与荷很高兴,想问他明天会不会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冒昧了,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秦舍意也没有多话,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像每个离别时分那样,很快消失不见。蒲与荷感到一阵落寞,她想,可能,这才是她和秦舍意的最后一面。 和过去最好的道别,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开始。 蒲与荷讪讪地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她在公交站台等车,准备去电影院看电影。远远地,又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小蒲?” 这次,是秦舍意先向她打了个招呼。 天气晴朗,长街熙攘,有些故事的开端,本就是万里挑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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