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桃花的出现,就像刺破阴霾的一束光。她直白热烈的喜欢、在困境中不服输的倔强,还有此刻即便身负重伤仍笑着宽慰他的模样,无一不在瓦解他筑起的防线。 “我必须为她负责一辈子。”这个念头如同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思雨缤纷弯腰拾起她遗落的发带,指尖摩挲着上面那朵粉红色的桃花刺绣,忽然想起与她初识时,也是这般大大咧咧地闯进他的世界,用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依赖,搅乱他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 从最初刻意保持距离的避嫌,到不自觉地关注她的成长;从隐晦的指导,到并肩作战时的默契,他早已在无数个相处的瞬间,沦陷在她独有的魅力里。思雨缤纷望着桃花举刀迎向新一轮野猪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这一次,他不愿再错过。 思雨缤纷轻折树枝,将新一波涌来的野猪将军困在三步之外。他回首望向桃花,语气沉稳而笃定:“花花,这次你看我如何出招,最后留个破绽,由你来补上致命一击。” 桃花一愣,握着绣春刀的手微微收紧:“可你方才才受了天罚” “无妨。”思雨缤纷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天道重因果,若这些功绩都算在你头上,既能护住村民,也能避开侦测。”他的招式行云流水,却在野猪要害三寸处陡然收势,转头冲桃花眨眼,“就差最后一刀,我的女侠。” 桃花心跳漏了一拍,看着思雨缤纷刻意留出的破绽,忽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窄刀破空,给野猪最后一击。果然,得分记入桃花名下。 “好!”思雨缤纷收扇而立,眼中满是赞赏,“下次换你主导战局,我在旁掠阵。”他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血污,“有我在,你不会受伤。” 桃花望着思雨缤纷的大手,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比想象中更温热,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有力。 思雨缤纷浑身一僵。往日里,他总在她靠近时不着痕迹地后退,用温文尔雅的笑筑起无形的墙。可此刻,当她微凉的手指轻轻扣住他的掌心,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轰然崩塌。 “思人,我们走。”桃花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雀跃,她炫耀一般的摇摇手。 思雨缤纷喉间发紧,望着她发顶新生的碎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十年前被遗弃的婚书、无数个独对孤灯的夜晚,那些筑起心防的理由,在这一刻都化作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他眼眶发酸。 “好。”他收紧手指,将她的手牢牢裹进掌心,“一起走。” 他在心里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定不负卿之意。” 此时的他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开始悄悄的转动。 六情劫 洛阳城的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时,思雨缤纷正站在客栈房梁上。夜风掀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满心的惊涛骇浪。 十米开外,桃花正对青伏衣冷着脸抱怨:“这六年,你可曾有一刻将我放在心上?” 青伏衣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如雪,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霜白! 思雨缤纷只觉心口一痛,正要跃下相护,却见桃花猛地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人,在那月光下,眼底的惊慌与心疼再藏不住。 他的脚步僵在半空。那些青伏衣练功走火时喊出的模糊名字、心魔发作时死死攥着刻着桃花的发簪、还有自己每次为他疗伤时,他梦中呓语里熟悉的称呼,此刻如利剑般刺来。原来三弟日日担忧的“心魔”,竟是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他刻意的稳住心神,落地时对桃花说:“你师傅……他走火入魔了,原来他的心魔就是你!” 他伸手接住瘫软的青伏衣。桃花红着眼眶正要反驳,却在看到青伏衣死死抓着她衣角时,咬着唇跟回了房间。 替三弟治疗完毕,思雨缤纷静静的退到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细微响动。 透过窗纸,他看见桃花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沾湿清水,轻柔地擦拭青伏衣的脸庞,眼神里满是眷恋与疼惜。 屋内,陷入昏迷的青伏衣突然抓住桃花的手腕,梦呓般呢喃:“别走”桃花愣了愣,声音软下来:“我不走,只是去给你换水洗把脸。” 看到她毫不避嫌的把师父洗脸用过的水在自己身上擦拭的时候,思雨缤纷突然生出一种醋意,他抓紧自己的袖子……强迫自己不要再看! 听到桃花重新坐回床边,他默默推门进去,端起水盆。 桃花专注地望着床上的人,竟未察觉他的到来。他轻轻掩上门,隔绝了屋内旖旎的光景。 隔壁房间,单身幸福正打着哈欠准备入睡,见思雨缤纷黑着脸进来,打趣道:“二哥,你这表情,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桃花呢?” 思雨缤纷强扯出一抹笑,“怎么可能?那是你三哥的媳妇儿,以后不要乱说!”转身对着墙壁躺下。 漫漫长夜,他辗转反侧。月光透过窗缝洒在脸上,映得眼底一片酸涩。他想起与青伏衣从小到大并肩作战的岁月,想起风雨同路初创时的艰辛,更想起桃花笑着牵他手时的温度。 “与其让三弟痛苦”思雨缤纷在心底轻叹,“还不如就牺牲我这个哥哥吧。希望他的病能够赶快好起来!” 窗外,洛阳城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他心中的苦涩随着夜色愈发浓重。 一晚没睡,桃花终究没有从师父房间出来。 第二天,青伏衣神采奕奕,在听到六弟单身幸福说起桃花喜欢叫别的男人跟他一起睡觉时,脸色又黑了下来。 作为二哥,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苦涩,先是安抚三弟让他不要继续发病,再制止了单身幸福的大嘴巴子。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跟兄弟关系太好也不行,连晚上睡觉都没有隐私了! 很快,最新到来的工作又让他忙碌起来。只是偶尔看到那小两口你浓我浓的时候,心里会有一些不是滋味。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在这陌生的时空里,他是带头大哥根本躲无可躲。只能杀敌! 七挚爱 他独忆起那次青伏衣与灵圣刀的决战前夜,暴雨冲刷着洛阳城头。 望着青伏衣独自立在廊下的背影,脱口而出:“明日与灵圣刀一战,你当真不用我为你锻造的新剑?” 在递上寒光凛凛的长剑时,却见青伏衣摇头轻笑:“二哥,我手中无剑,心中自有一剑。” 雷光劈开夜幕的刹那,青伏衣眼底的温柔让思雨缤纷莫名心悸:“此剑名为桃花。”那时他只当是三弟随口的豪言,却不知这句漫不经心的话,早已道破天机。 直到此刻,看着桃花红着眼眶为昏迷的青伏衣擦脸,思雨缤纷终于懂了那场雨中对话的深意。 原来早在不知何时,青伏衣就将小徒弟的模样刻进了剑心,把那些刻意遗忘的日夜,淬炼成了斩不断的相思。那些走火入魔时的呓语、心魔发作时的癫狂,皆是因为这柄名为“桃花”的无形之剑,早已贯穿他的命魂。 月光爬上窗棂,思雨缤纷望着屋内相偎的身影,心里一片怅然。 八 偏爱 当洛阳城的烟火在夜空炸开时,大家都平安的完成了任务,回到了住处。 当桃花说“我爱师父”时,思雨缤纷只是安静地转动着折扇,觉得在预料之中。 她突然神秘兮兮的踮脚凑到思雨缤纷耳边:“思人,我爱你!” 她发自内心的感叹,惊得思雨缤纷险些捏碎手中的茶盏。他强装镇定地点头,“我知道。”垂眸时却藏不住耳尖的绯红——只有掌心微微发颤的温度,泄露了内心翻涌的狂喜。 可当她又来了一句“我也爱大家”时,却让他指尖一顿,嘴角不受控地抽搐。半晌,他才找回那抹温润的笑:“那可真是…荣幸之至。”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咬牙切齿。 月光漫过风雨同路的飞檐,思雨缤纷倚在栏杆上,看着桃花与新来的朋友谈笑风生。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总能轻易牵动他的心跳。曾经他会为她的博爱而酸涩,如今却只是笑着摇头——他太了解她了,不过那如暖阳般普照万物的爱里,独留了一处只属于他的角落。 深夜批改公文时,桃花总会偷偷溜进来,脱下鞋蜷在他身旁一起看书。她偶尔抬头与他对视,眼底的狡黠与依赖,胜过千言万语的承诺。思雨缤纷放下狼毫,伸手替她挽起垂落的发丝,突然明白:所谓爱情,从不是独占,而是明知她心怀天下,却依然笃定自己是她眼底最特别的星光。 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比任何誓言都更珍贵。他纵容她的每一个决定,守护她的每一次冒险,因为他知道,在桃花辽阔的天地里,他永远是无可替代的归处。 九 白头 宫墙漏下的月光落在白玉簪上,桃花的指尖穿过思雨缤纷的银发,簪子却在发间顿住。她指尖轻轻捻起几缕银丝,声音里浸着愁:“思人,你的头发呀,怎么有几根白的?” 铜镜映出思雨缤纷眼角的细纹,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微凉的指尖:“年过半百还不白?你师傅还不是白过?”话音未落,便被桃花掐了把腰。 “那不一样!”桃花赌气似的将头埋进他颈窝,发丝扫得他发痒,“师父是走火入魔才白头,养回来靠的是武功。你这分明是是衰老!我心疼啊。” 思雨缤纷望着铜镜里依偎的身影,忽觉喉间发紧。青伏衣早已武功至化境,鬓角的白发褪去后愈发显得年轻挺拔,而自己脸上的皱纹却在提醒着岁月流逝。桃花比他们小十九岁,如今贵为女王,却仍如年少时般固执。 “是啊”他轻叹着将人搂进怀里,檀香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萦绕鼻尖,“我总要先老的。”话音未落,桃花突然捧住他的脸,将额头重重贴着他:“思人,我不让你老,你就不能老!” 这任性的话语让思雨缤纷忍不住轻笑——女王还是那么的率性自白。他低头吻去她眉间的忧愁。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偏爱思人,如果青伏衣没有出现,他就是第一男主[狗头叼玫瑰] ◎最新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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