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憬言呆了呆,按着太阳穴从书桌里抽出物理书。 “……”慕容月表示她早已习惯了秋大神这种突然抽风的行为。 估计又是秋憬言的克星,慕容月如是想。 目测是秋憬言的新克星的孟老师翻着花名册点了一下名,认识了一下自己的学生,点名完毕之后又道:“各位不介意我自己选定我的课代表吧……” 话音未落,学生堆里某一个女生突然冒出一句:“不!介意!我想当!” 旋即这位有点“追星”上头的女生便在同学的哄笑声中捂住脸,扑在桌上埋着头。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我一个新老师居然还挺受欢迎的。感谢大家的支持啊。没关系,是不是课代表不重要,我想大家应该还是看得起我,愿意来找我问问题吧,”孟笙如春风般的笑意加深,“好,那现在我就要挑选我的课代表啦——姚羽凌,慕容月。” 被点名的两个女孩站起身。 英俊的物理老师发出邀请:“你们愿意当我的课代表吗?” 姚羽凌点头。 慕容月马上想到自己已经是英语课代表的身份,但脑中迅速闪过开学考试的物理试卷,于是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好,非常感谢,”孟老师示意两位女学生坐下,“麻烦你们自习课的时候来一趟理科办公室。” 女孩们再次点头应下,随后对视一眼,好像做完这些她们之间就形成了“同事”关系。 慕容月心里暗自琢磨着物理试卷,坐下,却看见秋憬言古怪的模样——如果说之前他是“见鬼”了,那他现在就是“活见鬼”。 慕容月悄声问:“你怎么了这是?” “呃……”秋憬言扶额,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字眼儿,“我感觉他被夺舍了……跟以前完全不同……” 慕容月立刻升起好奇,想要“探索”一下这位魅力十足的自己现任“boss”新老师,但碍于不好出声,便传起纸条:细说。 从桌子下递给秋憬言。 秋憬言很快回复:(牙酸)(扭曲)(阴暗地爬行) 慕容月:?生物进化一下。 秋憬言:啊这,我其实以前只是因缘巧合见过他几次。他出过车祸,被路过的我妈送去医院。然后我那段时间咳嗽严重,要经常去做雾化,有时候跟我妈去看他一下。他就是冷冰冰的,不搭理人。他家里人我没见过,倒是有个他朋友经常在,性格很好,愿意陪我玩。然后你不知道啊,我跟他朋友玩他就不乐意,简直要把我吃了! 慕容月觉得秋憬言的夸张是常态,但不妨确实很乐呵:你最好说的是假的,不然这性格的转变太神奇了,完全是相反的样子。 秋憬言:虽然有件事其实不重要……但是我还是很想说…… 慕容月:您请。 秋憬言:他真的是天才……纯天然的那种……我真的很烦…… 慕容月接过纸条一看,秋憬言字里行间都是委屈,一时间觉得又好笑又可怜。难道这就是天才们的“同类相斥”吗? 考虑一会,慕容月最后在纸条上画了并排的六个圆圈以及一个大大的笑脸,传给秋憬言。 自习课,慕容月带着姚羽凌去理科办公室。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年级的所有理科老师的办公室基本上都在这里。角落里的一张办公桌属于新来的孟老师。 桌面整洁干净,是理科生典型的严谨细致、一丝不茍。这显得计算机旁摆放的一束精心修剪、搭配的插花格格不入。主花是蓝紫色的勿忘我,配花是圆润洁白的铃兰,还有一枝略高的尤加利叶和两三片稍小的银叶菊作为配草。 孟老师桌旁已站了两个男生。 其中一个瘦高的男生,低着头,背手垂眼,让后脑上翘的乱发更加扎眼。另一个矮半个头的站没站相,塌着半个肩膀,无聊地望着天花板,发现慕容月她们走进来,眼睛一下亮了,挥手打招呼。 慕容月观察到姚羽凌挥了一下手,响应的敷衍程度肉眼可见。 批改试卷的孟笙停下笔,笔盖合上,将笔随手放在卷子右侧,成一种与试卷边缘平行、与桌沿垂直的状态。 “都来啦,”孟笙露出笑容,向众人示意,“你们四个都是我教的两个班的课代表。男生比女孩高一个年级,高一点的叫孟寒,另一个是杨岚。女孩们是姚羽凌和慕容月——知道为什么我选你们当课代表吗?” 杨岚下意识“啊”了一声:“这还有原因吗?难道不是因为你是……” “咳,”孟笙迅速打断,“因为我看了一下,发现在你们的所有科目里,物理成绩是最拖后腿的。所以,这学期里大家一起努力,补齐这块短板,好吗?” 慕容月刚想开口说“好,”却见姚羽凌和孟寒都齐齐点了点头,于是也选择了点头的方式。 “这是刚到是物理练习册,”孟笙示意了一下桌旁堆放的一大堆书本,招呼两个男生,“辛苦你们男生把书抱到两个班去,然后回来。” “哦。”杨岚绕过去,数了数练习册。 孟寒跟过去,但在孟笙身边犹豫了一下:“……哥……” 孟笙眼皮没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批改、算分剩下的几份卷子:“在这里叫我‘老师’。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放学再说。” 孟寒点头,小声地“嗯”了一声,抱起书和杨岚一起出去了。 骨感修长的手指微微握着红笔,苍白的皮肤与红色墨水形成鲜明的对比。 孟笙面无表情地“检阅”着眼前的试卷,只是眼睛“轻率”地上下一扫,手中的笔便从左下至右上划出一道横盖在错误答案上。 一张试卷要不到二十秒,便在批阅完的瞬间被孟笙翻回去,在最前方定格鲜红的成绩,于是它这“一生”就这样草草收尾。 批改完毕,孟笙轻叹口气,推了推眼镜。 慕容月发现姚羽凌跟她一样身体紧绷。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秋憬言说的“天才”……被天才夸奖的天才……孟老师看我们的试卷是不是觉得离谱又恼人…… 不过孟笙很快又亲和地笑着,将手中的一沓试卷弯折一下,迭得整整齐齐,递给女孩们:“帮忙统一下分,然后发了。你们俩的卷子先自己看一下,明天腾个时间来找我。” 慕容月接过,张嘴想说“好”,但在孟老师无形的威压下愣是没说出口,一下就理解了为什么其他人在孟老师面前都是点头而不是说话。 走出办公室,慕容月只觉心头一松,不由得拍了拍心口,偏头却见姚羽凌也是同样的动作。 女孩们相视一笑。 “同事”关系迅速上升至“同病相怜”的“同僚”友谊。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怕,”慕容月先开口,感叹道,“孟老师那么帅,但是真的有点可怕,不知道为什么。” 姚羽凌半掩唇笑起来,姣好的面容使她看起来可爱极了:“我也是!我当时看到孟哥哥走进教室的时候被吓坏了。” “孟哥哥?”慕容月捕捉到关键词。孟寒叫孟老师叫“哥”,杨岚貌似也不拘束,这会连姚羽凌都…… “哦,不对,应该叫‘孟老师’,”姚羽凌赶紧捂了下嘴,又笑道,“孟老师是我哥哥的朋友,曾在我小时候来辅导过我功课。嗯……我从小时候就有点怕他。” “那真是太可怜了!” 女孩们笑作一团。 “其实孟老师人很好,严谨又细致,也耐心。就是……用我哥哥的话来说就是‘他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气压,所以老让身边的人感到紧张’,”姚羽凌拍了拍慕容月肩膀,宽慰道,“没关系,明天我们俩一起去找孟老师看卷子,有压力一起扛。” 女孩们一言为定,共结“革命友谊”。
第006章 同刀异魂(一) 月落日起,朝霞夹着山林间朦胧的雾气,调和成诱人的蛋黄色。姚羽凌本丸灰白色的炊烟扑在院中高大的槐树上,让那些新生的嫩叶布满了水汽。 药研扣响药研·极的房门。 “请进。”药研·极的声音压过隐隐的一声“啪嗒”。 药研转动门把,进屋。 药研·极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柜。若要说装饰的话,桌上一个普通深蓝色立式活动相框勉强能算。 药研·极见来者是药研,不由得一愣——大概是因为他们是同一把刀,同一音容,同一历史,彼此感觉别扭,因此也没互相说过什么话。 “主人父亲让我带给你。”药研平淡地说完,把信一放,未等药研·极说什么便径直离开了。 药研·极叹了口气:他一直想调他和药研的关系,不过对方总不给他机会。 拿起信封,药研·极又叹了一口气:这主人父亲虽对他极好,但也不过是看在他的强大份上罢了……应该不会是急事,不急着看。 药研·极随手将信放下,然后把偏转的相框的扶正——药研敲门前,药研·极在习惯性地看着他拥有的旧主人的唯一的照片。然而将照片放回相框并摆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为了不显突兀,药研·极飞速地将两张照片收进抽屉,并将相框翻转。 药研·极拿出两张照片,将姚羽凌本丸的大合照挡在慕容水柳本丸合照面前,装好——实际上这张其乐融融的姚羽凌本丸合照里根本没有他,里面那个笑容温柔的药研藤四郎也根本不是他。 药研·极看了看,又将相框倒扣。 可惜药研比药研·极想象的要敏锐得多。 西侧房屋沿角的阳光,一晃便照射到了东墙的蔷薇花上。 四周无人,药研试探着转动药研·极房门的把手。 门没锁,反而让他迟疑了,毕竟擅入他人房间是极不礼貌的。 药研闭上眼。 长时间的焦灼与渐渐死寂的哀戚使他变得异常敏感,那偏转的相框在这一天中不停撞击着他的脑海——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并对此感到万分痛苦。 毕竟他们是同一把刀啊。 “药研先生?” 药研手一颤,回头看见一只狐之助站在对面廊台上。 她火红的毛发几乎覆满全身,只有几缕金色的尾毛。她耳朵尖瘦,雪白长毛遮住脚爪,浑身带着一股淡然的气息。 这只狐之助跳下廊台,毛发犹如一条曼妙舞动的红绫:“药研先生,药研·极先生在训练场。” “嗯,我知道,”药研似笑非笑,“贝丽儿,我只想确认一下,不会做其他事。” 药研推开房门,走进去。 “有什么事不可以等药研·极先生回来再说吗?” 药研反手轻轻关门,将一个凄然的微笑隐藏在门后阴影中:“那样就来不及了。” 贝丽儿默默望着眼前关上的门,向外跃出几步,摇动了一下脖子上系着的金铃铛:“主人父亲大人,药研决定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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