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段震动声后,湿润到仿佛会滴水的泥土中的水份渐渐减少,最终保持在刚刚好的状态。 开晴摸摸调节后的泥土,以外行人的眼光来评判。 种植书说生菜要在湿润的环境下长大,湿润到底是要多湿润,是要湿润到原来的程度吗,还是说现在的泥土湿度刚刚好好? 她不确定地起身。 看着右边调节后的泥土和左边未调节的泥土,纠结地挠挠头。 要不两边都种一点?看看哪个更合适。 反正商城里跟种植相关的东西都称不上贵。 要是种植书能写更明确一点就好了,比如湿润是要湿润到哪种程度,干燥是要干燥到哪种程度。 这种类似做饭时“加少许盐”的说法,真是让外行人摸不着头脑。 不管了,两边都种点吧。 开晴拆开生菜种子包装袋,均匀地将种子分成三份。 两边各种一份,剩下一份看哪边长势好就种哪里。 种植书上说,下雨和浇水过后都要松土来防止土壤板结,土壤板结,透气性不好,容易沤根。 开晴来的这几天都没下过雨,她也没有浇过水,那要不要松土呢? 开晴怀疑地看着面前的泥土,她不知道什么叫土壤板结,更不知道板结状态下的泥土长什么样,但菜鸟新手秉持着做了就算没好处也没坏处,不做说不定会有坏处的想法有模有样地拿起钉耙,尝试人生第一次松土。 开晴弯腰弓背,手臂使劲将钉耙勾进泥土里,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一钉、一用力、一拉。 如此反复,开晴一下就将调节器范围内的泥土和同样大小的没用调节器的泥土一起松完了。 轻轻松松嘛,开晴叉腰看着松软的土地,全然没意识到,要想将公寓外七米范围全部松一遍土,对她这个每天埋头苦读的高中生来讲还是有点难度的。 开晴对着种植书开始下一步。 将种子放进容器里,等比装点泥土进去,混匀,均匀洒到地面。 简单! 开晴如法炮制。 洒完种子后,再盖一层薄薄的土,将播种区域内的大土块拿开。 再浇点水。 完成! 然后定时来浇水就好了……吧? 开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托腮看着面前光荣晋升为菜地的土地,静静沉思。 啊。 想起来了。 开晴抬头,看着天幕上巨大的、仿佛触手可及的月亮。 这里的月光很亮很亮,亮得像白天,以至于她都忘了这里没太阳。 植物得晒太阳才行。 哪怕种植书上说生菜晒过多太阳会受热发苦,那也是要照阳光的。 怎么办? 开晴定定看着月亮,好像希望月亮来回答她这个问题一样。 不确定的事就问小黑。 开晴跑回六楼。 “商城的种子不一样,不晒太阳晒月亮。”小黑说。 “这不科学,没有太阳怎么进行光合作用。”开晴点出不妥之处。 “气球人科学吗?”小黑反问。 好吧,晒月亮就晒月亮吧。 开晴忍住这种三观被撕裂的怪异感,重新回一楼。 再看看种子就收租去。 第一次播种带来的新鲜感让她觉得脚下这片土地怎么看怎么可爱,一想到泥土底下,小小的种子正在用力发芽长大,她就忍不住心软软。 生菜生菜,快快长大吧。 等你长大,我就自己吃点、再分点给邻居们,剩下的卖给小黑小白。 快快长大吧。 开晴已经安排好这批生菜种子的未来了,她认认真真祈祷着。 祈祷完后,她依依不舍离开菜地,走进一楼过道。 一楼过道里,之前留在101门口的袋子和曲奇还在原地。 已经过几天了,101的租户还是没将曲奇拿走。 开晴担忧地看着101的门牌。 它是走到白雾范围还没回来吗?会不会是受伤或者彻底失忆了找不到回来的路? 还是说它一直在屋里,只是晕倒了或是什么其他身体原因开不了门? 越想越担忧,开晴再次敲门。 “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开晴大喊。 情急之下,开晴敲门力度很大,几乎是拍门了。 要不要破门进去看看? 不行啊,只有被邀请进屋子才不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 开晴努力想办法,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门后,企图能听到里边的动静,好让她知道门后的租户没有遇到危险。 下一秒,开晴的脚踝传来奇怪的触觉。 一个硬的、粗糙的条状的东西缠上了她的脚踝。 开晴脸瞬间发白,后脑勺连带整个后背一起发麻。 是、是什么东西缠着她的脚? 她颤颤巍巍地低头往下看。
第15章 树婆婆 低头那一瞬间,开晴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是蛇吗?不对,蛇是冷血动物,如果是蛇,应该湿冷黏腻的滑感。 那会是什么。 开晴屏住呼吸,视线总算落到了脚踝处。 除了外套,她唯一能被看到的脚踝处,一根小拇指粗细的树根灵活地在上边缠绕了一圈。 开晴的下意识松了口气,想着不是蛇就好。 可下一秒,她的精神又提了起来。 这是哪来的树根? 什么树根能这么灵活且迅速地将人的脚踝给缠住? 噗、噗、噗。 一声接一声的破土而出声之后,十来条树根将开晴包围了,它们竖立着,像站着的人。 在人眼看不到的地方,隐蔽的树根不断蓄力向下蔓延,变成长在底下的巨大的网,扎根在不知道多深的土壤中。 而此时此刻,应该在地底的树根却出现在泥土之外。 没有危险,没有危险,在公寓里不会有危险。 开晴提醒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稍微镇定下来后,她看着眼前的门牌,有了个合理的推测,她吞咽口水,颤巍巍问:“请问,是101房的租户吗?” 一条树根对折又打开,像点头。 “初、初次见面,不好意思,请问能将我脚踝松开吗?”她尝试和这条回答她的树根沟通商量。 话音刚落,缠绕在她脚踝处的树根轻轻地离开。 树根粗糙的表面摩擦皮肤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可怕又有点像被老人用手抚摸。 总之,它愿意配合松开真是太好了。 开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树根将她松开后,围着她的树根也从她身边离开,它们聚在一起,拧成手腕粗细的一条。 不等开晴疑惑它们这是想做什么,就见它们盘在了门把手上,分出一条格外细小的树根钻进钥匙孔里扭来扭去。 钥匙孔里传出来开门声。 开晴震惊地瞪大眼。 “等等!你们真的是101房的租户吗,你们怎么在撬锁??!” 树根像波浪一样上下波动,看不懂它们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脑子疯狂运转,尝试高情商地说:“撬锁不好吧,你们要不还是从里面给我开门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开晴仿佛听到一群小孩顽皮的窃笑。 树根很快就把锁撬开了,撬开后,它们分成了两股,再次缠绕住她。 这次缠绕的不是脚踝,是她两个脚。 看似细小的树根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它们直接将开晴托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开晴叫了起来,“诶!诶!等等!你们要把我托到哪里去?!” 树根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开晴被迫进了白光之中。 撬锁的树根还留在外面,它蠕动了一下,慢吞吞地爬到曲奇袋子旁边,探头往里探。 ! 往里探身的树根瞬间绷直。 下一秒,它高高兴兴地勾住曲奇袋子,一起拉进白光里。 开晴被卷进了屋里。 树根把她拉进来后,没等她说什么,就爬回外面,落后的小树根也进来了,它将曲奇摆在开晴腿边,戳戳她的脚踝,摇摆身子道别后跟上树根大队一起往外走。 进来了! 怎么就进来了?! 开晴扭头看身后的大门。 它们将她拉进来,怎么反而自己跑掉了? 而且,它们跑掉了是不是说明它们真的不是这里的租户?! 一种哑口无言的荒唐感涌上开晴心头,她无语地捂住脸无声大叫。 好端端的,她就从房东变成了撬锁同谋。 要不要出去? 开晴问自己。 想到刚才在门口对101租户的担忧,开晴决定暂时不出去。 进都进来了,还是确认一下租户的情况吧。 开晴深呼吸,想好要是对方问起自己怎么进来后回答解释的说辞,抬头往里看。 映入眼帘的是格外温馨的客厅。暖黄的灯光融融地照着,灯光下是布艺沙发,沙发上摆了几个碎花枕头,还有织到一半没织完的黑色毛衣。 沙发旁的桌上摆了个空花瓶和相框,相框背对着开晴。 “有人吗?”开晴小声喊。 她带上曲奇,试探地迈开脚步向前。 客厅里静悄悄的,有香味从厨房的位置飘出来。 它是在厨房里吗? 101房的布局构造很常见,客厅旁是小饭厅,小饭厅旁有个门,拉开是厨房,客厅和小饭厅间有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是洗手间和房间。 开晴往厨房的方向走。 “你好,你在厨房吗?”开晴依旧小小声地问。 对于强闯别人家这件事,她还是很心虚的,不敢大声说话。 厨房里没有声音。 开晴做贼心虚般将厨房推拉门拉开一条小缝,扒着门往里看。 诶?里面没人。 源源不断的勾得人流口水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甚至因为开了条门缝,香味闻得更清楚。 总觉得这香味有点熟悉啊。 有点像这几天吃的早餐的味道。 开晴抹一把不存在的口水,告诉自己别馋。 她走进厨房,寻找香味的来源,可什么吃的也没找到。 有了刚才植物晒月亮的刺激,开晴对有食物香味却没有吃的怪异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真的好香。 开晴深深鼻吸,香到她都幻觉出肚子饿的感觉了。 她赶紧从厨房出去,出去后看着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老公寓的照片,公寓墙砖斑驳,写满岁月的痕迹。 公寓前有一棵躯干很粗、年份不小的老树,枝繁叶茂的大树遮挡住刺眼的阳光,树荫下摆了一个工艺粗糙的给小孩子玩的摇摇小木马。 看照片,这张照片应该是摇摇马摇晃时拍的,但照片里却没看到玩耍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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