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我先!”小白努力想抢过身子的控制权,努力到用力地发出“嗯!”的声音。 小黑见小白也想转身,没多犹豫就把控制权让给小白。 小白一下扭向落地窗,之间落地窗中照出一个白色的机器人,机器人有着黑色的圆眼睛,直线一样的嘴巴,肚子一侧还有开关门的把手,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色的机器人头顶上戴了一顶三角形的像圣诞帽一样的针织帽,针织帽是黑色的,和它黑黑的眼睛特别般配,帽子顶端有一个白色的小毛球,拽着帽子往一个方向落。 “哇!是帽子!黑色的帽子!”小白一下忘了刚才还在闹脾气的事,它的钩爪小心翼翼地碰碰帽子,刚一触到帽边,它就赶忙收回钩爪,生怕自己把帽子弄坏。 “开晴,这是送给我们的礼物吗?”小白感动地问。 开晴和小黑对视着,朝小黑弯眼笑了笑,然后抬眼看着落地窗里的小白,“对,白熊婶教我做的针织帽,我特意给你做了和你眼睛颜色一样的,怎么样,还满意吗?” 小白没有丝毫迟疑,响亮回答道:“超级满意!” 开晴歪着脑袋托着腮说:“那我们能和好吗?” 小白警醒说:“如果开晴还想让我看时间的话就可以和好。” 开晴无奈说:“好吧,那之后还要继续麻烦小白了。” “一点也不麻烦!而且!我会想出一个不会伤到我的方法的!” “我知道开晴在意我才担心我!我不会让开晴担心的!” 闻言,开晴愣住,没想到还听到这样的话。她抿嘴浅浅地笑,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里。 小白美滋滋地欣赏了镜子里的自己,欣赏了好久好久,它控制不住一个劲地傻笑说:“我想带出去给‘我’看,这是我收到的礼物呢!” 小黑:“你真是闲得慌。” 说完,它重新拿过控制权,只要它想,控制权上小白是抢不过它的。 轮到它照落地窗了。 准备转身的小黑觉得它好像有点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一顶帽子,小黑想。 而且,这帽子应该是开晴送给小白的,跟它没多大关系,只是它和小白在一个身体里,所以它才也有帽子而已,小黑又想。 这样一想,紧张的情绪顿时消失了,可一种难言的闷又涌上心头。 开晴重新看向小黑,笑容中带着鼓励,“小黑,别照窗户了,我们照镜子吧,看得清楚一点。” 小黑像被开晴的笑容蛊惑,没忍住跟上开晴走到镜子旁边。 只见镜子里的黑色机器人的脑袋上戴了一个白色的帽子,针织的白色帽子绒绒的,顶端还有个染成黑色的球球。 小白帽子是黑色的,可它戴的是白色的。 小黑抬眼看向开晴。 烦闷感无影无踪。
第37章 眼熟 开晴和小气球都认为白熊婶手很巧,擅长各种手工。 在不知道居住了多久的怪物公寓里,白熊婶学会了很多她感兴趣的东西。 扭扭棒、羊毛毡、针织、串珠……,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白熊婶不会的。 沉浸在兴趣爱好中是一件充满乐趣的事,她从无到有学会很多技艺,也用这些记忆创作出了很多作品,这些作品全部藏在她迷宫一般充满各种机关的房间中。 但与开晴和小气球所想不同的是,白熊婶不认为她擅长手工,也没觉得她创作出来的东西有多好,她觉得这些是所有人稍加学习、练习就能弄出来的东西,大家之所以没弄出来,只是不屑了解这些。 可最近,她逐渐推翻了这一想法。 “开晴,你这一针没把毛线拉紧。” “开晴,缝公仔要记得收尾藏线!” “开晴,你的扭扭棒漏缝太多了。” 每当白熊婶提醒开晴一次,她以往对自身的认知就颠覆一些。 有了对比之后,她总算意识到,原来她在手工上很有天赋。 开晴沮丧地胳膊前伸趴在桌上,额头贴在桌面上,唉声叹气道:“我怎么连个帽子都织不好呢!” 白熊婶建议道:“要不还是织围巾?用最简单的织法,会比织帽子简单一些。” 开晴贴在桌上的脑袋左右晃晃,搭在脑袋上的外套帽子也跟着左右晃动。 “不行,小黑小白没有脖子戴不住围巾,帽子最适合它们。”开晴说。 自从知道自己误解小黑小白后,开晴就想给小黑小白准备一份礼物。 为了准备这份礼物,开晴跟白熊婶学了很久的针织。 从她们一起种下生菜,到生菜终于收割的这段时间里,她都在勤奋学习。 一开始,白熊婶大大高估了她这种初学菜鸟的水准,准备的帽子图样用了好几种织法,学得开晴怀疑人生。 在开晴一次次笨拙地和毛线搏斗之下,白熊婶总算意识到开晴的水平,将织法化到最简。 为了做好针织帽,开晴每天拿着锄头在菜地挥舞完汗水后还要溜到白熊婶家手持钩针和毛线奋斗。 卷成整齐一团的毛线在她手里变得乱七八糟,乱到她看见毛线都双眼发花。 她在这方面实在没多少天赋,明明和小气球一个起跑线,可小气球学习进度却甩她一大截。 白熊婶忍不住劝说:“要不我帮你做一个,你假装是你做的就行了。” 开晴讶异地看过去,一口否决道:“不行不行,礼物哪能让其他人准备。” 白熊婶于是不再这样提议了,而是更加用心地指导开晴,她坐在开晴旁边,看着开晴每一次钩针,一旦开晴表现出要出错的趋势,她就立马出言提醒。 就这样,这顶黑白双色的帽子慢慢成型,最终出现在小黑小白的脑袋上。 小黑小白喜欢这份礼物,让开晴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得到肯定带来的心满意足,让开晴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 许是前一天从小气球记忆出来后睡过一觉的缘故,开晴没等小白喊她就提前醒了。 她起身没看见小黑小白,纳闷地在屋里找它们,发现它们居然还在镜子旁边。 “轮到我看镜子了!”小白说。 “知道,再过一会儿。”小黑说。 小白:“你都看好久了!” 小黑:“知道了。” “嘿嘿嘿,好喜欢哦。”重新要回控制权的小白对着镜子乐呵傻笑。 开晴哑然失笑,她赶紧捂住嘴巴,不让小黑小白听见她的笑声。 她了解小黑小白,要是被小黑小白知道她发现它们整晚都在照镜子肯定会觉得尴尬窘迫。 她重新返回房间,假装刚起床,倒在床上,懒洋洋地喊:“小黑小白——” “开晴!!我来啦!!”小白响亮地应答。 它飞快地冲过来,帽子掉到地上都没发现。 “开晴,我今天也给你做早餐吧!昨天从复眼那要来的食材还有剩呢!” “好啊,那得先跟复眼叔说一声,以免他做了我那份早餐。”开晴躺在床上,她指向小白的脑袋又说,“帽子掉了哦。” 小白死机般顿住,钩爪不可置信地往头顶上探。 “真的掉了!我要找回帽子,开晴你去洗漱吧!我去找复眼说,以后开晴的早餐都由我来负责!” “所以开晴你要多多种地,这样我才能大展身手!”小白自信满满。 开晴慢悠悠起床,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牛奶般的白雾仍在窗外悬浮,看不清远处,但开晴已经知道,白雾里有迷路的亡人,她需要将她们带到公寓里。 她的目标规划越来越明确,接下来只要照着计划走就是了。 开晴洗漱完,吃完早餐,回到客厅桌边。 昨天拆开的小纸条全部摞在桌面上。 她一一看过纸条上的内容,将纸条分类。 这些纸条大致可分为两类——陪同请求和生活吐槽。 陪同请求,顾名思义就是约开晴去各种地方,比如一起去小卖部、一起去洗手间、体育课一起去拿器材等等。 生活吐槽就更好理解了,吐槽老师同学。 她的人缘应该还挺不错,纸条上有很多不同的字迹,说明不少人都偷偷在上课时间给她传纸条。 开晴分类着分类着,慢慢看出了些端倪来。 这些纸条中,陪同请求特别多、生活吐槽特别少,虽然不同人的字迹多,可同一字迹的纸条最多只有十来张。 就好像这些字迹的主人尝试和她交朋友,可找了她几次后,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以前的她专门准备了个罐子放小纸条,说明她很珍惜和朋友相处的各种瞬间,不可能只收集陪同请求那一部分,丢掉生活吐槽那一部分。 为什么会这样? 开晴将注意力从他人的字迹回到自身字迹上,仔仔细细重看一遍。 所有纸条中,她都不是发起人,每一份纸条都是别人先写给她她再回复的,回复的内容也多为简单的附和,在对方吐槽老师、同学时,她还会有意地转移话题。 克制、从未打开心扉,这是开晴的第一想法。 她转而想起小黑说的话——她欢迎所有人走进她的心。 可同样是她,为什么从前的她没有打开心扉呢? 虽然记忆、经历会对人的性格产生影响,可开晴相信,人的本性是不变的,比起一个人,她更喜欢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她讨厌独自一人时孤独的感觉。 公寓里的大家和她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她都能和对方成为朋友,为什么现实里的她做不到呢? 是在现实里经历了什么让她没办法轻易信任他人吗? 开晴郁闷地带着纸条回房,转眼看向抽屉里带锁的日记本。 好想暴力打开日记本,看看里面写的都是什么内容。 可让失去记忆的她看拥有记忆的她的日记本,总有种偷窥他人日记的微妙感。 “开晴,中午十二点啦!”小白准点播报时间。 “好!”开晴连忙将东西收拾起来。 她进小气球的记忆之前,约了大家第二天一起去树婆婆那。 树婆婆还不认识白熊婶和小气球呢。 开晴收拾纸条的同时,也将思绪收拾好。 她意识到,她在现实世界的生活可能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 好在这并没有挫伤她寻回记忆的积极性。 “我出门啦。”开晴收拾好东西,回头朝小黑小白说。 小黑小白又在摆弄它们的帽子了,这次,它们将帽子取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欣赏。 小白头也不抬地说:“拜拜,早点回来。” 小黑则“嗯”一声。 开晴无奈摇摇头,匆匆下楼了。 “白熊婶!就差你啦!”开晴带上小气球和大圣,敲响白熊婶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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