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木桶回到顶楼时,绷带羊从大木桶里出来,就这那慢慢的安全感,她抬头看向复眼叔,小声地说:“我能试试空空那样的蹦极吗?” 这是除了她刚来公寓还不知道复眼叔性别而和他说话后,时隔好几个月的第一次对话。 虽然声音很小,可在周围人看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开晴捂住嘴巴,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叫喊塞回肚子里。 “可以。”复眼叔平静地回答。 绷带羊觉得,心底一直沉甸甸的枷锁好像松开了一些。 好像,男的也没那么可怕。 她像空心人一样被黑影缠绕住,为了安全起见,黑影从她肩膀到腹部处扭结缠绕,确保她不会意外掉落。 她低头看着黑影,这些黑影已经在健身房保护过她无数次了,理应是她最熟悉的伙伴。 她站到墙上,看着离得很远的地面,手脚发凉。 “我要跳了。”她说。 说完,她俯身一跳。 整个过程她都不敢睁眼,她不像空心人一样能自由自在地享受失重感和过快的速度。 可当黑影重新将她带回楼顶,她在楼顶坐下时,她又一次觉得:也没这么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她蹦极之前的各种脑补,这些脑补才让她害怕。 “对不起,复眼叔,也谢谢你。”坐下后,她朝复眼叔说。 复眼叔鼻息间发出短促的“嗯”声。 她又一次和复眼叔说话了。
第68章 窥探隐私(一更) 和蹦极一样,尝试过后会发现原以为困难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蹦极很耗精神体力,绷带羊蹦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坐在开晴身边,将开晴的腿当靠背靠着休息。 开晴握住她一只手轻轻摇晃,惊喜道:“你做到了!” 绷带羊的手臂无力地顺着被摇晃的手摆来摆去,她整个人就是一个脱力状态,听到开晴的鼓励与夸赞,声音虚弱地说:“累死我了。” 明明没干什么,但就是很累很累。 除了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惫。 在和复眼叔说话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此前她躲避复眼叔的所作所为和她想追求的强大根本就是截然相反、南辕北辙的两条路。 强大的人怎么会害怕异性呢? 她想真正强大起来,最需要做到的,就是能平常对待异性。 不将异性看得过低,觉得所有异性都集齐了世界所有的缺点。 也不将异性看得过高,觉得在女性永远比不过男性。 能客观看待异性这一群体或优或劣的共性,才能在与异性相处时保护自己,提高自己。 当然,一定会有过分极端、匪夷所思的异性群体,这时,需要有足够的机敏和力量来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绷带羊觉得头变得很沉很痛。 若小黑小白在,一定会告诉开晴这是因为绷带羊遗忘的那块记忆在强力抵抗不让她回想起来。 足够的机敏?机智不好说,敏捷还是可以的,这是她常泡健身房时,一定会在跑步机上跑步,并且尽可能提高速度的理由。 跑得快,是保护自己的好方法之一。 力量呢? 绷带羊看向与开晴交握的手。 她的手上缠满了绷带,身上也是。这些绷带将她所有肌肤都包住,不让任何人看到。 开晴说,外形受生前的影响,为什么她缠着这么多绷带呢? 她伸手摸向头顶,为什么她有羊角呢? 这里很安全,她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她还需要绷带吗? 不行,虽然这里很安全,但她还是想拥有足够的力量时再拆掉这一切。 空空跟复眼叔学过搏击,她要不要也试着学一学? 蹦极这项活动最终以小气球、开晴分别进大木桶玩过几次后告终。 结束后,白熊婶揽着依旧脱力的绷带羊往楼下走,往楼下走的同时,她扭头看向空心人,忽然幽幽长叹一口气。 空心人迷茫地看向白熊婶,不解问:“怎么了?” “鼻子,鼻子!”白熊婶悲怆地说。 空心人不懂她的意思,抬手摸自己的鼻子,“我鼻子沾上脏东西了吗?” 她用手背在鼻子上蹭两下,想将脏东西蹭下去。 开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跟空心人说:“白熊婶给你捏的鼻子用不上了。” 这粘土鼻子从捏出满意的形状到完善细节、抛光打磨种种步骤弄下来,花了白熊婶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白熊婶花在别的爱好上的时间直线缩减,就是为了做一个最适合空心人的鼻子。 谁能想到,一次蹦极直接把空心人的鼻子蹦出来,让这一个月的心血打水漂了呢? 白熊婶心痛地闭眼,手捂心口。 她一边为空心人开心,一边为心思白费而难过,以至于头顶的小黄花一下长出来一下收回去,反反复复,累得小黄花都蔫了,抗议地用叶子拍打着白熊婶的脑袋。 空心人愣住,白熊婶之前确实说过想给她做个粘土鼻子,可之后没提过这事,她以为白熊婶只是说说。 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白熊婶一直为这粘土鼻子而努力。 空心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也将手放到心口,这种暖暖的感觉像早上起来咕噜咕噜大口喝温水,舒适的暖意从小腹流淌到四肢。 来到公寓后,她体验过很多次这种温暖的感觉,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有这感觉时,无比新奇又无措的心情。 而现在,她已经习惯这种温暖,也想成为能给人传递温暖的人。 空心人将白熊婶捂在心口的手带下来,问:“我能看看吗?” 白熊婶点头说:“当然可以。” 她看着空心人握着她的手,笑了笑,那种打水漂的遗憾消失了。 空心人之前哪会这么主动触碰她们呢? 白熊婶另一只手在身上掏,她今天穿了衣服。 白熊外形的她平时不用穿衣服,顶多做甜品、画画又或者做手工时怕弄脏毛毛会穿件围裙。 但自从她给开晴她们做衣服,然后收到她们尝试做出来的衣服回礼后,她就时不时会穿衣服了。 今天,外表无比憨厚可爱的大白熊穿了件酷酷的机能工装马甲,非常贴合蹦极主题。 她能穿的工装马甲相当于开晴她们的工装裙了,非常宽大,作为工装服,必不可少的就一个个大口袋。 她将手伸进口袋里。 她今天专门将粘土鼻子带出来了,想着空心人蹦极完第一时间给她看。 白熊婶掏出一个首饰盒。 开晴神奇地说:“居然还装在首饰盒里。” 白熊婶:“这是仪式感!” 说完,白熊婶对着空心人的方向,将首饰盒打开说:“你看,是这样的,不过现在也用不上了。” 空心人看着首饰盒里的鼻子。 之前她的五官画得很简单,简单的五官配一个格外精致逼真的鼻子也不合适,所以白熊婶不是往逼真的方向捏的。 即便不逼真,可看着打磨光滑的粘土鼻子,立马能知道制作者的用心。 空心人说:“这个我能收着吗?” 白熊婶愣住,“当然,这就是做给你的,只是你不是有鼻子了吗?” 空心人摸摸脸上的鼻子,再看看首饰盒的鼻子,一时居然说不出哪个鼻子更好、她更喜欢哪个鼻子。 自己的鼻子喜欢,可别人为她精心做的鼻子也很喜欢。 空心人说:“我想好好收藏起来。” 于是,空心人一片白的家中,又多了一个有色彩的东西。 空心人回到家,取出一个玻璃罩,将这粘土鼻子连着首饰盒放进玻璃罩里,放在客厅显眼的地方。 她环顾她的房子。 她家里原是一片白,可不知不觉,各种色彩出现在她家里。 开晴送她的黑白色运动服、复眼叔给她的红色搏击手套、她在白熊婶用丙烯画的蓝白天空画、绷带羊塞给她的黄色壶铃、小气球摘给她的鲜花外,又多了另一个有色彩的东西。 空心人看着家里的一切,又觉得心里暖暖的了。 心里暖暖的可不仅有空心人,开晴心里也又暖又美。 她哼着歌在六楼跟复眼叔道别,正准备进门,复眼叔就问:“空心人门牌灯也会变成黄色?” 开晴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突然,点点头说:“对。” “你想再进一次吗?”开晴很自然地以为复眼叔这样问是因为这个。 复眼叔淡淡道:“我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 开晴瞪他道:“说得跟我故意窥探别人隐私一样。” 复眼叔留了句“难道不是吗?”后进屋子,留开晴在门口气鼓鼓。 开晴回到家,仍忍不住想复眼叔说的话,越想越觉得真像那么一回事。 她确实没经过大家同意就知道了大家的过去,可一开始她是不知道进入黄灯会发生什么才进去的。 等她知道了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说这件事。 要是告诉大家是说明册上要求的,说不定会牵扯出小黑小白是黑白无常的事,知道它们是黑白无常,肯定会奇怪为什么她身边会跟着黑白无常,这样一套流程下来,肯定会引起骚乱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不敢被大家知道她还活着…… 不是觉得她们会对她还活着这事产生不好的想法,而是她知道大家都抱着所有人的请求都实现后一起转生的想法,可她没办法做到这点。 她不想看到大家失望沮丧的眼神。 郁闷啊郁闷。 郁闷的开晴揪住吭哧吭哧化身保姆搞卫生的小黑小白。 背对着开晴的小白操控着轮子左右扭,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走不了了。 “小黑!我要往前走!”小白冲小黑说。 “什么事?”小黑说。 小白:“搞卫生呀!都搞这么久了才问什么事!” 小黑看开晴,又问:“什么事?” 开晴摇晃小黑小白说:“我一定要进亮黄灯的房吗?这不是在窥探别人隐私吗!” 小白这才意识到开晴回来了,也知道刚才小黑不是跟自己讲话,它觉得有一丢丢小窘迫,决定不参与这个话题,背对着开晴继续操控钩爪搞卫生。 小黑说:“得进,这是修补灵魂的流程。” 开晴松开小黑小白,双手摊开直接倒地,“呜呜呜,我不想窥探别人隐私啊!” 之前她没意识到这个,现在都被复眼叔点出来了! 小黑不懂她的纠结,说:“公布黄灯的事。” 开晴说:“那大家不就有可能知道你们的身份了吗?” 有执念不愿转世的人,和就是要带大家转世的人,怎么看立场都是对立的。 小黑小白难得和大家稍微熟悉了一点点,要是说了,刚牵上的线又要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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