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荒芜主母”?这是外神!竟然有旧日绕过了“最初”的屏障,还潜入地球隐藏如此之久! “一、二、三……都来了,真好啊。” “西蒙妮”像小孩一样一个一个数过去,露出天真纯洁的笑容,仰望着高空中极力压缩永恒烈阳神国,却在刹那间被封锁在空间尽头,竭力逃出又被反复关进去的诸神,不太在意这失控的神国一旦倒塌会造成多少伤亡。 祂感到兴奋。一根根触手脱离拟态,开始肆无忌惮吞噬周围的空间,无数意识在祂身体中活跃奔腾。 它们说:来,撕裂、杀死、吸食所有一切,我们才是行星的主宰!万物的末日! 无论多少次强调生命的重量,破坏的时候都轻飘飘的,掀不起半点波澜。 祂的本能渴求着释放,如此说道。 距离地球4.3光年外的一颗红矮星上,行星吞噬者若有所感。祂的触手群不断沸腾,生于顶端的触手们睁开眼睛,争先恐后将触须挤进主体躯干,破开躯干底端扎进近三千度的赤红土壤之中,如饥似渴地吞噬这颗恒星的核心能量,竟使它表面温度直降两千多度,在星空中沉寂熄灭! 无数道目光从太阳系中投来,望着同一方向,祂们思索:行星吞噬者终于不划水了?祂打算通过分身寄生大批生物,形成能量破坏“最初”屏障? 那么,祂们的狂欢之日就要到来。 行星吞噬者打了个滚,又双叒叕辜负了所有外神的期望。祂把触须拔出来,让比邻星再次恢复原样。完整的形态重新被掩饰,触手们全部闭上复数眼睛,安静下来。同时,祂漫不经心地向分身传递消息: “嘘。” “全都闭嘴。” 祂的分身此时已自由伸展肢体,人类形态土崩瓦解,遭到喝斥后意识中上一位行星吞噬者的低语戛然而止。触手的汇集处,密密麻麻的须丝间,主体意识开始清醒,“西蒙妮”把即将向下钻入地球内部的触须收回,避开了萨林格尔的袭击。 这条巨大的羽蛇暂时抛却其他念头,一心想将外神分身消灭。祂不像其他真神那样在狼狈间还要收纳奥赛库斯的神国,吐出的苍白火焰直接覆盖整个战场,漆黑的虚幻棺椁如暴雨瀑布咆哮着落下,要来个瓮中捉鳖,将外神分身直接烧死。 一旦永恒烈阳的神国瓦解砸落,北大陆的真神就会立刻失去大量的锚,状态下降甚至失控!到时候,尽管萨林格尔的锚都在南大陆,势单力薄的祂也无法独自抵御外神。 “西蒙妮”笑了一下,须丝涌动间传来的声音散发无尽寒意,仅仅听闻都要冻结人类的灵魂。 “不自量力……算了。” “西蒙妮”的速度实在太快,萨林格尔还未能出现第二个念头,就骇然发现这绿到令人反胃的触手群已狠狠撞向自己,祂仓皇避开,却仍感到万钧之力奔袭而来,以点破面,冲击力压得祂颤抖着下落三尺,腹部血肉嘭得炸开大洞! 触手们转动绿色粘稠的眼睛环顾四周,在穹顶之上蔓延,有的嘻嘻偷笑、有的痛哭翻滚、有的凄厉尖叫…… “西蒙妮”全都不在乎,因为它们都忍无可忍了,它们都愤怒、警告地叫嚷: “我是‘生命寄生虫’、‘行星吞噬者’、‘空间尽头’、‘一切的极点’。” “凡有忤逆,凡敢违抗,滔天大罪!死不足惜!” 行星吞噬者分身的躯干倒还算冷静,它是所有触手共同的意识,毫无疑问的主宰者。 它向群情激愤的触手团下达命令,将被封锁的几个真神从空间尽头放了出来,又取消了奥赛库斯和巴德海尔身上的极致,对着惊疑不定的众神从容招呼: “来打一场吧,诸位,作为你们屡次打扰旧日之神平静生活的回报。” 狂暴波浪席卷而来;迷蒙雾气伴随黑夜升腾而起;不惧苍白火焰的小麦、鲜花盛开在大地之上;审判者发布了条条命令;黄铜的微光之眼寻觅着旧日分身的弱点。 …… 好久没打架了。 行星吞噬者如此想到,祂激动地滚来滚去,不小心将多灾多难的红矮星拍出一道裂缝,土石迸裂,些许沙砾跳到远处躺着的星之匙衣袍上,落入他脖颈下松开的领口内。 闯祸了! 行星吞噬者心疼得合拢红土,飞快地把伯特利身上的尘土弄掉,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滚到门先生衣领内的土粒——因为祂是正经的触手,不会到处乱钻。 祂心虚地把伯特利戳起来,想着反正也寄生完了,不怕人跑,让人自己收拾呗。 “你醒了?整理一下你的衣服。” !!! 一睁眼就看见一大团奇形怪状的触手凑到面前,还说着“整理衣服”的怪话,正常人都要厥过去。 但伯特利·亚伯拉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他紧张地低头一看。 还行,有点乱,不过不是太乱,至少……至少没事。 行星吞噬者完全不知道人类的脑袋里能出现什么,祂自觉还是个40亿岁的未成年,此刻一边在脑中指挥分身打架,偷渡力量以大欺小,一边规规矩矩的缩回触手,气定神闲地说:“现在是下午三点,所以下午好,伯特利。” 不知为何,伯特利觉得这种说话口吻似曾相识,他试探着问:“西蒙妮?” 特地离他远点的触手团高兴地摇动,热情地回答:“是‘我’!好厉害,一下就猜出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门先生却没回应。他仔仔细细查阅自己的记忆,防止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同时检查身体有无异样,思维是否已被操控。 “我寄生你了哦,你在星空到处转的时候有听过我的名讳吧?我超级了不起。” 作为东道主,理应贴心的向客人解释清楚事由。不过行星吞噬者想着分身也该回来了,就没把情报一股脑地说出来。毕竟分身承担的触手少些,负荷轻,思考更全面。 西蒙妮恋恋不舍的离开生活了几千年的蓝色星球,见好就收。毕竟她严格意义上就是本体,偷渡的力量太多连堕落母神的非凡特性都会hold不住,当场爆开就回不来了! 她脚刚一落地比邻星,就看见许久不见的伯特利充满警惕地看着她,甚至小心地后退了一步。 “……?”西蒙妮抱着从地球上带来的纪念品,有些不知所措,她茫然地和本体联系:“‘我’干什么了?” 本体洋洋得意地把记忆传给她,得到西蒙妮大受震撼的表情,差点双双愣在原地。 为了不让伯特利感到不适,特意又变成人类外表的西蒙妮心很痛,同时安慰自己:“至少伯特利没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说明我们之间还是存在信任的!” 她眨眼之间就想好该怎么办,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跑过去把手上的东西举起来给伯特利看。 这是个已有裂痕的玻璃箱,原主人最后没出现在战场上,但她走之前把东西带上了。此外,这玻璃箱中还堆放了一些物品。 她笑着说:“伯特利,你看,我把那条星之虫带上了。这个小的玻璃罐是阿蒙送给我的,勋章是亚利斯塔送的。玩偶是安提柯送的,我叫它‘安提柯’,因为它和安提柯本狼长得很像……” “这是我遇到你们的纪念,不过在此之前,还有很长的故事,你要听吗?” 向伯特利坦白没什么难度,祂们是认识了数百年的朋友,那些日子是真心还是伪装,她相信伯特利能分辨出来。 倘若那是谎言,她还能轻松一些,继续潜伏下去。 …… 伯特利·亚伯拉罕冷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确认道:“所以你是为了找到失踪的旧日——混沌之子,才进入所罗门帝国的。那找到之后呢?你会做什么?” 做什么那还用说? 西蒙妮怒气冲冲地挥拳:“天尊!我要和混沌告状,天尊祂欺负我,太过分了!” 伯特利静静地等待下文,下文没有了。 “……”他内心已有预感,只是还不想承认,所以追问道:“然后呢?” 西蒙妮嚎啕大哭,用头撞开伯特利护在腹间的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呜呜道:“然后还有八个真神,祂们都欺负我,这个也要告状!” 她这么一哭,行星吞噬者也要嚎出来。祂觉得特别难过,从来没受过这么多委屈。 以前混沌之子还在的时候,经常要去照看自己的国度,顾不上祂,就让祂自己出去玩,被欺负了再回来告诉自己。行星吞噬者很会自娱自乐,总能出去玩个千年万年。想回去找混沌的时候就随便找个旧日打一架,不论输赢,都要滚着回去撒泼,让混沌之子把神打一顿。 混沌之子就会马上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气势汹汹去帮祂报仇。祂在旁边围观,觉得打得不够用力就再嚎两声,假哭一下。等帮祂出完气,混沌就抱着祂回去,还要安慰祂,说祂是太乖了才会被欺负,平时可以凶一点。 (一般路过堕落母神:狗东西,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总之,混沌现在不在,祂真被欺负了也无处可说,行星吞噬者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伯特利怎么也挣不开幼稚鬼的禁锢,旁边的触手怪又开始到处滚动,鬼哭狼嚎,巨大的触手起落间掀起无数尘土,大地震动。 至少我知道身上的沙子是从哪来的了。 伯特利嘴角抽动,这回没有同僚能帮他解围,只能靠他自己哄人……哄旧日。 深觉生存不易,伯特利叹了口气,心里的那点警惕也抛到九霄云外——至少要等哭包能沟通了再说, 他轻轻拍着哭包的背,“嗯”“嗯”地点头附和她所有添油加醋的语句。 “……祂们八个打我一个,太无耻了!我好惨啊,伯特利,呜呜……” 虽然西蒙妮最后踹了第一个跑来攻击她的风暴之神一脚,又借着位格闪了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眼,收拾东西跑路前还对审判者下了黑手。但是此刻她真的非常伤心,委屈地想: “抛开事实不谈,我不是被欺负得很惨吗?” 哭嚎声吵得伯特利痛不欲生,宁可被封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两千年,也不想再待在比邻星上了。 他此刻真心实意地想:旧日都是这么养孩子的吗?怎么阿蒙和西蒙妮一个比一个难搞? …… 混沌之子还不知道有人在质疑祂养孩子的策略,祂安静地待在灯里,百无聊赖地等特伦索斯特“暴毙”。 尽管西蒙妮大闹了一场,对特伦索斯特下手尤其重,但审判者和黑皇帝比其他神更有天然优势,祂们很少受混沌之子意志的影响,战斗力和恢复力都要高出其他真神一截。 特伦索斯特并不清楚失踪的混沌之子在哪,祂现在想将这盏神灯摧毁,分离出其中的“奇迹师”特性,只是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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