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国王撑腰,卡尔克昂掩盖刚才一瞬的瑟缩,继续对着羊皮纸侃侃而谈。几个士兵立刻上前堵上了克莱尔的嘴。 “要想让这个可怜的男人逃脱女巫的掌控,恢复冷静的头脑,只有一个办法——” 他让士兵抬上来一个大木桶。 凯瑟琳皱眉。花样真多,不是火就是水,猎巫人靠着这些手段取信于那个傻子。 卡尔克昂把卡特兰人当做自己通往权利的阶梯。 木桶很高,他志得意满地看着这一切,甚至踱步到木桶旁,踩上一把椅子,举高临下地指挥着士兵们用水灌满它。 一会儿他就要把女巫沉入水底,看看她是浮上来,还是沉下去。 …… ——乐极生悲,他不知怎么,一脚踩空,倒栽葱似地栽了进去。仍在加水的士兵赶忙放下小桶,七手八脚地将卡尔克昂搀扶出来。 “fuck!”“该死的女巫!” 卡尔克昂哆哆嗦嗦地咒骂。 有些人忍不住笑出来,人们还不敢当众嘲笑手握大权的宠臣,但窸窸窣窣的憋笑声还是让他听见了。 卡尔克昂气急败坏,他的衣服全湿了,那顶花哨的帽子在刚才掉进了木桶,现在浮在水面上。 他回身想捡起羊皮纸。 但是。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猎巫人黑色的头发在这时渐渐褪去深色,居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这发色艳丽又诡异,像是毒药一样从他的头顶蔓延开来。好似水洗去了浮在上面的颜色,露出他本来的样子。 卡尔克昂本人却毫无察觉,仍在试图捞回自己的帽子,挽救一下丢脸的形象。 “……” “!!!!” 威尔弗莱德当然也看到了。他从小被“红发的女人是女巫”这一观念洗脑,更何况,他现在还深陷某种诅咒的偏执念想。 广场上更加死寂。 国王瞳孔地震。 “——抓住他!” “快抓住他!” 片刻后威尔弗莱德声嘶力竭地大喊。他疯狂地指挥着士兵。 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信任的属下,居然也是诅咒的来源之一! 人们不再沉默,窃窃私语汇聚成超大声的嗡嗡作响。 “他的头发是红色的!” “那是巫术!” “他被诅咒了吗?”“他是个巫师!” “他是不是和那个伊丽莎白是一起的?” “他骗了所有人!” “他真的会巫术吗?” 宠臣一下变成了罪犯,甚至是罪犯的典型代表。卡尔克昂的声音被淹没在盔甲的撞击声中,就像他宣判的前三十四个人一样。 威尔弗莱德给他预定了明天的绞刑。由国王亲自主持。 骑士们架着他的胳膊将他带走,关进了地牢。 一切太过突然,那些本来该在今天丢掉性命的贵族们喜极而泣,疯狂咒骂这个“骗子”。只有克莱尔,她呆呆地看着猎巫人远去的方向。 国王下令放了剩下的七十七个人。 人们都以为卡尔克昂用染剂遮掩了他真实的发色,巫术什么的仍是捕风捉影的事。但凯瑟琳不打算让贵族们好过,从明天开始,巫术将真正出现在人们面前。 最后,凯瑟琳望着国王匆匆离开的背影,觉得他还是暂时活着更有用。 威尔弗莱德虽然没有智商,但他有权利。只要他相信谁是巫师,谁就得死。 凯瑟琳决定最后再杀他。
第65章 第二天一早,卡尔克昂却被发现吊死在地牢…… 第二天一早, 卡尔克昂却被发现吊死在地牢里。他甚至没再试图辩解什么。那头红发披散在脸上,挡住了他瞪大的眼珠子。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够到三米高的屋顶,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守卫来的时候透过铁门只看到了他悬在半空的靴子。 国王预定的绞刑泡了汤, 但这是城堡里鸡飞狗跳的开始。 凯瑟琳在晚上见到终于“下班”的杰克逊, 后者震惊, 气愤,感动,最后无可奈何。 凯瑟琳总有自己的想法, 她不想走杰克逊也没办法,只能像没完没了啰哩啰嗦的老头一样叮嘱她不要搞事。 “你最近一定要小心!” 杰克逊又又又一次叮嘱道。 “最近埃博温怎么样了?”凯瑟琳在回去前问他。 “你问他干什么?”杰克逊立刻警惕起来。 “国王这么做他也不管管?”凯瑟琳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只是随口一说。 “听说他病得更严重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杰克逊仍然没放松警惕。 “——你可不要想着做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不管干什么都是去送死!” “我怎么可能?” 她只会送别人去死。 “还有, 帮我送一封信。”凯瑟琳理直气壮地命令她的朋友。 她还没告诉伊丽莎白城堡里发生的事。希望她跑得远一点。 凯瑟琳告别小伙伴,在杰克逊忧心忡忡的目光中回到德拉尔夫人那。 在“托马斯不小心撞到骑士”事件后,凯瑟琳发现魔法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强大。尤其在某些事上, 常常有超出凯瑟琳日常水平的发挥。比如在之前, 凯瑟琳想点燃蜡烛,那很难;但如果她想杀个人, 那很简单。 魔法总在这种时候异常地顺利,凯瑟琳想做什么, 它就做到。 现在城堡里贵族们人人自危, 德拉尔夫妇紧闭房门, 再也不参加宴会了。一日三餐让凯瑟琳去厨房取。哪怕如今正值盛夏,卡特兰却冷清地像12月。 凭借一年的“厨房经验”, 她已经认识了所有贵族们的仆人。比如卡莱尔的男仆,罗西。 卡莱尔本来是埃博温的手下, 但后者病了,新任国王趁机抢走了他的军队。或者也不能算抢,毕竟埃博温一直维护克里姆家族的统治。 在卡尔克昂死后的第三天,凯瑟琳早上在厨房听说骑士长要出发去下城区猎捕巫术。来自国王的直接任命。 她立刻趁罗西不注意,在卡莱尔的早餐里施加了魔法。只是凯瑟琳不太确定有没有用。 不过她有种莫名的信心,总觉得一切会超出她的预期。 凯瑟琳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 卡莱尔在中午回到城堡。 下午的军事会议上,国王和他的大臣以及骑士们开会。在猎巫人死后,骑士长代替了他的职责,全面负责执行国王猎巫的命令。昔日的巡逻队变成了下城区人们催命的号角。 当时听到仆人们谈论这个的时候,凯瑟琳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卡特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法莫尔。 此时,新上任的骑士长卡莱尔正在向威尔弗莱德汇报他的工作。国王这时表现地十分正常,他安静地听着,和昨天那个状若癫狂、大吼大叫着要处决卡尔克昂的男人判若两人。 “今天我们在下城区和希恩城带回了三个男人,十一个女人。他们都被人指证曾使用巫术。” 说出这句话后,骑士长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滚,好像吃坏了东西。 他把恶心的感觉咽下去。继续说道:“证人和罪犯都带回了城堡,我们——呕” “我们——呕” 那股恶心的感觉却压制不住,卡莱尔扶着桌子干呕起来。 威尔弗莱德有点诧异。 “你怎么了,卡莱尔?” 有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骑士长的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国王见状站了起来。 身边的骑士前来搀扶,可卡莱尔挥开他们的手,用力扣着自己的喉咙。窒息的感觉让他使劲弓起身子,接连干呕数声。 “卡莱尔大人?” “呕——” “呕——”他看起来很痛苦。 “去叫医生。”国王皱着眉吩咐。 “呕——” “呕——” 最后一下,他吐出一只癞蛤蟆。 活的。它跳到地上的时候还在孤寡地叫着。 时间静止了几秒。 随后身旁准备扶起他的手纷纷缩了回去。 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这比卡尔克昂的头发还要荒谬。几个男人对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难道巫术真的存在? 最后,他们站在原地,纷纷不由自主地看向国王。 后者眼中的平静已经褪去,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手紧紧捏着桌角,这是火山喷发的前兆。 下一刻。 “你们他x还愣着干什么!!” “是不是都想死!!!” 他愤怒地咆哮,狠狠地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还不快抓住这个巫师!!” “国王陛下,我不是!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卡莱尔惊慌失措地为自己辩解。 威尔弗莱德使劲踹了一脚桌子。 “你他x是个巫师!!”“这就是怎么了!!” 他拔出剑,使劲地劈向椅子。可怜的木制品应声而倒。 “混蛋!!” “混蛋!!”他挥剑砍向卡莱尔,后者吓得闭上眼睛。 国王的剑砍在他的锁子甲上,让骑士长不至于当场殒命。随后剑尖停在他的眼前,威尔弗莱德奇迹般地保持了一丝理智。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都在城堡里!” 威尔弗莱德坐回椅子,剑插在桌子上。他震惊且愤怒。 骑士们围住了他们的长官,钳制他的两条胳膊。 “这么多年!”国王愤愤地瞪着卡莱尔,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幻想。 卡莱尔被按倒,睁开眼睛,顾不得受伤的肩膀,他大声申辩。 “我不是巫师!”“我怎么可能是巫师?我在城堡生活了三十四年,从一出生就在这!” 他想起什么。 “诅咒!对,这也是诅咒!” 国王没再理他,他被送进了地牢。 一路上都能听到他的求饶声,仆人们纷纷低头快速走过,恨不得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卡莱尔还试图让别人为他作证,但人们一旦认定了谁会巫术,卡莱尔做什么都没用了。 原本卡尔克昂的名额落到了他的头上,虽然推迟了一些,但威尔弗莱德坚持自己主持这场行刑。现在他对巫术更是深信不疑。 执行的地点在广场上,就是凯瑟琳第一次来到城堡时亚历山大发表讲话的地方。威尔弗莱德居高临下,下令烧死了他的骑士长。 忽略那些噤若寒蝉的围观群众,凯瑟琳转身向地牢走去。 …… 晚上,国王在吃饭的时候接到一条消息。 “国王陛下,今天带回来的证人……全都死了。”来人小心翼翼地说。 事实上,不只是死了。当威尔弗莱德到达地牢的时候,举报巫术的证人们的房间爬满了癞蛤蟆,此起彼伏的叫声仿佛到了夏天的泥塘。它们围绕在尸体周围,从它们的嘴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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