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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被人按住，卢长青抬头看是一个皮肤黑黄眼袋浮肿满脸胡渣的男人，身上很大一股烟味，一张嘴，嘴里的恶臭晕的卢长青直想吐。
第633章 恐怖山村（4） 卢长青灵活地扭了一下脖子，将自己的脑袋从对方的手中解救出来，然后继续往前挤。 男人嘿了一声，“这女娃子，人都不知道喊。” 卢长青翻了个白眼，挤到人群最前边看到柴房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她的身体已经被一张破布单给盖住了，卢长青也没看到对方死前的样子。 卢长青扭着脑袋在柴房里东张西望，她拥有那么高的功德值应该是可以看到这些鬼怪的，但屋子里并没有陈琳娜的魂魄。 想到剧情里她是带着孩子们杀回来的，难不成魂魄在那个竹林里？ 全祥兵的妈站在柴房里骂骂咧咧，嘴里没有一句干净话。 全祥兵的爹也附和着骂陈琳娜是个短命鬼，不会下蛋的鸡，嫁到他们全家好几年，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 卢长青听了一耳朵，再看向地上的尸体，她大概猜到了为何全祥兵要逼迫陈琳娜卖y了。 在这些男人的眼里，女人的价值就是为了生儿子，因为生不出孩子，没了价值，为了创造价值，为了不让自己亏本，所以让自己的老婆卖y。 村里这些男人们，小到初中毕业的，大到七十多岁还能动弹的，都去过全祥兵家，换她是陈琳娜，她也会灭了全村的。 别跟怨鬼讲道理，要是道理能讲得清，那这世上就不会有怨鬼了。 卢长青在全家没瞧见陈琳娜的鬼魂便打道回府了，回到家饭刚刚好。 村里的早饭一般都是稀饭咸菜，看到绿油油的粥，卢长青的脸比粥都还绿。 是她最讨厌的红薯叶粥。 这粥的难喝程度堪比豆汁儿。 在饭桌上卢长青跟隆奶奶讲了陈琳娜的死，隆奶奶又是一阵长吁短叹，“那姑娘可怜啊，熬了这么几年，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感叹完陈琳娜的人生后，又告诫卢长青道：“柳柳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知道吗？将来走出去，去城里上班。” 卢长青点点头，她肯定是要帮委托人走出去的，不仅如此，还要带着隆奶奶一起走出去。 说到上班，隆奶奶的话匣子就停不住了，讲起了以前大集体那会的事，谁家的谁谁谁就是因为有文化，所以在县里的供销社上班，谁家的谁谁谁又因为会认字成了村里的会计，然后又是谁谁谁就因为会读书，所以过上了各种好日子…… 在这个阶级还不那么固化的年代，对于委托人这样的农村姑娘，往死里读书无疑是她们改变人生最安全可靠的办法。 吃完饭后，趁着太阳还不大，卢长青带着草帽拿着镰刀跟着隆奶奶去菜地里帮忙割草去了。 这就是这个年代农村姑娘假期里的日常。 她们没有资格像她们的兄弟那样，漫山遍野地跑着玩，她们需要早起跟着她们的母亲煮猪食，煮早饭，喂鸡喂鸭，吃完饭后，还得去地里帮忙除草，到了傍晚又得背着一个装下她们毫不费力的大背篓割猪草。 遇到农忙，还得顶着大太阳割麦子、稻子，几岁十几岁的小姑娘们像一个大人一样在田间地里劳作。 已经这么能干勤快了，还是得不到家里人的善待，还要被骂吃白饭的死丫头片子。 委托人可以说是村里农活做的最少的姑娘了，因为隆奶奶种的地很少，她一个人种不了太多的田地，加上她也不会像其他家那样逼着家里的姑娘做事，这个时候还有农税，每年种的粮食够她们祖孙俩以及家里的鸡鸭吃就行了。 至于俩人的生活费外加委托人的学费，全靠家里的两头猪和鸡鸭兔子挣钱，祖孙俩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拮据，这个年代，村里虽然还没有哪家买的起彩电，但家家户户基本都有黑白电视了，可委托人家里没有，有时候晚上吃完饭后，隆奶奶会带着委托人去村里关系相对近一些的人家看会电视。 地间干活的不止卢长青她们，不一会隆奶奶就站在地头跟旁边一个婶子聊了起来。 隆奶奶死去的男人在族里排行老四，所以那位婶子便称呼隆奶奶为四婶。 “四嫂你今早没去看啊，祥兵家媳妇死的那样子真是恐怖的很呀，哎哟，全身都是包，还流着水呢，刚吃饭想着那样子，我都咽不下去。” “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谁知道得的是什么病，看着老吓人了。” “这媳妇死的也太突然了，也没听老二媳妇说起过她儿媳生病，忽然一下人就没了。” 婶子给隆奶奶使了个眼色，声音放低了一些，“那媳妇被他们家看得那么紧，又被逼着做那档子事，就算真得了什么病，那也不可能花钱给治啊。” 隆奶奶叹了一口气，“多好的一个姑娘啊，现在人都走了，只盼着他们能有点良心，丧事办得像样一点。” “良心？让自己媳妇干那事的人有什么良心，我刚听村长媳妇说连祖坟都不让进呐！” 陈琳娜的丧事办的非常不像样，村里的人死了，一般会将棺木放在祠堂里停两天，而陈琳娜的尸体被放在一个薄皮棺材里架在两个宽板凳上，棺木就停在全祥兵家的院子里。 隆奶奶带着委托人去了一趟镇上割了一斤猪肉，扛了一个花圈回来，然后去给陈琳娜烧了三炷香，又给了20块的帛金。 在这个一斤猪肉不到两块钱的年代，20块钱已经不少了。 全祥兵的妈拉着隆奶妈的手假惺惺地嚎了两声，然后说着自家对这个儿媳妇有多好，哪怕生不出孩子来也没有休了她云云。 卢长青在旁边听得想一坨狗屎呼她脸上，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也就是这会陈琳娜不在，若是她人在的话，说不定直接现身活活掐死她。 在隆奶奶拉着卢长青准备走的时候，全祥兵的妈叫住了她们，“四嫂，你明早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过来帮忙拿下花圈，我问过村里其他家的媳妇，都说没时间。” 卢长青：…… 那些女人能来才怪，全村上下除了无知懵懂的孩子外，都知道全祥兵家干的龌龊事，村里谁家男人没有来过全祥兵家？谁家媳妇又能愿意来送陈琳娜？
第634章 恐怖山村（5） 祖孙俩到了家里，卢和青又拿着喂鸡鸭的塑胶桶去了存粮的屋子，那屋子里有一个很大的长方形柜子，当地人叫它为封柜，一般是用来存粮的。 封柜旁有两个肥料袋，一个装着米糠一个装着麦麸，这些都是用来喂猪和喂鸡鸭的。 卢长青用袋子里的破碗舀了半桶米糠和麦麸，然后又走到灶房里，又用瓜瓢舀了一勺猪食混了进去拌匀。 院子的旁边有一块空地，隆奶奶在这里用柏树和竹子削的篱笆搭了一个鸡舍，现在家里六只鸡二十多只鸭还有七八只兔子全被关在了这里。 现在正值稻子生子的日子，稻穗已经抽了出来，家家户户都不敢将鸭子放出去，就怕坏了谁家的庄稼。 鸡棚里的味道是真的臭，哪怕一天扫上三次，那味也熏人得很，不过对于村里的人来说这些都已经习惯了。 隆奶奶去村里的大水井那边洗衣服去了，卢长青就留在家里喂鸡鸭和打扫卫生，等把鸡圈清理完了，卢长青将一个桌子摆到了屋檐下，然后坐在门槛上开始写作业。 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农村孩子们的暑假作业很简单，就是抄卷子，语文数学卷子抄个几遍，然后再写几十篇日记，没有夏令营，没有培训班，只有昼夜不歇的蝉鸣，以及灭不完的蚊子。 卢长青运笔狂写，眼睛盯着卷子大抄特抄，也不管什么字迹一样不一样，反正这些作业老师都不会检查的，只要写完就成了。 本子正面写完之后，再写反面，从小就养成节约的好习惯。 隆奶奶背着洗干净的衣服回来时，卢长青还在抄卷子。 院子里有一根晾衣绳，只要天不下雨，隆奶奶都是把衣服晾在这里的，干得快，还能省衣架。 等衣服晾完了，隆奶奶又用扁担挑着两个水桶去不远处的压水井挑水去了，这个水井打了很多年了，是周围几家人一起出钱打的，大家吃水一般都是用这口井中的水。 农村生活节奏真的很慢，这里不存在所谓的“男耕女织”，农村的女人每天天不亮就得早起给全家人做饭，还得给家里的猪熬猪食。洗衣做饭带孩子全是女人的事，做完一切家务后又得跟着叫她干农活的人一起下地务农，家里地里一把抓，跟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似的。 而家里的男人们则吃了早饭后骑着自行车或者烂摩托去城里工地上打工，回家之后什么事都不管，躺在沙发上甩着手等着老婆伺候。 他们只觉得自己在工地上晒着累，他们忘记他们媳妇在村子里也是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的。 一天的时间，卢长青就在隆奶奶身上看到农村女人日常生活的缩影。 从天还未亮忙到天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家庭和婚姻就像一个牢笼一样将她们束缚在这里。 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养了至少两头猪，一头用来卖，另一头则用来过年自家宰了吃。 卢长青背着背篓跟着隆奶奶来到一处种满了红薯的地里，这块地离埋葬女婴的那片竹林不远，周围又长了好些章树，地里的气温比村子里低了好几度，一阵风吹来，卢长青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竹林里传来断断续续婴儿的哭声，卢长青站在路边朝声源处望去，风将竹林吹得簌簌作响，婴儿的啼哭声掺杂在竹叶的摇曳声中，忽远忽近的，特别瘆人。 卢长青看了隆奶奶一眼，她似乎并没有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背对着卢长青埋着头割着地里的红薯藤。 卢长青也不打算跟她说自己听到鬼在哭，怕把老人家给吓到了。 卢长青展开精神力，视线中除了满地的红薯藤外，还有藤上缓慢蠕动的虫子。 卢长青不怕蟑螂，不怕蛇鼠，但她是真的怕这种没骨头软趴趴一脚下去还爆浆的虫子，实在太恶心了。 避开有糖宝PLUS的红薯藤，手脚麻利地开始割了起来。卢长青擦了擦额头流出的汗，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精神力会被她用到这个地方。 割好的红薯藤不能直接背回家，还要去水井边用水冲洗一下，然后再背回家切碎堆到厨房灶台最里边的那口超大的铁锅里，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来做饭的时候顺便熬猪食。 卢长青将大铁锅里剩余的猪食全用瓜瓢舀到了装猪食的桶里，满满一大桶的重量对于十一岁的委托人来说确实有些重，往日都是隆奶奶将桶提到猪圈的。 卢长青喂了猪，洗了锅，然后拿着菜墩子放在灶台边开始切起了猪草。 去菜地里摘菜的隆奶奶已经回来了，夏天的蔬菜多，很多都吃不完，村里时常都有人摘菜拿到镇上或者县里去买，一大背篓的菜有时候只能卖个十多二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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