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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林叹气，将勺子塞进嘴里。 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慢慢散开，比食堂里面这清汤寡水好吃太多，姜林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是吧，我就说很好吃，我手艺很好的！”权雅笑眯眯地点头，将酱菜的瓶子往姜林的面前推了推，“对了，吃完饭以后一起去洗碗吧。” “洗碗？”姜林动作停顿了一瞬，“吃完饭，这碗我们洗？” “对啊。”权雅点头，“在黎明军校，这些事情都是要自己做的，不劳动者不得食，不过好消息就是学费会很便宜，大概是明德他们的十分之一不到吧。” 姜林只觉得自己的常识收到了冲击，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也就是说，读完四年，只要不到两千星币？？” 网络上关于黎明军校的信息少之又少，姜林周围也没有在黎明军校就读的学生，她只知道黎明上学便宜，但不知道这么便宜。 “嗯，这也是我选择黎明的原因。”权雅抄起勺子大口吃饭，嚼嚼嚼也不耽误说话，“明德和第五的学费太高了，虽然说有奖学金，但你不会觉得奖学金是学校出的钱吧？那都是从其他学生那里收过来的学费……” “羊毛出在羊身上罢了，大家都是求学的人，凭什么成绩差的就要花钱去补贴成绩好的？呸，尤其是明德，垃圾明德，迟早倒闭。” 感觉到权雅身上那股义愤填膺的气势，姜·明德中学·林默默低头吃饭，不敢去触霉头。 吃完饭，权雅轻车熟路地带着姜林去洗碗，洗碗池是一条沿着食堂墙边修建的水槽，挤满了正在洗碗的学生，看见这个场面，姜林再次被震撼了一下。 洗完碗，两人并肩走出食堂，夕阳刚要落下，出没的学生还很多。 “权雅，你不是黎明军校的准考生吗？我怎么感觉，你对黎明军校很熟悉？？” “因为我哥就是黎明军校的优秀毕业生啊。”权雅大大方方地开口，正巧两人走到黎明军校的荣誉墙前，她踮起脚指着最上面那排的其中一张照片道，“看，我哥，权星。”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严肃，气势凌然，目如鹰隼，看上去便是个极其强悍的单兵。 只是……那张照片是灰白色的。 这面荣誉墙上的照片，都是灰白色的。 姜林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的喉咙塞了棉花，怎么都说不出口一个字。 权雅看着那张照片，吸吸鼻子咧嘴露出个笑容：“我哥很喜欢的一句话……以血肉之躯，再造黎明，他是为了保护那些平民而死，死得光荣，死得伟大。所以，我也一定要考黎明军校的。” 以血肉之躯，再造黎明。 姜林在黎明军校待了五天，在第六天的清晨坐上了返回M417星系的星际列车。 姜女士靠在车站门口的强化玻璃上，脚边堆着两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行军包，她的手指夹着根薄荷味的电子烟，随着她的呼吸散开清凉的薄荷甜味烟雾，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妈？”姜林才下了车就看见姜女士，快步走过去的时候还不忘记埋怨道，“不是说戒了吗？这玩意儿伤身体，我们先回去吧，我坐了一天的车，赶紧回去睡觉休息……” “休息？你这个年纪有什么好休息的？”姜女士将电子烟收回口袋，抄起脚边的两个行军包一股脑塞进姜林的怀中，“去吧，还有几天就要开始考试了，过去还得花一天的时间，早点过去准备着。” 姜林怔怔地看着她：“妈……” 从M417星系去明德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根本就不需要一天的时间。 刚喊完这声“妈”，姜林嘴角一撇就落下泪来，她抱着两个硕大的行军包没法擦眼泪，一时之间鼻涕眼泪往下淌，看起来可怜死了。 她在路上想了一天，要怎么告诉姜女士自己打算去黎明军校上学的事情，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对方发现。 “你能在黎明军校待五天，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去黎明了。”姜女士啧了一声，从兜里揪出一团乱七八糟的纸在姜林的脸上胡乱揉搓着，怕对方看见自己脸上的不舍，“黎明也不错，好好上学，有事没事给家里打个电话。” 姜林一边哭一边把黏在嘴边的纸屑吐出来：“好的妈，妈你别擦了，妈……” 最后，姜林还是坐上了去黎明军校的车，她甚至都没出车站，就被打包送走。 抵达黎明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姜林一夜没睡，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黎明军校给报考的准考生准备了统一的单人舱宿舍，姜林把东西放好，给权雅发了条传讯说自己已经重返黎明，打算这两天在学校里面转转，熟悉下情况。 ——也别这两天了，你在宿舍吗？我现在过来找你。
第5章 夜色霓虹 权雅真的是个行动派。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姜林宿舍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她打开房门看见权雅正拿着盒子蛋糕站在门口。 “来，我今天刚刚做的小蛋糕。”权雅将盒子蛋糕塞进姜林的手中，顺便把人拽了出来，“走，我们去逛逛学校里的其他地方。” 黎明军校比起明德军校要小很多，姜林在去年有幸参观过明德军校的本校，比黎明军校要大三倍不止。 但唯独图书馆，黎明军校的要比另外两所军校的都要大，据权雅介绍，加上电子版大概有三亿八千五百份藏品，包含图书、期刊、录音、报纸等等。 姜林沿着书架看那些关于机甲的书，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前趔趄好几步才勉强维持身形，她转过头去，看见一名穿着长袖长裤的少年正趴在地上写字，他放在旁边的笔袋就是绊住姜林的罪魁祸首。 “抱歉。”少年甚至都没有抬头，匆忙道歉，“我的笔袋掉了，等我算完这道题就会捡起来的。” 姜林：“……” 我说你们这些学霸别太努力了，捡个笔袋就能耽误你算题了吗？ 姜林嘟囔着，却对散落一地的草稿纸有了兴趣，她蹲在少年的旁边看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你是在算敏捷型机甲减少水中阻力的流线曲度？？” 听见这声音，少年终于抬头，他长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鼻梁高挺嘴唇偏薄，搭配那一团跟杂草似的卷发，是没有任何氛围感的硬帅，修长的手指握着根笔，指缝中有错落的墨迹。 “你也是机甲师？” “我准备考机甲专业。”姜林老实回答，她低头看着那些复杂的公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这不是大二才会学的内容吗？” “是吗？”少年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浅褐色的眼睛盯着姜林，说话毫不留情，“但如果你连这个都不会的话，黎明的考试你过不了，还是趁早回家比较好。” 姜林：“……” 姜林：“你说话好难听。” 少年眨巴两下眼睛，又垂眸去看自己的演算草稿：“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出口。” 姜林：“……” 看对方身上并没有穿黎明军校的制服，想来应该是和她一样是准考生，姜林压下心中的疑惑，拿了本要看的书就去一楼找权雅。 从图书馆出来，姜林还在想着刚刚遇到的那名少年的事，如果对方所说没有特别多夸大的成分，那么黎明军校的考试难度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至少这个竞争对手的实力就很强。 本来就是临时更换报考学校，考试范围和内容都有一定程度的变动，距离考试时间不足五天，姜林现在已经感觉到压力像是矮行星一样压在了自己的脊背上。 “实在不行的话，试试单兵作战系吧。”权雅突然开口，她摸摸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单兵作战系考试内容比较简单粗暴，最重要的是，你之前学的都是机甲方向，那么肯定比其他考生更擅长考机甲实操这门课，上岸的几率更大啊。”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姜林无奈摊手，“我考单兵作战系的话，买不起机甲。” 就算是普通A级的机甲，也得十万星币以上，更别说S、SS甚至SSS级的机甲了，如果是大师制作，那就更是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珍品，价格后面的“0”能比她的命都长。 读单兵作战要花钱，读机械工程赚钱。 单兵作战不如机械工程。 权雅顿住脚步，犹豫片刻后才开口道：“你该不会是家里条件不好，才打算去读机械工程的吧？” 虽然权雅家境不错不用考虑学费之类的，但她或多或少也知道，有许多求学的人会因为机甲师学费低工资高去选机械工程专业。 见姜林沉默，权雅一把抓住了姜林的手，震惊道：“不是吧？？你真的是因为家里穷，才去读机械工程的？？？不行不行，你跟我去个地方。” 明明比姜林矮了近一个头，但权雅拽着姜林就往前冲，硬生生把人拽出去两里地，出了黎明军校的大门。 “你要带我去哪？？权雅？？” “我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很快，权雅就带着姜林站在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口，见姜林要逃，权雅一把抱住对方的胳膊，咬牙不肯放手：“哎呀你就跟我走吧，我还能坑你不成吗？” 姜林：“……” 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已经是什么拜把子兄弟了好不好？ 被权雅拖进了名叫“夜色霓虹”的酒吧，姜林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了灯光昏暗的酒吧小包厢里，对面坐着个西装革履的成年男子，正斜倚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们。 对上姜林的视线，男人慢条斯理地提起桌面上的酒杯浅啜一口：“体验机甲的费用可不低，小权雅，你介绍过来的这个人给得起吗？” “我给得起不就好了。”权雅笑语盈盈地看向对方，毫不胆怯，“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姜林能操作你们的SS级别机甲，就把你们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给我们玩玩。”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男人勾起嘴角，“好，如果她能操作SS级别机甲，不仅可以把‘赤焰’借给你们玩，今晚的消费我都可以买单，但如果她不能……小权雅，你得在这打工一个月。” 姜林扯扯权雅的袖口：“不行，这赌注不行，这是我的事，不能拿你来赌。” 她说完这句话，权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林，抱着她的胳膊蹭蹭：“我就知道姜林你是个大好人，我果然没看错！” 姜林无奈叹气。 这傻孩子，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不过你放心吧，这家伙和我对赌从没赢过。”权雅俏皮眨眼，“放心吧，我有预感，今天一定能见到‘赤焰’。”
第6章 打赌 从酒吧后厨的暗门往下可以直通地下黑市，姜林下意识挡在权雅的身前，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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