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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简单？”，程朱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手里的刀从哪弄来的？” 柏萧望了望手里染血的刀，“刚才从后背箱看到的”，她这才注意到有些气喘吁吁地程朱欣，笑了起来，“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没把握的事，我也看到了她手里的刀，所以我也顺手拿了刀防身。” 程朱欣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她转头望了望远处大半落到地平线的太阳，周围的一切便开始模糊了。 “先不管了，我们回去吧。” 柏萧点了点头，二人这就往车上奔。 “你们可算回来了哈”，林冉抱着胸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们要和那个鬼一同过夜呢。” “不是鬼，是人。”，程朱欣道。 “人？” “对，是人，而且那个人是我的模样。”，柏萧道。 程朱欣看向她，“和你长的一样，并不能说明她就是你啊。” “不，她就是我。”，柏萧立马道，“我似乎明白了这里运行的规则。” “那个人也跟那些尸体一样也是循环的结果，只不过是其她的死了，而这个活着并且疯了。” 柏萧顿了顿，那个柏萧嘴里嚷嚷的‘明明很简单’让她又开始思考起来。 “对，明明很简单……”，柏萧思考着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程朱欣林冉二人相互望了望却没开口打扰她，让她继续思考。 “明明很简单……对，谁说这次副本难，明明只是说过这个副本『特殊』而已，特殊并不等于困难！也许一切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困难。” “刚才那个『我』并没有没穿外衣，我什么时候脱的外套？对，在遇到长发鬼之后！ 在长发鬼之后我才脱了外套，很明显那个『我』在长发鬼的循环里走出来了，最后走到这里的过程中才疯的，说明我们自以为逃过的长发鬼循环，那只是巨大循环的一小段，我们从副本进入到现在一整路都是循环！” “很简单……生路不就是我们只要打破循环就能出去吗？” 林冉思索了一番后大叫起来，“我劁，还真这样！” 第5章 无解 “那该怎么样打破循环呢？” “我想到了个办法。”，程朱欣沉吟片刻，“如果这里真的是柏萧说的那样是个一个大循环，那么我们在原地等待几天，看能不能遇到再次循环后的我们，如果遇到了，那说明这个猜想是对的。” “此期间，我们晚上不要离开车，防止遇到那个毛发鬼。” 柏萧思索了一会，“我觉得这样做没错。” 林冉也同意了。 三人就这么坐在车上等，足足等了两天，任何东西的影都没见着，就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三人一样。 难道自己的猜测错了？ 不，不可能，因为三人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却丝毫没有饥饿感，这更加预示着她们的确被困在了一个循环里。 每晚准时十点，长发鬼会出现在车里，又是用那个诡异的姿势坐着，这时候三人会避免跟它对视，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等待天亮，直到天亮，那个诡异的鬼就会消失在这里。 很快，三人也放弃掉了这个方法，开车继续她们无穷无尽的马路『旅程』。 开着车的程朱欣从后视镜瞟了一眼柏萧。 自从‘等待法’失效后，她就一直不说话，望着窗外思考着什么。 “算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再不行我们就赶，赶路，赶个底朝天，总有我们赶出生路的时候。” 沉默许久的柏萧说话了，“为什么到我们这循环就停止了呢？难道我们死了，下一个循环才能开始吗？” “不，不对，明明那个『我』还活着循环依然在继续……” 林冉脸色微沉，她也同时在思考着这些问题，但想着想着，这个副本漏洞百出，根本没有规律可言。“也许我们进入到这个诡域是个无解本。” “无解本？” 林冉耐心解释道，“其实一开始大家踏入到诡域管理总部，然后分配到诡域管理所，再参加诡域副本，准确地来说，我们不是以『玩家』的身份参加副本，而是以『第一个探索者』的身份进入到诡域 在我们进入到诡域之前，没有规则提示，什么也没有，于是就需要我们找到生路，并且活着出去编号诡域，书写诡域规则和解法。 因此，我们不算是玩家，而是一个探索者，我们探索诡域，书写诡域，方便以后『真正的玩家』来参加『游戏』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也难免遇到有漏洞的诡域世界，在这种诡域里没有任何生路，基本上是无解，这就是『无解本』” “所以……我认为，这个公路便就是『无解本』，没有解法，没有生路，只有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柏萧念叨了几声，看向窗外，见不到尽头的旷野也已结束，开始有陆陆续续的山峦和森林出现。 看着不断持续的风景，柏萧也无心思考『循环』了，望着绿色眼神开始失焦。 “我又赢了，这太没意思了。”，短发中年女人趴在沙发上，一只手移动着手里的棋子。 坐在地上的小柏萧早已汗流浃背，眼神死死盯着棋盘。 “小柏，动脑子，动脑子哦。”，中年女人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下完让我睡一会行不……” “我就不跟你玩了……” 呼—— 小柏萧没听见女人说了什么，在她耳边只有心脏不断跳动的声音和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 “小朋友？小朋友？”，警察摇了摇小柏萧，将她从发呆中拉回来。 “小朋友，你记得你见你妈妈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警察蹲在地上跟柏萧平视着，手里拿着做笔录的纸笔。 “我妈妈……” “因为我没赢她，所以她不会和我玩了，她不会回来了……” 警察双眼顿时柔和了起来，她摸了摸小柏萧的头，“不是这样的，妈妈一定会回来的，只要我们的小柏能赢下妈妈，妈妈就一定会回来。” 小柏萧黑眸里的瞳孔开始聚集起来，同时某一个线头开始在她心里结下印子。 “柏医生。这是0821号病房病人的病历。” “医生，最好不要跟她多聊，她时不时会在讲话的过程中犯病。” 柏萧接过文件，推开了门。 病房里，一个年轻女人盘腿坐在了床上。 “她们提醒了你不要听我胡话吧。”，女人说，“不过我告诉你，我真的知道世界的本质。” “嗯。”，柏萧把病历放在了桌上，“怎么样，有头疼或者思维断片的感觉吗……” “你真的不想听听世界的本质吗？” 第6章 河流里，意识不死不灭 “抱歉，我只对我下班的时间感兴趣”，柏萧起身，“有什么其它问题吗？没问题我要出去了，请记得配合护工按时吃药哦。” “你好无聊哎。” “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陪你了。”，柏萧抓向门把手，脸上笑容不变，“有什么问题，按紧急按钮呼叫护工就好了。” 病人撑了下脑袋，“行吧……” 柏萧转动把手，开门走了出来，查房结束，她回到了办公室。 进门后，她疲惫地拉开椅子坐下，仰着头揉了一下太阳穴。 世界的本质…… 她坐了起来，开始从众多病历中查找出0821号病房患者的资料。 洛溪，女，汉族，……，确诊极其罕见的司汤达综合征。 “表现为在艺术品前因感受到强烈刺激而瞬间失去理智，并出现自言自语，坚信自己是死人，是一具能魂魄离体的尸体……” 柏萧眉头皱了起来，于是放下手里的文件，打开了电脑。 她在海量视频文件中找到0821署名的视频。 找到了。 柏萧动作骤停，犹豫了一下后，鼠标右键的食指慢慢用力。 （翻纸声）“……，洛溪？能给我讲讲你说的世界的本质吗？” （安静了几秒） “你们根本不会相信我说的，你们只是想看我笑话而已。”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相信呢？而且探讨关于世界的问题并不好笑，没人笑话你，你说是不是？” （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脸上犹豫了片刻，看向了镜头） “我看到的宇宙是一团混沌，准确的来说，是个连绵循环的意识河流，是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觉，因为我天天能看到它。” （场面沉默了几秒。） “你第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呢？” “我去画展看到一幅画的时候，我盯了那幅画很久，具体多久我不清楚，直到我忘记时间超越时间，我看到了一片混沌……”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那里正是我们说的四维空间，我发现我不管往哪里踏出步伐，『我』就会往四面八方都踏出步伐，就好像那里没有时间和空间可言 所有人的意识存在于这片混沌之中不死不灭，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的人……” 她的这段采访录音传播在各个短视频平台，评论区讨论激烈，有人说她说得很有意思，还有人说让她没事干多读书吧，看看名人对意识和宇宙的阐述，不要自顾自思考这些没用的东西。 柏萧关掉了电脑，低下头看向病历的最后一项表格内容。 可能的疾病原因：患者职业一名中学老师，曾在死伤惨重的大规模地震中幸存了下来，由此她有严重的『幸存者愧疚』患上了抑郁症，最后因为画展里的一幅星空插画受到了刺激。 “早啊，医生。” 柏萧推开门时，看到她趴在床上自己跟自己下棋。 “早。” “医生，过来玩一局吗？” 柏萧清点药剂的手停下了动作。 “一起呗，就一局。” 柏萧犹豫了一会放下了手中东西，来到她的身边。 “好。就玩一局。” 整盘棋二人没说过一句话，很快，她们也便下完了一盘棋。 “厉害啊，她们说得没错，你果然很强。” “没人赢过我，除了我老妈，只有她能赢过我。”，柏萧说。 洛溪拿了个棋子，落在了棋盘的空格上，“看来的确是那样，那我得请教请教你母亲了。” “什么？” 洛溪不紧不慢地闭上眼睛，开口“我说过，在意识之流里你能看见任何你想见的人，在这里，意识永存不死不灭，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所以你天天会进入那里？” “嗯哼。” 柏萧沉吟片刻，拿起白棋子放在了空格里，“所以……你进入那混沌的原因，一直都是为了见你的学生，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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