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青翠欲滴,所有世间的美好,都在郑好好眼前汇聚,凝成了“希望”两字。 紧提着的一颗心,随着知知的心跳而稍稍松了口气,郑好好轻轻捻起知知的小手手,在其上落了个吻。 唇瓣的抖动让胭脂在小手手上晕开一片殷红。 “知知,谢谢你,等到了娘亲。” - 宋灵昀正在上值,正在写着前两日一例当街行凶的判词,刘荣步履匆匆的冲进来,“宋爷,不好了,大郎君出事了!” 宋灵昀立刻察觉了事情不简单,急速朝外去,“备马,路上说!” 马上,刘荣清晰迅速的原话转述了燕子传来的消息,两人一路策马狂奔,未到宫门口便远远的亮出银鱼,侍卫本要拦下马匹,但先行那人却是骑马冲了进去。 刘荣立刻下马,朝两个侍卫手里塞了几块银子,“两位大哥实在是对不住,实在是救命的大急事,耽搁不得,待我家爷请了太医救了命,到时主动去向皇上请罪!” 两个侍卫也未曾遇见这样的事,一时间不知如何,只得在心里默默祈求千万不要冲撞了宫里的贵人们。 好在,不出一刻,骑马那人已然出来了,马上还坐着个拿着药箱的太医。 刘荣立刻翻身上马,嘴里不住的朝两个侍卫感谢:“谢过两位大哥了!” 又是一路狂奔,到府上时,那太医被颠的脸色都有些青了。 下马后,徐太医连口气都没喘匀,又被这位大爷拉着朝后院去。 如此着急,徐太医还以为家里长辈出了急事,只是,自从前厅转过来后,就没见个人,想象中慌乱的情形也没有,甚至连个丫鬟婆子来回端热水的都没有。 只一个丫鬟慌张的跑过来,“大爷,夫人和大郎君在主屋。” 第12章 宋灵昀将太医请进了主厢房里。 厢房里倒是站着不少人,…… 宋灵昀将太医请进了主厢房里。 厢房里倒是站着不少人,花衣、燕子等一众仆从都候在这里。 朝里面走,是主人家的卧房,太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郎君。 面色发白,头冒虚汗,眉头紧皱,太医心里一跳,连忙抱紧药箱上前去。 一旁的夫人忙挥手让众人都下去,方便太医问诊。 只见太医将手搭在小郎君的手腕之处,摸着脉搏眉头起起落落的,直看得一旁的宋灵昀心头直跳。 他只知道知知病重,却不知是何病症,看太医这样的神色,不由得心头发紧。 那太医并非是熟识的钱太医,因为宫中小皇孙亦染了风寒,前去为小皇孙诊治了,当时太医院里,只有这位太医德高望重,医术了得。 虽不相识,但在宋灵昀报出名号来之后,才放心跟着出来了。 那边太医正在诊着,宋灵昀主动过去揽住已然有些虚脱的夫人,轻声道:“夫人莫怕,为夫来了。” 郑好好卸了劲,瘫软在了宋灵昀的怀里,夫妇两人安静看着太医诊治。 片刻,那眉头紧皱的太医忽而轻“咦”了一声,宋氏夫妇连忙关切的走近了些。 太医疑惑不已:“宋侍郎,宋夫人,您家的小郎君明明是心虚之症,从脉象上来看,已然是个早亡之身,按道理来讲,咳,也是说一句不中听的话……” “您家小郎君,刚刚应该就已然过世了,心脏那时已不堪负荷不再跳动了,怎么此时依旧在孱孱的跳动着?老夫实在是疑惑不已。”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再跳动的心脏还能继续跳动? 这种先天病弱的人,一旦心跳停止,便已是亡人,就算是有天王神仙下凡,也救不活的,这宋氏家的小郎君倒是离奇,竟能死而复生。 这太医不知,他的这句话在宋灵昀听来却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竟不知,他的知知,刚刚竟然短暂的离开了人世,此刻他还能看到他微薄的呼吸,仿如恍然隔世一般。 宋灵昀心里已经猜到了些许,一定是夫人,救活了知知! 一贯冷酷无情的宋灵昀,此时已然湿了眼眶,他知千言万语不能表达一二,默默握紧了夫人的手。 “太医,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家大郎,鄙人一定重重感谢!” 太医却摆摆手:“毋用感谢我,此乃你家小郎君福大命大,才能死而复生,老夫能做的不过是给小郎君开些温补的药喝着,慢慢的养着……” 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小小孩子煞白的脸蛋儿,叹息一般的说道:“不过,就算是如此,丑话说在前头,还望两位毋要太过于伤怀,这位小郎君,命不过五,此乃先天心虚之症,世间无良药医救。” 闻言,郑好好的身子虚浮了一下,若不是宋灵昀扶着,已经倒了下去。 她颤抖着身子,尽量的组织的语言:“太医所言,是真是假?” 那太医看了眼知知,摇了摇头,看向郑好好时,只道:“老夫只能这样劝二位了,前提还是小郎君能不再犯心疾的前提下,能活到五岁便已是奇迹。” 刚刚经历了生死抢救,已经体力用尽,心神俱疲,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郑好好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殆尽,眼前阵阵发黑,竟是仰头一倒昏死了过去。 “夫人,夫人!”宋灵昀连忙扶住她,又唤太医,“劳烦太医快帮我也给夫人看看!” 宋灵昀忙将郑好好放在了软榻之上,太医便前来诊脉。 只是诊着诊着又皱起了眉:“宋夫人这症状,大约是急火攻心……咦,不对,除此之外,似乎还有脱力之症,敢问宋侍郎,宋夫人在之前在何处做了费力气之事吗?” 宋灵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夫人怎么救活了知知,只能摇头,太医只觉得奇怪,也未作过多的问询,便说:“罢了,老夫为夫人开两副药,夫人用了之后便会醒来。” 拿了纸笔,太医开了几幅药方,交由宋灵昀:“这两副是夫人的药,这边的都是小郎君的,每日三次,需日日服用,莫要漏服了……” 都一一交代清楚,宋灵昀客气恭敬的将太医送上了轿子,吩咐刘荣将太医送回宫中。 又亲自去了药铺抓来了药,看着夫人慢慢醒转了,便去了宫中请罪。 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不过好在是好消息,皇上并未怪罪,反倒是赏赐了不少的珍惜药材和人参过来,也算是给这个消沉的府邸之中带来了一些喜气。 竖日一早,冯妈妈训骂的声音从偏院隐约传来。 郑好好本就风寒,因为昨日一吓,又熬了半宿,反倒更严重了,现在整个人虚脱了一样,躺在床上几乎不能下床,一动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知知还没有醒来,晚上的时候,宋氏夫妇实在是担忧,又进宫去请了钱太医来,钱太医看了之后说孩子体虚,没那么早醒来。 不过危险时候已经过了,担心也无济于事,不能用猛药只能等着慢慢的自己醒过来。 夫妇两个一颗心才放下了,守着孩子两人愣是一个都没睡,就这么守到了半夜,宋灵昀担忧郑好好撑不住,便说他一个人守着就可以了,第二日还要换她,才堪堪哄着她去睡。 这两日宋灵昀告了假,孩子病了夫人也倒下了,他撑起了府里的一整片天。 偏院那边,冯妈妈哽着嗓子斥训,指着燕子的手指尖都在抖:“燕子啊燕子,花衣啊花衣,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差点害死了大郎君啊!” “老婆子我不过是回乡一趟,你们竟惹了这破天的大罪恶出来!好在啊好在,小郎君会哭喊了,兄弟连心啊,哭喊出来才惊到了夫人,若是当时小郎君没有哭喊呢,大郎君岂不是……岂不是……” 冯妈妈再也说不出来话,呜咽着哭出来。 先前夫人生小郎君的时候,她还说夫人是好福气,能有这样聪慧可爱的一双儿郎,哪里想到如今却…… 冯妈妈又想到了已经过世多年的老夫人,想到由她抚养长大的宋灵昀,心中愈发痛楚,心里不住的哭喊,老夫人啊老夫人,老奴还是未能照拂好宋郎君啊!老奴心里有愧啊!竟在小小郎君病危之时不在身侧。 燕子和花衣也自觉愧疚,一想到如此可爱的大郎君如今正虚弱的躺在床上,往后也再不能如往前那般快乐奔跑,燕子和花衣便凄凄的哭出声来。 哭是哭的,但日子总是要朝前走的,时光不停,脚步不歇,滚滚烟河奔涌向前,只是这宋府,再无往日的无忧欢喜了。 也是自打此时起,冯妈妈便再未离开过大郎君半步,生怕一眼没看住,这乖巧孩子便没有了。 第13章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小孩子的成长总是快得出奇,就如那初升的旭日……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小孩子的成长总是快得出奇,就如那初升的旭日,一眨眼的功夫没注意到便换却了别样的风光。 再细细看时,那天边的霞云已然消散,只余一颗圆咕囵墩的蛋黄跃然东方之上。 而梵梵这颗圆咕囵墩的大头已经又大了一圈,吃着吃着手手,晃晃悠悠的蹒跚学步,如今已然周岁四个月了。 时入八月,天气愈发闷热,知知身子娇弱,倒也不觉得太热,只是每日羡慕的看着院外。 自从去年发病之后,娘亲便不再轻易让他出去玩,只是日日将他拘在房里,只有钱太医诊脉说了今日身子暂安之后,娘亲才让他出去玩一会儿,还不准许跑动。 知知白天的时候在爹爹的书房写字画画,晚上的时候窝在廊下的藤椅里数天上的星星,不过也就只能数一会儿,便要回房睡了。 每日里自己乖乖的喝药,从不用旁人哄着骗着,就将药喝的一滴不剩,因为这样娘亲就会笑着摸他的脑袋夸他,娘亲就会多笑一会儿。 他已经是个四岁的大孩子啦,还是梵梵的哥哥,梵梵吃饭从来都一颗米粒都不剩下,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剩碗根子呢。 有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又懵懵懂懂的醒了,便会听到娘亲在和冯妈妈说话,冯妈妈总是叹气,然后说,“小小年纪,乖巧的老仆一看到就心疼,那药多苦啊,老仆尝过的,苦的人心都发涩……” 很多时候这些声音都远远的,他听不真切,听了好多回拼出来这样一段话。 可他现在已经不觉得苦了,第一次喝的时候,才苦。 知知跪坐在软榻上,枕着窗棂,望着天上的云彩发呆。 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小团,一双眼睛却渴望的看着外面。 直看得郑好好心里酸涩,又红了眼眶。 轻轻走到知知身后,敛去所有情绪,坐上了软榻,捞过团子抱在怀里,郑好好伸出食指弹了弹他的小脸蛋儿,脸颊上的肉肉随之颤了颤。 知知知道是娘亲,没有吓到反而开心的笑着朝娘亲怀里钻,而后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出来,指着窗外的云彩说:“娘亲,你看,天上的那朵云多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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