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音本来不太在乎系统奖励,但此刻却觉得有意思起来。 立即回家,看着一家人,她果断拿谢寄言试了试。 谢寄言最近读书还挺刻苦的,经历了生死,这人果然是老实多了,就是很倒霉,比如最近春闱结束,薛张二人有了闲空,打算等殿试之后,将他带去见邵公,给邵公做一两年小书童,定然能稳住性子。 也因此,谢寄言笑不出来。 本来人就难过,没想到晚上睡了一觉之后,一早哭得像是个泪人。 “我不跑了!我不跑了!”谢寄言眼红得像是大桃子,“爹、娘,都怪我啊!如果不是我犯了事儿还跑了,你和大哥就不会为我受罪,就不会得罪王爷,你们就不会死了!姐,你也好惨啊……你们都好惨啊!” “……”一家子面面相觑,只觉得谢寄言读书读疯了。 “再给他请两天假吧。”谢亨叹了口气,“不过这样能行吗?每钻研十天半个月都要闹腾一回,这咋还能比得过别人呐?!”
第224章 只是一个梦 谢亨没太在意,毕竟只是做个梦而已。 然而对谢寄言来说,这梦却不一样,梦境里的场景变换很快,然而他却能清楚地知道自家人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爹娘无力垂泪的样子,看到他姐姐被人羞辱而死的凄凉,他们全家,一个都没活下来! 梦里,没有大姐。 或者说,梦里,大姐没有认亲,仿佛不存在一样,很少人会提到她。 但凡和她有关的事情,都有那个蒋昙儿替她处理了。 他特别讨厌梦里的大姐! 颂音看到谢寄言那猩红的眼睛,就知道在他的梦里,自己的存在很惹人讨厌,不过这本就是事实,颂音自己也是承认的。 谢寄言还想仔细说说自己梦到了什么,可当他开口细说,提到谢盈月勾搭男人报复蒋昙儿的时候,谢亨没听下去,直接一巴掌拍到了谢寄言的脑袋上:“你最近是不是学别人看话本子了?!你姐姐知书达理、娴静端庄,绝对不会干那种事儿,整日胡思乱想,做出这种梦,你还敢说!” 谢盈月欲言又止,眼神有些复杂。 其实她也没那么娴静端庄,有些时候,她内心还是很自私的。 不过爹说得对,这梦太晦气了,还是不听比较好。 谢寄言本来沉浸在梦中,冷不丁被打了一下,脑子瞬间也清醒了几分。 爹说得没错啊,二姐不是那种人! 他也没那么怂啊!他没跑!他老老实实地回家了! 大姐还找上门来认亲了,他们一家子现在都还好好的……总之,比梦里好太多了! “你还想做这样的梦吗?”颂音问了一声。 梦里那经历,很刺激吧? 谢寄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我才不要……大姐,你都不知道梦里的你有多冷漠,像是不认识我们一样,压根就不管我们一家子的死活!你是蒋昙儿那一边的,很讨厌,虽然现在我也挺怕你的,但比起梦里,我觉得你现在真好!” 孟氏用怀疑的眼神看儿子。 他说大丫头真好?果然是梦魇了。 自打这孩子上次离家出走回来之后,见到颂音就像是见到鬼一样,老老实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还总是表现出一副认真读书、很爱这个家的样子…… 他那样子,已经不仅仅是尊重了,更多就是害怕和忌惮。 “大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回家是这么好的事儿!你对我看上去凶凶的,可是我砍了你、你也没打我,我不听话给你丢人,你也没骂我,我说要离家出走你就帮我,还帮我保命,你真是我的亲大姐,我保证,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你!”谢寄言有感而发。 “以前我爹说你嫁不出去,让我和大哥以后对你好,你放心,以后我长大了,我儿子就是你儿子,他敢欺负你,我就打断他的腿!大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养老的!” “……”谢亨更气了。 很久以前读的书他不记得,这些没用的话他怎就忘不了呢! “……”颂音嘴角抽搐了一下,“养我很难的,就你——” “……”谢寄言愣了一下。 他咋了?!他真的那么差嘛! 好吧,是差…… 但他有一颗好心啊,穷就穷养,总之他是绝对不会将大姐赶出门的! “真是傻孩子,你大姐还用得着你养?你倒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谢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蠢成这样,以后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谢寄言这才想起来,大姐有钱有权,他还要巴结大姐呢! 谢寄言一时因梦境而惊慌,但没多久,感受到家人的陪伴,很快便从那情绪中缓了过来,颂音见他没大碍,便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此时蒋大郎夫妻俩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京城,蒋大郎虽然不是自愿的,但也别无选择。 蒋大郎心里是存着雄心壮志的。 他曾见过蒋固安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曾看过妹妹自信张扬的笑容,见过那些富贵子弟的一掷千金,也看过皇家贵胄受人敬仰,那一幕一幕,在他脑中,根本消失不了。 他的腿脚好了之后,就曾幻想过,如果自己将来成为一名威风赫赫的将军,那他会如何。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会受人尊重,做出一番事业,后来家里连连出事,他觉得迟早有一天,这个家会依靠他,他的父母亲人将会以他为骄傲,到时候,他会替代昙儿和老二,做一家之主。 只是他也没想到,他的家人没有等到那一天。 而他也一样,没等到。 他的幻想短暂而虚无,过去做正常人的日子,就像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甚至都让人怀疑当初的痊愈有没有真的存在过。 恨吗?恨极了。 他恨昙儿惹祸,恨谢颂音狠绝,恨妻子背叛,恨孩子无知。 当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到底是比不上那些聪明人的,因为他第一步就错了,他不该回京,他应该直接去地方做个武官,而不是巴巴地往京中赶。 谢颂音不放过他,正如他若有一日成了将军,也不能放过对方一样。 他坐在马车里,沈氏给他身上盖了被子,看着他沉默寡言的样子,沈氏道:“当家的,等咱们回去了,你也不用担心被人笑话,咱们换个村子住,离远些的,别人也认不得。” “我知道你怪我和大娃,可你说我和大娃该去怪谁呢?我们明明谁也没得罪,什么坏事也没做,该替昙儿承担的事情,却都承担了,这也不公平啊?” “大娃好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觉了……” 沈氏看着蒋大娃,内心也平静了许多。 随着离京越来越远,她脑中也想到越来越多的事儿,都是关于过去的。 她知道,她不是什么都没错。 当初见到颂音的时候,昙儿热情洋溢地将人带回家,用尽一切法子挽留,昙儿和一家子交代,说颂音看似性情冷漠,但实际上天真简单,说她没有亲人朋友,所以让一家子都要好好待她,昙儿话说得好听,但其实他们一家子都明白那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尤其是当看到谢颂音救她公公性命,能帮着她男人治疗腿疾的时候,她就觉得,昙儿说得真对,这么厉害的人,不论是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人哄好了。 哄和哄骗,其实很像。
第225章 不吉 他们一家子嘴上说着替颂音找亲人,可实际上,谁也没做过。 甚至谁都没提过,因为他们默认了,颂音这样的姑娘,就该跟着昙儿身边,留在他们蒋家,要么做儿媳妇儿,要么便做个干女儿,总之,这么厉害的人,就像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怎么能舍得拱手让出去…… 蒋大郎不说话,似乎是不想搭理任何人。 “大郎……”沈氏看着沉默的男人,憋了一会儿,又道:“我和你说个秘密吧。” 蒋大郎无动于衷。 沈氏不管那么多,只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你知道昙儿让我去做什么吗?她想让我去做青楼老鸨,不仅这么想了,甚至还找了个老鸨过来教我,偷偷摸摸地,告诉我经营一个青楼要做什么,要如何管理姑娘们……我知道我就是个普通村妇人,没什么本事,我也知道我有很多缺点,只顾自己和大娃,很自私,可我从来没想过去赚那种脏钱!” “但我连拒绝都不敢,我很怕昙儿,更怕她背后的七王爷。” “所以当我知道昙儿死了的时候,我真的松了口气,因为我不需要去做那种脏活了……” “我还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想过,将来若是有本事了,给你重新换个婆娘,到时候休了我又或是像大户人家那样,让我无声无息地死了算了……” “你们都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心里清楚着呢,当初郡主身边有个叫莲心的丫鬟,她和你不清不楚的,昙儿纵容你们往来,那时候我就想,如果郡主与二弟成了,早晚有一天,我们大娃要多个姨娘……” 沈氏站在自己的角度,将这些年委屈的事情都一一说了。 说着说着,眼泪也哗哗地流。 她以为她心里,会非常怨恨那个害了她一家子的谢颂音,然而当坐在这马车上、安然离京的时候,她却发现不是那样的。 谢颂音是害了蒋家,但对她而言,她后半辈子反而能安安稳稳地。 蒋大郎眼里也通红。 这些话,他确实是第一次听,他过去在别人眼里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温吞平静,可那是生活所迫,如果可以,谁愿意被人嘲笑,任谁都能踩一脚? 不过再想那么多也没用了。 当他的身体回到从前,他才发现他的骨气就和那消失的武功一样,也没了。 他仍旧是那个抬不了头的男人,回想起自己的仇人,他恨,却会胆怯,连妄想去报仇雪恨的勇气都没有…… 谢颂音啊…… 蒋大郎摸了摸自己的腿,悲伤又落寞,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神医突然出现,给他带来希望了。 这一家三口离京之后,颂音的下属也回来复命了。 不久,朝廷举行殿试,薛自鸣和张无惑二人竟都榜上有名,虽不是一甲,但也是二甲靠前,一时间,谢家也喜气洋洋,也帮着二人张罗他们祭祖事宜,谢亨是满脸羡慕,也是希望自家能有这么一天。 但他也只是想想,毕竟他觉得祖坟的青烟冒得已经很浓了。 谢亨作为二人义父,还想着帮忙张罗亲事,只是这二人显然都是有主见的,薛自鸣不知什么时候入了老荣王的眼,与昭康郡主定亲,张无惑定下的则是过去的邻家女儿,听闻是邻家对他有照料之恩,所以娶恩人之女,以求报答。 这婚事颂音自是没多过问。 不过对于昭康郡主的选择,颂音也是有些奇怪的,毕竟若论长相,薛自鸣算得是五官端正,但比起蒋固安确实是差了些,不太像是昭康郡主能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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