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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隽： “你现在已经被感染快九个小时了。” “超出了常规烧得陷入昏迷的时间界限。” “而你还能条理清晰地与我交流。” “这是不是意味着当你的感染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后，你保有理智的几率比较大？” 桑未： “我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了。” “我很难用嘴、用声带说出话来。” “也很难用眼睛看清东西。” “只是，这个跨界聊天群是在我的脑中。” “只要我想一下，就能把文字发到群内让你看见，也能‘看见’你发的文字，所以我与你才还能交流。” “其实我有些怀疑，这个群是我失去理智后的幻想。” “毕竟没有谁能肯定地说，丧尸就不会幻想。” 易隽： “你没有吃我红包里的水和食物？” 桑未： “我喝了水，还吃了薯片。” “味道是久违地好。” “但我不确定这些进食是否也是幻想。” “在入群之前，我正觉得自己非常渴，还想要再吃一次垃圾食品。” 易隽： “你要这么说，这交流起来可就有障碍了。” 桑未： “还行，我感觉现在的交流状态挺好的。” “我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聊天了。” “死前能做这样一场梦也不错。” 易隽： “但从基本资料来看，这聊天群好像没把丧尸化当作死亡。” “它好像将丧尸定义为与人类平级的一个种族？” 桑未： “从人类变为以吃人为生的物种吗？” “我不是很能接受。” “而且我见过的丧尸，真的不像是有思考能力的样子。” “即使它们真能算一个种族，平均智商也一定非常低。” “应该还比不上小龙虾。” “变傻子还不如让我死干净点。” 易隽： “你想吃小龙虾吗？” 桑未： “可以吗？” “你应该是打算把自己隔离二十四小时以上吧？” 易隽： “我有很多存粮呀。” “你对我的资料能看到多少？” 桑未直接发了两张截图到群里。 分别是他能看到的他自己和易隽的资料界面。 易隽投桃报李，也把自己能看到的两份资料界面发到群内。 算是以这种相互公开的方式提升双方的信任度。 两人截图的内容基本一样，只是“以……为准”这类备注只有在本人资料里才能看到。 看别人的资料完全不显示那些备注，显得更简洁一些。 桑未： “这个截图功能好像仅限于截聊天群内的图。” “不能去拍现实世界的照片。” “群内也没有拍照功能。” 易隽： “在你入群之前，这个群是没有截图功能的。” “什么图都没法截。” “最多可以提取部分群聊天内容另存为文档。” “而且还是不能导出到外界的纯文字文档，只能放在收藏格子里备查。” “另外，在你入群之前，这个群也没有“基本资料”这个界面。 “我今天才第一次知道，我所在的世界被聊天群命名为‘平平无奇’。” 桑未： “看来随着群成员人数的增加，群功能会不断增强。” “如果世界名反应了世界特征，那么我必须对你的世界表达向往。” “我猜，在丧尸爆发之前，我所在的世界应该也能被称为平平无奇。” “那真是让我非常怀念的时光。” “其实说起来，丧尸爆发也就才一年而已。” “但一切都……” “完全不一样了。” 易隽发了一个红包到群里。 并极为难得地使用了红包的备注功能。 备注的是“送给桑未的小龙虾和月饼”。 桑未： “虽然你可能也猜到了，但我想我还是应该更明确地对你解释一下。” “你前面那个红包我不是故意领的。” “我突然被拉进群。” “刚一进群，那红包就跳了出来。” “我的注意力下意识集中到那色彩、光芒格外醒目的红包上。” “然后我当时可能产生了‘点开看看’之类的想法。” “接着它就被我领取成功了。” “在领取成功之前，我连领取方法都不知道。” 易隽： “我看过你入群、红包发出和开红包的时间大概就能猜到是这么回事了。” “那么短的时间差，突然接触一个陌生事物，误点的几率远大于故意。” “我觉得是跨界聊天群在故意坑我俩。” “虽然我入群五年来一直觉得这群只是个存在形式比较特殊的聊天软件兼储物空间，没察觉它还有想法，但……” “可能只是它一直以来伪装得好？” 桑未领取了易隽的红包。 片刻后，桑未发来消息： “我现在烧得全身无力。” “剥不下壳。” “月饼包装倒是容易拆，不过这月饼挺大个的，吃下后可能暂时就不想吃别的了吧。” “看到这个月饼我才发现，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中秋了。” “丧尸爆发后的第二个中秋。” 易隽： “生病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容易多愁善感？” “你把两样东西都收藏到你的格子里保鲜吧。” “别还我。” “在确定红包能隔离病毒之前，我不想再从你那边收东西了。” “我剥几个小龙虾发给你，让你直接吃肉。” 桑未： “谢谢。” “你世界现在是不是有不少人开始讨论今年想吃什么月饼，以及哪种月饼特别难吃之类的？” 易隽： “是啊，每年的固定节目。” 桑未： “但你这月饼的生产日期是去年。” 易隽： “没错，就是去年买的。” “自从有了收藏格子，我每年都会在中秋之后一天去买打折月饼。” “特别划算。” “反正第二年中秋一样吃。” “就是买得太多，又不可能拆掉标着生产日期的包装后拿去送人，自己经常吃则对体重很不友好。” “以我平均一个月吃一两块的速度，我现在囤的月饼量我这辈子是肯定消耗不完了。” “但即使明知道月饼库存已经过剩，每年中秋之后看到月饼打骨折，我还是会忍不住继续囤。” 桑未： “高油高糖的东西，现在在我世界很受欢迎。” “且不在乎没包装，或包装上的日期显示已过期。” 易隽： “转卖出去就大赚了。” 桑未： “只要明天之后我依然是人类、依然能与人类做交易。” “无论如何，很高兴能在生死未卜之际进入这个群，有你这么个群友。” 易隽： “我其实是怀疑你马上要变丧尸了。” “于是给予你一点临终关怀。” “你不介意吗？” 桑未： “为什么要介意？” “我自己也在怀疑，只要我昏睡过去，就再没有恢复意识的机会了。” “所以一直硬撑着不想昏。” “希望我能撑过二十四小时。” “如果我真能撑过去，那我肯定得感谢这聊天群以及你。” “你们的出现让我有了更多思考的动力。” “如果只我一个人待着，我肯定只会去想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死了后会有谁为我难过、我变丧尸后是不是会很难看、我有没有可能不变丧尸、我还有哪些遗憾……” “越想越沮丧、越听天由命、越浑浑噩噩。” “但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聊天群可完全与丧尸无关。” “你们让我想起丧尸出现前的日常。” “那时候我也会在各种群里随心所欲地灌水。” “也会发红包、抢红包。” “这个跨界聊天群的颜色真干净。” “红包的颜色也很喜庆。” “你可能很难想象，我这边这个世界现在，到处都脏兮兮。” “连天空都是烂泥一般地浑浊。” “近几个月我经常觉得，这么活下去有什么意思？” 易隽： “你现在为什么是一个人待着？” “是你感染丧尸病毒后主动远离了其他人，还是他们抛弃了你？” 桑未： “你这问题像是在采访书中角色。” 易隽： “我确实以前只在书和影视剧中见过丧尸。” 桑未： “对，在一年之前，我也是。” 易隽： “你现在遇到的丧尸与书和影视剧中的像吗？” 桑未： “高度相似。” “所以很多人怀疑，是有人参考那些作品研制了丧尸病毒。” “或者，对丧尸病毒的研究甚至可能开始于丧尸影视作品出现之前。” “也许是真实的丧尸病毒研究资料泄漏，被作家、编剧看到，然后才有了相关作品。” 易隽： “两种猜想都很阴谋论呀。” 桑未： “丧尸脑部有晶核。” “异能者能吸收晶核能量，进而提升自身异能。” “这种以前丧尸小说里常见的设定也出现在了现实中。” “真的有可能只是巧合吗？” 易隽： “也可能你那个世界本身就是一本书？” 桑未： “然后我世界这本书中的设定都是从别的书里借鉴来的是吧？” 易隽： “有些设定用得多了，就成了公理。” 桑未： “我昨天和我的队友们一起到基地外搜寻物资。” “你们世界的丧尸类小说应该也有这类设定吧？” “原本的城市区域丧尸太多，幸存者只能撤离，在合适的地方建立基地。”
第5章 希望还能有以后 易隽： “常见设定。” “你那边的基地是官方牵头建的吗？” 桑未： “是。” “以军队为主导。” “但在丧尸爆发初期，军队的死伤也非常惨重……” “总之，建立起的基地只能勉强让大家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基地内的物资、设备、管理等都有很多欠缺。” “想要活下去，大家就不能都躲在基地内。” “必须离开基地，到曾经人们聚居的地方收集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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