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夹在腋下的书册,她双指缓缓放大了书页上的地图,小楼的整体结构便一览无余。 三层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咖啡杯子不断抬起,又重新磕回桌子上;软椅上的半空中,更有一本摊开的书本不断翻页。 有人坐在那一遍喝咖啡,一遍翻书。 “这栋楼中有没有什么异常物或者神秘造物?”池望侧头瞥了一眼身侧的眼球,嘴唇微微掣动了一下。 眼球转了一圈,颤了两下,她手中那本书册的图样便立刻放大,最终定格在一楼的一间密室之中。 密室在客厅的背后,其在一层根本没有入口,需得自二层进入,其中正摆放着好几件封起来的物品。 若是没有窥视的眼瞳,池望想要发现这间密室,必须得把火焰铺满小楼才能感知到,不过这样做也同样会被这栋小楼的主人发现。 “还好有你。”所以她对着身边的眼球笑了一声。 下一刻,她的身影再次消失。 再出现时,她全身上下覆盖着火焰,保险起见,她在隔绝自己的存在,以免被楼上的人发现。 虽说她大致感知了一下,楼上的那道身影的气息并不强大,远不如自己面对过的亵渎生物等等,丝毫不能给她带来压迫感,但她还是决定谨慎一些。
第218章 “你准备好了……” 异常物, 青色的死亡之书,这是一张纸质卷轴, 表面浮凸着各种咒文。 活人皮肤触碰到青色的死亡之书的瞬间,其人格、记忆与意识会如轻烟般被吸入卷轴,徒留一具失去意识的躯壳。 那躯壳仍能呼吸,却再无灵魂的辉光,宛如傀儡。 池望打开了其中一格封锁好的格子,将这份卷轴取出来——隔着衣料。 她满意地勾唇一笑, 又看向其它工整摆在格柜里的神秘造物。 木偶、剪刀、瓷杯…… 各种用途千奇百怪的东西摆在眼前,池望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先塞进口袋里。 虽然它们并没有什么用途,但还是不要让这栋小楼中有任何神秘造物有机会被楼上的圣徒拿到为好。 “看下这名圣徒翻看的书是什么?”池望捏着那张卷轴,站在原地思考半晌之后对着身边的眼球道, “封面是什么?” “是魔药学系列第三本。”眼球顿了顿, “一本教材书,他为什么要看这个?” “谁知道呢?打发时间吧。”池望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弯弯的,“不过这样倒是方便我了……” 眼球瞥了她一眼, 似乎并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这样, 你帮我看看……”她是声音散在风中。 “唰,唰——”书页翻篇的声音混杂着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室内,艾雷尔姆在窗边的阳光下,惬意地轻啜一口浓香的咖啡。 子夜收割的毒蝇伞菌盖, 以银刀切成碎瓣、捣碎,成为粘液…… 他看的很快,一目十行, 很快就将整本魔药学第三册 看完了。 “啪嗒。”清脆一声,是书本盖上的声音, 艾雷尔顿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身,将书本抱在怀中,抬步朝门口走去。 他哼着歌,步伐慢悠悠地,绕过梁柱,推开一扇木门。 里面是书房,泛着油光的棕色木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密密麻麻的,书本整齐,唯有第二列书架的第二行有一处空缺。 那一排书架上摆放着整套魔药学书架,从第一册 到第十一册,除了第三册。 艾雷尔顿将手插进第二册 和第四册之间的空隙,将其撑大,大到可以塞下第三册。 而正在那这一刹那—— “咚——!” 忽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在室内层层、圈圈回荡。 原本正在塞书的艾雷尔顿竟保持着伸手的动作,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体僵硬,一动不动,而眼睛还瞪大睁着,可眼瞳却没有任何收缩、扩大的反应。 “真是防不胜防啊……” 另有一道女声飘来,那团浑身被白色火焰包裹的身影从书房的门后踱步而出,她盯着倒在地上的艾雷尔顿,只看了他一眼,便抬脚跨过他,将手伸向那座书架。 她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青色手套——颜色与她的穿着完全不搭,应当是在这栋小楼中随便掏出来的。 很快,那只深青色的手套从魔药学第二册 和第四册之间的阴影缝隙间,夹出了一张薄薄的、漂浮着咒文的莎草纸卷。 她在书房内扫了一眼,就像屋主似的,熟门熟路拉开抽屉,找来一个牛皮包,将纸卷塞进去,扣好扣子,又找来纸包缠了三圈,才收进口袋。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走回艾雷尔顿身边,她先是掰开他的手,将那本魔药学第三册 塞回第二、四册之间后才又折返回来。 “抱歉啦。”她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内容,关于心脏处理的描述,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直接洞穿了男人的胸膛。 艾雷尔顿身上那件颜色鲜亮的浅蓝色衣服立刻染上一大片深深的红色,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接着是碎肉、断骨,都跟随着血液一起流淌出来。 温热的红喷溅在她的手腕、脖颈,她用男人上衣的衣摆擦了一下。 很快,混着碎骨渣与一颗跳动的心室一同滑落,脏器的黏液顺着指缝滴在木板,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池望伸出手,一点白色的火苗从她的手中飞出,落在那具尸体身上,下一刻便熊熊燃烧起来,瞬间将血流不止的□□烧成灰烬。 直至什么都没留下。 她轻笑了一声,握着那颗心脏,她的掌心又燃起烈焰。 那间书房的陈设、书架、软椅等等用具一点点消散,一切都骤然转换,下一刻,这颗心脏滴着血珠,在青苔、绿树和腐败的迷雾之中出现。 池望甩了甩手,确定一切都处理干净了之后,身形逐渐化为消散的火星。 而赛冷特甩了甩手,将粘稠的、卡在指缝间的血水甩干净后,递给身边的老妪。 杜斯特的眼神仍旧茫然,但她恭敬地举起双手,接过来那颗还在不停滴血的心脏。 三块巨大骸骨中央,花瓣腐烂,蜡泪低下,延成一条小线。 瘴气之间,祭坛中央的石盘中,是一颗心脏。 杜斯特闭上眼睛,布满裂痕的嘴唇缓缓张开,嗡嗡闹闹的咒语从她的口中漫出来,灌满了赛冷特的耳朵。 下一刻,她举起匕首划开手臂,长长的裂口中,黑血滴在祭坛上,腾起紫色的烟雾。 那颗心脏中央,立刻绽出一朵血色的花。 那朵花先是从一朵小芽长出来,接着膨胀、膨胀,胀大到几乎有一颗树一样大。 花苞骤然绽放,无数森掰的指骨一节接一节,一块搭一块,拼接成一整朵花,中心的花蕊内蠕动起来。 有淡淡的青色雾气喷薄而出,泛起涟漪,在空中飘来荡去。 那些流动的雾缓慢凝结,接着凝结成一张模糊的巨面,低眉敛目。 那张面目虽然五官模糊,但赛冷特永远记得那张脸。 正是瘟疫之主佩奈尔。 “噢……”祂先是发出一点短短的叹息声。 赛冷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是你啊……”祂又发出一道叹息,“你准备好了……” 她一怔,就在她还有些疑惑时,下一刻,赛冷特突然发现眼前的画面骤然变化。 低头—— 衣服、□□……一切都碎成了数不清的碎片,那些碎片散开,又聚合成一团。 “唰——” 被那张巨脸吸入口中。
第219章 帷幕拉开 鼻尖轻轻一吸, 先是十足腐败的气味,像是植物的衰败、动物的死亡, 一切由尸体堆砌,闷出来的味道,都充斥在期间。 接着是眼睛,脚下的大地是一片厚厚的青苔,周围是断裂的枯树,不断有绿色的粘液从中涌出, 在地上流淌,最终汇聚于她的脚边。 “咳咳咳……”赛冷特忍不住咳了几声,待到神智回笼时才清楚自己身处于何处。 这里是瘟疫花园。 她扫视一圈,又低头瞥了眼自己。 赛冷特抬起双手, 视线中, 她的手已然趋于透明——和上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我……现在是灵魂?”她哑着嗓子道。 而她目光的尽头,那个站在正中间的高大身影,枯枝一样的躯体轻轻点了下头。 “想要来到神国,只能以灵魂的状态。”祂道, “这里是精神寰宇与物质宇宙的重叠之地, 已经在排斥物质的存在。” 赛冷特竖起耳朵,不同于上次,这次,她能将对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因为她已然知晓了某种世界的真相。 “精神寰宇……”她咽了口唾沫, 虽然她不知道以灵魂的状态,她是如何做到这个动作的,“精神寰宇就是帷幕背后对吗?” 瘟疫之主点了点头。 “那么精神……”寰宇之中有什么? 她又开口, 不过刚说到一半,就自己收瘦了声。 赛冷特忽然会想起自己在济世会那本空白册子中所看见的。 聚在一起谈论的三位神祇好像都不知道精神寰宇背后是什么。 虽然她并没有说完, 但佩奈尔已经听懂了这句话的未尽之意。 “那么,就要靠你自己去探寻了。”祂道,“准备好了吗?依照你自己的遗志,成为真正的神祇?成为凌驾所有生灵之上的存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赛冷特便能感觉到心脏处突然燃烧起一团火一般,好似有什么正灼烧着她。 她点了点头。 她本身就是恩慈之主的一部分,对于自己前身所渴望的东西,自然没有分毫抵抗力。 “不过,现在的你还缺一点碎片。”瘟疫之主道,祂抬手,枯长的手指遥遥伸出去,指向辽远辽远的地方。 赛冷特顺着对方的指向望去,她明明只能看出大致方位,却奇异地懂了对方指什么。 “您是说……无名之神大教堂的那尊圣像?”她问道。 再次换回佩奈尔的肯定。 下一刻,原先正在朝南方奔袭的池望忽地停住步伐,在身侧眼球惊诧的目光中,身形一闪,向北方快速移动。 而另一头。 赛冷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看过了神堕日的历史……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佩奈尔转过头目视她,像在鼓励她说下去。 “明明恩慈之主陨落,整个伦蒂亚中洲都被大清洗了一遍。”她斟酌了一会儿用词道,“为什么那片大地上还有一间恩慈济世会。” “还有……一个主教?” 她没有交待任何前因后果,莫名地她却觉得对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毕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祇。 整个瘟疫花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风中送来嗡嗡闹闹的声响,那些声响一字不拉地全都灌进赛冷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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