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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观测？什么意思？” “别忘了，归墟界存在灵子……也就是灵粒子，而且比光还难观测，这还是相对具象化的东西。如果是什么香火、功德、天道、因果、业障、量劫这些东西，就更抽象了，抽象到荒谬的地步，以蓝星人类目前的科技手段和文明进程来看，是无法观测的。” “所以？” “所以如果它存在我们常规手段无法观测的部分，如普通人的肉眼无法观测的魂魄，很难界定它的大脑——或起到大脑作用的、神经中枢一样的存在，究竟是不存在，还是我们的能力有限，无法观测。” 吴教授说着，眉头越拧越深，“如果按我个人理解，我是很难想象在没有一个‘中枢’存在的前提下，能够对客观世界的众多信息进行分类、处理和反馈的生物……它应该有，也必须有。” 吴教授是项目组里对生物研究最权威的一位老教授，他的话不多，但一旦开口，就往往很有说服力。是以等他说完自己的见解，会议室里就沉默起来，只有角落里一些旁听学生的悄悄话模模糊糊地传来。 “那或许我们可以改变一下思路，” 小王教授再次语出惊人：“是时候放弃作为蓝星主人的骄傲了，我们换一个角度，假设它背后的族群或文明是更高于蓝星文明的存在，那么我们可以逆向求导……我是说，让它来学习我们的语言。” 有人提出质疑：“但它没有发声结构。” 王其清略一耸肩：“那可以学习文字，或肢体语言。而且就算它没有发声结构，也不代表它无法发声，我们可以做一种辅助发声的工具，用来帮它‘说话’……在蓝星上都有这种成熟的科技，在归墟界，用灵能科技应该也有突破口。”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赞同王其清的思路的居然还是吴教授。 “拖的阵线太长了，不过小王教授说的对，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让它来学习我们的沟通交流方式，至少以它目前表现出来的友善程度而言，应该问题不大。” 这位生物学领域的大佬评估了一句可能性后，才叹息着补充：“毕竟比起冷漠地研究它的生物性状，还是优先进行交流和沟通比较好，我们……不能在这场机遇里轻易踏错步子。” 就在项目组这边开会讨论了三个同步进行的方案时，非常巧合地，【玉皇大帝】正和赵晴凑在大眼仔跟前，试图教大眼仔识字。 不过，这种非系统体系的教学行为，可不是从拼音开始的，而是由两个人想一出是一出，单蹦着词语去教的。 刚开始，两个人只是试探性地教了太阳、桌子、床、水之类手边能接触或有实物的词，并且两个人很快就发现大眼仔并不能发声，就都有些失落，改为单纯教大眼仔辨别这几个词的意思，并不奢求它表达。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眼仔在懵懂地看了两人一会儿后，伸出触手摸了摸两人的喉咙和耳朵外部。 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大眼仔的触手并不像想象中的章鱼触手那样湿滑黏腻，也没有吸盘，而是一种凉凉的、橡胶似的微弹触感，非要类比的话，或许更像蛇，让赵晴总有一种自己要被绞死的错觉。 等大眼仔摸过两人后，它居然整个表皮发生了一种奇怪的“蜕皮”，或者说是“脱落”。 它的皮肤像皲裂的墙壁，扑簌簌地掉下来一层，然后模样也发生了变化，比如脖子伸长了许多，脑袋两侧居然长出了耳朵。 就是那个耳朵有些吓人，并没有外耳廓，而是两个小黑洞。 接着，它就为两人带来了惊喜。 “太——阳，水，床……” 一个古怪的、尖细的，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听起来带着一种浓烈的非人感，不是机械音的那种非人，而是像鹦鹉学舌，节奏短促，发音刻板。 但大眼仔确实模拟出来了发声结构，也确实说出来了刚刚【玉皇大帝】和赵晴教他的那几个词语！ “我的天……” 【玉皇大帝】目瞪口呆，几乎无法相信这一切。 赵晴的震惊也不逞多让，甚至难以自抑地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大眼仔这种生物，实力强大到把九幽魔当食物，还十分聪明，能主动学习另一种生物文明体系下的语言和活动习惯，更可怕的是，它竟然还能把自己变成全然陌生的一种生物！ 虽然外表还不算很像，但它竟然能把自己变得趋近于人！ 就算赵晴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大眼仔的这种拟态行为和归墟界的幻术那种法术之间的区别，也潜意识感到了害怕和恐惧。 “我——的——天——” 下一秒，大眼仔就凭实力把赵晴骤然萌生的恐惧给踹飞了。 它像个牙牙学语的婴儿，模仿着【玉皇大帝】的语气和声调，把他下意识的感叹声给复现了出来，除了音色古怪外，简直就像在刻意阴阳怪气他！ “哎，不是，大眼仔，你不要乱学我说话啊！” 心大的大帝先是一懵，然后忍不住谴责了大眼仔一声。 一点也不意外，大眼仔又开心地重复了大帝的这句话。 “哇！你的本质是复读机吗？一直学我说话！” “哇！你的本质是复读机吗？一直学我说话！” 很好，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噗呲——” 赵晴在一旁笑出了声，但大眼仔显然也不打算放过她—— “噗呲！” 听起来字正腔圆，比蓝星上的主持人还标准！
第551章 教学 大眼仔成功化身为复读机，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在大帝屁股后面学大帝说话——它甚至能理解“恶作剧”的概念，表情带着有些僵硬的促狭感，只学大帝说话，暂时放过了赵晴。 好半天，在赵晴幸灾乐祸的笑声中，大帝无奈地试图和大眼仔商量：“大眼仔，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你可不可以冷静一下，不要当复读机了？” “大帝，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你可不可以冷静一下，不要当复读机了！” “唉我真的是……卧槽！大眼仔！？你刚刚说的什么！？” 大帝正有些崩溃，却突然反应过来大眼仔刚刚在学自己说那句话时替换了一个词！ 精准替换！还是换的大帝的名字——或者说代称！ 因为赵晴一直都是喊【玉皇大帝】为“大帝”的！ 大眼仔似乎很兴奋，他晃着脑袋，挥舞着触手，不断重复道：“大帝！大帝！” 它确认了大帝就是【玉皇大帝】的“名字”！ 这场面其实是挺诡异的，但大眼仔那种尖锐刺耳、活像鹦鹉学舌般的声音很好地冲淡了恐怖气氛。 因为自从大眼仔能说话以后，就乐此不疲地胡言乱语起来。刚开始还受限于会说的词不多，导致一直在学大帝说话，等到后来学的足够多了，就开始自己造词或者造句子，拼来凑去，嘴上完全不停。 因此，当项目组派过来名为“照顾”和“接触”、实际上是“研究”的几个成员，一敲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玉皇大帝】，和正开心地和大眼仔“鸡同鸭讲”聊着天的赵晴。 “你饿不饿呀？” “大帝饿不饿！你饿不饿！卧槽饿不饿！” “你是只吃那种魔吗？九幽魔？不知道你叫那种东西叫什么……而且好奇怪，魔死了以后就消散了，你吃它的话，到底是怎么获取能量的？” “好奇怪！大帝好奇怪！大帝到底是怎么获取能量的！大帝魔死了以后就消散了！” “咦？这么说来，既然你吃东西不是为了获取蛋白质、糖和脂肪的话，那你应该就不是碳基生物？话说回来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我一个艺术牛马也搞不懂哎……” “大帝好奇怪！那大帝应该就不是碳基生物！咦？咦咦咦？” 两个人，不应该一人和一大眼仔属于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各不相干，间或着大眼仔学几句话，还非常聪明地把话中某些它能分辨出意思的用法的词汇给替换掉——比如把“你”、“我”这类人称代词替换成“大帝”，总之就像和【玉皇大帝】杠上了似的！ “它它它——它居然会说话！？” 来负责“照顾”大眼仔的其中一个是老熟人谈欣，另一个则是纯凭运气摇到名额程文东。 后者本来是帝都大学的教授，因为主攻方向是语言文学和语言文化，年纪轻，资历又比较浅，所以并不在项目组的邀请范围内。起初程教授是在闲暇之余从学生口中得知了《十洲记》这个游戏，继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申请激活码，没想到就意外摇到了，这才被项目组发现并邀请到了组内。 事实上，程教授还是正赶上这两天比较闲，才抬腿来到了基地里——毕竟他是帝都大学的教授，主职还是在帝都大学那里，参与到项目组这边，也只是个顾问而已。 这回项目组内开会讨论时，考虑到设计的方案和计划是想让大眼仔学习种花家的语言，这才把他调过来，一起和谈欣到游戏里“出差”。 要不是巧合赶上了，程教授还拿不到这个机会呢！ 惊讶到喊出声的可不是程教授，而是谈欣。 谈欣是项目组特批的通讯组的成员，也是最早拿到官方分配的账号之一的学生——说是学生也不贴切，博士生其实也算是牛马打工人了，除了项目组发的项目补贴，光是在导师手底下拿到的各种工资和补贴，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几千块呢！ 不过比起其他对账号和激活码各种求而不得的教授们和诸行业大佬们来说，谈欣就是运气十足的“小辈”了。 这位“小辈”仗着能力出众，又正好在基地里，刚交接完上一个项目成果，才被派来和程教授组队。当然，意在让她打杂，主要是协助刚摇到号没几天的程教授详细了解和α合作的一系列常识。 “刚变的！它居然会变形！把嗓子给变出来了！就，呃，挺，挺神奇的！” 赵晴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大眼仔的面说它古怪诡异，只得委婉地形容了一下。 “它这个发声特点，听起来没有人体的声带结构那么复杂，更像是单纯的气流振动产生的音色，像是鹦鹉那种薄膜状鸣管和肌肉辅助……哎对了，我能看看它的嘴巴里面吗？” 谈欣很快就进入了研究状态，早就把项目组叮嘱的以“友好交流为主”抛到了脑后，说着，她张嘴指了指自己的舌头，补充道：“我想看看它的喉舌结构……真是太神奇了，人体如此复杂的器官居然能被他模拟出来！” 赵晴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大眼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它开口。 可冷不丁的，大眼仔似乎理解了谈欣的意思，非常配合地张大了嘴巴，连满嘴尖尖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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