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蔬菜肉眼可见地减少,叶姑父吃得满意极了,悄悄地松松肚子,肚子已经鼓胀胀,嘴巴却表示还能干掉一碗。 叶大姑压根就没停过,吃饭间见叶小弟吃得稀里呼噜,问: “叶阳在学校成绩咋样?今年初三了吧?马上就中考了,想考哪个学校?” 来了来了,亲戚必问三大件:学习,工作及对象。 叶小弟慢慢地停下往嘴里塞的筷子,菜顿时不香了呢! 尴尬地笑了笑:“还行!” 一点都不行,月考成绩刚出来,一半功课不及格,卷子都没看,悄悄撕掉了。 叶大姑继续问:“学校排名多少?班上排名呢?” 叶小弟味如嚼蜡,声音越来越小:“……排名一般。” 其实倒数,成绩又下降了,上课不想听,考试大半不会全靠蒙。 “一般是多少?前五,前十?”叶大姑似是问到底,一个劲盯着叶小弟。 “就是中游的样子,呵呵。” 求求了,不要问了。 叶妈在旁边虎视眈眈,叶爸连酒都没喝,全家都看着叶小弟。 叶小弟:让地上开一个洞让我钻进去吧! 叶大姑皱着眉头,收起笑脸面色严肃: “叶阳,前几天全市统考你总分多少?我看看你大概可以报哪些学校,我教书的学校不错,能考就尽量试试。” 叶小弟:放过我!我做不到! 叶大姑的学校也是省重点之一,在全市的中学里排名不错,每年都有许多学生考上名牌重本,所以考进去的分数也相当高。 就叶小弟现在的成绩,考上普高都悬! “就,就……”叶小弟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完了,他的成绩藏不住了,今天要开批斗大会了! “到底多少啊?急死人了!” 叶妈拍了叶阳后背,叶阳虎躯一震,该来的挡不了,闭眼咬牙,悄悄往旁边缩。 “不到四百!” “不到四百!!”叶妈惊地睁大眼! 叶真在一旁看戏,冷不丁地问:“不到四百是多少?三百也是,两百也是,甚至……” 拖长声调,却像尖刀扎在在叶阳的心口上。 叶阳:求求了,放过孩子吧!不要再说了。 “三百八!”叶阳往桌下一蹲,恰巧躲过叶妈的铁砂掌。 “你给我起来好好说,怎么考这么点分?你上回不是五百多吗?” 叶妈从桌底拽出叶阳,按在椅子上,直接发问。 他们这里中考总分是七百三,这就是刚刚一半啊! 这边的普通中学,没有个五百五,压根考不上!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玩物丧志呗!那手机流量话费用得快吧?”叶真插刀。 “天天只顾打游戏玩手机,谁还记得大张试卷上全部红叉的分数呢?” “你以后都不准带手机了,我和你爸看着你。”叶妈气的咬牙。 兔崽子,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要不这样,叶阳这段时间去我们学校附中的班上,我问问校长能不能插班一阵子?” 提问连连长——叶大姑建议,实在是叶阳这成绩相当危险,要是在最后不逼一逼,以后高中都考不上,只能读技校之类。 不要啊!叶小弟想说出来,但他不敢!在大姑眼皮子底下,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叶小弟暗暗祈祷。 “还是不了,这大老远不说,还要你去搭人情,你自己还要教几个班,算了。” 叶爸拒绝,他又不是不知道,叶大姑的学校是初中高中一体,全部是各地的优等生,叶小弟这成绩放在那,真是没眼看,叶大姑也没面子。 再说了,就算叶阳短时间过去,周边都是成绩好的同学,也难以融入环境。 叶小弟心下放松,猝不及防又挨了他妈一巴掌, “这不争气的,等考不上高中,你就回来跟着种地吧!家里的地也不用叫帮工了,你一个人全干!” 叶妈骂骂咧咧,继续道:“暑假就开始干,平时就懒懒散散,怕累怕苦,学习又不好,看你怎么办!” “我跟你说,我们可不给你啃老,你啃自己去吧!”
第65章 红眼病 午饭以讨伐叶小弟落幕,闲着没事,叶爸带着叶大姑去坡地摘菜。 “唉!这远一点还没看出来,这是用枸杞围的吧?这都开花了,这顶上叶子还挺嫩。”叶大姑凑过去看,扒拉下叶子。 “要不要摘一点?村里人过来都会摘一些,回去像香椿一样煎蛋,非常好吃!” 这些天枸杞叶子疯长,等再过几天都长得差不多了,准备问问赵峰那边需不需要。 自从上次摘了回家,那真是不得了,一点苦味没有不说,吃起来还有点叶子自带的清甜,一天三顿次次不落。 叶老根有次提着鱼竿去河边钓鱼,经过那片坡地,不经意瞥一眼菜地,就被那片嫩绿藏紫夺了目光。 厨子天性立马发作,鱼也不钓了,扒着枸杞叶,看还不够,仔细凑进去闻,眼睛亮亮地。 有段时间没吃了呢,怪想的。 这下调头去叶真家,也没客气,直接就问: “叶明海,你这枸杞叶长得真好,长这许多,我摘一点?” “摘吧!这到处都是,不摘也可惜,有些都变老了。”叶爸不在意地点头。 乡下就是这样,家里蔬菜成熟或是果子太多吃不完,都会邻居啥的送一些,谁要都会问一下。 但也有些不走寻常路。 我想要,我就不问,嘿,我就要偷! 去年村里一户种在地里的萝卜,又大又白,长得太多,两老口也吃不完,趁着天气好晒了些萝卜干,地里剩不少,还想着送人。 好么,一觉醒来,地里只剩一个个萝卜坑,下午萝卜还在呢,趁天黑就拔了精光! 可把老两口气的够呛,你说想要点萝卜谁会不给?偏偏要不问自取。 叶爸想着老根叔家里人多,特意带他往刚长出来的嫩叶薅。 叶老根的钓鱼桶都被塞满,连忙阻拦: “够了够了,这些就可以了!” 叶爸意犹未尽地停手,别说摘菜还会上瘾。 黄细娥提着一家人的衣服准备去洗,远远就看见两人在那摘东西。 “哎呦,叶明海,这枸杞叶我也来摘点!”言语间一点也没有上回开会时针对人家的不自在。 叶爸也是心宽的,压根没把那当回事,想也没想就应了。 黄细娥一点也不客气,上手就摘,也不管枝桠,直接折枝,连上面的花都弄掉不少。 叶老根皱眉:“你这摘叶就好好摘,这把花都碰掉了,这还没长枸杞。” 黄细娥白了一眼,“我想怎么摘就怎么摘!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似乎表达不满,更加用力薅,也不管老叶还是嫩叶,上手就撸,再从里面挑出嫩叶,刺也不怕,洗衣服时带了手套,也扎不到手。 泥土上立马掉了一层紫花,叶爸抿嘴蹙着眉,见对方丝毫不在意,甚至用力过度,把种在土里地枸杞枝都拔出来了。 当事人还没有这个自觉,拔了就拔了,看都没看两眼,直接扔旁边,继续撸。 叶爸忍了又忍,还是开口: “还是我帮你摘吧!你这摘得都老了,也不好吃。” “这有什么?老叶就给兔子吃。” 黄细娥还没有这个自觉,听不出来言外之意,将带来衣服往拿出来放旁边,打算摘满送回去再来拿。 这种枸杞叶真方便,以后都不用到处找兔草了。 人家还想着天天来摘呢。 不过叶爸不知道啊,他真的只是客气地给别人尝尝鲜。 叶老根刚刚被怼,还气着,但叶明海没开口,确实自己着急,也就没在出声。 没成想,人家更不客气,怎么折枝怎么来,看着又从泥土里扯出几根,终是憋不住: “你轻点吧!这苗子才种多久?你就拔几根了。” 黄细娥还就不! 她充耳不闻,依旧把一把把叶子塞进桶中,压地满满地,叶爸这下声音就重了些: “要摘就好好摘,别把苗都扯出来,这摘得吃一顿尽够了。” 别说一顿,就是三顿都够了。 这一边都秃了不说,本来长得好好得枝条,硬是被折断,老叶残花掉了一地。 “这才多少?干什么这么小气?你家种这么多,我多摘一点怎么了?家里兔子还不够吃呢!” 黄细娥心里不舒服了,真是越有钱越抠门,都挣这么多钱了给两把菜怎么了? 还是本家兄弟呢,摘一点叶子都这么小气。 叶爸被她这样厚颜无耻一说都懵了,不是,这还打算给兔子吃?他自家家兔子都没有这待遇。 咋,下回家里猪想吃,还来我这撸啊? “摘一点就得了,人家种着是为了卖的,你这免费摘这么多就算了,还要摘给兔子吃,又不是种给你家兔子的。”叶老根说话也不客气。 “嘿,这么多枸杞叶我摘一点有什么关系?又没摘你家的操个什么心!” “你!”叶老根气得冒烟。 “摘够就行了,我家还准备卖枸杞叶的,兔子没有这么好待遇,想给兔子吃,那边田里一大把。” 叶爸指指那边的田地,六月初,田地里野草野花多的是,一些没来得及拔干净又长得快,野草到处都有。 话说到这份上,黄细娥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使劲在撸一把,再扯出一根苗后,洋洋得意: “不摘就不摘,有钱就是不一样哈,摘点叶子都小气成什么样!” 说完,抱着压得紧实地水桶,地上的衣服都没管,直接回家。 “这水英媳妇咋成这样?以前见过也不是这副……”刻薄样。 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叶老根也不好意思背后说别人媳妇的坏话。 摇摇头,叶老根提着钓鱼桶溜达回家。 之后的事暂且不提,只是叶爸回家提了一嘴,叶奶奶皱皱眉头,回头打算跟老姐妹说说,这人都变成啥样了。 处处泛红眼病。 ………… 这边叶爸手脚麻利地摘了一大堆枸杞叶,用东西捆好,反正妹夫开车过来,后备箱也能装下。 准备往另一边在摘一点,被叶大姑拦住了: “行了行了,够吃两顿的,不用摘了。”说实话,她不咋爱吃,总觉得枸杞叶太苦了。 “这么点咋够,叶子水分大,一炒就那么点,再说了,这枸杞叶可不一般,保证你吃了还想吃。”叶爸说得神秘兮兮。
第66章 搞破坏 叶大姑听叶爸这么一说,也只是以为叶子嫩,想着摘就摘多一点,回头送一点公婆,也就没阻止。 叶爸摘够了,打开围栏,叶大姑跟着进去,四处看看,还别说,这蔬菜长得真精神。 “要不要些红薯藤?前两天刚刚摘走一批,还剩一点。” 叶大姑倒是非常喜欢,见状也不客气,自己上手掐。 叶爸左右转转,前几天赵峰派人拉走不少,下一批菜成熟还得等等,有些菜要重新补种,要不就是多种些种类。 这块坡地好几亩,叶爸想着叶大姑在市里吃菜还得去买,就想多弄些花样。 他记得叶子最开始回家种得几粒西瓜苗长得不错,上回看就已经结果了,有段时间没去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坡地角落里还长了几颗南瓜,南瓜藤霸道地很,从角落蔓延攀爬,开了好多南瓜花,发了很多嫩秧,用手挑出嫩的尖尖,掐了一捆,想着南瓜藤够了,南瓜花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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