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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七环视周围，在她面前便是一座洋楼，白色的墙体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了黄色的污渍，但这并不影响它的整体效果，看上去依然是精致的，昂贵的，普通人高攀不起的。 洋楼的铁门此时大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维护着现场的秩序，在他们身后，护工们抬着几个担架走过。 担架上的人应该是已经死亡了，被白布捂了个严实。 但是在路过人群面前时，其中一个担架中有一只紫黑色的手在担架搬运过程中抖落出。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会，那担架便已经被抬进了救护车内。 它们应该会先放进医院的停尸房，等待家人的认领。 因为隔得有些远了，戚七没能看清那只手上的细节，但是她注意到那只手不仅皮肤黑紫，就连血管也微不可见。 不清楚这些人的死亡原因，戚七也不能随意揣着他们的遭遇，只是默默将此记在了心中。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几名警官在现场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便开始遣散人群。 好多人都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 戚七也混在他们之中，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只是她很快便离开了现场，往洋楼旁的街市走去。 她刚才环顾周围的时候，看到这里有一个茶餐厅的招牌，位置还挺高。 进了餐厅，戚七直奔靠窗的位置，在这里坐下后，随意点了些茶点，便朝着落地窗外望去。 茶餐厅在五楼，同时也是这栋楼的顶楼，不过也已经足够了，从这里望下去也差不多可以观察到洋楼外的场景。 戚七直接用了“上帝视角”，只是一半意识留在了体内，一半意识朝着洋楼飘去。 她的意识体靠近了那在门外交谈的警察，听见他们讨论着这一场命案。 “这户人家刚刚搬进来，还没满一个月，搬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丈夫是做生意的，而他的妻子似乎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 “对，是画画的，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廊呢，在业界也挺出名的，我侄女就是学画画的，我之前还陪她去看过这个画家的画展。” “画展？现在还在开吗？” “在的在的，上个周末，也就是前天，才去看过，就在城南区的区展馆……”
第255章 洋馆命案（2） “女士，这是您点的餐。” “您的餐已经上齐了，您请慢用。” 忽的，侍者的声音在戚七耳畔响起，她微顿了一下回过神，对他微微一笑：“好的，谢谢。” 待侍者从她面前离开，她刚要将注意力转回洋馆的时候，却瞥见了在茶餐厅外微微犹豫的安德烈。 他的面容在这一众黑发黑眼的人群中实在突出，在他犹豫之时，有不少人都朝着他看去，用好奇或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很快，他注意到了戚七，也没有管那些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径直朝着戚七走去。 “刚刚在那个房子外的人群里就看到你了，本来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的，但是被人群隔开了。”他落座在戚七对面的位子里。 其眉目间依然柔和。 戚七笑了笑道：“幸好你注意到了我，不然我可能就要单独行动了。” 在遇见安德烈之前，在戚七将这个世界认定为寻找真相类型的世界之后，就已经打算一个人单干了。 其他参与者都是不确定因素，万一在整个任务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都会降低她的办事效率。 不过在见到安德烈之后，她便改变了决策，由一人单干变作两人合作。 安德烈可比那些不认识的参与者靠谱多了，至少他的存在形态不容易受到伤害，还能通过幽灵的特性进入到一些封闭性比较好的空间。 “那我来的还算及时。”安德烈似是松了口气道。 戚七笑了笑，抬手召来了侍者，而后问安德烈道：“你要吃点什么？” 后者视线在戚七面前的茶点上停顿一瞬，很快做出回答：“就和你一样的吧。” 点完餐后，安德烈注意到戚七的视线一直在洋楼的方向，虽然不清楚她能否隔这么远的距离观察出什么，但他也没有再出声打扰。 灵魂一半出窍的戚七也没有再管安德烈，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在洋楼外的警察谈话之中。 但这一次却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戚七的意识继续往洋楼内飘去，跟随着忙碌的警察一同观察着现场痕迹。 一家四口都死在了洋楼一楼的客厅。 奇怪的是，现场几乎没有挣扎的痕迹，四人如同在梦中就死去了。 有小警察怀疑这是一个集体自杀事件，但很快被他身边的老警察驳回了。 集体自杀是一种群体心理现象，形成因素有很多，从环境外因到心理内因，都有可能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这家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会产生这种心理的群体。 那位已经被抬走尸体的太太，光是一身的珠宝就价值不菲，还有洋楼下停的豪车，这些足以证明这家人没有经济方面的压力。 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的。 除此之外，他们的尸体看上去也很是奇怪，就算不是法医，普通人看上一眼也会觉得怪异无比。 刚才没有看清尸体全貌的戚七，现在倒是从看见完整现场的老警察嘴里听到了形容。 他说：“这一家人被抬走之前都整齐地坐在沙发上，夫妻俩坐在沙发的两端，双胞胎女儿坐在中间，喏，就像这张全家福一样坐着。” 老警察抬着下巴往沙发后的墙上点了点，那里挂着一张用精致画框裱起来的照片，正是这家人的全家福。 “嚯，我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尸体，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不过和这照片的笑可不一样。” “他们当时的笑很渗人，嘴巴咧到最大，别说八颗牙齿了，他们都快露出十六颗牙齿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这俩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怪。” “哦还有，四人皮肤还紫到发黑，浑身血管像是扭曲的黑色线虫，又细又黑……嘶，像那个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他似乎在想形容词，而后猛拍脑门道：“哦哦对！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 这次的任务boss是僵尸？不不不，显然不太像，如果是僵尸的话，现场不会这么干净，没脑子的僵尸也不会将受害者排排坐。 “哎哟师父你就别唬我了！这听着咋这么玄乎呢？”小警察应该来的比较晚，没有到看到现场，被老警察这么一说，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信啊？不信等下去看拍的现场照片，看了你就知道了！”老警察轻哼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见小警察有些怀疑又有些发怵的模样，他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带着小警察继续现场勘察。 戚七觉得这老警察应该是个有经验的，跟着他绕了大半个屋。 将现场情况听了个大概：这房子重要物品几乎没有丢失，房间里也很干净整洁，没有过度翻动的痕迹。 整个房子看起来正常又诡异。 在戚七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收获，准备撤销技能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说在主卧的枕头底下翻出了两个折成黄色小三角的道符。 在场没一个人认识这符，却大致能猜到它的作用，应当是用来辟邪的。 “师父，我之前就听说过这个房子闹鬼的传闻……你说会不会……”小警察看着老警察手里塑料袋装起来的道符，有些不确定道。 老警察面上表情也明显有了不对劲，但在干咳一声后，敲了那小警察一个脑瓜蹦：“别想些有的没的，要相信科学！” 餐桌对面就坐着一个鬼魂的戚七：…… 跟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警察逛了一会现场后，戚七总结出来，这一次的命案要不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做的，要不就是这房子本就邪乎闹鬼。 听那老警察形容的尸体状况来看，戚七偏向于后者。 她刚好借着意识脱壳在洋楼内自由活动起来。 一楼包括以上的楼层都没有什么好逛的，看上去就是很富裕的一家人，除了在枕头底下翻出来的那两个三角道符以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戚七转而把视角移向地下室，这家的地下空间很大，警察来后把所有灯都打开了，将内里照的很是亮堂。 整个地下室似乎都是属于女主人的画室。 一进入这个空间，一种难言的诡异氛围就瞬间将戚七漂浮的意识包围，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是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第256章 洋馆命案（3） 偌大的地下室并不空旷。 灰黑的地板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画布，上面用颜料画着各种怪异的场景。 画中色调大多以灰黑红三种颜色为主。 虽然看不懂其中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却能感受到作者在画它们时的精神状态不大好。 线条凌乱，每一幅画的主题乍一看上去，似乎也都是死亡。 比如其中一幅以灰色为主调背景，黑色的小人被红色的挂绳高高吊起，在它们身下是积蓄成一滩湖水的红到发黑的血水，其中倒映出的却不是上面小人的身影，而是一只巨大的，暗藏在红色湖水下的怪物。 不不不，与其说是怪物，倒不如说是女鬼。 如墨的黑发披散其中，这才显得血水变得有些暗沉，骨瘦嶙峋的爪子探出水面去够上吊人儿落下的血水。 还有一副，巨大的单只眼睛在画布的上方，瞳孔极为无情地注视着下方，在它的正下方是排成弧形的尸体。 为什么说是尸体？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身躯都极度干涸，面部凹陷，皮肤因为没有足够的肌肉支撑，懒散地挂在骨头之上，在他们心脏的位置用一片红色颜料染上，仿佛心脏已被刨出，内里只是无尽的空洞。 这里不只是这些画布，还有各种怪异的看上去带有宗教性质的小玩意散落一地，戚七对宗教类的物品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勉强认出一把桃木小剑，耶稣的十字架，大卫之星以及零零散散洒落在周围的圆珠，这应该是从某个佛珠链上散落的佛珠。 这女主人信的教还蛮杂乱的。 但这些都不是让戚七感到不适的来源。 在整个地下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画架，画架上的画布是白色的，什么也没有。 而画架正对的是一张红色丝绒的贵妃椅，在上面斜斜地倚着一具森白的骨架。 其倚靠姿势极为妖娆，单手撑着脑袋，一手放在胯部，一腿伸直被另一条弯曲的腿压在下面。 即便只是骨架，也呈现出了优雅魅惑之姿。 只是这骨架……貌似是个男性的骨架？ 整体偏大，整体高度大概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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