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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苗看向贺平安。 “我自己上楼，你和小挽留下。” 他错愕。 “我也要上楼。” “违反规则比刚才出门更加难受。” “我也要去。”他目光坚定。 “我要出一份力。” 俞小挽欲言又止。 她也想去，可是她初学搏斗，上楼只会拖后腿。 鹿苗平静地直视他坦荡荡的双目。 “不后悔？” “不会。” “拿好武器。” 他一喜。 嘭嘭嘭！ 砸门声夹杂疯疯癫癫的笑声，响彻整栋楼。 边上的消防门敞开着，闪出手捧仙人掌的人影。 砸门的三人马上转头看来。 咬紧牙关的鹿苗手起刀落，其中一人的脖子，大动脉喷溅鲜血。 大片的艳红晃花鹿苗的双眼。 违反规则的压力要压碎她的脑子似的，仙人掌只能缓解头疼。 她一不留神，遭遇其余两个人扑来。 紧接闪出的贺平安难受极了，恨不得马上昏过去。他依靠搏斗的本能刺对方的肚子，划出长长的血痕。 惨叫声刺激两人的头疼加剧。 “滚一边去！”鹿苗踹开脖子喷血的家伙。 肚子受伤的人还没死，嘶吼着举起长长的西瓜刀攻击贺平安。 贺平安头晕目眩，被掠过的寒闪闪刀锋吓得一激灵。他清醒半分，双手抓住对方持西瓜刀的手，压对方向防盗门那。 “可可姐！” 防盗门突然开启，西瓜刀男一个踉跄，被贺平安踢后倒。 一瞬间，往后倒的西瓜刀男对上一副防毒面具，面具下透出周末忍得充血的眼睛。 周末的刀捅入他的心脏。 精准无误。 剩下一个携带锯子的家伙，被一鼓作气的鹿苗横踢胸口，踩着对方的锯子。 锯子的锯齿扎入对方的喉咙。 意识浮沉的鹿苗用力踩锯子，直到踩着的脖子流下鲜血。 喘气的周末，搀扶脸色白如纸的王可可出来。 鹿苗和贺平安一左一右，搀扶两人。 大家的身体很沉，脑袋很沉，双腿却很软。 周末和王可可险些跌倒。 鹿苗和贺平安用力地拉起两人。 身旁的王可可声若蚊蝇：“不能这么死……我还要做……好多事……好多都没试过呢……” “没错。坚持住，都给我活着回去！”鹿苗咬牙。 凭着坚韧的意志力，四人跌跌撞撞地回到7楼。 守在门后的俞小挽立刻给他们开门。 一进屋，四人软绵绵地扑到地上。 第45章 俞小挽生怕他们透不了气, 逐一把他们翻过来面朝上，摘下他们的防毒面具。 他们苍白泛青的脸色吓坏俞小挽。 “你们别睡着啊……”她摇不醒闭上眼的贺平安。 除了鹿苗睁开眼睛，其余三人神志不清, 昏过去。 “让他们……躺着吧……”鹿苗把仙人掌放地上,脑子浑浑噩噩。 俞小挽扫视起不来的四人, 毅然帮王可可和周末卸下背囊。她忙里忙外，找到另外三个塑料袋盛自来水制造水袋, 给他们敷额头。 入夜前的规则更新，她又忙着拉上所有窗帘，检查两重家防盗门反锁没。 夜幕降临, 暗红的光芒透进贴窗纸的厨房和卫生间，铺上一层血水般。 俞小挽守在四人的旁边，安静地等待时间流逝。 外面的楼梯间, 偶然响起上楼或者下楼的脚步声。 希望今晚平安度过, 她暗暗祈祷。 叩叩。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吓得俞小挽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心慌一瞬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间敢外出的只有那些病变的家伙。 叩叩。 她一声不吭，保持安静。 “……我是701的……”门外是女人的声音。 隔着两重木，对方的声音不太清晰。 “能不能开开门？我有事找你们。” 俞小挽抓紧白色雨衣的下摆，咬着下唇。 她认为701的女人绝不是病变的家伙, 否则队长和平安不会去拜访。 门外的只能是骗子, 骗她开门。 叩叩。 鹿苗皱着眉睁开眼睛。 “队长……”俞小挽激动地用气声呼唤。 “敲门前有别的声音吗？”鹿苗低声问。 她用力点头。 “有一声小小的'咔嚓'，应该是隔壁传出。” “外面的女人是703的。” 俞小挽恍然大悟。 “她看见你们拜访701，然后撒谎骗我们开门。” 她就奇怪同层的702和703没有人出来过，原来混入病变的家伙, 伺机而动。 见鹿苗吃力地坐起，俞小挽急忙搀扶她一把。 “队长,现在怎么办？”她在鹿苗盯着耳边悄声问。 “别理会。”鹿苗背靠沙发的背面坐。 “你喝水吃营养剂没？” “忘了。” 鹿苗哭笑不得。 “一起吃吧。” 敲门声断断续续，门外的女人不甘心一无所获，绞尽脑汁哄骗。 “请你们开开门，外面太可怕了。” “我找你们有事，是很重要的事。” …… 鹿苗拧紧瓶盖。 “她用这个为借口骗我们，证明她不知道规则的存在，也不知道我们和701是必须遵守规则。” “病变的这群人到底来自哪里？” “或许等可可和周末醒来，我们就会知道。”鹿苗话锋一转，把701女人说的话告诉俞小挽。 俞小挽眉头深锁，一边吸食营养剂，一边思考。 “马拉松？我见过这类报道，不过没有参加，因为身体的素质不允许。” 她苦笑。 “你很快就能给左眼做手术，能做很多想做的事。” “嗯！”俞小挽笑了笑，言归正传：“马拉松是极限长跑，每一次要跑几十公里，和我们的经历有什么关系呢？” 鹿苗沉吟：“她提过死亡是绝望的开始，简而言之，死亡也是开始。”她顿了顿，心头一动。 “马拉松的比赛规则是什么？” “呃，要在指定的赛道上跑，中途可以到饮料站拿水喝。” 鹿苗暗道不是这些。 死亡代表终结。 终结为什么却是开始？ 是不是死了的人会在循环开启后复活，死一遍又一遍，培育绝望的情绪？ 701为什么要借马拉松暗示？ 她为什么愿意告诉她们这些？ “啊……传统的马拉松比赛，绕一个大圈子回到起点。” 鹿苗目光炯炯。 “起点和终点同一个位置？” 俞小挽紧张地点头。 鹿苗闭上眼睛思索。 醒来那一天第一次出门，他们看见电梯停在四楼——701拜访四楼某个认识的同伴。 “我明白了。我们这一批人进来前， 701这一批已经经历三次循环，一共度过15天。如果规则有暗示他们跳出循环的方法，他们没必要熬15天，在第二次循环开启时就能逃出怪谈领域。” 俞小挽眨一眨右眼，尝试跟上她的思维。 “或许是跳出失败，在等第四次循环呢？” “不对。昨天白天， 701去了四楼。既然她有同伴，为什么要拉我们入局？”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对啊，我们和701、四楼的不是同时进来的，她更信任四楼的同伴才对。” “没错。701遵守的规则和我们的不完全一样，她从头到尾都不敢透露规则的存在，但是出门活动的时间、单数楼层拜访双数楼层的行动线、躲在家里的时间，跟我们一样。” 俞小挽茅塞顿开。 “他们的规则因为我们这一批进来而改变了！” 鹿苗勾唇。 “是的，我猜他们最初逃离的方法是活到第几天。而我们进来了，规则要求他们和我们合作才能逃离。” 所以701才说暂时办不到。 激动不已的俞小挽产生摸透规则的成就感。她拿来笔和白纸，记录两批人确切的时间线。 123451 512345 “我们现在是第三天，他们现在是第二天……哇，我们的第五天会是他们的第一天！循环的起始和结束恰好在一天！”她兴奋得起鸡皮疙瘩。 “第四天黑夜结束的刹那是关键，我们不能睡着。” 夜晚2点多，外面的敲门声渐渐停止。 贺平安第一个醒来。 俞小挽过去扶他坐起来，递给他瓶装水。 4点多，周末和王可可相继苏醒。 两人汗如雨下，疯狂灌水。 待两人好受些，俞小挽给他们解释逃离怪谈领域的方法。 “在这种鬼地方生活了15天，我王可可佩服！”违反规则的难受，她刻骨铭心。何况，她连续违反了两次。 “你们在八楼找到吃的没？” “呵，何止找到食物，还找到惊天秘密。” 鹿苗他们来了精神。 周末交叠双腿，悠然吸食营养剂，让王可可一枝独秀。 她拿出背囊里面的罐头鲮鱼，展示拍到的照片。 “去年生产？还明目张胆地标注沿海的产地。”贺平安困惑。 “放在我们生活的城市，绝不可能发生。” 王可可神秘一笑：“还有，你们注意到照片中的垃圾堆没有营养剂的包装袋没？” “确实没有。” “营养剂和营养粉随处可买，不出现反而非常奇怪。” “嘿嘿。”她神气地亮出一本笔记本。 “秘密就在日记里面！” 他们坐成一圈看日记。 7月？日 日期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是爆-炸后的第15天，按照政-府发的求生宣传小册子说，今天可以回地面了，不过要穿白衣服和戴防毒面具。 不回不行，地下超市的食物已经被吃完，他们还…… 我要快点离开这个地狱！ 第16天 天空灰蒙蒙的，我们的家在风中粉碎。 地面剩下的不多了！ 第20天 在爆-炸外围的地区还能找到建筑物躲避，我太幸运了。 但是我一直头疼，有时想吐和咳出血。 希望我能活久一点。 第25天 真神奇，我一觉醒来在陌生的房子里。天啊，还有完好无损的小区？一定是神听到我的祷告！ 好痒，皮肤越来越痒了。 这些罐头越吃越饿！ 好想，好想吃…… 第27天 小区多了一些人，我发现他们的手背、脖子没有长脓疱，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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