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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浮打断她的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丁灿眯了眯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这一觉睡得安稳，她伸了伸懒腰，看着时间还早，想着要再睡一会儿。 今天有图书管理员的面试，在一个半小时之后，还有很长时间。 她昨天睡觉时只关上了内侧的纱帘，遮不住阳光，晨光照射进室内，把卧室的一角恰到好处地映出非常软和的光彩来。 外头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正路过，院子里很轻的花香味飘进鼻子当中。 这种天气其实做点什么户外活动也挺合适的，等下午没事等面试结果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去特别远的地方，在自家草坪就行。 她很没正形地摆了个觉得舒服的侧躺姿势，本来是想刷刷手机看里面有没有更新的群消息。 黑色的屏幕先映出现在的脸，随后因为感应自然亮起，手机桌面出现在面前。 丁灿突然愣了一下，意识到从刚才开始，自己似乎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仅仅是这么一段时间忘记原本进入副本的目的，就足以引起她的警惕。 或许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潜移默化的，在这里待得越久，越会忘记曾经坚持的某些事情。 她推开房门，旁边就是石燕的房间，见到她正神色温柔地蹲在小猫面前，小猫在吃猫粮，她就这么很满意地看着。 之前工作排班一直不规律，石燕又是一个人住，特别想着要养只宠物，但又担心没时间照顾，前两天进来的时候见到这猫，还抱在怀里好一会儿呢。 “你醒了。”石燕听见声音只是朝她打了个招呼，就又回过身去给猫换饮用水了。 “等会儿不是要去社区服务中心吗，反正也睡不了回笼觉，就想着先随便溜达溜达。” 石燕点点头：“嗯，我也得去外面找找有没有飞得比较慢的鸟……” 她话讲到一半忽然迟疑了一下，“对啊，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都怪早上灰灰就一直在我身上踩啊踩的。” 灰灰是她给小猫起的名字。 丁灿抬起眼：“恐怕得让大家加快进程了。” * 社区服务中心会议室门口的等候区，此时已经有了十几个面试者在等。 因为图书馆是每天都要有人出入的，不能空闲太久时间，服务中心就决定今天就把人选敲定。 丁灿排在稍后些的位置，叫到自己的名字之后，才走进办公室当中。 推门进入时，她先注意到桌前坐着的面试官，并不是真人，而是一台只有半个身体的机器人。 为了节省材料和能源，办公室机器人制作了动作比较多的上半身，从腹部开始则是跟底下的金属转椅相连接。 这样能够做到在办公场所自由活动，平时消耗的电能也非常微量。 加上如果是常规机器人的人工腿型的话，移动速度不能得到保证，这款机器人椅子底加了高速转轮。 在特殊情况下，能够达到很高的速度，算是特别有效率的。 “请坐吧。”见到这位面试者仍然在门口位置，机器人礼貌开口，五官当中眼睛的位置有圆形的光芒闪烁，似乎也是将人上下扫描了一遍。 丁灿走到它对面那张空椅子旁边，却并没有坐下来，脸上还带着从刚才进门开始就维持着的假笑。 “面试官你好，我是丁灿。” “你好，你可以称呼我为RK012，希望接下来的面试你能感到自在。” RK012又抬了抬手臂再次示意她坐下来，丁灿却在此刻离桌边更近了些，“不如我们先握个手吧。” 如果现在只是两个普通人这样面对面，双方站起来之后，再各自向前前倾身体，当然很容易就能握到手。 可偏偏对方是个没法站起来，也做不到前倾的机器人，所以即便是将手臂伸得很长，两只手之间也还是有一段距离。 机器人大概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请求，但制定程序告诉它，这是人类在办公社交当中常常会做出的动作，所以也并没有反驳，而是还在很努力地把机械臂往前面伸。 努力够了，目的却没能达到，因为他们两个之间还是有着最后十几公分的距离。 “不用这么麻烦了，您等着，我过来就好。”丁灿直接绕过桌子走到机器人身边，握住那几根有金属感的手指。 RK012觉察到这个握手的时间有点久，在提前被输入的程序当中揣测过对方的心意，随后出声解释道。 “虽然外形不同，我们的其他性能却是以服务人类为主的，为了防止在平时工作当中跟同事产生身体接触时的体温差，我们的金属皮肤温度基本与人类持平。” 丁灿当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讶异，她之所以延长了这次握手，是想要探查机器人身上是否也有系统遗留的痕迹。 而目前得到的，正是猜测之中的结果。 早知道昨天来图书馆时，在大厅遇见停靠在门边的那一排机器狗，也应该趁机摸一下，这样的话还能更早一天知道这条信息。
第293章 “确实因为察觉到你掌心有温度，才有点惊讶的，现在我们可以开始面试了。” 丁灿笑意盈盈的，趁着两相接触之间做完了小动作，才把手收回来。 RK012看着她在对面落座，因为受到系统数据的影响，虽然语气当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但还是能感觉到态度要更加和缓一些。 面试内容和问题其实都大差不差，只是因为面前这位跟其余面试者还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听说你是新进的居民，按理来说是不具备面试要求的，不过既然能在今天见到你，肯定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能力在的。” 它不清楚丁灿是怎么说服工作人员拿到的申请单，只觉得肯定是因为对方身上有着某种别人认可的闪光点。 丁灿双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就是才到这边，才想着要为社区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才听说有岗位空出来，这不，立马就过来面试了。” “有办公系统的帮助，图书管理员其实门槛并不高，甚至可以讲职位相对要枯燥，进入服务中心后，你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愿景呢？提前有想过这些吗？” “当然，”丁灿侃侃而谈起来：“从来到这儿的第一天，我脑海当中就已经有了很多想象，如果真的有幸能获得这个职位邀请的话，相比本职工作，我倒是希望之后能够多些跨部门的交流，到服务中心各个部门都进行参观学习，这样也能更快地融入大家。” RK012欣慰地点了点头，手臂在惬意的状态下很顺溜地舒展着：“没问题，我们本来就呼吁中心的办公人员这么做，这样即便是有人暂且离开岗位，也很快就能找到其他人暂时顶替。” 就比如说今天，乔斯被迫离职之后，图书馆正由另外从其他岗位借调的员工在负责。 只是规则不能被打破太久，还是得尽快找到新的接替人员才行。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力，面试很愉快地结束了，丁灿走出会议室的房间时，机器人还特地同她打招呼再见。 外面仅剩三两个人，算下来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顺带着等待结果时，正好可以在服务中心闲逛一下。 何况她现在其实非常有信心，在近身握手时，趁机影响了RK012身体当中运行的程序，能够侧面改变它的决定。 只要让它在众多候选人当中多点关注她的时机，对她印象最深，就不会出错。 社区服务中心占地面积很大，但得益于科技办公，身边不出几米就有导引面板，还会有机器狗在前面带路。 丁灿先在地图上浏览过一遍，最终锁定了距离正门最远的一个目的地，位于西北方的历史博物馆。 是的，即便是落地最多不过几十年的良丰社区，都在此设立了博物馆，里面是社区从有初步规划到建造至今里程碑的纪念物。 而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因为会绕过的路线最远，即便路上遇到有心人盘问，也能用正常的理由搪塞过去。 选好地址，一只机器狗从转弯处出现在她视线当中，在稍前半个身位站定，直到丁灿有开始行走的动作之后，它才四脚活动起来。 丁灿把动作放得很慢，会议室就在一楼大厅边缘，先是看到很多来服务中心处理事务的居民，传来相对吵闹的人声。 办事窗口气氛都非常和谐，事实上这里的居民，可能是生活没有困扰的原因，每个人都天天带着好心情，估计平时连会吵架的人都见不到。 越往中心内侧走，就越安静。 中心遵循透明化管理，字面意义上的，每处办公场所的外墙都采用的透明玻璃，能看清楚里面的工作人员。 她大概数了一下，发现这里办公机器人其实是比活人还要多的，只是有些工种无法完全用机器人来替代，需要人类思维在其中起到作用，才会招募人类员工。 当然，这些员工也并不会支付工资，纯纯因为热爱来打工就对了。 因此丁灿其实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对这里的岗位趋之若鹜，总不会还有什么隐性福利吧。 她低下头问小狗：“你知道社区的总负责人是谁吗？” 从来到这里开始，听到过很多入住良丰社区的好处，但在宣传册当中曾经注意到过，社区各项决策都是由全体居民统一投票进行决定的，似乎并未出现什么话事者。 可每日消耗的物资，花费的财力是从什么地方批准的，总不能真的有人白出钱来养着他们吧。 机器狗前进的频率没受到丝毫影响：“居民您好，良丰社区十分民主，居民人人平等，除去日常办公部门有相应领导之外，并没有您所说的全区负责人。” 丁灿想了想，换了种问法：“那你肯定知道社区的发展史吧，最早提倡想要打造的人是谁？” “良丰社区的概念最早是在三十七年前，经由一位名叫宋淇的先生提出的，他用自己制作的方案在经济寒冬的情况下，仍然找到了大量的投资。” 宋淇年轻时脑海当中就有着这种构想，原本太过理想化的想法让他在尝试当中处处碰壁，可多次挫败之后也没有放弃。 别人不感兴趣不满意的点，他就换着花样地进行创新改善。 终于在不懈努力下，从很多商业巨贾那里拿到投资，一步步完善之后，良丰社区的雏形已然显现出来。 凭借着制造出来的3D模型和AI运转机制，加上在业内逐渐有名气之后，更是有不少人想要加入，启动资金足够之后，就开始着手项目规划。 机器狗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经过十年的前期筹备，良丰社区才终于建成，我们今天能够相见，也是多亏了宋淇先生。” 丁灿嘶了一声：“那他，现在也在社区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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