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瞳孔地震:“你、你叫我什么?” 裴子凌:“夏夏老婆啊!你昨天不都已经向我——哦不对,这种事还是应该我来。” 裴子凌:“夏夏,我来向你求婚了!!” 夏梦差点当场脚趾抠出一间三室一厅。 这一刻,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裴子凌埋这三室一厅里。 然后把玫瑰拱门和玫瑰花瓣也都埋进去,压实。 这一瞬,夏梦仿佛能想象今后的日子里,她自己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每当别人提及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她跟裴子凌联系在一起。 ——噢,你说那个夏梦啊?就是被裴子凌当众轰轰烈烈求过婚的那个是吧? 苍、天、呐。 夏梦两眼一黑。 半晌,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跟你很熟吗?” 裴子凌:“夏夏老婆……” 夏梦:“停!” 她抬手打断他:“说事就说事,不要乱叫。还有,请叫我夏医生。” 裴子凌:“夏医生?那多见外啊。” 夏梦:“是你太不见外了,裴先生。” 你敢再乱叫,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头? 夏梦很想将第二句话也一起奉送回去。 奈何此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她得给自己留点余地和形象。 夏梦深呼吸,强忍住冲上去胖揍裴子凌的冲动。 她扭过头,看向身边的黎昼。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黎昼看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夏梦心想,也是,谁一大早看到这种脏东西,心情能好? 她“喂”了一声,低声问:“你们哨兵,都这么有病的吗?”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裴子凌今天究竟是在抽什么风。 总不至于是因为她昨天在他精神图景的海面上放的那一炮,给他炸爽了吧? 抖|M吗? 黎昼默默看她一眼:“那人,你想让我怎么做?毁尸灭迹吗?” 夏梦:“……那倒也不至于。” 夏梦低头揉揉太阳穴:“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她朝裴子凌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 黎昼想了想,抬脚跟上。 看上去就像是她的保镖。 黑塔中或许很多人都知道黎昼的名字,但认识他这张脸的人不多。 人群中响起阵阵议论声。 “她身后这人谁啊?气势有点吓人啊。” “哨兵吧?估计等级有A。她都有哨兵了吗?” “哦嚯,这是三人修罗场啊?” “那夏医生准备选谁啊?” “要我我就选裴子凌,年轻有为,还是阿尔法的成员。” “你觉得她身后那个能差到哪里去吗?看看他那一身制服,估计在安全中心职级也不低。” “而且啊,我觉得她身后那个长得好看多了。” “切,男人好看能有个卵用?” “赏心悦目也是好的啊!你看他们俩站一起多般配!” 夏梦气势汹汹走到裴子凌身边,一眼看到他捧在胸前的那一大束玫瑰花,皱了皱眉:“你先把花收了吧。” 裴子凌隐隐已经意识到今天怕是不太可能如他所愿了。 他下意识扫了她身后的黎昼一眼。 他们俩为什么会一起来黑塔? 裴子凌不服气地撇撇嘴,故意将花往夏梦面前一递:“花是送你的,你收下吧。” 夏梦叹气:“我不会收的。裴子凌,你不如先告诉我,你一大早折腾这些究竟是想干什么?” 裴子凌被她问得有点不自信了,他弱弱地嘟囔:“你明明昨天都已经对我表白了。” 夏梦:“?” 夏梦:“你说什么?我对你什么了?” “表白啊!”裴子凌理所当然,说着,他抬手一把扯下自己衬衫的领口,露出自己脖子上昨天被夏梦画出来的图案。 夏梦身后的吃瓜群众们也纷纷上前细细 观摩。 夏梦打量一眼。 是她画的没错,但这玩意儿凭什么到他嘴里就成表白了?? 夏梦:“这又能代表什么?” 裴子凌也很委屈:“你都给我留下定情信物了,你居然还抵赖吗?” 吃瓜群众们在旁指指点点。 “这画的是什么啊?” “简笔画?玫瑰花吧?” “这能算定情信物?” “……应该算吧?你看看这画的位置!太私密了!太亲昵了!” “就是,正常人会画在这种位置吗?” “这对于哨兵来说,妥妥的就是表白啊!” 夏梦听得一头雾水,扭头问吃瓜群众们:“这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就是昨天她拿圆珠笔顶住他脖子大动脉的地方吗? 这时候,其中一位热心群众立刻向她解释道:“小姐姐,您不知道吗?对于哨兵来说,脖子这个地方的意义可太不同了。” 夏梦费解:“什么意思?” 群众指了指脖子:“这里,还有胸口这里,还有手腕内侧,这都是比较特殊的地方。哨兵和向导结合之后,刻印的图案就会自动出现在这三处的其中一处。出现了该向导特有的刻印,就表明双方刻印成功了,正式成为结合哨向。” 他说着,朝裴子凌看了一眼:“向导在哨兵脖子这种特定区域画玫瑰花,就相当于在对方胸口画爱心,确实很容易被理解成为您在向他求爱。” 夏梦:“……” 她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匪夷所思地看向裴子凌的脖子,疑惑地问道:“什么玫瑰花?我画的是靶子!” ……靶子。 裴子凌呆住了。 裴子凌:“……哈?” 吃瓜群众们:“……哈?” “对哦!我就说呢!说是玫瑰花的简笔画,这也太简了点。” “我还以为是我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抽象画法了呢。” “不过这更不像是靶子吧?” 夏梦默默解释道:“我是右撇子,左手用不习惯,所以弧线画歪了。” 她眼神复杂地盯着裴子凌:“我当时还在威胁你,说你敢乱来,我就一把捅穿你的脖子。你凭什么认为,我在说那番话的时候,手上还会给你留什么定情信物?究竟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裴子凌:“…………” 吃瓜人群又开始悉悉索索: “居然是靶子?” “那我觉得还是更像玫瑰花一点。” “这小姐姐是灵魂画手啊!” “咱们退一万步说,为什么靶子就不能是定情信物了?” “……你清醒一点,谁家好人定情信物送靶子啊?” “……也是。” 夏梦松了口气。 很好,看来有病的只是个别人。 绝大多数人还是正常的。 她朝裴子凌看去。 只见他垂下了握着玫瑰花束的手,整个人耷拉下来,像是支蔫儿了的紫茄子。 裴子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全部都是他误会了。 原来脖子上这个根本不是什么玫瑰。 原来夏梦对他完全没那个意思。 可是…… 他泫然欲泣地瞄她一眼,可是,他们俩明明那么合拍! 80%诶!平生仅见! 而且她的疏导也是他这辈子感受过的最痛快的一次。 足以让他铭记终生! 裴子凌惨然问道:“真的一点儿可能性也没有吗?” 夏梦坚定点头:“这个真没有,你死了这条心吧。” 裴子凌瞥了黎昼一眼,小声问:“你该不会真看上他了吧?我提醒过你的,你们俩根本不合适。” 夏梦面皮抖了抖。 这些哨兵是真的有病吧? 她就非得找哨兵当对象吗? 夏梦叹了一口气:“老实说,我觉醒才几天,你们是哨兵还是向导还是普通人,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分别。我不会因为你是A级哨兵就高看你一眼,也不会因为谁是低级哨兵就嫌弃谁,在我眼里,大家都是人,我不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非要说的话,我从来只会用有没有病来判断一个人。” 现在这么一看,夏梦觉得裴子凌真是病得不轻。 她抬手拍拍裴子凌的肩膀,非常替人着想地劝导道:“裴先生,你这个病啊,我估计我的水平怕是治不了了,我回头给你介绍一个精神卫生中心的老师,你上那儿去挂个号,看看脑子。千万不要讳疾忌医,更不要放弃治疗。” 裴子凌:“……” 夏梦语重心长地交代完,便越过他,走进了黑塔大门。 这场闹剧事已至此,她已经收拾不了了。 就让它自生自灭吧,该说的她已经说完了。 夏梦擦肩而过后,裴子凌低下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倒没怎么觉得丢脸。 他只是遗憾自己没能成功。 居然还说让他死了这条心。 要是他不想死心呢? 能不能……让他再试试? 裴子凌检讨了一下。 或许,夏梦是个低调内敛的人,不喜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讨论感情问题。 或许,是他们才刚认识不到两天,她还不够了解他,所以进展太快了。 裴子凌搜罗了一遍自己丰富的感情史。 也是,想追一个人,总得对症下药。 大约夏梦是那种喜欢循序渐进的性格,可以,没问题,那他就试着一步步来。 想到这里,裴子凌再次充满希望地抬起头。 然而却跟站在眼前的人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 黎昼站在他面前。 两人的身高至少差了半个头。 黎昼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他。 不知怎么的,裴子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甚至不敢跟他对上视线。 黎昼身上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这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克制,以及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臣服和畏惧,几乎是刻在所有哨兵骨子里的。 他以为黎昼会对他说什么。 结果黎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 一进黑塔大门,夏梦一抬头就跟在里面嗑瓜子看戏的白主任和欧旭撞了个正着。 白主任和欧旭这对师徒俩刚才还在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一时间被抓了个当场,瓜子都来不及收拾。 两人不约而同地纷纷假装咳嗽。 白主任移开视线:“咳咳咳,那什么……我先去工作了。” 欧旭的视线移向另一边:“咳咳咳,那我也——” 夏梦一把按住欧旭的肩膀:“且慢,欧旭同志。” 她正好有事要问他。 欧旭以为她要说什么,赶紧抬手表忠心:“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刚才发现的时候,我正打算给你通风报信呢,让你千万绕路去后门。你看,信息编辑好了,刚要发,这不,你就来了。时机太寸了。”(注:太寸了,北京方言,太倒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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