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道是梁如钊真的说准了还是什么,就见边屹柏出来还真的没有直接跟顾辞说话,而是先从边上叫住了梁如钊:“梁副,这是准备去搜救了吗?” 梁如钊走到一边,对边屹柏说:“是,刚才又收到一个包裹,是钟淇淇的手臂……” “情况不乐观,所以顾队让我联络了二队我们就准备出动搜救了。” 听见又收到一个包裹,边屹柏神色微滞。 正好因为这边梁如钊离队太久,顾辞从人群中看过来。 见梁如钊分神在那说话,顾辞眉心紧了紧就走过来:“怎么了?” 梁如钊:“啊,就是……” “别浪费时间跟别人说东说西了,”顾辞沉声,“赶紧,别掉队。” 顾辞话说出口,梁如钊还有站在一边的边屹柏和叶文泽都愣了愣。 别人……? 梁如钊碍于命令没有办法多说,虽然心里对顾辞和边屹柏之间矛盾有所迟疑,也还是跟上了顾辞的步伐。 可叶文泽目睹这一切之后,却是惊得有些合不拢嘴:“你们这是……吵了个大的?” 可是以叶文泽的印象来说,边屹柏就算会和别人起冲突,也不至于会撕破脸到这个程度。 但他看过去时,却发现就连边屹柏自己脸上也藏不住意外和错愕。 边屹柏咬着心底泛起的钝痛,看着顾辞一路离开,一直到顾辞将要离开研究中心大门,他的神色才渐渐缓和。 就见顾辞远远在人群中顿足,她缓缓地回头,微红的眼底再次爬上错愕。 她呼吸凝滞地看向远处的边屹柏,难以置信地缓缓张口。 目光隔着人潮交汇,顾辞在眼底勾勒出边屹柏的身形,恍然之际她从喉口挤出他的名字:“……边屹柏?” 叶文泽:结婚吃席赶不上,离婚吃席也轮不到我? 顾辞:…… 边屹柏:下次叫你。 叶文泽:还有下次? ! ! ! 第96章 特调组两队人急匆匆地赶出研究中心大厅,只有顾辞一人顿足停步一直到落在队伍最末。 平然而至的遗忘让顾辞发自心底地感受到一种恐惧。 可当下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中任何人为这次遗忘多做停留。 顾辞准备开口时边屹柏已经走过来,顾辞没多犹豫就对叶文泽打了一声招呼,随即拉上边屹柏走向大厅之外, “这里不方便说,上车再说。”顾辞道。 正准备上车的小高和梁如钊见到顾辞拉着边屹柏就走过来,心里说不出有多意外。 可还没等他们反应,顾辞已经先拉着要上车的小高下来丢给老洪,又让另外两个跟车特勤去后面那辆车。 “小高你跟老洪的车,”说着,顾辞看向梁如钊,“别看了,你去前面开车。” 说完,顾辞就拉着边屹柏上了后车厢。 梁如钊虽然还有些犹豫,但那是边屹柏和顾辞,他们做事总有他们的道理,这么一想他也没再停留,上了驾驶座就发动车子按照小高制定的路线赶过去。 车子上路,车上两人终于有了短暂的时间。 顾辞伸手在后车厢的中控面板点了一下,后车厢和驾驶位之间的隔音挡板升起,窗户上的隔音屏也开始工作。 两人坐在后车厢两边座位上,面对着面却谁也没有看着对方。 边屹柏背靠着座位靠背,架着腿双手交握,目光久久落在鞋尖,思绪却不知发散到哪一处。 而顾辞则是望着窗外快速移动的街景,默默感受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是顾辞先开口说:“我又忘了。” 如果说只是像第一次那样疼得几乎失去意识,那顾辞可能还不会这样害怕。 只是这次遗忘不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让人感受到了危机和紧迫感。 比起之前那种感觉,这次顾辞只不过是在办公室经历了一阵恍然,在那之后他脑海中关于边屹柏的一切就被轻而易举地抹去了。 她直到这时,才知道边屹柏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了。 可能这样下去,他们还会和之前一样,在顾辞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两人的生活就被推成了两条全然不相干的平行线。 从此以往,他们之间一切生死与共都被一笔勾销。 说到这里顾辞不禁感慨:“原来之前就是这样,提丰他真的很厉害。”她苦笑一声,“再多轰轰烈烈也会逃不过一场遗忘。” 边屹柏顿了顿,他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太沉重了,起码不应该让顾辞面对这样多的沉重。 于是他开口,用顾辞所理想的方式安慰顾辞:“看来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破局离开。” 顾辞正要开口,却被边屹柏一通电话打断。 边屹柏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接起了白铭的电话。 “喂?”边屹柏望了一眼顾辞,对电话那头说,“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白铭听起来情绪还不差,在电话那头说:“好消息,最近发现国外来的一款不错的新器材,刚给沉嵩介绍了一下,原本想跟你和叶文泽都推荐一下,后来听说你们在一起。” “我想那就省事了,正好给你们一起介绍一下。”白铭那里似乎有翻动纸张的声音,“你要不开个免提?我……” “抱歉,白哥,”边屹柏说,“我现在没有和叶文泽在一起了。” 白铭顿了顿,“啊”了一声:“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边屹柏:“不会,”他又问了句,“是什么器材?” “噢,就是一个可以通过分析行为模式,然后推断出使用者可能会存在的隐性心理疾病的仪器。”白铭说,“在国外反响挺好的,很多私人医院都会选择这个仪器来做心理健康方面的体检,达到规避问题发生的目的。” 解释得有条有理,听起来并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听起来是不错,”边屹柏说,“我之后问一下我们学院,有需要再联系你。” 白铭很爽快地应下:“你也可以来考察体验一下,顺便一起吃顿饭。” “好,谢谢。”边屹柏谢过了白铭,挂断电话,然后看向顾辞。 果不其然,顾辞蹙起了眉头。 边屹柏问:“怎么了?” “又是白铭……”顾辞低头,感觉脑子有点乱,“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最近你这些同学都很不对劲。” “先不说白铭跟你联络这么频繁,单是这个叶文泽,”顾辞看向边屹柏,“他明明还算和案件有所牵连,却凑上来几次给我们帮忙。” “反倒是沉嵩,他明明曾经是提丰的学生,但为什么到了这时候反而一直很安静?” “顾辞,”边屹柏上前牵住了顾辞的手,“虽然我也觉得他们都有嫌疑,但其实在以前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络,只是那时候的记忆你没有了而已。” “而且不说别人,如果你是叶文泽,你也会尽可能帮特调组提供线索,来减轻自己的嫌疑是不是?”边屹柏轻声问,“案子尽快解决对于没有嫌疑的人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虽然顾辞怀疑的都很有道理,但以边屹柏的角度来说,顾辞最近的精神紧绷程度,确实超过了正常的范围。 他加重了一点握着顾辞的力道:“你最近可能有点太紧张了,不用这么消极。” 顾辞垂眸盯着边屹柏握着自己的手,稍过了一会,将自己的手从边屹柏手中抽了出来。 也说不清是为什么,顾辞每每想到可能会有那么一瞬间会永远忘掉边屹柏,就对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生出抵触。 她确实不喜欢分开的感觉,患得患失的感觉从前到现在她都不喜欢。 见顾辞又陷入自我矛盾,边屹柏坐到顾辞身边,试图安慰她。 只是在边屹柏开口前,顾辞就说:“边屹柏,其实我之前就很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是一个消极的人。” “或许你只是就有所觉察,但直觉告诉我,你仍然想得太好了。” 边屹柏眼神里有点不解,也有一点不安。 “边屹柏,我之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谈及这些,”顾辞静静地回望向边屹柏,“但现在不一样了。” “边屹柏,”顾辞道,“我从来都不怕死。” “我看多了死亡,从来不害怕死亡带给别人的那些恐惧。” “相反,相比起死亡,漫无目的地活着反而更恐怖。” “我之前之所以不配合治疗,因为我觉得那样活着并不是没有意义。” “边屹柏……你从开始就意识到了,对吗,”顾辞说,“我终究会忘掉你这件事。” 虽然以现下一切的线索和证据来说,顾辞到现在得出这个结论算是刚好一切水到渠成。 但边屹柏他确实比顾辞多一条路径来得到这个真相。 顾辞看向边屹柏的眼神突然多了许多留恋与不舍,甚至还有一些心疼。 边屹柏还是为她承受了太多。 “顾辞,我……”边屹柏一时间不知从哪里说起。 “边屹柏,”顾辞忽然坐到了边屹柏身侧,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主动上去抱住了他,“很多事情勉强是没有用的。” “如果真的要通过牺牲和孤独无望的结局来铺垫去路,这条路就不一定再是最好的路了。” 顾辞的怀抱很用力,但抱在边屹柏身上,边屹柏却觉得这个拥抱轻得几乎一触即溃。 明明顾辞就在面前,可他对顾辞的感觉竟然有些遥不可及。 好像就这么一瞬间,顾辞又回到了最开始失忆时那个总是走在黑白分界线上,似乎仅一个眨眼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一样。 好似游离在世界之外的虚无缥缈。 车在目标地点停靠,顾辞装备了配枪和防弹背心就跟着队伍下了车。 留下边屹柏在车厢中控台前看着顾辞的信号渐行渐远好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麻木的心,开始跳动起钝痛的信号。 ——那好像是一种更为体面的告别。 边屹柏拿起对讲机就叫住跟着顾辞出动的梁如钊:“梁副!急事!” 顾辞和梁如钊下车之后就分了两路。 废物处理厂周围都是窄路,带着信号独自行动要比成群结队来得更为安全方便。 清晨正好是清理废物的卡车来去往返最频繁的时候,附近的路并不好开,所以要浑水摸鱼跟车进去并不算太难。 顾辞候在一处杂草堆边,趁着一辆较小的卡车经过,抓住围栏就翻上去,转眼扎进一堆旧家具就跟着一起进了主厂区。 顾辞藏在柜子里,等到车停下,完全没了动静之后,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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