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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仔细一想，或许只有陆明这样说了，才能让陆明是他们一行人主体的这件事更有可信度。 洪胜短暂地收起了猜忌，收回视线重新开始说话，而顾辞则是借机对边屹柏说：“不好意思啊，又得牺牲你一下。” 而且一想到这是刚开局，顾辞又失笑：“这次估计还得久一点。” 边屹柏温声笑道：“没事，有什么需要找我就行。” 两人在后面讲小话，前面韩响和钟淇淇一个满脸好奇地守着剧情发展看，一个死死盯着这两人看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亲密举动。 可都没来得及等故此和边屹柏多说什么，陆明已经清了清嗓子，继续问起洪胜上一次事情的经过了。 “刚才听你说上一次的经过，感觉确实是挺惊险的，”陆明说，“那方便透露一下你们上一次是怎么出来的吗？” 见洪胜脸色有些不好看，陆明有些抱歉地笑笑：“要是不方便提就算了，我主要是怕我这两个小侄女心里没底。” “毕竟是关乎生死的事嘛。” 闻言，顾辞远远看过去，视线越过陆明的背影，仔细观察起洪胜脸上神情的变化。 就见洪胜脸色几转，从为难，到纠结，最终在和姜丽的对视后，叹了口气说：“哎，说来惭愧。” “上次还是被我们家的狗给救了。” 陆明“哦？”了一声：“这话怎么说？” 洪胜又叹了口气：“上一次另外有一组玩家，玩到后面就吵起来了。后来他们推搡着把一个人给……牺牲了，搞得人心惶惶。” 说着洪胜一手放在洪璨身上：“而且经过他们这一闹，我儿子直接是吓得躲房子里不出来。” “后来系统出手干涉，突然地震。最后还是我家狗冲进去救了我儿子，才保住我儿子的命……唉。” 洪胜说起上一次的故事，是肉眼可见的痛心疾首。 一边的姜丽也是听着叹了口气满面遗憾，只有洪璨听了这话瞪着洪胜过了许久，才埋进了姜丽的怀里，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故事说出来确实惊险又感人，可听在顾辞耳朵里，却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顾辞对屋内的哭声没什么反应，反而自顾自地低头沉思下去。 思索间，另一头大概是几间客房整理完了。 直井奶奶从门口探头，和声笑道：“几位贵客，房间都收拾完了。” “距离晚餐还有一些时间，请问要先带几位回房间休息一下吗？” 洪胜看着像是有些意外：“老人家，您没什么要拜托我们的事情吗？” 这问题问着倒是没错，毕竟就连只经历了新手教程的顾辞都知道，每个疗程都会有一个针对性的命题。 可直井奶奶只是满脸诧异，随即笑起来：“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几位是我们的贵客，怎么可能让你们来帮我们做事呢，”直井奶奶笑起来眼睛完成两个好看的弧线，“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几位贵客有需要还请第一时间找我们。” 看直井奶奶的样子，顾辞觉得她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于是顾辞只推测这个命题不出自直井奶奶身上，便没过多往心里去。 但直井奶奶的否定，却让前不久因为出了一路风头，将话说得太满的洪胜，在话音落下后有些尴尬。 顾辞这边本就对这自我感觉良好的洪胜印象一般，这会儿见他出洋相，更是有意保持了沉默。 就见洪胜就这样独自尴尬了很久，冲陆明扯起一个局促的笑意：“估……估计是缓冲期，你们也别太担心。” “要不是我家小孩儿累了，我也想多跟你们聊一会儿，”洪胜说着就牵着洪璨起来，走时还不忘回头对陆明做一个抱歉的动作，“抱歉啊，陆哥。我家小孩上一次吓得也不轻，这个时间就先带他去休息了。” 陆明伸手摸了摸洪璨的小寸头，爽快地笑笑：“去吧去吧，养足精神，晚餐见。” 说完，一家三口就顺着直井奶奶的带路走向了一处客房。 一直到三人走进了房，推上门，坐在前排三人才回头看向顾辞。 顾辞饶有意味地看着洪胜一家住处的位置笑起来，就这么细品了许久。 钟淇淇有些急，挪着坐垫就挤过来：“啊啊啊！辞姐你别笑了，快说吧。” “我认真地说，我现在真的头皮发麻的厉害，”钟淇淇一脸委屈，“信息量过于骇人，你得先让我理理我才能进一步推进啊是不是。” 顾辞点点钟淇淇眉心，笑道：“干嘛？CPU被信息量烧坏了？” 玩笑点到即止，顾辞很快说回正题。 不过可能是新手教程里和边屹柏交换想法多了，这时候顾辞习惯性地看向边屹柏：“边教授，刚才那个洪胜的话，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边屹柏只是淡淡附声：“是不是真的这点无从考证，但话说出口之后，可信度就不取决于说的人了。” 两人很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边屹柏缓声笑笑：“在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只要我们信，他说的就是真的。” 闻言，钟淇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拍了下大腿。 “所以他们真是骗人的？狗是被牺牲的？……我就说那小孩怎么不怎么喜欢他爸呢，”钟淇淇挠头，“那你们既然看破了，为什么刚才不点破啊？” “起码还能进一步诈出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 “你声音要不索性再响一点，吵得他们一家子能听见才好，”顾辞弹了一下钟淇淇脑门，压低了声音。 “真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现在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我们就算追着问三天三夜，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是能够牺牲一条狗来保全自己的人，你怎么知道你的逼问不会触他们霉头？” 见钟淇淇终于领悟，顾辞目光再次投向一家三口的住处，轻叹了一口气：“这种时候，明哲保身比起求知欲来得重要多了。” 陆明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点我同意，他们比我们你想象中还要谨慎，小心一点相处不是坏事。” “而且，”陆明道，“我觉得也不是没有突破口。” 顾辞眉梢微挑：“陆叔你跟我想一起去了？” 陆明笑问：“小丫头，你又知道我想的是谁了？” 顾辞也笑：“洪璨，是不是？” “错咯，”陆明笑着摇摇头，“不过这种事，你这年纪也确实很难懂。” 但话是这么说，陆明说完又看向了与顾辞年龄相仿的边屹柏。 两人以一个眼神就各自领会的模样相视一笑，就听陆明问：“你说是吧，边教授。” 边屹柏不动声色地笑笑：“没猜错的话，陆叔你说的是姜丽，对吧？” 第20章 交付 听了边屹柏的回答，陆明十分满意地笑了起来：“还是你懂。” 边屹柏只是淡淡道：“只是推测。” 明明前一会儿还说不是当人家长的不懂，这时候就已经开始对边屹柏的回答点头赞同了。 尽管顾辞很不想承认，但陆明确实是在各种时候，都表现出了对边屹柏超过预期的欣赏。 钟淇淇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看向顾辞，嘻嘻笑道：“辞姐，你这是猜错了？” 顾辞：“我……” “她哪是猜错，”陆明从口袋中摸出烟盒，叼了一根烟在嘴上，“她就是不想猜。” 陆明又张望了一圈，最终还是放弃了在这里抽烟的念头。 他叹了口气：“她早就猜到他们一家子的主体是姜丽了，不然她怎么会让我来装这一家之主？” 钟淇淇听得云里雾里的：“啊？我还以为辞姐就是不喜欢那男的呢。” 韩响嗤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脑子跟着眼睛办事？” “你！”钟淇淇想发脾气，但想着现在情况特殊，只好咽下不服气又问顾辞，“所以辞姐你怎么发现的？” 顾辞看看陆明又看看边屹柏，有些无奈：“洪璨不亲近洪胜，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如果洪胜是主体，这样的关系显然不够亲密。但如果是姜丽，一切就合理了。” 钟淇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边屹柏：“那边教授你也是这么看出来的？” “顾辞说的算是一部分原因，”边屹柏应道，“不过我主要还是根据姜丽的行为来判断的。” “她看起来说话做事都很谨慎，甚至有些过度紧张了，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心理障碍。” “说一句有些违反职业道德的，”边屹柏推了推眼镜，“这样的人往往比常人更容易击破。” 钟淇淇挪着垫子就凑近边屹柏：“那你知道她是什么病了吗？” 陆明咳了声，拍了下钟淇淇后脑：“淇淇，没礼貌。” “哦——”钟淇淇嘟囔着坐回去，“我就是好奇嘛，之前没跟边教授一起办过案，一个忍不住……” 边屹柏视线在钟淇淇身上停顿了一下又收回来，他仍是温声笑笑：“没事，我不介意。” “不过我也确实没有办法这么快断定她的病情，抱歉。” 陆明代替钟淇淇说：“小孩儿的话你别当真，姜丽都没开口说话，你要是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们还不一定能信。” 钟淇淇“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顾辞：“那辞姐你怎么说从洪璨下手？” 之前总是有一个陆明鞭策她也就算了，这会儿再加一个帮着陆明说话的边屹柏，顾辞是真觉得自己有些无福消受。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洪胜在，姜丽应该是个可怜人，”顾辞回想到姜丽在洪胜面前的样子，不免有些感慨，“既然洪璨这里看着更容易撬动，我更偏向于借洪璨去撬动姜丽。” 同样是来到这里的患者，同样是不得不要与珍视之物割舍的人，姜丽的处境显然比起顾辞要来得难许多。 她既没有智囊团，还面对着一个死要面子丈夫，甚至还要提防丈夫为了求生牺牲自己小孩…… 一想到这里，顾辞便不禁惋惜。 所以即便暂且还不确定她会否和自己同一阵线，顾辞也还是有意对她多存几分照料的心。 在场几人，谁都明白顾辞面对的不只是姜丽的处境，也是在面对逐渐拨云见日的自我清醒。 ——割舍是迟早的事，即便面前全是困境也不能无条件选择固守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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