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分班考那天。 顾辞自认为要应对一场高中分班考,的确不算什么难事。所以看过考试范围之后,她也把心思更多地用在了给寝室其他几人的复习上。 考试当天,顾辞应付着答完了上午的考题。心想着今天边屹柏和黎洋都在,那就去食堂改善一下饮食。 三人装模作样地对着答案,混在一群学生里走向食堂,在下楼前顾辞又在楼梯口看见似乎在等谁的莫栀。 “莫栀?”顾辞远远叫了声。 “顾辞,”莫栀走过来,“今天宿管阿姨来过了。” 顾辞疑惑:“宿管阿姨?找你?” 莫栀点点头,神色算不上太好:“说是不方便去A班,就来找我了。” “啊,”感觉是听出了一些责怪的意味,顾辞有些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说我们寝室的电费升得太快了,问我们是不是接了什么违规电器,要来检查,”莫栀挂着嘴角,说不上高兴,“我说了是因为你用电脑比较多,她不信,说要查寝。” 顾辞不禁扶额。 她最近确实几乎是把所有在寝室的时间都用在了论坛里,一台一体机的电费也确实比起正常寝室要来得多消耗不少。 顾辞低头看了眼时间,心说午休也还有时间,怎么的也不能再影响到不相干的人,那趁这点时间跑一趟也还来得及。 “抱歉,我应该自己去解释的,”顾辞对莫栀道,“麻烦你了。” 莫栀虽说和顾辞关系转好,但还没有到能互相安慰的地步。 她抬眸又扫了边屹柏和黎洋一眼,留了一句“你自己解决好就行。”就转身离开。 黎洋看着莫栀,似乎是对莫栀的态度有些看不惯:“她怎么整天一副别人欠了她八百万的样子……” “我们得罪她了?”黎洋问。 边屹柏看着莫栀的背影,觉得这个形单影只的女生满身透着悲凉,只应了一声:“都有各自苦衷。” 关于莫栀会有怎样的心态,边屹柏最初便猜到了一个大概,他没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问顾辞:“你准备怎么解决?” “没办法,得先回一趟宿舍,”顾辞叹了一口气,“不然下午宿管阿姨估计要去找钟淇淇和黎漫。” 钟淇淇和黎漫的成绩本就危险,要是被一个耽搁送进了D班,那只能说是得不偿失。 “你们随便帮我打一点饭,要是我来不及赶回来就帮我打包,我回了班再吃。”顾辞拍了拍边屹柏就转身跑向女寝的位置。 这一路上顾辞紧赶着时间,一路不带喘地小跑了一路,终于是在上楼梯时一不留神撞倒了一个迎面下楼的女生。 顾辞核心力量稳,一下就稳住了中心。 可见着对方似乎要跌下去,顾辞连忙上去把人给扶住。 那女生扶着顾辞手臂站定,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顾辞赔笑:“抱歉抱歉。” 那女生没多说什么,甩甩手就准备离开,而顾辞也是重新调整了呼吸,赶到了女寝顶楼宿管阿姨的房间。 敲开房门,宿管阿姨从里面探头出来:“耶?你们今天不是考试么?大中午不去吃饭来我这里做什么?” “不是……?”顾辞愣了下,“不是你说我们寝电费有问题,要查寝么?” 宿管阿姨“哈?”了一声,失笑道:“头一次见到主动让我查寝的。” 顾辞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劲:“我们寝室的莫栀说,你今天去D班找她,还说我们寝电费高得不正常像是有违规电器,所以要来查寝。” “没有寝室电费不正常,”宿管阿姨摆摆手,“估计你室友弄错了吧?” “我今天没出过门,”宿管阿姨见顾辞神色不像是开玩笑,也正色了几分,“你还是快回去准备考试吧……到时候一个尖子生被分进了D班,多半得受欺负。” “那个周潇,你听过吧,”宿管阿姨怕顾辞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又凑近了说,“她就是从A班去了D班,然后被人给欺负到跳楼了。” “快回去吧,好好考。” 顾辞迟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打扰了”就走下了楼梯。 她忽然感觉脑子有些混沌,心底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好像是很多被无意识忽略的细节,就在宿管阿姨的这么一通话里,被串在了一起,齐齐涌进了顾辞的脑海中。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 '总有一天能让顾辞跪下跟老子求饶的。 ' '周潇死了,下一个是谁? ' '我说了是因为你用电脑比较多。 ' '她就是从A班去了D班,被人给欺负到跳楼了。 ' 说不清是信息量太大,还是这些内容一时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随着踩下的台阶越来越多,顾辞的头也越来越沉。 一直到踩在女寝一楼的平台时,顾辞终于因为头晕险些踉跄到底。 这不是寻常的头晕,顾辞终于意识到了这点。 她努力保持清醒,可就这么看着面前的所有东西开始颠倒旋转。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顾辞,我说了,有些东西总是要还的。” 顾辞倏然回头,就见董聪和王辉就这么大剌剌的站在一边,身边还跟着几个顾辞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混混学生。 而在人群的最后,站着前不久刚从顾辞眼中消失的莫栀。 “你……”顾辞逐渐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手脚也变得使不上力,只能艰难扶着楼梯扶手,“莫栀……?” 莫栀就在顾辞逐渐模糊的视野里逐渐靠近,满面冷笑地压低了声音对顾辞说:“这不能怪我,顾辞。” 说这话时,莫栀竟有些理直气壮:“既然你看见了还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你唯一能弥补我的办法就是这个了。” 顾辞撑着扶手,含混地质问:“你……你想干什么?” “顾辞,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莫栀说“我每天都在D班提心吊胆,每天都在哀求乞讨,来图得一丝安宁。” “可是这一切对你来说唾手可得,”说着,莫栀嗤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每天和你在一起,我都羡慕得……想吐。” “所以,你一定没办法想象到,苏楠找我合作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是!我阴险,狭隘,善妒,甚至还伪善,我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拉下来。” “所以……我欢迎你来到D班的地狱。” 顾辞再一次苏醒,是来自于一盆凉水。 猛地睁眼后,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 水池,便器,隔间…… 这是教师楼的一处男厕。 顾辞神志比起刚才稍微清醒了一点,可是身上的无力感却远胜于昏迷前。 她无力地环顾一圈,目光艰难地数清了面前有四双男鞋一双女鞋之后,落在了自己耷拉在面前的手臂上。 果不其然,她的手肘内侧肌肤上,贴着一块极小的透明医用胶布。 这样的胶布易撕,易粘,可塑性极好,没猜错的话上面应该还有一些细密的小针。 ——近几年大小医院都常用这类胶布来进行无痛注射,但这样的设计,也时常被一些用心人用来携带…… 某些药品。 顾辞对这样的感觉并不算熟悉,可绝对不陌生。 只是她从未想到过,在学校里竟然也会有人用这样的东西,去对付自己的同学。 顾辞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她无力地合眸,随即嗤笑一声:“苏楠帮你们找的药吧。” “是不是我找的,和你有关系吗?” 顾辞原以为那双女鞋会来自莫栀,可让她意外的是面前的女生竟然会是苏楠。 “你不想要你A班的位置了?”顾辞笑她。 “少一门成绩罢了,”苏楠伸手到顾辞沾湿了的头发上,然后一把抓起,“哪有什么比看你遭罪更重要的?” “更何况,有你在D班替我受苦,我就算分到了D班,等着下一次分班重新回来就行。” “你倒不如先管好你自己。” 说着,苏楠就进一步抓起了顾辞的头发,若有其事地说:“呀——你头发打结了。” 说话间苏楠伸手打了边上的人一下:“别拍了,剪刀给我拿过来。” 话才说完没多久,顾辞就恍然间听清了身后头发被剪断的声音。 她试图挣扎,可无处施力的四肢被周围的人轻轻一按就没了反抗的余地。 可苏楠显然没准备就此作罢,她又从身边人手里接下一杯冰块,拿到了顾辞的面前。 “那天想帮你降降火,但可能方式用错了。” 说着,苏楠就敲开了顾辞的嘴,将冻得梆硬的冰块一块接一块塞进了顾辞嘴里。 “降内火,从内而外比较好,”苏楠咧嘴笑起来,又拿出一卷保鲜膜,把顾辞的嘴严丝合缝地包裹了起来。 冰块带来的刺激从牙根一直钻到了大脑最深处,扯得顾辞从大脑疼到耳根,激起一阵剧烈的耳鸣。 好疼…… 顾辞疼得又差点晕过去,可是见到顾辞紧紧蹙眉,苏楠只觉得餍足。 她咯咯笑起来,伸手抚过顾辞的颊侧:“很冷吧?” 顾辞含糊骂了一声。 苏楠没听清,却并不在意。 她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没事,冷的话,我有办法。” 苏楠话音刚落,顾辞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腰带落地的声音。 就见董聪扯着裤链就走过来,紧接着顾辞身上就忽然一重。 顾辞拼了命地挣扎,被按在地上的手脚几乎要拧到脱臼。 可她的挣扎在几个男生的压制下简直无比单薄,不用多久她就感觉腰间的衬衫被揭开了,裙子的扣子也松了。 董聪的手眼看着就要伸进顾辞的裙底,就听“咚!”地一声! 厕所门被踢开了。 来人疾步而来,男厕里所有的人都顿在原地。 苏楠忽然一声惊呼,又在一记巴掌下倏然倒地。 而再不过一会儿,顾辞身上让人恶心的分量没了,只多了一些熟悉的温度。 ……是边屹柏的外套。 董聪的嗷叫声一下接一下传来,男厕里似乎有人想要落跑,可在有人跑出去之前,边屹柏就先一步走到门口一脚将门踢上。 在边屹柏的温度覆盖下,顾辞被折磨得支零破碎的精神也终于得到安抚。 她又是一次不可控地昏迷过去,却听着满屋的哀嚎声,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一些什么在面前晕来。 那好像,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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