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人?”韩响轻笑一下,“边屹柏吗?” “我们现在在说案子。”顾辞沉声。 韩响又笑:“边屹柏和案子没有关系吗?” “能充分利用这些心理,精确找到受害者的人,边屹柏他不像吗?”韩响语气逐渐波动,“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他是凶手而已。” “别说什么不要侧写不要共情,”韩响冷哼,“那你就确定边屹柏他不会代入吗?” 钟淇淇有点看不下去:“韩响,你主观意愿太强烈了。” 韩响反问:“你主观意愿就不强烈了?” 顾辞站起来:“首先,我没有说我支持边屹柏去共情。” “其次,你的确被主观意愿影响太多了。” 韩响:“你区别对待。” “我区别对待?”顾辞无奈地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受害者在意识清醒,到受害死亡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能发现受害者社会关系薄弱,那为什么意识不到这样的人,往往会更趋向于信任身边仅有的社会关系?” 韩响愣住。 顾辞又说:“正是因为社会关系薄弱,才能更说明她们对稳定社会关系之外的人防备心要远超常人。” “一个是闭门不见客的顽固老师,一个是配偶多看了一眼别的女人就暴跳如雷的贵妇人……” “这么明显的熟人作案指向,我不信你没有意识到。” 说着,韩响别过了头,目光不自觉落在了桌上摆的一叠资料上。 顾辞还想说些什么,却因为一阵胸闷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见到顾辞这样,钟淇淇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指责韩响:“说好的不生气不生气……怎么又吵起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情绪一波动大,辞姐就会因为你难受啊?” 韩响错愕地看向顾辞,愣在了原处。 说不出是后悔还是内疚,韩响的手在顾辞身边抬起又放下,最终只是伸手将放在桌上的资料交给顾辞。 顾辞看着资料,问:“这是什么?” “北边码头各家商行的推车借调记录。”韩响说。 韩响承认他对边屹柏有偏见,但归根结底,他没有害顾辞的意思。 特别是看到顾辞因为他变成这样,韩响既懊悔,又因为没有台阶下感到局促。 将资料交给顾辞之后,韩响说:“昨天我想到既然那些地方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多半少不了尸体搬运的工夫。” “所以我今天去北边码头看了看,”韩响避开了视线,“希望对案子有帮助。” 说完,韩响就离开了客厅,转身走回房间。 顾辞看着韩响离开,又听钟淇淇低声说:“辞姐……其实他也挺后悔的。” “虽然我也看不惯他这脾气,但你也知道他就是这么别扭一个人。” 顾辞自然是知道,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钟淇淇凑近,担忧地问:“你好点没?” “没事了。”顾辞摆了摆手,就看起了韩响给的资料。 看的同时,她又问钟淇淇:“他今天出门你们知道吗?” 钟淇淇摇摇头:“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提到北边码头还有商行,顾辞就想到边屹柏说的提丰。 这种莫名的巧合让顾辞并不太悦然,她若有所思地问:“那他在我回来之前,有说什么吗?或者有没有跟你们说遇到了什么人?” 钟淇淇摇摇头:“没有,他就说等你回来跟你说,其他什么都没告诉我们。” 问不出东西,顾辞也没想勉强。 她低头翻看起了资料,跟钟淇淇一起大概回忆了一下几次案发的时间。 看着韩响给的资料,钟淇淇思索道:“这案发前两天也没有异常的租借记录啊。” 顾辞摇摇头:“看的不应该是前几天。” “既然是周期性犯罪,那肯定是有预谋有计划的,”顾辞说,“所以如果真的是目的性犯罪,那就肯定会避开最容易招人注目的案发前几天。” 说着,顾辞拿笔划掉了一块区域:“案发后的那两天,才是租推车最好的机会。” “啊!对啊……”钟淇淇再一次定睛细看,很快就筛选到了几个在案发后两天中,有过商行人员之外的推车租借记录。 顾辞拿笔记下了这几家商行,和钟淇淇约好了时间,在第二天一早便趁着来往最热闹的时间赶到了北边码头。 钟淇淇好久没有跟顾辞一起出外勤,看着北边热闹的同时,也不忘感叹一句:“这地方要是混进了一个凶手……岂不是大海捞针?” “何止大海捞针,”顾辞望着人来人往的码头,叹道,“凶手甚至可能不是针。” 钟淇淇问:“那是什么?” 顾辞再次环顾一圈,想到了这个深不见底的城镇,沉声道:“是每一滴海水。” 黎洋:为什么下意识就觉得我藏东西了? 顾辞:你有案底!你是惯犯! 边屹柏(二楼):同意。 第68章 这北边码头比顾辞想象得还要大得多,以至于顾辞和钟淇淇在码头站了好一会儿,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钟淇淇挠头:“这怎么查啊……” 顾辞先走了一段,在一家商行前的推车停放处站定。 她半蹲下环顾了一圈,问:“这两天都没下雨吧?” 钟淇淇点点头。 “我记得我们来的那天,好像是刚下过雨的样子?”顾辞回忆道,“那天雾特别浓。” “好像是,”钟淇淇思索道,“而且刚来那晚还下雪了。”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钟淇淇还惊觉补充道:“哦对!陆叔那时候还说关节疼,应该就是雨雪天没错了!” “那就没问题了。”顾辞说。 钟淇淇:“什么没问题了?” 顾辞转头问:“教堂附近的路是不是都没有修好?” 珊妮尸体出现的教堂在郊区,那一带全然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模样。 以这城镇的水平来说,能有一条能走的路就很不错了,要有平坦大路简直是痴心妄想。 所以如果要将珊妮的尸体带到教堂去布置现场,那用过的推车多半会沾上教堂附近的泥土。 钟淇淇很快明白了顾辞的意思:“轮子!” 顾辞点点头,又说:“不过不是所有沾了泥土的轮子都在筛查范围内。” “我们两个人精力和时间都有限,所以……”顾辞从口袋中拿出韩响给的各家商行推车租借记录,“暂时先找同时符合两个条件的推车。” 说着,顾辞用手指点了点资料上那一段她所猜测的时间范围:“以今天往前推,优先找一周前的今天租借出去,并且轮子上有泥土残留的推车。” 一轮筛查下来,收获并不算太丰盛,但好在能进一步缩小了范围,将目标确定在了三家商行上。 顾辞看着纸上写的三家商行名字,对钟淇淇说:“分头行动吧。” “你去最北边的那一家,这边两家我来问,”顾辞给钟淇淇指了一个方向,又交代道,“优先确认租借对象,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取一些泥土样本,到时候方便带到教堂边进行比对。” 钟淇淇应声就转头跑向另一头,而顾辞则是将目光放在面前两家商行。 第一家是一家名叫蓝猫商行的小商行,兴许是客流量小,一下就能找到一星期前的租借记录。 顾辞顺利地要到了租借者信息,也顺便拿到了推车上的泥土样本。 可唯一遗憾的是,这家商行的这条租借记录,属于一个妇人。 ——是西街一个蔬菜摊的老板娘,每周都会来这里租借一次推车,去镇上到处售卖新鲜廉价的蔬菜。 顾辞有些失望,却还是谢过了商行老板,赶向下一处。 第二家是一家叫金约商行的大商行。 这家商行显然就要比刚才那一家来得气派许多,宽敞的门面,精致体面的前台,放眼一看,这双层的建筑还有两间单独的顾客休息室。 顾辞一边打量着商行,一边走到前台问:“你好,我是最近帮镇长调查连环杀人案的侦探,想问你一些关于推车借调的事情,方便吗?” 前台的女生闻言愣了愣,问身边的同事:“昨天是不是也有一个男的来问这个?” 女生同事应道:“好像是,还来要走了这个月的租借记录。” 顾辞听见了,生怕她们把自己当成打着镇长幌子来的骗子,赶紧说:“是这样的,昨天那个男生是我的朋友,回去之后发现还遗漏了一些内容,所以我想来问一下你们关于推车租借的细节。” 前台女生思索了一阵,将信将疑道:“行吧,你想问什么?” 顾辞稍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看你们商行给出的租借记录只有租借推车的编号还有租借日期,但没有具体姓名……” “就想问一下,你们这里能查询到具体的租借者信息吗?” 前台女生眉头皱了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凶手借了我们的车去作案?” “不是这个意思,”顾辞扯笑,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制造恐慌,“就是案情有可能会在某些步骤上涉及到推车的使用,所以我想来咨询一下。” 女生低头咬着嘴唇思索好久,看向了身边同事以示求助。 两人在前台内对视了一阵子,女生的同事开口说:“是这样的女士,我们这里确实能查到记录,但我们也不过是平时引导一下客人的小前台。” “我们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商行老板难堪,更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我们自己的工作……” “所以……”女生同事说,“你能懂我的意思吧,女士。” 顾辞恍然:“我明白你的意思,”她正色道,“你放心就好,不管你们商行租借明细的调查结果是否与杀人魔有关,我们都会对涉案人员给予最大程度的保护。” “案件始终以保密搜查开展,也不会让这些调查影响到你们商行的名誉,请放心。” 前台内两人再一次对视,终于放下了戒备。 前台内女生说:“行吧,那你等一下,我给你找,”她说着抽出一本线圈笔记本,“你要哪一天的记录?” “上周的今天,”顾辞说着拿出自己的资料,给女生指出了一个推车的编号,“就是这辆。” 女生:“行,你稍等一下。” 好在大商行一切都有条有理,就连一辆推车都有自己的“名字”。 前台内女生很快就找到了顾辞说的那个编号的所属车,可前台内女生的表情却让顾辞有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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