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具在身上,她就不必担心突发危险。 月先生脸色复杂:“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的老鼠宠物安全吗?不会有鼠疫吧?” “……” 陈西雨认真点头:“安全的,我之前被咬过,你看我还活着。” 月先生大惊失色:“这不安全啊,这有潜伏期的!什么时候的事?伤口大不大?可有做过清创处理?” 他一边说,一边把小秋拉到自己身边,叮嘱道:“老鼠会咬人,以后不要和老鼠玩了。” “……” 终栩懒得搭理,径直一跃落地,以极快速度往门内跑去。 宁稚安抚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家的小老鼠很安全。” 月先生点点头,但从表情上看并没有完全相信。 另一边,终栩已经钻入门缝,进到房内。 这是个一眼望到底的房间,做饭、睡觉、生活都挤在这里,甚至还摆着一架木偶戏的戏台子。因为堆积太多的东西,又没有人打理,所以看起来乱糟糟。 趴在门边偷窥的是个短发女人,她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偷偷溜进来一只老鼠。 等进来后,终栩果然听见压抑着的哀嚎。 循着声音过去,有个女人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因为疼痛而全身紧绷,冷汗几乎将薄被浸湿。 趴在门上的那个短发女人说:“外面来了一群陌生人,还有个穿道袍的男人,好像就是未名厝人提过的月先生……晓玲,不如我请他来给你看病吧?” 晓玲深吸一口气,发出虚弱的声音:“算了吧,神棍而已,我根本不信。我就是有点不甘心,不想死在这里。” 短发女人回过身来到床边,紧紧抱住了她。 “不要怕,晓玲,要活着,会有希望的。” 终栩无声无息离开。 听完她的叙述后,月先生再也站不住,迈开腿快步而去。 他正准备敲门,门却先一步打开了,和里面的短发女人同时愣住。 短发女人名叫成露。 尽管晓玲不打算请月先生这位'神棍',但成露估计还是打算瞎猫碰个死耗子。 几个人被迎进小房间里。 成露神色犹豫:“我这里没有黄符线香这些东西。” 月先生莫名其妙回头:“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他从自己的道袍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塑料袋。 “有水吗?先让晓玲吃片止痛药。” 在众人沉默的目光里,他不好意思笑了:“嗨,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其实是个医生。” 成露和晓玲齐齐错愕:“难道你也是……” 月先生连忙摇摇头,示意她们不要继续往下说。 既然进入未名厝,就不得说自己不属于未名厝。 “去年我第一次进入未名厝,给族长看诊。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整个过程都是被人领着走,只负责看病。” “后来还是因为意外,不小心撞见其他年轻人,才知道这个封闭的村落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开始也试图解释,告知真相,但是没有人相信。因为说得太多,还差点死在这里。” “还好,后来他们说我身上有什么能力,可以成为下一任的'月先生',组织游神,每个月工资还给不少,可以打给家人。” 房间里静悄悄,众人听着他一边配药一边说着。 “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我就是想着,既然我说他们不信,那能不能带一些人离开这里,让他们亲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月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 “还有最重要的,这么大个事,必须得报警,如果咱们能出去,咱们就是最好的证人。” 晓玲眼睛瞬间红了:“我们出得去吗?” “想办法出去啊。”月先生神色严肃,“你的病有点严重,得出去,到医院去。但说起来,你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晓玲流着泪,发不出声音。成露哽咽回答。 “我们是被拐过来的……” 众人面色齐齐一变。 他们之前也有所怀疑,封闭的未名厝是依靠什么传宗接代。 如果这背后真的有人在'圈养'他们,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近亲结婚。 所有不好的猜测都曾掠过脑海,但现在亲耳听见真相,大家还是很难接受。 宁稚握紧她们的手,鼓舞道:“没事了,今天跟我们一起逃出未名厝吧!” 成露和晓玲对视一眼,看向她:“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她们沉寂的双眸,重新绽放出光彩。 说话间,晓玲已经强撑着想要下床,语速着急:“我身体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成露手忙脚乱去扶她,突然想起一事。 “那边的木偶我们可以带上,似乎未名厝的人挺害怕它……我上个月意外捡到手,自从有了它后,我们的房间就没有人过来打扰。” 在杂物堆里有一架木偶戏台,上面吊着几只布袋木偶,因为时间久远,看起来有些旧了。 终栩已经先一步走近,仔细端详。 “你是从哪里捡的?” “就在这附近。”成露回忆道,“上个月开始,他们就在筹备迎神日,族长还要去祖祠烧香……虽然祖祠不能进去,但在祖祠外烧香是必须的,说这样才能得祖先庇护。就在当时,族长被闯入祖祠的恶鬼袭击……” 晓玲插嘴:“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啊,我远远看见了'恶鬼'的背影,就是个瘦成皮包骨的老婆婆。” 成露点头:“对。那个老婆婆袭击完族长就逃走了,这架木偶戏台就是婆婆从祖祠带出来的,她丢在路边没管,我见他们都很恐惧它,就捡了回来。 ” 也庆幸有它,她和晓玲才过了两个月安生的日子。 从祖祠带出来的? 终栩眼珠子一转:“那就带上。” 事不宜迟,他们稍作休整后,便动身准备继续出发。 陈西雨和成露协力一起把木偶戏台挪出来。 “这么大的戏台不轻,我们既然赶路,就拿上木偶就好。” “快些走吧!” 哐!月先生敲响锣。 随着锣声清脆响起,布袋木偶的手臂轻微抬起,被终栩捕捉到了。 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恐怕会认为这是错觉。 终栩急急地道:“锣声再更响一些。” “啊?”月先生摸不着头脑。 宁稚见状一把抢过锣,清脆敲了起来。 几只老旧的布袋木偶齐齐站起了身,甩动长袖开始咿咿呀呀演绎起一出戏来。 这户人家有一对兄弟。 他们的感情很深厚,家庭幸福而美满。 在他们居住的村落里,有着礼敬神明的习俗,老一辈的人格外崇敬,初一十五的供奉从不缺少。 但是这个年代,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相信这些。 这对兄弟,哥哥不信也不供奉。而弟弟秉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便是称不上虔诚,也十分礼敬。 尽管态度不同,但并未影响兄弟的感情。 直到某一日。 哥哥与家人发生争执,推翻了供台。 从供台上滚落的神像裂出一条缝隙,看起来像是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从这日开始,不详便笼罩在家门。 之后经历的几次大事,都以气运极差落幕。 原本尊敬兄长、并未因为兄长推翻供台而生嫌隙的弟弟,也开始将愤怒对准了他。 布袋木偶戏的最后一幕,是兄长熟睡时,弟弟亮出了一把刀子。 戏台的布景上,有块牌匾,龙飞凤舞写着:温氏。 这是温氏的一段往事。 终栩收回目光,心中有几分揣测。 陈西雨把几只木偶捞起抓在手中。 “走吧!” 一行人重新穿上塔骨,继续逆时针游神。 成露搀扶着晓玲走,两个人有迫切离开的心情,尽管病痛在身,脚步却也一点不慢。 月先生突然动了动耳朵。 “好像不太妙啊,我听见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终栩:“这很妙啊,这不是证明我们走的是正确的路吗?”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十几个人从阴影里无声无息走出,静默的双目盯着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反而特别渗人。 陈西雨将那几只布袋木偶塞给成露和晓玲。 果然,他们到底对祖祠里的东西有几分畏惧。此时他们不敢盯着成露和晓玲,只敢看其他人。 陈西雨侧头,却见终栩立着双脚,一只爪子正在搓下巴思考。 他好奇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是哥哥的后代,还是弟弟的后代?” 他想了想:“我猜,是弟弟的后代。” 终栩认同这个猜测,“被圈养在这里的温氏,应该都属于哥哥的后代,所以才会一直在强调'敬神明'这件事。而这些人显然是被安排在这里看管他们的弟弟后代。” 远远地,他们看见了道路的尽头,是一扇门。 这扇门和之前的门都不一样,朱红色的门看起来沉而庄重。 每个人都有预感,推开这扇门,他们就真的逃离未名厝了。 “温氏家族族规。”手中持着拐杖的老头站在他们面前,双目寒意森森,骤然提高音量的声音里是警告,“不得离开未名厝,一旦离开只能迎接死亡!” 月先生看着前方:“小秋,你怕不怕?” 小秋语气平和:“我不怕。” 月先生摇摇头:“那是因为你还不懂死亡。” “我懂的。”他说道,“那里有我的朋友阿东。要么是和他重逢,要么是看见太阳和星空,无论是哪一项,我都愿意。” 月先生忍不住一笑:“是了,你说的对啊。确实不要怕,什么迎接死亡,他们以为他们真的是神明吗?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恐吓罢了!” 宁稚点上蜡烛,朝他们扬起笑容。 “准备好了吧?” 大家都没有说话,但已经做好奔跑的姿势。 “跑!” 同一时间,蜡烛被吹灭。 为你点根蜡,对面倒霉,那么幸运的就是他们了。 陈西雨当先一步,拎起脱下的塔骨朝冲来的人群挥了过去。 成露和晓玲埋头跑在中间。 月先生正准备拽过小秋,突然一根拐杖朝自己的胸口砸了过来。 他踉跄了下,险些跌在地上,关键时刻稳住了身体。 族长站在面前,怒目而视:“我们同宗同脉,你为什么要带着他们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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