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那些衣服,露出的是一张怒目而视的脸。 目光上移,只见他的头颅被撬开,粉白色的大脑暴露在视线中。 大概是经过处理,流出来的鲜血并不多。 难怪会有这么重的消毒水味,完全遮掩了原本的腥气。 一双手伸了过来,拎起那颗头颅。 更完整的脑子露出,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一个玻璃罐,她随意地将脑子沉入罐子里。 浓郁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完全遮住腥气和消毒水味道。 “可惜了。”她表情阴沉如冰,“外面的那几个不好骗。” 终栩目不转睛盯着罐子里的五官,确定不是外面几个'病人'同伴后,她稍稍放下心来。 阿姨沉声道:“你,胆子大一些的,去把罐子送到电梯。” 胆子大一些的终栩双手被塞上沉甸甸的玻璃罐。 第123章 陈西雨几个人换好病号服走出来,发现更衣室的阴影里居然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对方站在光线黯淡处,根本看不清面孔,但他的手臂举起,手中像是拿着一把锃亮的刀子。 这一幕,让众人一窒,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陈西雨捏了捏自己的口袋,里面还藏着一把防身的利刃。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镇定地往更衣室外走去。 见他行动, 其他的几个人也陆续跟上。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门口时,阴影里的那道身影突然动了动,走到灯光下,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看清他的样貌后,大家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响得更厉害。 对方身上穿着绿色短袖的手术服,是医生的打扮。 但他的头颅上,从左眼的位置被劈开,一路劈到下巴处, 露出脑子里的内容物。尽管没有鲜血流出,但真切的样子堪比恐怖片现场。 左眼的创伤,导致左眼微微凸起,内里布满血丝。 此刻,他用右眼看向众人,眼珠子轻微转动,明显是落在陈西雨身上。 他的嘴角有明显的开裂,不过还能开口说话。 “病人身上什么东西都不能带,所有东西都交到这里来。” 他放下举起的手臂, 伸到面前。 大家才看清,他手中拿着的东西是卷起来的纸袋子。 此刻,他将纸袋展开,示意他们把随身携带的物品放进去。 陈西雨丢了手机进去。 他:“你的口袋里还有东西。” 陈西雨没想到自己之前下意识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他正准备用点小把戏,就听这位惊悚医生沙哑着嗓音说:“要听医生的话。进入手术间被检查出携带了物品后,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陈西雨眸色微变,半晌后他拿出口袋里的利刃,丢进纸袋里。 其他人更不敢有小动作。 就是在卓安平放东西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问道:“你是不是卓安平?” 卓安平下意识出声:“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感觉后背被轻轻踹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一下,让他反应过来自己的下意识差点害了他。 卓安平紧紧闭着嘴,干脆无视这个问题。 庆幸的是,这位医生没有继续追问。 “行了,快出去吧,手术准备开始了。” “谢谢你啊。”卓安平小声向陈西雨道谢。 陈西雨瞟着他:“你自己悠着点吧,等进手术间,就没有人能提醒你了。” 卓安平苦涩点头。 从更衣室走出去后,之前接他们的护士适时出现。 “来,这是分配给你们的担架车,都坐上去吧,一会儿先给你们扎个输液针,就能准备推进手术间哈~” 四辆担架车停在走廊两边。 陈西雨:“我一会儿就剩个脑袋了,还有扎针的必要吗?” 林连:“哥,在这种时候,你是怎么做到还这么幽默的?” 秋鹤鸣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先不着急。” 护士一听质疑道:“这还不急呢?现在都这么晚了,不赶紧做都要半夜了。” 原来他们也知道现在都很晚了。 秋鹤鸣瞄了眼她的工牌,道:“许护士,是这样的,我想先了解一下,病人的检查都做齐全了吗?” 许护士翻出病历夹,指给他看:“病人需要做的检查,你们医生不都开过了吗?齐全着呢,我们不会乱来,都会核对清楚的。” 秋鹤鸣接过病历夹查阅。他发现这关游戏做得有模有样,不仅有这几个人的检查单,连手术同意书都有。 “怎么样?我说齐全的吧?”许护士微笑道。 “之前需要做的检查都没有问题,但现在病人提出了质疑,需要补检查单。” 听秋鹤鸣这么说,许护士一愣:“质疑?” “是啊。”秋鹤鸣温声说着,指了指卓安平的病历单,“你看像这位病人,他认为自己的脑子没有问题,证明他的脑子现在还在思考,在摘除前,还需要有更明确和合理的诊断书。” 他微微一顿,补充道:“我们医护人员是最严谨不过的,对吧?” 许护士接过病历夹,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说:“当然。既然医生助理认为还需要补充检查,那就临时增加检查吧,麻烦开个医嘱哈……不过,现在负责病人接送的人员还很忙碌,不确定有没有时间带这么多个病人去检查呢。” 秋鹤鸣自然道:“我来带这几位病人去检查。” 许护士交代完毕,提示他们从前面路口拐去乘坐电梯后,就走了。 只不过,在走之前,她着重交代:“增加检查没问题,但19:00时,护士长会过来巡察,主刀医生也会陆续下来。这位医生助理应该知道,时间很紧,不能让主刀医生等太久。” 19:00 秋鹤鸣立刻扫向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 他们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秦婷看着许护士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位许护士看起来要正常很多,而且好像比较好说话。” 大家都很认同。 陈西雨低声问:“终栩呢?” 秋鹤鸣垂了垂眼:“她有其他任务。” …… 终栩麻木着脸,抱着沉甸甸的玻璃罐走进电梯。 鼻子里全是福尔马林的气味,她感觉自己变得好脏好可怕。 电梯里已经有其他人,是位穿着工作制服的大叔。看制服像是非医护人员的其他工作人员。 “哟。”大叔目不转睛盯着玻璃罐,笑呵呵说,“今天的脑袋这么新鲜呢。” 终栩捉到关键,立刻问:“话说……大叔,要这么多头颅,做什么用呀?做标本吗?” “这事儿你问我啊?”大叔摇摇头,“那我哪里知道。我就是个负责接送病人的运送员而已。” “那你好忙碌的吧,那么辛苦。” 终栩抓紧时间搭话,然后切入下一个正题:“大叔,你负责的是哪些科室的病人接送啊?” “我一直都负责青嘉路34号的病人。” 这是……病人住址? 除非急救,否则谁家医院是上门拉人进手术室的? 她原本还想再多聊几句,但大叔表示自己很忙,率先出了电梯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也只好跟着走出电梯。 穿过走廊,来到另一边只供专用人员乘坐的内部电梯。 那里已经有人员在等候。 医用治疗车上摆了好几个玻璃罐,浸泡着头、心、肝等人体部位。 他接过终栩手中的罐子,淡淡道:“可以了。” 终栩不放过任何机会:“大哥,这么多肯定很重吧?一会儿我帮你推上去吧?” “不用了,你还想上去?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对方面无表情拒绝,双手推动治疗车,“让开点,不要耽误康主任做实验。” “做实验?” 对方没有回答终栩的问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刷开电梯门。 终栩记住卡片的样式,默默目送着电梯门合上。 她转过身准备走,忽然瞥见旁边出现的一道身影。 是那位老人。 他居然真的进入了游戏。 只是……他究竟算不算是玩家? 此刻,他戴上了那条红色围巾,将手中的白色鲜花放在墙角。 他的身影微微佝偻,压抑与忧伤显而易见。 终栩迈开步子:“节哀。” 老人慌忙擦去眼角的泪,微笑:“又见面了,小姑娘。” “老人家,您怎么会在这里呢?”终栩探究问。 她现在很想知道,他算是玩家,还是误入游戏的人……亦或者,难不成他在这关游戏扮演什么角色? 老人说:“我是华雅医院的医生啊。” 见终栩神色诧异,他又是一笑:“我最近老是想起过去的一位患者,今天就想来看看她。” 终栩的目光下移,落在那束白色花上,又缓缓转向旁边的房间。 不知道这是什么房间,没有任何标识,关着门。 “听起来,您对这位患者非常在意。” “是遗憾啊。”他摇头,眼神深邃,“总是遗憾为什么救不了她。” 如果是想要怀念过去的患者,难道不应该到病房吗? 手术室是个特殊的地方,除非对方是不幸在手术台上身亡,否则怎么会到这里怀念? 更何况,这里并不是手术间。 终栩问:“您怀念的地点,是旧址的华雅医院吗?” 他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默默看着墙角的花,最后叹了口气。 “说起来,我一直想问……小姑娘,我看起来很老吗?为什么老是叫我老人家呢?” “……” 触碰到终栩的情商盲区了。 她轻咳:“不好意思啊。” “没事,可能是头发白了显老,其实我今年也就五十岁。” 五十岁算不上年轻,但叫老人家确实有点伤人心了。 终栩试图挽回:“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袁博。” 他重新柱上黑伞,让自己佝偻的背稍微挺拔一些。 “我今天还有一台手术,得先走了。有空再聊吧。” 终栩沉默。 实话实话,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还能拿起手术刀的样子。 但现在终栩很想知道门后是什么,所以并没有拦着他离开。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她转过身,握住门把手。 第124章 这里应该是一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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