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我来负责四号手术间。”她面无表情地说, “四号手术间患者有暴力倾向,需要助手帮忙限制患者行为。我觉得我很合适,你们觉得呢?” 秋鹤鸣没忍住出声:“终栩, 还是我来吧?” 虽然他也很奇怪陈西雨的行为——毕竟从陈西雨一直以来的表现上看,他实在不至于如此。 但现在他也觉察出了中间危险的气息。 更何况,陈西雨回应了名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都是难以预料的。 终栩冷漠看向了他:“你也想挨打吗?” “……” 现在的终栩已经到了一点就炸的情况。 秋鹤鸣无可奈何,担忧地低声:“你们小心一些。手术间应该会有电话, 我的手机刚才接过电话, 估计内部人员的号码可以被拨通,有需要可以打给我。” 说完之后,他才走向卓安平的担架车。 麻醉医生有些不赞同:“怎么能随便更换安排呢?” “我觉得不要紧的。”陈患者一脸轻松躺在担架车上, 说道,“毕竟我有病, 一发起病来就喜欢打人,就需要终助手这样的人压制我。” 听患者这么说,麻醉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 许护士则是很随和:“那就这么安排吧,我改个名字的事儿。不过,终助手,把病人推进手术间后,不要忘记去刷手哦。” 终栩应了声,推动担架车。 “栩栩?”下面的陈西雨好奇地问,“你现在有多生气呢?” 意外的是,终栩没有接话。 陈西雨自己先没忍住:“我就是试试嘛。反正问我名字的又不是主刀医生……我就想知道,麻醉医生确认完我的名字,但我坚持不签麻醉同意书的话,还会不会被执行麻醉。” 终栩依旧没有吭声。 “病人的单子我看一下。”四号手术间外有一名护士在等待,确认之后她抬脚触动感应装置,手术间的门打开。 终栩把担架车推进去后,麻醉医生走到身边说:“我来让病人签麻醉同意书,你可以去刷手准备手术了。” 整个手术间不大,灯光比外面的更亮,和白色地板相映,连冷气都更足。 大部分的人员还没有到达,现在排除他们两个人,只有麻醉医生拿着电子协议走到陈西雨身边,一名护士正在准备输液。 都在忙碌着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上手术台的医护人员,需要按无菌规定刷干净手,再穿上一次性手术衣。 现在,麻醉医生让终栩先去刷手。 要听医生的话。 于是,终栩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陈西雨一把坐起,惊呆地看着她无情的背影。 麻醉医生的脸庞靠近,漆黑的瞳仁里带着诡异笑意。 “陈西雨,可以签麻醉同意书了。” …… 走到刷手池时,没有看见秋鹤鸣的身影,反倒看见了另一位医生。 “助手,你今天是几号手术间?”这位医生主动打招呼。 “四号手术间。”终栩站到旁边,戴上口罩后,有样学样地跟着打开手术衣包。 “那挺巧的。”这位医生说,“我也是四号手术间,希望今天能早点结束,到时候一起吃夜宵吧!” 终栩漫不经心应了声,瞥见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片,放在了治疗车上。 ——是电梯卡! 她眨了眨眼,开始变得热络起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郑,骨科的……你是新来的吧?”这位郑医生看起来很好相处。 终栩点点头,打算闲扯几句后切入正题。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只听郑医生忽然说:“小终助手,你还没开始刷手,帮我把电梯卡放我口袋吧。” 电梯卡? 还好已经戴上了口罩,不然她嘴角的笑容根本压不住。 郑医生已经披上手术衣,正在刷手,她表情无奈又懊恼:“我刚才给忘记了,现在都在刷手了,不想弄脏,毕竟无菌观念还是很重要的。” 终栩拿起那张电梯卡:“要不先放我这里吧?手术结束后我再还给郑医生。” 她摇摇头:“直接放我口袋吧。” 闻言,终栩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拿上电梯卡直接跑算了。 但想归想,她还是靠近郑医生。 郑医生把自己的口袋露出,而在她紧紧盯着的目光下,终栩也没有使用小把戏的机会。 只能想其他的办法,既要拿到电梯卡,又要有办法甩了他们离开。 * “你叫什么名字?” “……” “卓安平,你是叫卓安平吗?” “……” “卓安平,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 “……” 护士拿着准备输液的留置针,疑惑地扭头问:“这位患者是有语言障碍吗?” 麻醉医生嗓子都哑了:“单子上没说啊!气死我了!” 护士怀疑道:“是不是猪脑变异得太厉害,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卓安平在被子里默默流着泪,死死咬着牙才没有跳起来骂人。 在知晓他之前差点回应的经历后,秋鹤鸣就告诉他从这一刻开始就不再说话,无论对方是不是在叫他的名字。 他不断在心里催眠:我是哑巴,我是哑巴…… 麻醉医生犹豫地道:“但我核对过手腕带,是卓安平没有错。依我看他不回应可能和病症有关,咱们直接开始吧?!” 卓安平一听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这样恐怕不好吧。”秋鹤鸣的声音适时响起,“万一真的有差错怎么办?没有严格执行三查七对的我们,就是违反者,会遭受处罚。” 护士马上就退缩了:“是啊!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旦犯错,那岂不是群起攻之。你有没有看到胸外科的护士长?她的眼睛都被打青了……” “那倒也是,现在的人闹起来真是可怕得很。况且作为医护还是应该严谨一些。” 手术间里再度陷入僵持。 秋鹤鸣若有所思地想,看来这背后的故事,是被阿栩猜对了。也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 …… “什么陈西雨?我不是陈西雨啊!” 麻醉医生强忍着怒气,对着正一脸懵的人喊:“刚才你不是亲口说自己是陈西雨的吗?怎么让你签个同意书,你反倒不承认了?!” 担架车上的人双眼茫然:“啊?我说过吗?有没有回放,我看一下呗。” “……” 麻醉医生磨了磨牙,问郑医生:“你确定他的脑子还有用?” 看起来他的脑子比身体还没有用。 郑医生小声道:“别在病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不过,她很快就做好决定:“病人可能是有反悔的迹象,打电话通知他的家属。” 护士闻言点点头,立刻走向了办公桌。 终栩无声无息靠近担架车,声音轻到只有两个人听见:“陈西雨,发疯。” 护士刚拿起话筒,突然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砸落的声音,紧接着是惊声尖叫。 她惊恐回过头,只见患者从担架车上跳了下来,对着手术台上的器械包一顿摔打。 郑医生最先冷静下来,快步来到身边喊道:“叫保安!通知护士长!” 她的话还没说完,护士的尖叫刺耳响在耳畔,在没反应过来之际,一道身影朝自己扑了过来。 嘭! 看着郑医生惊慌失措的脸色,终栩面不改色关切道:“郑医生没事吧?刚才病人发疯,居然把心电监护仪都砸过来了。” 郑医生低头,果然看到自己的脚边有一台七零八碎的心电监护仪。 她吞了口口水,感激不尽:“谢谢你啊小助手。” “不用谢。”终助手利索地将人扶起,并主动拿起话筒,“我来帮忙打电话通知吧。你们都小心躲开一些,别被病人误伤了。” 麻醉医生已经在抽针管:“无论如何,先让病人镇定下来。” 在把手术间能推倒的东西全都推得乱七八糟,也砸得七零八落后,陈西雨恍惚感觉自己精神真的出现了问题。 几名医护人员的身形骤然变得很高大,他们戴着口罩,瞳仁漆黑而幽深。手术台上的灯光霎时亮起,手中的针管闪烁寒芒。 “终……”他回过头想喊人。 然而,手术间里哪里还有终栩的身影。 好极了,让他发疯,然后把他抛弃在这边是吧? ! 陈西雨气得想笑,又忽然有种强烈的委屈感。 * 借着'保护'郑医生,成功摸走电梯卡。 终栩微微一笑拿着电梯卡,走走停停,躲过一群冲进四号手术间的人员后,顺利抵达之前的特殊电梯口。 电梯卡刷上十二楼,缓慢上升。 滴。 电梯门打开,一条幽深的过道映入眼帘。 明明天花板的灯光很亮,但整条走廊光线就是很暗,莫名有种梦核的感觉。 不过…… 她突然想到一个重点。 这里原本就是'梦境'吧?手术室陷入了噩梦。 第126章 终栩走在这条梦核的医院走廊里, 脚下是大块白色石板,两边是紧闭的黄漆病房门。 一直走到最深处,一束灯光沿着被打开一条缝的房门落在地面。 终栩无声无息将那道缝隙推开,看清里面的场景。 这是一间病房改造的研究室,金属架子和长桌上摆着一只只玻璃罐,里面都是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或肢体。 很眼熟, 就是电梯运送员车子上的那些东西。 金属桌前,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士正在操作仪器,旁边还摆着大脑切片。 她的头发一丝不苟挽起,鬓边有些发白,戴着黑框眼镜,年纪约莫四十岁。 终栩有些猜测,她脚步轻轻走了进去, 试探性地唤道:“康主任?” 康主任回过头,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有些疑惑上下扫了她一眼,问:“你是新来的助手吗?” “是的,我是新来的助手。”她顺势答应,又问,“康主任需要帮忙吗?” “正好,我这里最近缺人手, 你来帮我吧。”康主任为人爽快, “去洗手戴手套。” 应了声后,终栩走到水池边洗手,一边好奇地问:“主任, 您在研究大脑吗?” “是啊……来,你来看看。” 走到仪器面前,终栩从目镜往下看——只不过,她毕竟不是相关专业的人,完全看不出什么。 她虚心好学:“我似乎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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