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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泛起了细微的波澜，“老师好。” 祁星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重新戴上了温柔的笑靥，“你好，鹿笙同学。” 上次见面的时候，鹿笙就发现了，这个自称和花九月认识的家伙，性子其实很傲，他甚至都不屑于和别人多说话。 表面上会假惺惺的装一下，但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被骗过去，足以可见他有多么不走心了。 其他学生也陆续回来了，因为还没有正式上课，难得热闹了一小会，鹿笙看向花九月，“你到底从哪里认识的这家伙？” 花九月想了想，非要说的话，她一时兴起，想要养一个黑煤球，结果没养多久，黑煤球就突然变成人了。 鹿笙静默了片刻，克制住了心里的惊讶，往前面看去，祁星眠神色带着几分厌倦地坐在椅子上，怎么看都不好惹，“你说，祁星眠就是之前那个傻乎乎的黑煤球？” 花九月点了点头。 虽然看起来反差很大，但非要说的话，其实祁星眠本身的性格和黑煤球是有几分想像的。 “你认真的？”鹿笙看花九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被人迷惑的小傻子。 “好了，上课铃已经响了，大家安静。”祁星眠扮演起老师来有模有样的，课堂氛围很好，他不是照本宣科，讲起课来风趣且幽默。 鹿笙表情稍微有些古怪，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真的当起老师来了？ 之前那些老师都会故意烘托恐怖氛围，祁星眠不一样，他往那里一站，和普通学校的老师没有任何区别。 但要是被他注视着，没过一会就会脊背发凉，底下的学生愈发安静，恨不得把脑袋垂到桌子下面。 尤其是那些非人类学生，他们抬头一下，身子就哆嗦一下，还挺有节奏。 花九月听着听着课，又开始犯困，她撑着下巴，眼皮越来越沉重。 眼前突然暗了下来。 她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祁星眠就在她桌子旁边站着。 花九月默默坐直了身子，把书本翻了个页。 祁星眠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了鹿笙那边，“你来背一下这个。” 他指了指占了整整两页篇幅的知识点，“把书合上，鹿笙同学。” 鹿笙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杀意。 可能是察觉到了祁星眠的“纵容”，花九月开始光明正大帮鹿笙作弊。 花九月这个人对祁星眠来说确实是特殊的，一方面，她稳定的灵魂非常吸引人，另一方面，她之前和自己的残魂有所关联，黑煤球吞掉的那点能量，让他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残魂也是他，所以，以前的他，觉得花九月很可爱？ 认真的吗。 看着明摆着在添乱的花九月，祁星眠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是，长得很可爱，一双眼睛干净透亮，看起来就很……祁星眠移开了视线，算了，他现在被影响的有点严重。 晚饭时间也很短，好在食堂会送盒饭过来，虽然知道非人类和他们的饮食不一样，但看到生啃活兔子的学生的时候，花九月还是有点被震撼到了。 这不吃满肚子毛吗。 鹿笙拿出空间里的食物给自己和花九月加了个餐。 吃到好吃的饭菜，花九月当场满血复活。 这个副本只要遵守规则，就是很普通的校园生活，即使累了一点，某些存在吓人了点，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然而，校规太多，稍有不慎就会触及到。 也幸亏副本不会一开始就置玩家于死地，如果说楚经年进小黑屋是快乐玩耍，还能来去自如，那其他被关进小黑屋的玩家就是不死也脱层皮。 加入公会的玩家即使刚从新手副本出来，也多少会有一些道具，心狠一点的还能再忍一下，实在撑不下去的就直接磕道具。 一天下去，除了最开始那个半梦半醒没反应过来的玩家，死亡率几乎为零。 半夜十二点，本该是睡觉的时候，但玩家们几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偷溜出来，刷探索度。 在白天被看得很死，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的情况下，夜晚可以说是唯一的自由时间，他们就算再心大也睡不着。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他们都顺利躲过了巡视的怪物。 只是折腾了一整天，大家多少都有点萎靡不振。 花九月看了眼活力满满的楚经年，只觉得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样。 “教学楼怎么亮着灯？”鹿笙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教室里还有很多黑影。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楚经年的行动准则只有一个，能莽就莽，不能莽也要莽。 颜屿很信任楚经年他们的实力，听楚经年这么说，连连点头，“实践得真知。” 其他玩家就不一样了，一来他们比较求稳，二来……就算跟上去，楚经年他们也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很有自知之明的玩家们提出了分头行动，各自选了一个方向离开。 进入教学楼后，周围的场景都发生了变化，明明外面看着灯火通明，一进来却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只有些许自然光从玻璃门那里透了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发霉的气息，白天还整洁干净的墙壁，现在已经变了一副样子，墙皮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痕迹。 “感觉，不太像是真的。”花九月伸手碰了一下墙壁，很真实的触感，可惜，还不够真实。 楚经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符纸在空中漂浮着，还围成了一个圆圈，火光绽放，散发出了不少光亮。 他当场扒了一块墙皮下来，“确实不是真的，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人恼羞成怒了一般，各种鬼怪的虚影将他们围了起来，看上去还有点唬人。 “这个太假了。”楚经年故意逗小孩，“你要是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考试肯定不合格。” 第29章 发错人了？ 创造出这个幻境的存在似乎和楚经年杠上了，周围的景色变了又变。 但无论怎么变，楚经年都能挑出毛病来，最后还要故作遗憾地摇摇头，说对方水平不行，估计都没办法毕业。 “你有病是吧？！”一个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的小男孩突然出现，他恶狠狠地说道，“你才毕不了业，你全家都毕不了业，有这么诅咒别人的吗？” 他的声音稍微有些稚嫩，“你们打扰我们上课还有理了？” 可能是过于惊讶，颜屿没忍住出声道，“小孩子？” “去你的，我今年十八了。”小男孩脸色更差了，他直勾勾地看向颜屿，带着杀意的眼神让颜屿打了个寒颤。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子了。 要不是变成鬼怪的时候不小心融合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你们在这个时间上课？”颜屿试图转移话题。 “不然呢，难道你要一群鬼顶着大太阳学习吗？”小男孩翻了个白眼，“白天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学校里是有很多非人类的。” 那些能和玩家和普通学生一起上课一起生活的非人类，是已经毕业了的存在。 而现在还在教学楼里面上课的学生，都是刚入学或者考试不及格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男孩咬了咬牙，阴恻恻地看着颜屿。 颜屿吓得一哆嗦，躲到了楚经年身后。 “你们也是真的不要命。”小男孩抱着胳膊，冷嘲热讽，“副本开启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第一天就过来送死的。” “反正你们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对我们动手。”楚经年对着小男孩笑了下，一点多余的情绪波动也没有。 花九月点头，“你要是有惩罚我们的权力，就不会在这里跟我们扯这么多了。” 他们确实违反了校规，但目前还在教学楼里“学习”的存在都没有处罚权，小男孩也只能放狠话。 颜屿悄悄看了小男孩一眼，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肯定会把他们千刀万剐。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小男孩都郁闷了，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吓也吓不走，对方就差反客为主了。 他们一个B级副本何德何能啊。 “我们只是想参观一下这里。”楚经年依旧笑嘻嘻的，他毫不见外地揽住了小男孩，把他整个人都按下去了一截，“带路吧，小朋友。” 小男孩挣扎了半天，硬是拿楚经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只能答应了下来。 幻境消失后，教学楼里的情景和白天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都很相似。 “一楼是厉鬼区，二楼是怪物区，三楼是妖怪区，四楼是炮灰区。”小男孩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分布，多的话一句也不肯说。 也可能是他没法说。 花九月对这个地方很好奇，如果小男孩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副本不就是培育NPC的摇篮吗。 也怪不得惊悚游戏把这里看的这么重要了。 她略微一思索，开口问道，“我要是从这个地方毕业了，可以去当NPC吗？” 小男孩看了花九月一眼，似乎有些无语，“你是玩家，除非你死了，不然是没办法转换身份的。” 每个副本都不一样。 有的副本，里面的存在一无所知，即使重复一百次，在惊悚游戏的影响下，他们也不会察觉到什么，比如，上个世界。 有的副本里面的存在清楚知道自己和玩家的身份，比如，现在这个世界，甚至这个世界要更特殊。 “游戏不可能无缘无故让玩家去实力不匹配的副本。”小男孩似乎也琢磨过来了，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们确定自己没有带着什么任务过来吗？” 这话主要是问鹿笙和傅凌云，他是发现了，花九月以及楚经年根本不靠谱，而颜屿纯属是个菜鸡，问他更是没有必要。 鹿笙还特意回忆了一下，惊悚游戏确实没有给他们发过什么特殊任务。 小男孩缓缓叹了口气，那他就不明白了，游戏是终于疯了吗，把这些人放进副本里对它到底有什么好处。 “那个，任务的话。”颜屿弱弱开口道，“我倒是收到了一封很奇怪的邮件，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发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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