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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月愣在那里。夏季的风里也带了点凉，很凉。 这是泠泠头一次说自己的心里话，她一直以为泠泠人如其名，冷静，永远是一副表情，几乎不会有情绪波动。 可这一次，她却提起了自己的过去。 论初心，柒月只知道这是副本，通关肯定与阿凉有关。自己的行为，在泠泠看来，却有了另一层的意义。 遇见方才的事情，在柒月看来，她可以不在乎这些个爱答不理的事儿，依旧可以过好自己。但是不得不否认一些事实。这些冷暴力，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儿，尤其对当事人。就像给生活罩了一层低气压。 只怕很多人都会喘不上气儿来。 柒月刚想问，铃声响了。俩人快步进了教室。 这节是语文大课，真的像高三那般正常上课，唯一不同的，时间， 似乎过的很快，柒月只觉得过了十分钟，可是却下课了。 铃声一响，众人就往食堂奔去。 五个人面面相觑。 “走。跟着阿凉”柒月率先站起来。几个人便跟着走。 大部队直奔食堂。 学校的食堂有三层楼，一楼卖的是米饭和菜，人最多，每个窗口都要排很长的队，二楼卖的是面条，因为便宜所以人也很多。阿凉上了三楼，几个人紧紧跟在阿凉的身后。 老远，就闻到了三楼臭香臭香的螺蛳粉味道了，出了校门，最怀念的就是这一口了。 “真臭。” “真香。” 说臭的是一号，说香的是柒月。在俩人同时说出不同意见之后，一号忙又说，“恩，是香臭香臭的。” 老六听了睥睨地瞧着一号，冷哼了一声。 阿凉走到了三楼，选了个人最少的窗口，那是个卖米线的。 “咱们也要吃米线吗？”一号渐渐地也开始问柒月。 “这个无所谓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柒月答。 泠泠依旧习惯地仔细观察，查找信息，顺便看了眼抬头的价格表：“呃，饭要钱呢。” “那当然了，哪里有不要钱的饭。”一号说着抬头看了眼，“卧槽！怎么不去抢劫啊！” 一听到这里，众人忙抬头。 一碗米线500个工作币，一碗手擀面700个工作币，一碗螺蛳粉1000个工作币。 这个价格是瞎标的吧！ 柒月咳嗽了两声：“我不太饿，你们看着买吧。”说着转头到了馒头铺前，三楼的馒头免费，菜汤也免费。 一号清了清嗓子，“恩，我也不饿，就突然想吃馒头了。” 这一次，大家比较统一，全啃馒头。螺蛳粉还是等回现实再吃吧，这里吃不起。 “馒头还没好，你们先等着吧，等蒸好了再叫你们。”馒头铺的老板说道。 几个人分别端了碗免费的汤，就近找了个餐椅坐着。 食堂的餐椅都是长条不锈钢的，一个长条的桌子坐满了能坐十个人。同学们都是成群结队的。 阿凉端了一碗米线转身旁边的座位有人了，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霞隽在那里，正有说有笑的吃着饭。 阿凉四下找了找，找到了唯一空着的一条长桌。她刚把饭放下，一群热热闹闹的人端着碗也在四下找位置。 阿凉坐在十人长桌的角落里，一旁的位置很多。 “别坐那儿了，你没看到阿凉嘛，走，去别处。”是之前嘲笑过阿凉的常危。 这人的声音很大，大到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 不知何时，阿凉从兜里掏出了一对耳机，拿出手机，带着耳机，慢慢吃着饭。 看到这里，柒月起身，径直坐到了阿凉的身边。 阿凉吃着吃着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的旁边，她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就见到柒月正冲着她笑。 阿凉把耳机收了起来。 “米线好吃吗？”柒月先同她打了招呼。 阿凉点点头，“你们的饭呢？” “哦，还没好呢。” 老六起身，“我去帮你们拿吧。” “站住！”柒月突然喊道。 这一声吓坏了周围一群的同学。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里。 老六也愣在了那里。 纸条上的规则，不能吃他/她/它，递来的食物。虽然昨晚小白没事，可还打消不了柒月对老六的怀疑。 柒月一瞧，立面堆起笑脸：“哎，怎么能劳烦你呢，那么多人的饭呢，不用你拿啊。你坐这儿吧。”虽是笑，话里却不带一点儿商量的语气。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一号一瞧，忙起身，冲着柒月道：“没事儿的，几个馒头而已，他能拿得住。” 听了这话，小白突然起身，径直朝着馒头铺走去。老六见状重新坐了下来，没生气，反而弯起了唇角。 这头小白已经端了馒头过来。 柒月站起来，疑惑地盯着小白，昨天开始，她就像隐形人一般，没有一丝的存在感，不知是不是过于害怕，吓坏了魂。 一号接过馒头，就着免费的汤大口吃了起来，毕竟大家都没有吃早饭和晚饭。一个馒头都不够他啃三口的。他吃的很快， 柒月重新坐下，刚想喝口汤。 只听见耳边一声尖叫。接着是一群人的尖叫。 “他，他在吃手！” 众人惊讶地看着一号坐在那里。像啃馒头一样吃着自己的左手。一口一点儿指尖的肉，一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一号的旁边是小白，早已没有昨晚那怯懦飘忽不定的眼神，而是微微笑着看着一号。 他指尖不停地冒血，嘴角，手指，衣服全是血迹，血顺着指尖滴到了桌子上。一号还在吃，仿佛吃的是馒头。 手指的皮肤坚硬，他像啃蹄子那般，咬不动的地方使劲儿拽。 泠泠拉着柒月往后退了两步。 柒月瞬间明白了，他，被污染了。 记得新人副本，被污染后必须自己省悟过来，但是靠脑子是没用的，只能发现逻辑的漏洞才行，看一号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怕是难。 这样下去，一号必死无疑。 “得救他，否则他可能会死。”泠泠站在一旁冲柒月道。 “可能？”柒月抓住了重点，“这还不是必死吗？” 泠泠摇摇头。 柒月没再问，是啊，自己新人副本都不是必死，那别的队友也有可能啊，和自己一样的情况。 “怎么救？”柒月问。 “我之前见过一个人救人。不过方法有点暴力。”泠泠说着走进了食堂的后厨，拿了一把不锈钢的刀，上面还有一丝红色的生肉。 “把他手剁了。”泠泠举着刀目光坚定地看着一号。 一号的一根指头已经快吃完了，还嚼的津津有味。血淋淋的手指上几乎没有肉了，只剩下光溜溜的一根手指骨。柒月抬头看了眼，看不到他的血条。 菜刀很沉，泠泠两只手才举的起来。 柒月一把拦着了泠泠：“给我吧，你都没拿过刀吧？举都举不起来，一会儿别说剁手了，怕是剁一下剁不断，你还得多剁几次。” 泠泠一听，忙问：“你一次能剁断吗？” 柒月活动了下手指：“没剁过人手，剁过猪蹄，应该都差不多吧。” 泠泠：…… 一旁本来看热闹的几个同学听着柒月和泠泠的对话，不禁都出了一头的冷汗。 柒月十分冷静地走到一号跟前，一手按着一号的左手，他没有反抗，笑嘻嘻的把头低下，想凑近手指继续吃，手被按着上不来，一号吧唧吧唧嘴弯腰低头，凑到跟前也要吃。 按着一号并不费力。别说砍他手了，就算砍他，估计都不会反抗。柒月手起刀落，咚地一声，耳边利风吹过，鲜血噗嗤喷出。 手，断了。断的干脆利落。 断手的瞬间。 一号的惨叫声震耳欲聋，柒月不禁捂上了耳朵。 “快止血了，校医院在食堂后面。”柒月给清醒的一号指了一条路。 几乎半个血人的一号跌跌撞撞向校医院狂奔而去。他跑过的地上都是血迹，血腥带着饭菜的味道，还有餐桌上那只被啃的不像样的断手，闻了让人有点儿恶心。 柒月拿着一旁的纸擦了擦溅到手上的血。 “这算救了他吗？”
第18章 否则怎么一刀就剁了人的…… “看他造化了。” 泠泠看着桌上的断手，不知从哪捡了一块抹布，丢了上去，刚刚好盖着。不至于场面太过血腥。 几个人从头到尾都在一起，饭前还好好的，一号怎么就蓦然地被感染了，可是做什么违规的事儿了？ 柒月认认真真回想，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咦，小白呢？”明明刚刚还在，柒月左右寻找，不见她的踪影。 泠泠低头沉思了一下，猛地抬头，和柒月四目相对，俩人异口同声： “是小白！” 小白就是那个已经被污染的人，她把饭端给了一号，一号才被感染的。 之前一直以为是老六，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小白，从那晚回来开始，小白的表现太过反常了，柒月只当她是被厕所的那一幕吓到的，恐她出厕所的时候遇见了什么，八成是那些开着宿舍门，惊慌之下跑错了宿舍，等再回到真正的宿舍，已经是被感染过的了。 所以，那条规则：不要吃/喝，她/他/它递来的任何食物。 指的就是小白。 “小白应该是从厕所回来就不对了。”泠泠说。 柒月点头表示赞同，看来不止自己这么觉得，“小白就等着这样一个机会呢，倘若咱们都吃了呢。” 俩人心中一凉。 泠泠：“后果不堪设想” 柒月看着桌上的馒头，幸好自己没一号那么速度的吃饭，即便再饿，也习惯坐好擦过手再吃，那头一号不管不顾就狼吞虎咽起来。 倘若今日先吃的是自己，那结果呢？断手的怕就是自己了吧。 偌大的食堂，方才还很多人，这一会儿，吓跑的居多，留下来都是相看热闹的，方块地板上的血迹被食堂工作人员立马用他拖把擦干净了，也不知是不是见得多了，拖把随时准备。 怎得地拖干净了，桌上的断手却没人来手，是故意用来玩家的吗？ “真厉害呀你。”老六瞅着桌上的断手，冲着柒月竖起了大拇指。 柒月缓缓把目光转移到老六身上，起初她怀疑的是老六，现下小白露出了真容。 等等，柒月心道：当初老六故意把水递给了小白从而摘清了自己的嫌疑，倘若他事先就知道小白已经被污染了，并且知道那条规则的存在，不就能很完美的利用规则来规避自己的嫌疑吗？ 想到这里，柒月试探地问：“你呢，也是被感染的人吗？” 老六一口汤呛地咳咳咳嗽起来，随即哈哈大笑：“哎呀，抱歉呀，让你失望了，我不是被感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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