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有些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裴榆的身影,她慢吞吞的站起身走过去,站在窗户前有些不解的看着裴衍翎。他不走门,是因为裴榆做了什么吗? 她没有开窗,用手指做了些手势,想要告诉裴衍翎,这个窗户锁坏了,打不开。 裴衍翎看懂了水雾的手势,但男子头铁又鲁莽,丝毫没有把一扇小小的窗户当做阻碍。他做着口型,让水雾向后站一站,见她听话的退后,便直接一拳打碎了玻璃,轻而易举从窗户外进入了卧室。 水雾瞪圆了眼眸,只觉得裴衍翎简直是个大力的怪物,他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并没有想要用武力逼迫的人却阴差阳错达到了同样的效果,水雾不由继续向后退了两步,她早就已经忘记了裴榆的嘱托,看着裴衍翎跳进来,却丝毫不敢说让他离开的话。 小腿肚碰到了床沿,水雾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抵到了床边,她的身子不稳的向后摔去,屁股被柔软的床褥撑住。 裴衍翎丝毫没有察觉到水雾的异样,男子有些拘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手背上刮出的血丝往裤子上蹭了一下。他的右手中提着刚刚在甜品店中买的草莓蛋糕和提拉米苏,他没有追过人,路过鲜花店的时候踟蹰的想要进去,又觉得捧着一束鲜花过来见水雾会不会有点奇怪。 裴衍翎一开始来到裴榆的别墅,其实只是为了找出兄长遗产的线索,他之前也有那么一刻猜测,是不是水雾欺骗了他,背着他侵吞了所有的财产。可裴衍翎现在已经不再在意这件事了,他想要夺得裴榆的东西,公司、股份、基金,究根结底,只是因为在心底一日日积压的痛苦。他生活在被裴榆夺去了人生的地狱之中,只有彻底拥有裴榆的一切,裴衍翎才能够喘息,才可以从幽深的湖底挣扎出来,得到他的新生。 他并不是真的在乎钱,哪怕那些钱都被水雾拿走了也没关系。虽然裴衍翎自己还不太清楚,但他的心已经先于理智,寻到了更值得在意的人。 文学作品中不是有那样的情节吗,兄长死去之后,作为弟弟,他有责任照顾他的嫂嫂,令她不至于流离失所,被人欺负。更何况,裴衍翎脸颊微红,他的嫂嫂又是那样一个柔弱的女性,她力气那样小,又没有什么生活常识,是没有办法独自生活的,她需要男人为她修水管、换灯泡、洗衣服、买菜、做饭。她那样美丽,只是站在那里便会吸引不怀好意的豺狼虎豹,又是一个失去丈夫庇护的小寡妇,别有用心之人会以为她孤单且多金,一定有许多不要脸的坏人想要哄骗她,说了一点甜言蜜语就能够哄得她亲一亲,甚至会骗光了她的钱,还要让她给他干活,做一个家庭妇女,贤妻良母,生儿育女,伺候完他再伺候孩子。 而裴衍翎绝不会这样对他的嫂嫂,她是裴榆的遗产,是他要继承的责任,他只会将她当做一件珍稀脆弱的瓷器一般爱护。 她喜欢钱,他可以把自己的钱也给她,他很会赚钱,智商不比裴榆差,裴衍翎从前只是喜欢浪荡与堕落,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到了最后也都会变为供给裴榆的养分。但现在裴衍翎已经自由了,他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努力工作,将自己赚到的钱都交到喜欢的人手里。 裴衍翎的人生被操纵的变为了一个大型的血包,奉献成为了习惯,哪怕导致一切的缘由已经被斩断,裴衍翎却仍旧下意识的维持着同样的思维。 男人大抵永远如此自以为是,例如裴衍翎从来没问过裴榆是不是想要他帮忙照顾他的妻子。 “我按了别墅的门铃,但你好像没有听见,我不知道你还在睡觉,怕你出什么事情,才会从窗户处爬上来的。”裴衍翎解释道,或许是因为梦境中的旖旎情景,他在水雾面前像是莫名矮了一头,说话都不由自主变得弱气了些。 他将手中拎着的甜品递到水雾面前,讨好的说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我听说生病的人胃口不好,就买了些你们女生爱吃的蛋糕,你看看喜不喜欢?” 裴衍翎没谈过恋爱,但只要有心,总不会令人心生厌恶的。他将蛋糕从袋子里拿出来,才发现原本形状精致的草莓蛋糕在他刚刚翻窗的时候被打翻了,现在红的白的掺合在一起,显得有些丑陋。 男子有些窘迫的想要将蛋糕藏到身后,脸上是对自己愚蠢的懊悔,“我,对不起,我再去买新的,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告诉我,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我…减肥,不吃卡路里那么高的甜品。”这是谎言,水雾嘴巴馋,管不住嘴,要是出镜显胖,被导演要求,她才会强迫自己在私教的指导下运动。但她觉得自己的体质很好,是那种中了特等奖的吃不胖类型,可以令她好好的满足自己的喜好。她只是不想再让裴衍翎有理由来别墅里了。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想去洗澡了,你先回去吧。” 水雾显得很冷漠,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甜品上移开,对不喜欢的裴衍翎下逐客令。她对于痴恋自己的视线很敏感,天生就知道什么时候该装乖什么时候又可以得寸进尺,当裴衍翎对她的底线一退再退时,他就别想再在她这里听到什么温言软语了。 可裴衍翎这样蠢笨的狗听不懂逐客令,他将装着蛋糕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在她面前半蹲下来,还在傻乎乎的劝她不要节食,“你这么瘦,腰掐起来就那么一点,大腿还没有我胳膊粗,根本不需要减肥。”他满脸不赞同,严肃的说着,“之前你吃饭就和吃猫食一样,再节食下去身体会不健康的。” 水雾的脸颊微微泛红,觉得他真是多管闲事还讨人厌,“不要你管,你的手不是刚刚都出血了吗,你快点去诊所治疗一下吧。”别站在这里惹人烦了。 可裴衍翎却不觉得她是在赶他,反而觉得她是在心疼他。男人自信心爆棚,只觉得水雾一定是要喜欢死他了。 他单膝跪在水雾的身前,神情虔诚的像是在求婚,“嫂嫂,不是,水雾,雾雾,对不起,我向你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在利用你。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你是不是因为我,才不愿意和裴榆结婚?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逼着你帮我对裴榆下手,是我辜负了你的真心。” 水雾瞪圆了眼眸,就听到裴衍翎叭叭叭,光明正大的在裴榆的别墅里说出了他们狼狈成奸的真相。不过,水雾神情有点微妙,这个人怎么把责任都揽到他自己的身上了? 裴衍翎羞涩的耳根都红了起来,像是一只被撸顺了毛的大型犬,脖子上被带上了项圈,即便身型看起来再凶猛,也伤害不了人了,“没有人喜欢过我,我不知道其他人真心对待我是什么模样的,你能不能再对我多一些耐心,让我学会应该怎样回馈出同等的感情。” 男子的视线贪婪的描摹着女子的容颜,他渐渐有些口干舌燥,梦中的情景似乎与现实的场景重叠,他需要努力克制自己,才能够令他不会像是馋的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扑上去,“雾雾,我好像也开始有些喜欢你了,我可以完全替代裴榆,他那个人死板、没有情调、一心只有工作,他即便活着,也不会带给你幸福的。可我不同,我心态比他年轻,会弹吉他,还喜欢锻炼,我的身材很好的,雾雾,你摸摸,你肯定会满意的。” 水雾被他拉着手,差一点就要摸上孔雀开屏的裴衍翎的胸膛。 女子微微抿唇,月亮一般清澈温柔的眼眸里含着一些令裴衍翎下意识有些不安的情感,“你不是说,你不愿意碰结过婚的女人吗。” 水雾是很会记仇的性格,一句令她不满的言语能够一直记到现在,她甚至没有去思考裴榆此时是不是正藏在哪个地方,偷听他们的谈话,也不愿想象裴榆会不会因此而不悦。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理,将男子说过的话变为回旋镖狠狠刺入裴衍翎的胸口。 裴衍翎的黑眸难得开始慌乱,他唇张了又合,脸色涨红,难堪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他只知道摇头,话语颠三倒四,“不是,不是的,我那个时候只是……我最喜欢已婚的成熟姐姐了,像我这样的处男注定是要被已婚妇女玩。弄的。” 裴衍翎满嘴yin词浪语,羞耻度爆棚,他敢说水雾都有点不敢听。 纯情处男的自尊心比金子还值钱,所以一开始难免嘴硬,换成另一种说法也能够看作是洁身自好,守男德。而现在一时在情感上“开了荤”,关押了许多年的欲。念便像是冲破了闸门的洪水,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说。 水雾捂住耳朵,羞耻的伸出脚去踢裴衍翎,想要让他住嘴。裴衍翎却像是再也控制不住,浑身热的烫人,一只手握住了女子莹白柔腻的小腿,倾身向前,将她压倒在床上。 “雾雾,你试一试我,我的身材绝对比裴榆那个天天坐办公室的好,我没有经验,干净的很,你教教我……”裴衍翎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注视着水雾的黑眸盛满了迷恋,仿若熬煮了一锅黏腻的蜜糖,癫狂的占有欲与爱。欲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水雾的腿被迫的贴着男子劲瘦的腰,好像不管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他握紧的掌心,犹如失去了鱼尾,搁浅在沙滩上,被捕获的可怜的小人鱼。 水雾的手在床褥上胡乱的拽着,白皙的手臂陷在深红色的丝绒被中,突然,指尖中碰触到了什么硬物,水雾没有想太多,便拿起了那个物体,砸在了裴衍翎的脑袋上。 沉闷的一声响,水雾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手心中的物体掉落了下来。 裴衍翎的眸子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他的动作停顿住,粘稠的血液滴下来,坠入了水雾凹陷的锁骨中。 他也看清了掉在床上,沾染上鲜血的东西——裴榆的牌位。 裴衍翎的双耳仿佛突然出现了耳鸣,听不清的呓语在大脑中吵闹,他的眼圈逐渐赤红,仿佛也要流出鲜血来。他的某些认知似乎在此时被扭曲了,胸腔中空洞洞的吹着风。 水雾手脚都竭力蜷缩起来,裴衍翎一动不动,而她开始渐渐感觉到后怕。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裴榆的牌位放进被窝里的,而刚刚她顺手将它当做了武器,很重的打了裴衍翎一下。 裴衍翎低微下来的态度令水雾的勇气盲目的膨胀了起来,现在才像是小刺猬一样感觉到了恐惧,想要将自己缩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够有无形的刺来保护她。 可她其实不是刺猬,而是一只长耳朵,短尾巴,没有任何保护自己能力的兔子。 裴衍翎迟钝的,偏过头,目光停顿在躺在床上的牌位,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一般,“你,每天,都把裴榆的牌位放在被窝中,抱着它睡觉吗?” 说完之后,似乎连裴衍翎本人都觉得有些荒谬,唇角扯了一下,又被拉平。可眼前的一切却偏偏根本寻不到其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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