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麻烦的话。”他结结巴巴道:“拜——拜托了。” 季舒禾一直在观察着少年,他一直都表现得很羞涩温柔,纯情的可怕,但是又好像在一步一步的给她下着圈套。 他到底想要干嘛? 她接近他,是为了完成任务,他自己凑上来,是有什么可图?
第22章 窗外,天色渐暗。 季舒禾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着耳边洗浴间不间断的水声,呼了口气。 她在现世一直是自己独自一人生活,自有记忆起她就没有父母,一个人在孤儿院长大,好在学习能力不错,上了一个好学校,也找到了一个好工作,只可惜出了车祸。 以她的身手应该是可以避开的那辆车的,对于这个系统季舒禾没有信任过,不过生活太过平淡无聊,她又是孑然一身,陪他们玩玩又如何呢。 不过,自己一人居住的房间里有了其他人生活气息的感觉,还是很奇特。 季舒禾站起身,扫了眼冰箱里的食材,随便做了些饭菜端上桌。 这时候,水声也停了,她抬眼看过去。 淋浴后的水雾从门打开的缝隙里升腾,楼西辞茶色的短发擦的半干,他的五官在水雾中朦胧纯净,水珠顺着他的脸颊蔓延至锁骨,白色短袖因为湿气贴在了他的身上,能隐约看到少年精瘦的腹肌轮廓,他双眸闭合,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少年好像是个害怕麻烦人的性格,嘴上说着需要帮助,但实际上只是让她在洗完之后接一下他就可以了。 这时候,饭菜的香味飘散,少年头部的方向也精准的朝向了她的位置。 季舒禾走近,拉起少年的手带着他坐到了沙发。 用完餐后,季舒禾收拾好一切,回头看到少年乖乖的坐在那里静静等待。 察觉到没有了动静,少年侧头过来:“姐姐辛苦了,我熟悉了房间的布局,之后的家务就交给我吧。” 也许是目盲导致少年对房间的布局熟悉的很快,现在少年在房间里行走已经不会磕磕碰碰了。 季舒禾无所谓的点点头,想到少年看不见淡淡“嗯”了一声。 午夜,十二点。 一股未知的波动 缓缓铺开,仿佛血色帷幕被拉开了一角。 季舒禾在床上睁开眼睛,她起身走到窗户旁,迎着电闪雷鸣看见空旷的夜景。 下雨了。 电光闪起的瞬间,她的面容在窗户的倒影上一闪即逝。 季舒禾皱眉,她感知到一股特殊的波动徐徐展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24:00。 这是个很特殊的时间点,她想起了那群玩家。 半晌,没有在周围察觉到危险的季舒禾准备继续入睡,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扮演人设,她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走到半路,她脚步顿住,神色冷凝,看着房间门口。 房门外的客厅,黑暗无光,只有电闪雷鸣时,能隐约看到一瞬的景象。 触手,全是触手! 从中间趴跪着的人上汹涌而出,它们攀爬在吊灯上,划过地板,沙发,不断蜿蜒卷曲,填满了客厅,带起黏腻的声响。 可怖的黑影倒影在墙壁上,外面的风雨好似令它喜悦,触手招展。 人影趴在地上捂着脑袋,他能听到门后渐渐传来的脚步声,嘴唇无声蠕动。 回去,回去。 房门上,有一条触手从天花板垂下,在门的顶部探头,继承了本体的感情,它对于门后的存在也很是喜爱,想要她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它。 脚步声近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开门。 楼西辞猛地抬头,其余触手挥动,那条触手被一瞬泯灭。 门开了。 季舒禾转动把手打开房门,客厅完好如初,一片寂静,唯一不同的是房门外的墙边倚靠着一个蜷缩的少年。 他好像已经在那里很久了,听到声响抬起头,温雅俊美的脸此刻苍白如纸,多了许脆弱。 “姐姐。”他低低出声,语气依赖。 季舒禾没有说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看着少年在雷声炸响的瞬间身体明显可见的一抖,她明白他为何出现在她的房门口了。 半晌没等来她的回话,少年的脸好像更苍白了,他沉默的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埋了下去。 “起来,害怕的话就进来。”季舒禾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楼西辞缓缓抬头,语气低落:“我不害怕,姐姐睡吧,我在门口给姐姐看门。” 季舒禾:“......” 有他在门口她更睡不着。 她直接弯下身打横抱起少年,无视后者反抗微弱的力道,将他放到了床上。 “睡吧。” 少年自觉地滚向里侧,她翻身上床准备入睡。 楼西辞脸上泛起红晕,漂亮的惊人,他默默的靠近季舒禾,直到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再进一步就挨上才作罢。 他的呼吸渐渐平和,陷入了睡眠。 身旁的季舒禾倏地睁眼,她看了眼少年恬静的睡颜,又闭上了眼睛。 窗外电光闪烁,窗内安静和谐。 恍惚间,无数黑色触影拉长,将床上的二人包裹在中心,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 季舒禾睁开眼,发现了异样。 她的怀中躺着一个人,她的手臂不知何时揽在了他的腰间,还能感受到少年精瘦的肌肉轮廓,少年看着柔弱身体却瘦而不柴,线条很流畅。 好像不是很意外的样子,她松开揽着少年的手,轻轻打开房门出去了,今明两天刚好是周末,她不用上班,刚好可以解决少年的住房问题,顺便问问他眼睛的事情。 她离开房间没多久,少年也醒了,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没睡,他脸埋在季舒禾躺过的地方一脸痴汉。 怎么会有如此令他心动的灵魂,不见样貌已经让他不可自拔的沦陷,仿佛他们本该就为一体。 想起了什么,少年抚上自己的眼皮,该找回来了,他的眼睛。 他想见一见,她的容貌。 早餐很简单,季舒禾听到房门的响动,少年朝她浅笑,摸索着拿出牛奶热了起来,来帮她分担一些。 饭后,季舒禾询问少年眼睛一事。 楼西辞乖巧坐在一边,抚上自己的眼睛,陷入回忆。 “我的眼睛之前是正常的,但是有一天,它突然不见了,我问过好多人,他们都没有见我的眼睛。” “你看到过它吗?姐姐。” 楼西辞说话间神色莫名,空气中仿佛带上了危险沉重的意味。 季舒禾神色淡定:“没看到,我会帮你找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来辨认吗?” 少年扬起了清俊的脸,唇角勾起,声音清越柔和:“如果你见到这样一个标志,那就是它了。” 说话间,他撩起宽大的白短袖,露出了优美流畅的腰线和腹肌,在他的腰部左侧,有着一个火红的繁复图案,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眼睛标识,外侧被无数线条繁琐有规律的包裹,有种神秘的美感。
第23章 友爱小区的绿化非常到位,从楼顶往下看就像是置身于森林之中。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地面干燥清爽,完全看不出昨晚下了很大的暴雨。 眼前的景色令人放松,于卿卿正想着接下来要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老人亲切的声音。 “卿卿啊,昨晚休息的怎么样,早饭我给你留好了,奶奶我呀,先到楼底下卖鱼去,你慢慢吃,不要着急。”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提着一篮子鱼从她身旁走过停下来,见她回望温和的向于卿卿笑了笑。 于卿卿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身体紧绷,然后放松,她努力的自然笑道:“昨晚休息的挺好的,辛苦余奶奶了,家里我会帮您收拾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看着你就像看着我孙女一样,特别亲切。”余奶奶笑着:“行,你赶紧吃饭吧,奶奶先走了。” 听到房门关着的声音响起,于卿卿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才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给了她太大压力,她至今都忘不了昨晚发生的一幕。 昨天从怪诞博物馆出来后,还正是下午,那时候也没在下雨,天气晴朗。 小区里人也很多,热闹至极,就在不远处有着一个个小摊位,有卖鱼的、卖肉的、卖花的……应有尽有。 就在摊位的不远处,公园里大人带着小孩,或在跑步,或在跳广场舞…… 和谐的不可思议。 于卿卿看着这一幕感觉像是回到了怪诞博物馆,那位女馆长带给她的感觉和此刻差不多,友善热情的不真实,像是披上了一层温柔的假象。 她顺理成章的和卖鱼的余奶奶搭上话,原因可能是她看着比较和蔼可亲。 聊了几句,余奶奶自己主动问她要不要帮助,于卿卿就顺势应下,借助在她的家里。 本以为主线任务规定了七天,第一天不会有太大危险,应该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晚上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待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小房间里,入目所望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是很有安全感的一件事情。 于卿卿关了灯准备躺在床上睡觉,同时脑海中不断的在进行复盘,以及思考明天的行动。 恍惚间听到房门外有动静传来,声音不大,但一直响个不停。 她顿了顿,起身趴在门后侧耳倾听,感觉声音离自己有一段距离。 于卿卿悄然打开房门,只留一道缝隙,从缝隙向外看去。 门外什么也没有,而那叮叮当当的响声还在继续,她回想了一下。 房门外正对的是客厅,往前走一点向左是厨房的方向,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于卿卿将房门打开了一半,侧着身子踮着脚尖悄悄的扒着墙壁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厨房。 外面雷雨交加,电光闪过的一瞬间照亮了厨房的景象。 于卿卿眼睛睁大,神色惊骇。 厨房里的不是她以为的余奶奶,一个深蓝色人型鱼怪站在那里,它的身上潮湿滑腻,穿着的那件绷紧的衣服赫然是余奶奶白日里穿的衣服,它的身上带着鱼类特有的腥味。 鱼怪身型高大,快要将厨房占满,它拿着刀不断的在自己身上比划,切下了一块又一块肉,将它们扔进料理台上的篮子里。 此时已经堆满了两个篮子,鱼怪还在机械的继续。 于卿卿拿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红色的美甲在黑暗中隐没。 她看到了,篮子里的肉块在蠕动,它们膨胀着,变化着,竟化为了一条条鲜活的鱼,那黑色的鱼眼睛不断转动,最后齐齐的看了过来。 于卿卿将房门无声的带上,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缓和着那惊悚的感觉。 厨房的动静停了。 她视线从房间里的窗户扫过,楼层太高不能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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