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辞身后的触手缓缓在空中挥动,他呼吸沉重,努力在混沌中寻找清明,他沉默了半晌,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那是我的第三条生命。” “它会永远陪伴着姐姐,为你提供帮助,抵挡致命威胁。” 他为何要将季留君分裂出去,就是因为两个自己可以更加有效率地吸收这个世界产生的高质量负面情绪,这些情绪里面带着世界濒临堕落溢散而出的力量,为他凝聚出第三只真眼贡献了很大的力量。 每一只真眼都代表着他的一条生命,第二只真眼已经和他融合,不分彼此,此时的第三只真眼就是他的第三条生命。 如今,楼西辞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一切与那只真眼链接起来,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奉献出去。 她可以通过它来使用他的力量,她的疼痛由他来分担,她的死亡由他来承受。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说,吞下了这只真眼,也就代表着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无法摆脱的印记。 楼西辞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得他们之间永恒的链接。 季舒禾听闻他的话,皱了皱眉,在吞下那颗金色眼球后她是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 她左手手指在悄然发烫,季舒禾将自己的左手展开放在眼前,在她的注视下,左手无名指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火红繁复的精美图案,周边翘起的火红云脚纹路将她的手指包裹起来,就在无名指的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眼睛标识,神秘美丽,张 扬夺目,就像是一个宣示主权的戒指。 这个图案她有印象,在来到小区的第二天,楼西辞对着她撩起了自己的上衣,在他的腰部左侧就有着这样的图案。 注视着这个图案,她好像感受到了楼西辞此时的状态,狂躁、暴戾、混乱、渴望、干涩。 季舒禾与他是一样的感受,只是她中毒后发现的快,后续没有继续吸入,楼西辞不仅吸入了毒性,他还把那些蛇吃的只剩下残躯,她可不信那些蛇躯身上散发而出的粉色雾气会没有作用,楼西辞受到的影响要比她更为严重。 季舒禾还未继续说话,楼西辞突然蹲了下来。 “呃——”他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闷哼,只感觉到一股冲天的破坏欲和暴躁感让他无法自已,就像在身体里燃烧着一把大火,迅猛浩大,来势汹汹,火舌在不断地灼烧他的心脏。 身后的触手随着他的情绪变化,刚才缓慢挥动下来的动作又开始变得急躁起来,拍打在了墙壁上,屋顶上,发出了哐哐哐的声音。 “姐姐,我好难受。”他低低哭泣:“让我去杀掉他们吧,我会保护你,我好难受啊,姐姐。” 楼西辞嘴上这么说,清俊的身形又快维持不住。 季舒禾静静地看着他再次陷入癫狂,这一次因为没有得到自己的同意他只在那里埋着头颅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自己的话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是在往常,小怪物一定能够察觉到不对的地方,结果自从听到了自己的那句话后,他的情绪就陷入了偏执与癫狂中,对于环境中的一些事情无暇在意,甚至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慌与不安。 她的右手之前穿过了楼西辞的胸膛,此时手上还在不断的往下滴落鲜血。 她的口中还残留着之前如狂风暴雨,疯狂纠缠的感觉。 季舒禾呼出一口气,今天晚上真的是出乎她的预料,她看着还在滴落鲜血的右手,感受着身体里令人干渴的欲/求。 又看了眼周围乱糟糟的环境,这个环境是住不下去了。 楼西辞已经开始自残,他就在窗户边,却一动不动不敢离开,陷入混乱状态的他仍记得季舒禾之前扇的一巴掌,哪怕身体里的欲/求早就压过破坏欲,他也只知道自己忍着,想通过破坏发泄出去,不然姐姐会不高兴的。 楼西辞的意识混沌,身体滚烫,就连触手挥动间带起的风都是灼热的,就在这灼热滚烫的难耐中,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面前是他渴求的灵魂,是他混沌感知中的唯一锚点,她捏住他下巴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突然了静止下来。 他不由得停顿住呼吸,身后的触手也安静了下来,在那微凉带着血腥味的唇瓣贴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将自己迎了上去,他贪婪地汲取着她口中的津液,不断吞咽着,仿佛那是干涸沙漠中唯一可以解救他的水源。 季舒禾的左手抓住了他的头发,无名指上的火红色纹路像是一枚戒指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她吻了上去,低垂着眼眸放纵了楼西辞不断地索取,感受到探入口中的舌充满了探索欲,容不得她的口中有丝毫的未知。 楼西辞身后的触手轻柔缓慢地缠了上来,揽住了她的腰,其余的触手轻轻地蹭着她,充满了讨好。 它们察觉到了她的默许,更加肆无忌惮,密密麻麻的吸盘像无数张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舔吻着,游离着。 这个吻很漫长,楼西辞的呼吸滚烫,皮肤都带上了淡淡的粉,他的手不由自主抚摸她的脊背,捏紧了她的衣角,感觉到口中的攻势缓和下来变得黏腻勾人,季舒禾睁开了眼睛,她拉开了楼西辞,声音微哑。 “清醒下来了?”她的眼神凌厉起来:“还不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楼西辞疯狂狂躁的状态在甘霖的作用下,得到了缓和,此时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比起之前好受了很多。 自然也就发现了自己状态不对的问题,他乖乖地听从指令,将自己身上的毒性全都逼到了一条触手身上,然后面不改色的直接将那条触手从自己身上截了下来。 半截触手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季舒禾看到楼西辞重新变得正常起来,领悟到了什么。 对上小怪物,既省力又省时的做法就是得给他一点甜头,再来驯他。 此时,排除了毒性影响的楼西辞察觉到自己又给姐姐添麻烦了,他想到了自己失控时所做的事情,姐姐的房子被自己搞的凌乱不堪,墙壁破损,天花板空洞,一时之间思维又偏激起来。 他又给姐姐添麻烦了,她本来就不想要自己,如今是不是更想把自己甩开了?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季舒禾却从自己左手的火红纹路上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波动起来,躁动,急切,阴暗,偏激。 她眉毛一跳,及时出声:“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可以收回我的话,给你改正的机会。” “你知道要怎么做的,对吗?”季舒禾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轻轻的诱导,“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再做让我生气的事情,我的小怪物还是很可爱的。” 楼西辞身后凝滞的触手又挥动起来,只是这次带上了几分欢快的色彩,也预示着他此时的情绪。 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季舒禾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又心虚起来。 “只是,今天晚上你将我的房子弄成了这样,还打乱了我的计划。”季舒禾拉长了声音,像是在思索,“要怎么惩罚你呢?” 楼西辞在她的棍棒甜枣之下一脸乖巧,温软应声:“只要不放弃我,姐姐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的。” 他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姐姐给予他的惩罚。 面前幽静淡雅的灵魂靠过来,走到他的身后,语气懒懒地说:“把你的触手收回去,太占空间了。” 她的话一落,漫天的触手极为迅速的往本体身上缩去,几下之后原地就只剩下一个楼西辞,他闭阖着双眼,胸口上的伤已经愈合,除了衣服上面的血迹仍然存在,一切看上去和往常一样,依旧是那般温柔清俊的模样。 此时的楼西辞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是不安,他忐忑地问:“姐姐,会觉得那些触手很难看吗?”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捏紧,他知道自己的本体很难讨人喜欢,如果,如果姐姐不喜欢,他会做好伪装的,只是,他还会是姐姐眼中干净温柔的楼西辞吗? 季舒禾听到他的话一顿,回想到触手讨好的蹭蹭,给了他回答:“还算可爱。” “好了。”不等楼西辞雀跃,季舒禾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想要将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她用自己满是血迹的右手捂住了楼西辞的嘴,清雅的声音中带着勾人的笑意。 “就罚你给我舔干净好了。” 在楼西辞看不到的身后,季舒禾的眼睛充满了冷静淡漠,不像她的话语一样带着懒散调笑的意味。 小怪物毫无抵抗力地接受了这个惩罚,乖乖地伸出舌头温顺舔舐起来,非常的认真仔细,他柔软的舌顺着修长的线条轻轻舔咬,一下一下的将自己的血迹都吞了下去,等把血迹舔舐干净后,他还在用舌头勾勒着她手指的轮廓依依不舍,流连忘返。 季舒禾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好了,惩罚结束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吧,现在,带我去你的房子。 ” 她的房子被他毁的已经无法住人了,只能去住他的房子了。 她走在前面,手中牵着他的手带路,楼西辞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温和浅笑,清秀俊雅。 他闭阖这双眼,跟着季舒禾的指引走在黑暗中,身边那抹蓝色是他黑暗中的灯塔,是他灵魂的依托。 他知道的,姐姐此举只是为了安抚他,她的灵魂一直都是冷静理智的色彩。 不同于楼西辞疯狂的爱意,偏激的占有。她始终站在那里,看着他陷入癫狂。 没关系的,在楼西辞疯狂黑暗的世界中,只要他的灯塔愿意将光芒照在他的身上,一直存在于他的眼前,一切都没关系的。 哪怕是可怜、安抚、敷衍,只要能让他一直留在她身边,楼西辞都可以不计较那么多。 只是,小怪物有时候也想奢望一下,自己的太阳会落在自己身边,用与自己同样的爱意温暖他,包裹着他。 楼西辞抿了抿唇,那只被牵着的手稍稍收紧,得到了她同样捏紧的回应。 他的嘴角不由勾起笑意,这就够了,只要有一点点回应,楼西辞心中开着的花就不会凋谢。 他会让自己变得更好,取得太阳的喜欢。 只是在下一刻,楼西辞就面临了一个难题,他房子的门是关上的状态,暴力破坏的话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自己的姐姐要住进去,他怎么能够暴力把房门破坏呢。 楼西辞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小声对着季舒禾说话:“姐姐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季舒禾:“?”
第44章 楼西辞抿了抿唇,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道:“姐姐之前说的,不讨厌我身上出现的触手,是真的吗?” 季舒禾顿了顿,反应过来他的担心在哪里了,她看着楼西辞暗含期待隐隐羞涩的神色,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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