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宁汐柔选了,她最终也只能选择一个而已。 那么,其他得不到特殊身份卡的公会,会怎么做? 哪怕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对手强大起来,也会拼尽全力地杀她。 “全服追杀,这可真是个殊荣。” 宁汐柔的语气很平淡,或许也因为这不是什么很难想到的事情。 人类的行为模式,不管在现代社会,还是在无限游戏,似乎都不会改变太多。 “但是,也许我可以帮你。” 离秽说。 宁汐柔看了一眼离秽,不置可否。 在一片废墟之中,高大的骑士俯下身来,和她的视线持平,几乎是呼吸相触的距离,宁汐柔没有躲开。 甲胄的寒光将月色吞噬,那张英气俊朗的面容上,神色坚定,是独属于强者的,不可撼动的自信。 所有的铺垫都结束,离秽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加入[回程],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 骑士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宁汐柔收回视线,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书房的门被推开,伊卡瑞斯端着刚做好的巧克力慕斯,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表情短暂地停滞了一下。 “大人!您还好吗?” 他将托盘放在三分之一张桌子上,快步走上前,来到宁汐柔面前。 第一次,没有得到任何指令,他将宁汐柔一把抱起来,紧张地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 脸上和手臂都是好的,衣服上也没有血迹和伤口,伊卡瑞斯的视线向下看去。 不带任何旖旎意味,他的手撇开宁汐柔撕开的裙摆,抚过她的腿,直到看到一片完好光滑的肌肤,才松了口气一般。 “大人,请恕我失礼。” 伊卡瑞斯抬手抚上宁汐柔被刀风斩断的那缕头发,将它别在她耳后,神色有些自责: “我该早些过来的。” 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优秀的仆人清楚自己没有询问的权力。 所以,他只是在月光下,抬手为她整理好裙摆,抬起头,问: “我抱您回去休息,可以吗?” 宁汐柔的指尖顺着他的眉眼落下,掠过鼻尖,唇瓣,停留在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他凤眼狭长,墨蓝色的眸子里带着笑,被驯服的蛇藏好自己的毒牙,也甘于垂下头颅,在她掌心讨巧卖乖。 “好。” 宁汐柔收回手,闭上眼,靠进他怀中。 伊卡瑞斯抱起她,手掌护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动作熟稔地脱下她的高跟鞋。 他踩过碎裂的玻璃和木头,很稳,很安静。 回到卧室,他将宁汐柔放在暄软的沙发上,单膝跪在地毯上,抬手为她解开头发。 宁汐柔仰起头,靠在他的手臂上,看着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纹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虚空中,副本倒计时还在继续: [任务倒计时:00:17:47:09] 进入副本三天里,发生了太多事。 谜团已经足够多了,可答案却不是。 隐藏任务卡在99%,主线任务的婚礼时限还有不到十八个小时,宁汐柔却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怎样才算是“真正的领主”。 领主是一个切实的爵位,可“真正”这两个字,却比想象中更复杂。 这样唯心主义的判定,有太多可能的答案。 大权在握是不是? 民心所向是不是? 还是要开疆扩土、功业累世? 好像哪个都对,所以哪个都不对。 几乎是在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她感到疲惫。 疲惫,真是一种新奇的情绪。 她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伊卡瑞斯垂下眼,看着她的脸颊,用目光地描绘着她的五官,在一片静谧中,他连呼吸的节奏都放缓下来。 “那个人,同意了吗?” 宁汐柔没有睁开眼,枕着伊卡瑞斯的手臂,突然问。 “当然。这片领土上,没有人可以拒绝您的要求。” 伊卡瑞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宁汐柔笑了下,闭着眼睛,奖励一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伊卡瑞斯低下头配合她的动作,隐藏在银发间的耳朵泛起一点点红色。 有一瞬间,空气中流动着的温度,就可以被称作为“温馨”。 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一个男仆匆忙走进来,对着宁汐柔行礼后,声音紧绷: “大人!出事了!主教、主教被杀了!” 宁汐柔早就知道主教已死,此刻也并不惊讶。 她睁开眼,神色倦懒: “还有吗?” “教廷圣女说,是长老会勾结了恶魔眷属,刺杀了主教!” 男仆气喘吁吁: “教廷现在已经抓住了那个行刺者,现在正要执行审讯!请大人您,和长老会的克莱议员长,现在过去。” 什么? 宁汐柔坐了起来。 “教廷圣女?” 她问。 “是,伊迪丝大人。主教遇袭之后,她出示了信物,说主教在临终之前让她以圣女的名义继承教廷。” 男仆回答。 年蓁蓁在搞什么?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别的重要信息。 事情的发展一时之间超出了宁汐柔的控制。 “他们抓到的那个恶魔眷属……” 伊卡瑞斯俯在宁汐柔耳边,低声说。 “我知道。应该就是。” 宁汐柔皱起眉。 在离秽来到之前,她曾经让恶魔去刺杀主教,夺取主教手中的权杖杖身。 然而离秽到来,带来了主教已死的消息,又将杖身交给了宁汐柔。 这个任务自然也就变得不可能达成。 但这个任务不可达成,也不是惊天噩耗。 在宁汐柔的判断里,最多是恶魔回来之后,和她装可怜,撒撒娇,摇着尾巴继续围着她打转。 现在居然直接被抓了? 他有这么弱吗? “准备一下,我要去教廷。” 宁汐柔说。 “是。” 伊卡瑞斯低头领命。 离婚礼还有不到18个小时。 这场意料之外的审讯,又会带来什么意外。 她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着逐渐暗淡的月光。
第19章 领主的婚礼(19)只要扣锅的速度够…… 教廷。 虽然是深夜,但教廷中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中庭。 年蓁蓁换上了并不合身的主教长袍,坐在最顶端的座位上。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宁汐柔走了进来。 “德洛丽丝大人。” 年蓁蓁起身,对着宁汐柔行礼。 宁汐柔点头,没有说什么,踏上阶梯,走到了年蓁蓁身边。 未来领主的身份高于在场所有人,年蓁蓁将主座让了出来,自己站在一旁。 趁着这个机会,她低声将教廷中发生的事情和宁汐柔简单复述了一遍。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年蓁蓁看着主教七零八落的尸体,一个计划缓缓再心里成型。 副本倒计时的基准,是举行婚礼的时间。 因为婚礼突然的提前,所以副本倒计时才会突然缩短到不到24个小时。 那么理论上来说,如果婚礼推迟,副本倒计时也会随之推迟。 决定婚礼时限的权力在长老会。 这是恶魔带来的信息。 如果能设法困住长老会的手脚,说不定可以带来新的突破。 “你要我怎么当诱饵?直接被你抓住,然后招供长老会吗?” 恶魔问。 “那也太明显了。得是多蠢的人才会相信我能把你抓起来啊。” 年蓁蓁面露嫌弃。 恶魔翻了个白眼 ,轻哼一声: “哦。那怎么办。” 年蓁蓁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 她强忍着反胃,往自己身上脸上摸了两把血,又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开,从把主教那件掉落在血泊里的长袍拿出来,披在自己身上。 “你追杀我!” 她看着恶魔,语气坚定: “我撞见了你刺杀主教的现场,所以你要杀我灭口。我会尽最大努力引起骚动的。你到时候弄伤我也没事,但是注意力度,别让我死了。” “行。” 恶魔点点头。 “这个袍子就是主教临终托付给我的信物。” 年蓁蓁继续完善自己的故事: “他被恶魔所杀,临死发现了长老会的阴谋,所以让我一定要替他复仇!剩下的……剩下的到时候再编吧!” “恶魔眷属。” 恶魔纠正了一句。 “嗯?” 年蓁蓁没反应过来。 “我是恶魔的眷属。” 他又重复了一遍。 “哦,行吧。反正都是那一头的呗。” 年蓁蓁点点头,手握成拳,轻轻锤了下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房门,光着脚开始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死命扯着嗓子叫: “主教大人遇刺了!——救命啊!——” 再然后,就是恶魔浑身是血地冲出来,追在年蓁蓁身后,试图将她灭口,但被教廷中人捉住,关在了笼子里。 “我这做得还行吧?” 年蓁蓁将事情复述完,带点不好意思地问宁汐柔。 “喊得有点假,其他还行。” 宁汐柔回答她,同时看向关押恶魔的笼子。 笼子被放置在中庭中央,通体用黑色的精铁制成,据年蓁蓁所说,笼子内部所有的精铁表面,都涂上了带有净化之力的药剂。 恶魔少年低着头站在中央,脸上的神色被凌乱的头发遮住,叫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他身上布满被灼烧之后的伤口,麦色的肌肤上暗红色缓缓流淌,鲜血淋漓,连衣服也破了好几处,碎裂的布料直接贴在翻过来的皮肉上。 看上去好不凄惨。 他似乎是听到了宁汐柔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动作迟缓。 宁汐柔知道为什么,她感受过那样的疼痛,即使只有一瞬间,也已经足以让灵魂都嘶吼着挣扎。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透过被血渍浸染的头发看着她。 明明身处于烈焰焚烧的痛苦中,那来自笼中的视线却仿佛一双温柔的手,抚过她的脸颊。 宁汐柔的指尖轻轻动了下。 “他就这样,在这里一直站着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宁汐柔问。 “嗯。” 年蓁蓁看了一眼,也有些不忍,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愧疚: “我要是知道他会被这样关起来,哎……” 她叹了口气,没说完。 恶魔被抓住之后的处境,比年蓁蓁预想的要更惨。 但如果再让年蓁蓁选择一次,她大概也不会因此就放弃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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